王朝崛起录 第八幕 商榷与冲突

作者 : 枫叶武

()克劳德推开房门,径直走到长桌的主位,兰尼斯特赶快拉开椅子让他坐下,会议室刚刚还在各自交谈的一群人立刻鸦雀无声,各自快速地找到自己相应的位置。

“让诸君久等了!”克劳德颔首示意,目光扫过的众人纷纷坐着躬身回礼。坐在他左右手两侧的分别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两个男爵,以赤sè枫叶为主纹章的萨温男爵身材中等,头发和眉毛已经灰白,额头也出现了岁月的皱纹。以灰sè盾牌为主纹章的艾伦男爵则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人,他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和卷曲的褐红sè长发。往下则是爵士,新兵营的主管杰姆爵士坐在右手边第三席,是一个看上去很jīng明的三十岁男子,三席之下是贵族中地位最低的骑士。

在长桌的最末端,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皮甲的沉默中年人,他将金黄sè的长发拢起来系在脑后,脸上有一条从额头直到下颚的狰狞伤疤,这条疤痕让他本来应该算得上英俊的脸变得可怖。但这条伤疤,也正是他令人闻风丧胆的证明——刀疤头狼,洛克·普德赛,虽然实力只有赤铜级,但却位列灰河郡顶尖高手之列,白狼骑兵团团长,也是合鲁丁与兰尼斯特一样的支柱型人物。虽然他威名赫赫,但终究不是拥有土地和人口的贵族,所以在这种会议中坐在最末端。

令人比较惊奇的是,左手边第二席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脸上还带着些稚气,面容清秀地有些柔美。克劳德回想了一下,这里应该是风鹫爵士巴斯塔的席位,但不知道为什么列席的却是一个年轻人。

“诸君,今天来找各位是什么原因,大家都清楚了吗?”克劳德清了清嗓子,也不做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请少伯爵示下!”贵族们不知所以地面面相觑,然后萨温男爵率先开口询问。

克劳德扭头看了看兰尼斯特,后者一脸无辜的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之前说明,少年回过头耸了耸肩道:“看来之前兰尼斯特并又没告诉诸位,那么就由我来说明吧。”。

他说完顿了顿,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自己身上之后才继续说道:“现在的形势相比不需我再多言诸位也都清楚了,威斯纳伯爵侵我领土、掳我人民,公然进攻荞麦之野,占我村镇,我身为少伯爵,却没能在这样的时刻和诸位一同,是我的失责。此刻我已经回到这里,望诸位君能与我一道,共抗外敌!”。

克劳德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会场立刻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贵族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许多人忍不住各自大声议论。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这次这些人前来都是认为少爷是为了在即位前先笼络人心,为了避免rì后领土完全被威斯纳蚕食而拉拢一批忠诚的人共同抵御,没有任何人想到少爷是要和威斯纳开战。他们的反映和我当时听到他的打算时如出一辙。’兰尼斯特心中默默想到。

“少伯爵,您的意思是,要正面和威斯纳伯爵开战吗?”发言的还是萨温男爵,他在这些人里最有威望。

“没错,合鲁丁没有在面对侵略时退缩的传统。”克劳德明确回答。

“大人!您是认真的吗?相比您已经清楚我们的现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威斯纳伯爵的对手!”这次萨温男爵还没说话,艾伦男爵已经抢先站了起来。

“诸位都清楚,我们就算全力动员,也很难再凑出一支像样的军队了,而威斯纳足足召集了8000人的大军,实力差距已经太过悬殊了!”男爵言辞恳切的继续说道。

“诸位,你们都曾向合鲁丁效忠,而兰尼斯特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们的忠心,艾伦男爵,请问您觉得现在我该如何做呢?任由维斯纳侵略我的土地和人民而视而不见吗?还是说……”克劳德的脸sèyīn沉下来,这些贵族从最开始就已经摆出了怯战的态度,接下来的商议只会更加艰难。

“少伯爵大人,我们从未背叛自己的誓言,但索伦科的昂碧斯大人不是已经有了他的安排?您完全可以听从他的建议,那也是现在最好的选择。”萨温男爵面sè凝重的说道,他直接打断了克劳德的话,对于领主来说,这是不敬。

萨温男爵此话一出,会议室就变得有些安静,男爵的话是每个人心中所想,只是他将这句话说出来了而已。

“各位大人,你们的看法也一样吗?”克劳德目光扫过会议室的众人。

“你们何时失去了自己的荣誉呢?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连拔剑的勇气都失去了,你们都曾发誓守护这片土地,现在却要背叛誓言了吗!”少年语气里带着氤氲的怒气。

“克劳德大人,我们不是畏惧,只是不想自己的生命牺牲的毫无意义,我们愿意为您守卫剩下的土地抵抗今后威斯纳的蚕食,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我愿意用生命去捍卫。但对威斯纳宣战,无异于自寻死路!大人您还只是个孩子,但请您看清形势,您现在的行为实在太鲁莽了……”克劳德左手边第二系的那个年轻人忽然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请你注意您的言辞!奈维阁下!”站在克劳德身后的兰尼斯特老人严厉的呵斥。

年轻人总是这样,容易被一些热血、光荣的事物所刺激,从而盲目的行动,他们激进,不像老年人那样迂腐,也更容易情绪化。但是,他们却更容易信任看上去有能力的人,要他们去追随一个刚刚认识,而且还只是个小孩子的人,年轻人们往往是无法接受的。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克劳德猛击桌面:“单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可以判你侮辱领主的罪名!”。

“尊严并不来自于吼声。”年轻人不退却的说道。

“够了!奈维!坐下!你的礼仪老师应该为你的行为感到羞愧!你的做法正在令你卧病在床的父亲蒙羞!”坐在年轻骑士下首的老人忽然大声说道。

年轻的骑士回头看着老人,他的胸口剧烈的喘息了几下,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的父亲正是因为这份忠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奈维!”老人并不像这里的多数人一样,他的身材很圆润,脸也是圆圆的,看上去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家,但他的话却起到了作用。

“我知道了,达伊菲诺叔叔”年轻人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十分抱歉,我的大人,我并无冒犯之意,如果有冲撞了您威严的地方,请您责罚!”。

克劳德冷哼一声。

“少伯爵大人,如果您愿意停我这该进坟墓的老头一句话,暂时的退步并不是软弱而是智慧的表现,您还年轻,只要暂时忍耐,以后会有机会夺回一切,这也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先前说话的圆胖老人言辞恳切地说道。

“达伊菲诺爵士,我当然尊重您饱经风霜的智慧,但合鲁丁有合鲁丁的骄傲,无论如何落魄,我也不会向敌人乞求。”克劳德余怒未消。

“大人,我只是……”老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克劳眼神中的怒火已经越来越盛。

“少伯爵,请您不要责怪他们,奈维的父亲巴斯塔爵士在农名暴乱中重伤,现在卧床不起,而达伊菲诺爵士在和绿皮强盗的战争中失去了两个儿子。刚才爵士的建议还是请您慎重考虑,这真的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意思。”萨温男爵忽然说道。

整个会议时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克劳德一愣,看着强忍怒气的奈维和垂下头不再说话的老人,良久,少年默默叹了口气。

“我对刚才的失态道歉,诸君的忠诚毋庸置疑。”少年失落的说道,对于刚失去了儿子的父亲,对于父亲重伤的儿子,他刚才的苛责确实太过分。

“骑士们,你们的看法呢?”他问到一直没有表态的一众骑士。”少伯爵大人,我的领地最近接荞麦之野,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加尔德骑士的城堡已经失陷,他已经投降了。”一个人站起来说道。

“这样么……”克劳德苦笑一声,这句话已经将这些骑士的态度明确表达出来了。

“难道这里已经没有勇敢的人了吗!少伯爵大人,我的剑愿意为您而战!”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忽然抽出佩剑单膝跪下,大声说道。

“你疯了吗!布拉罗!少伯爵年轻,你也跟着看不清形势吗!”萨温男爵怒目圆睁的大吼。

“男爵大人,我只是不想做个懦弱的人,或者说做个叛徒,像您手下的戈兰德那样。”骑士不抗不馁的抬起头直视萨温男爵的眼睛。

“你!”萨温男爵刷的站起来,愤怒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但却说不出什么。

“布拉罗骑士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戈兰德的背叛是他自己事情,不能将萨温男爵牵扯进来,诸位大人说的也是事实,我们确实已经凑不出几个士兵了!”金发的维安骑士也站了起来。

“够了!”克劳德忽然站起来制止了几个人的争吵:“诸位,我已经明白了诸位确实已经尽力,不会再为难诸位了。但是我不会向侵略者低头,三rì之后,我会向威斯纳伯爵发动进攻。我合鲁丁白狼骑兵何在!”。

“白狼永远恭候差遣!”一直坐在最末端一言不发的中年人立刻站起来,洛克挺直了胸膛抱拳回答,似乎整场会议的内容根本与他无关,这个男人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三rì之后,白狼骑兵在绿镇集结,于深夜偷袭威斯纳军营!”克劳德大声宣布。

“是!”洛克的回答简短而干脆,如同一把朴素的利剑,没有任何修饰,只剩下锋利。

兰尼斯特心中大叫不好,虽然他是觉得这些人值得信任,但是老人并没有看穿人心的能力,这样开诚布公地将作战计划也太过莽撞了一点。但少年的话已经说出口,洛克甚至已经转身离开会议室了,这样就算老人有心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就这样吧,各位请回到各自的领地严守,战争开始领地难保不被一些宵小扰乱,请各位务必保证各自领地的安定。”克劳德说着站起来:“请诸君至少做到这点。杰姆爵士,我今天下午去视察新兵营,请做好准备”少年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会议室。

“是!”一直没说什么话的杰姆爵士赶快站起来回答,不过少年也不再理会。

“各位请自便!”兰尼斯特老人也留下一句话后立刻快步跟上克劳德走出了会议室。

“太年轻了……”

“这也太冲动了……”

“洛克团长怎么也跟发疯?”

“还有你布拉罗,你是什么意思!”

贵族们在两人离去后又展开了新一轮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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