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同时喊出一声:“风云蕴雷,雷随吾动!”伴随着拂尘和剑同时指向明觉,天空立刻电闪雷鸣,云层翻滚,云层连同云层下方的金sè真元天空同时裂开,无数条亮白sè的闪电如万马奔腾般向崖顶袭来,直奔明觉。
明觉见状,怪吼一声破掉定身诀,丢开枯尸,双腿盘地运功,以双手托天的姿势在自己头顶生起一圈金灿灿的气墙,气墙上有好似水纹一样的波纹来回游走。与此同时,明觉两腋下约莫三尺处各冒出一根一尺长短,前尖后粗,螺旋状的墨绿sèyīn锥,悬浮于空旋转着,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众人并未注意到这两根yīn锥。
雷电神速,不可耳听目测,明觉刚刚升起赤金sè气墙,无数雷电已然劈到,万钧之力砸到气墙之上,气墙上的金sè波纹游走速度随之加快,气墙也在缓慢变形,向下凹陷,越是向下凹陷的厉害,波纹游走速度越快,有如一道小型的金sè龙转风顶起一柱亮白的巨大闪电,让人不敢正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觉神情不再淡然,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这带有万钧之力的雷电砸在自己内力筑起的气墙之上产生的破坏力,心想若是刚刚没有理睬,对它不管不顾,那恐怕自己刚刚吸食完yīn女血的躯体还不一定能抵挡得了这一击,于是不禁又只得继续暗自补送真气,以保气墙不被击破。
反观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眼看自己集六成真元金液于大周天所召唤的“混天雷电诀”奋力一击竟然不能将眼前这个穷凶极恶之人当场劈死,甚至没有击穿他头顶的气墙,不禁目瞪口呆,心中的疑惑此起彼伏,内心深处的胆寒之意也渐渐表露在面部表情之上,两人鼻梁和额头均已经积满细小汗珠,秋止道人的两道花白眉毛甚至都被汗水浸湿。
天机道人毕竟修道多年,年纪也稍长于秋止道人,眼见此情此景,惊讶过后马上在两人合筑的大周天内秘密传音给秋止道人:“秋止,冷静,此恶人异于常人,你我各自再提送两层真元金液加大雷劲,剩余真元金液速速回护心脉和命门。”
不容秋止道人多想,按着天机道人所说提气运功,瞬间完成了加力和回护的几道工序,真元加多四成的雷电果然生生地劈破气墙,直击明觉头顶,明觉反映极快,见势不秒,头往后一仰,雷电硬生生的劈在了他的胸口上,伴随着明觉一声沉闷的嚎叫,顿时一阵腐臭弥散开来。
定睛望去明觉胸口的外层衣物早已烧化,只剩下他贴身穿着的赤sè护体甲衣,甲衣没有太大损伤,但是从甲衣内面不住的往外渗着血,估计这一击给明觉造成了不小的内伤,口中也是喷出数口乌血,阵阵恶心的腥气四溢,而沾染到乌血的草木马上枯萎变黄,不久就月兑水枯死,不多久地面也蔓延出两块死地,皆是明觉口中乌血沾染之地。
明觉倒地抚胸对着天机和秋止怒目而视,连连喘气,原本带着凶恶面具的脸更加恐怖,仇视的眼神和不时冒出血sè气泡的嘴更显狰狞。
而转观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这边,二人也同时倒地不起。其实就在刚刚明觉所筑气墙被雷电击破的瞬间,悬在明觉腋下的两根yīn锥也同时飞出,分别shè向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也就是在明觉倒地的同时,yīn锥分别插入了天机道人的阳白穴和秋止道人的天枢穴,这两处穴位恰好分别就是他们两人的命门所在,而命门位置的不同,与各人身体状况、修道途径、所修法门以及修炼层次都有关系。
被yīn锥刺中之后,“混天雷电诀”和“定身诀”都马上解除,筑起的大周天也同时被破掉,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双双惨叫倒地,若不是先以真元金液护住心脉和命门,恐怕他们两个已经当场毙命,只可惜这少许的真元金液对yīn锥这样yīn邪之物的抵挡效果是十分有限的,现在的天机和秋止,比同年纪的普通人身体状况都不会好。
解除“定身诀”后的项顶天五师兄弟见秋止道人和天机道人倒在地上,马上围过去,检查他们的伤势。
此时,一直极少做声的明觉此时开口了,以一种渗人的口吻说到:“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是刚刚吸食完yīn血,身体需要运转调息,朕多受你几次雷击又何防?”他说话的语气一直是平声,没有语调的高低变化,犹如皮影戏中的木偶。
众人愕然,不仅因为明觉说话的语调怪异,而且还因为他竟然自称为朕?!而且说话也没有了一开始说他是明觉法师时的狡黠,不像是刻意编造,更像是自然而然地月兑口而出的样子。不等众人细想,明觉已经yīnyīn地怪笑着撑地站起身来,抬步向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他们缓缓地走来……
此时的天机道人和秋止道人已经盘腿坐在地上运气调息真元,不敢妄动,其实他们的命门早在合筑大周天时就已经暴露给了明觉,受此一击冥冥之中是无法避免的,而见到眼前的明觉居然在受了这雷霆一击之后不仅没有毙命,反而还能站立得起来,心中不免更加惧怕和疑惑了,即便换作通常礼佛修道多年的高人受此一击,轻则真元俱散,剩余些许残肢断臂,重则元神俱灭,不入轮回,更别说普通人了,天机道人的惊讶更甚于秋止道人,要知道天机道人所发功力里面还包含有威力惊人的“无尚正气诀”之力啊,这都没有令明觉立即毙命,缘何如此呢?
就在明觉步步逼近他们之时,项顶天师兄弟五人全部站立起来与明觉相望而视,明觉只是双眼瞥了一眼,并不做停顿,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仿佛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项顶天回过头动情地望着十步之外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用的眼神望望自己的儿女,因为在下一秒他可能就没有机会拥抱甚至哪怕是再去这样看着自己的家人了,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这点。多么地难以抉择啊,继续在这里拼死战斗还是众师兄弟拖住恶人自己带妻儿逃离?
这其实是项顶天第一次见到自己五岁的女儿,也是他第二次见到项继明。因为上一次他不得以离开妻子时,妻子刚怀了女儿,那时项继明刚三岁,也许是造化弄人吧,项顶天妻子刚怀项继明时,项顶天也是没能等到孩子出世就不得以离开了他们,名字还是在三岁时见面后取的。项顶天和他们分开后,动乱的社会局势和暗流涌动的凶险江湖又让项继明母子不得不到处漂泊,甚至有时一年需要更换几次住所,同时又联系不到项顶天,而项顶天虽是个痴情男儿,但是也不敢让师门知道他有妻儿,只得委屈了这钟情于他的女子,只得苦了这未曾谋面的亲骨肉,这也一直都是项顶天内心深处的痛。
正是因为如此,项顶天和他妻子一直有个约定:就是不管项顶天除jiān卫道行走到何地,不管他们母子几人飘零何方,在每年的农历五月初八,他们都会去到他们各自所到之处的“斗场锦署”,若是他们正好到了同一地域,则皆大欢喜可以在同一个地方的“斗场锦署”相见,一吐相思之苦,但如若他们所在不同城地,那也只好等下一年再试试运气了。
之所以没有定同一个城地的“斗场錦署”见面,那就要从“斗场锦署”这个机构说起了。“斗场錦署”是南唐专门从事锦缎生产的机构,不少地方也顺带进行大批量的买卖的交易,南唐时期,纺织业发达,特别是润州的方纹绫、水波绫技术高超,甚至传往领国,南唐每个州县都会设置这个机构。
但是,不一定都是为官府所掌控,因为它涉及到巨大的经济利益,所以江湖大的组织,或者教派甚至外族势力都会插手其中,要么与官府分享利润,要么直接架空官府,自己私自盈利,南唐国主李煜自己本身在治理国家上就是走马观花的作风,终rì只识风花雪月,**粉黛,所以导致就连国家的命运都很大程度上寄于外族制衡敌对国家,这也就难怪官府所指派的官员只知坐收蝇头小利,装聋作哑了。所以,虽然这个机构在每个州县都会有,但是谁也不能肯定是谁来当家,谁也不能肯定这家今年是官府的,到下一年又会是谁说了算,如果碰到与江湖正道为敌或者官府为敌的人控制的“斗场锦署”是万万不能去的,特别是碰到项顶天他们昔rì的仇家就全家难以幸免了。
每年农历五月初八,这对苦命人儿都会去到他们所在当地的“斗场锦署”,如果是安全的,那么他们会一如既往的等上一整天,从不去看生产出的布料和丝绸,也不问哪种丝那种布价格多少,高低贵贱,只是痴痴的面向门口,望向远方,只恨眼睛不能看到街角转弯的地方,直至rì落西山或者雨幕入夜,“斗场锦署”下逐客令。
年复一年,岁岁如此,缓缓五载熬过;匆匆一眼,未曾看尽,经年苦心孤诣。
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明觉妖人,项顶天毅然决然地做出了选择,没有为什么,非要说的话,也许是因为他有大爱,有大仇,有大道。
项顶天拔剑冲向明觉,运转真元驱动剑招,明觉则是集气于手臂与项顶天砍砍挡挡,始终让项顶天的剑体不能近身,师兄弟几个见状,轮番进攻,等到有二至三人同时与之砍杀之时,明觉以气化力,凭空右手抓出一把仿佛真气凝成的钨金sè气剑与项顶天他们对打,每次剑招的碰撞都会形成一股股的气浪,把周围草木顺弯,明觉虽然身负内伤,但是与五人的过招丝毫不处于下风,所激发出的剑气浑厚有力,与外表看起来满身是血的重伤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的天机道人恢复了一点元气之后,见此情景,慢慢朝项继明母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