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李天赐给李原说了他刚才看到的情景,李原之前没有猜错,果然是rì连部落,李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赶紧将已经安排好的戒备人员重新分配了次,甚至把几个功夫最高的护院都安排到了整个李园的周围,大厅只剩李原父子、耶律郡秀还有赛虎。
耶律郡秀也缓缓清醒过来,在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从她口中得知她的父母在爆炸时用身体将她挡住,已经双双身亡了,她左半身被轻微炸伤,只得缓缓爬到石阶道边的阶梯下躲藏,说来也巧,恰恰就是之前李天赐坐在那里发呆的地方,等动静过后才敢再次爬上来,机缘巧合被李天赐他们发现。
就在李原准备安排耶律郡秀去后院休息时,前院的管家过来禀报已经有一队穿铠甲的兵士往正门方向过来了,李原和李天赐立刻跑到大门口通报窗上查看,只见八列整齐的铠甲军整齐地朝李府正门小跑过来,前面为首的一骑果然是刚刚李天赐所描述的rì连部鹰师先锋官耶律启泰。李原明白,哈马镇此刻应该已经沦陷了,深沉一口气后,李原喝令众人准备应战。
须臾之间,全身戎装的耶律启泰策马挥矛立在李府大门口,后续军队训练有素的就地排开:盾兵蹲前面,弓箭手就着盾牌间的空档拉弓瞄准,再后面是长矛兵持矛斜向而立,最后是一组骑兵,个个气势逼人。
耶律启泰左手一拉马缰,战马一声嘶吼,前蹄跃起丈余,耶律启泰旋即开口喝到:“李家主人何在?”
李原也想模模对方底细,于是整个打开通报窗露出整个头部与耶律启泰相视而立,道:“李原在此,敢问将军有何公干?”
“本将不想废话,说出你李家底细,盘踞于此意yù何为,交出全府财物,可将尔等驱离出境,勉至灭门!”
“将军痛快人!我李原也不是拘泥之人,愿献上我府全部财物,换得全府上下无恙,不知可否?”
“如此甚好!只是……尔等最好先交代出底细,否则,也难逃一死。”耶律启泰还是保持着行伍之人惯有的jǐng惕,始终对于中原之人在契丹藏身如此之久耿耿于怀。
“我等异族之人落难于此,身世本不可期,蒙皇天后土垂怜,得以有一息尚存之地,将军又何苦相逼呢?我等愿意全数奉献财物。”李原极尽客套。
“落难之人住如此大的宅院?落难之人生意都快做到镇外我rì连部落属地去了?落难之人养如此多的护院作甚?!不从实说来,马上杀将进来!”耶律启泰表现出凶狠的一面,试图强逼李原就范。
李原深深呼吸了一口,深知送财讲理是行不通了,xìng格本就刚毅的李原瞪大眼睛一字一顿地对耶律启泰说到:“将军,大可一试!”说完啪的一声关掉了通报窗。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人的优点和缺点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没有永恒的优点或者缺点。一向冷静善忍的李原自李天赐明事理以来第一次的冲动应该就是这次。
rì连部军队开始围攻李府,毕竟经历过真刀实枪地洗礼,弓箭手乱箭shè掉李府四面的埋伏人员,步枪兵从正门攻入时与李府护院发生强烈打斗,双方互有伤亡,但以rì连部军队伤亡居多。然而,李府护院人员有限,而外面涌入的军队连绵不绝,不久耶律启泰部下攻到李府大厅处。
李原见势不妙,快步跑向后院卧室处,与李天赐还有耶律郡秀汇合,简单言明当前形势,拉着他们进了自己卧室,搬开一尊观音像,打开底下的暗格,拉了一下里面的扣环,只听得“吱呀”一声,床榻左侧原本覆盖着一张巨大虎皮的墙体从中间凹陷进去。李原扯下虎皮,露出了黑黑的一条暗道,随手抄起一把圆椅朝里面丢进去,随即传来数声“唰唰”之声,然后又拿起一把圆椅,回头递给一脸惊愕的李天赐,道:“天赐,拿着,等下沿着这条道走到尽头,等到要继续下到有水声的地下水源处之前先把这个丢下去,像我刚刚一样把机关引发掉,然后下去会看到一条船,顺着水流我们可以一直漂到南唐国去,别让赛虎跑前面去了,你们先走,我殿后。”
事不宜迟,李天赐马上拿着火把,第一个踏进暗道,后面紧跟着耶律郡秀,然后是赛虎,等赛虎进入暗道后,正当李原准备拉过旁边的书架堵住暗道,一支带火飞箭劲shè过来,正好穿透李原左手,忍住撕心裂肺的痛,来不及查看情况李原闪回暗道中,不想刚退至道口,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斜插入李原月复部,李原右手握住刀身,偏头一瞥,冷汗立刻翻滚出来。
立在李原身后,持刀捅杀李原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原府上东门护院执事张涛,前次与钱达一同被派去城外打探时被shè鬼箭而死的张凯的兄长。
“张涛,你?!……”李原下意识地往后一靠,冒着豆大的汗珠问出这一句,刀已经从身上抽了出来。
“老爷,你也不要怪我,我张家已为你李家赔掉了一条xìng命,如今耶律大人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相信你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吧……”张涛右手半提着刀尖染血的钢刀,左手做出一个介绍的动作,指向旁边闪出的耶律启泰。
“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耶律启泰嚣张大笑,迅速又转而傲慢冷笑着对李原说到:“早要你从实交待,不然也不至于横尸于此啊,你还要老子试试吗?”
此时,大量rì连军队已经涌入房中,看来李府上下已无活口,李原也不再开口,招呼李天赐他们往暗道深处走。见李原他们要走,张涛拱手说到:“将军,请让在下进去将他们绑出来!”包括张涛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暗道里面死个临时躲避的死道,现在是出于瓮中捉鳖的情况。
耶律启泰点头大笑:“哈哈,好!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张涛回身,正准备提刀进暗道,不想身体已被耶律启泰的长矛穿透。未等张涛开口,耶律启泰已然开口喝到:“我需要你立个什么功?利用一下你而已,老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叛徒!”然后又指了几个人,叫道:“你,你,还有你,进去把他们抓出来。”此时的张涛眼神迷离地望着暗道,人之将死一刻,总是思绪万千……
暗道内,李天赐举着火把背着李原向前探索着前进,耶律郡秀拿着圆凳跟在后面,赛虎在最后紧跟,一双在黑暗中冒着绿光的眸子,时前时后的望着。不多久,几人来到有水流声的阶梯上,按照李原吩咐,李天赐拿过圆凳缓慢向下抛去,圆凳刚一着地,先是旁边两块贴壁的巨大山石轰然倒下,正好压在圆凳前后,然后又从他们脚下没多远出shè出两轮乱箭。李天赐见状,煞是惊愕,在李原微弱声音的提示下,他们下到底层来到一潜洼处,果然有一条木船在此。
等他们上船割掉缆绳,刚刚撑篙离岸,那三个进来捉拿他们的人恰好赶到落下的巨石之处,包括耶律启泰在内的所有人当然是没有想到的,这普通的暗道之后还如此的别有洞天。李天赐撑篙往前,大概撑了不到半个时辰,顿时一望无际的江面展现在众人眼前,天高云淡,水流平缓。几人回头一看,原来出口就是一座临江的大山山体与水面接触处的一处凹陷进去的洞口。
无垠的江面,天朗气清的环境着实令人神清气爽,但是李天赐和耶律郡秀却高兴不起来,也没有时间儿女情长,抛开家破人亡不谈,眼前李原的伤口虽然不是太深,但是流血着实不少,简单的包扎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所以脸sè不太好看,现在已经嘴唇都泛白了,而且有些神志不清,虽然李天赐用衣角给他挡着些rì光,但是李原的眼神还是有些迷离。
“天赐,看来我们已经月兑离了危险,现在要尽快找个地方让李老爷疗养。”耶律郡秀在李天赐身边细声说到。
“恩,只不过我看这江两边都是绵绵不绝的高山,并没有人家,只能往前走走再靠岸。”李天赐看着李原,无奈地叹气到。
“你还是跟天赐一样叫我爹吧,咳咳咳……”李原听到他们说话,运转内力强压伤口,也慢慢睁开眼睛。耶律郡秀粉脸一红,刚要说什么,却被李原拦下,示意她和李天赐都不要打断他说话,李原继续缓缓道来:“你们听我说,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沿江而下这条水路直接是通往南唐国的,你们到时换上船头那个隔板里面的衣物,拿上里面的金子,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李原手微微一指,李天赐这才发现船头有块木板确实和其它不同,只是刚刚忧心忡忡没有注意。李原转而望向耶律郡秀,拍拍她的手,道:“多么美好的年纪啊,曾经我们也有过这样的美好……你们以后要好好在一起扶持,多容忍我天赐孩儿的不济。”
李原视线又移到李天赐脸上,微微哭腔地说道:“天赐我儿,爹很高兴你有现在有机缘能够卸下我李家百年来的恩怨,你不再需要做躲躲藏藏的李家后人,可以改名换姓和耶律姑娘共度余生,请原谅爹十多年前逼死了你娘亲,让你自小没了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