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空旷的平地上,打量着四周喃喃自语道,眼睛里尽是茫然的神sè。
这片土地平坦而广阔,一眼望不到边际,地上寸草不生,周围寂静的可怕,找不出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少年漫步在这片土地上,整个空间只有两种sè彩,天空的灰sè和地面的黄sè,他渐渐的开始变得焦躁、忧虑,甚至不安。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仿佛也是不应该存在的。
“扑通扑通”他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这是他能够听到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唯一的声音。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过去了很多个时辰,又也许只有一瞬,这个诡异的空间让他对时间的感应变得恍惚,他再也不能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啊啊”他大吼着向远处飞奔起来,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里。
人在恐慌中会激发出无尽的潜力,少年在空旷的土地上不知疲倦极速飞奔起来,他感觉已经跑了不下万步了,可是眼前依旧还是那片光景,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原地踏步,也许极度的恐惧让他忘却了疲倦,他没有停下步伐,依旧在地面上狂奔,前方依旧还是那令人绝望的空旷,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无边无际的空旷,死寂,让他恐惧的想要自杀。终于在jīng神崩溃的前一刻,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点,似乎有一座建筑立在那里。
他心里一喜,加快了奔跑的脚步。
前方的黑点越来越大,果然是有一座建筑耸立在那里。
他停在了建筑外,有些震惊的看着这座建筑。
这是一座多么宏伟的建筑,高恐怕不下二十丈,周身用巨大的石头砌成,呈圆柱形,正对着他的方向有一个巨大的门洞。
他缓缓的从门洞里穿过,脚下是一片石头铺成的地砖,原来这座建筑里面竟类似于一个广场,只不过广场的中间有一个高高的石台,石台上面摆在一个古朴的大鼎。他走上了石台,伸手想去抚模眼前的大鼎,这时身后传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猛地回头看去,只见眼前站立着一个少年,待他看清了少年的相貌后,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
“你你是谁?”他神sè有些慌张,言语都变得有些不连惯,眼前这个人分明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头发和眼睛有些不同,自己黑发黑瞳,对方是白发紫瞳。
对面的少年笑了笑,轻柔的答道:“我是张羽啊”
我是张羽啊!这一句话像晴天霹雳一般击在了他的心头。
“你你是张羽,那我我又是谁?”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面的少年走近了几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脸,“你也是张羽啊,我不就是你吗!”
“胡说,你怎么会是我,你白发紫瞳,分明像个妖怪!我可是个人!”
“妖怪?!这么说倒也没错!”对面的人有些笑容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你很怕我么?”
“没没有,我才不怕你!”说着,张羽故意的向前迈了一步,现在二人已经离得非常近了,看着对方,隐约给他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是吗,我也是不喜欢现在的你”对面的白发少年脸上突然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你实在太弱小了!”
“我”
“嘿嘿,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吧”对面的白发少年伸出了一只手,张羽想要避开,可是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被一种力量无形的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白发少年的手掌很快就抵在了张羽的胸膛上,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只白皙的手掌在张羽惊恐的眼神下进入了他的身体,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出现,自己的身子仿佛变成了虚无。
不对,张羽发现不是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虚无,变得是对方的身体,对面白发少年此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很快,白发少年的整个手臂都进入了张羽的体内,张羽并没有一丝的不适感,甚至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舒畅感。
“你会喜欢上我的”白发少年那张带着邪气的笑脸离张羽越来越近,说完这一句话后,他整个人全部钻进了张羽体内。
瞬间,一股热量从张羽体内传出,他痛苦的大吼了一声,
“啊”
张羽猛地坐了起来,看着小屋里熟悉的场景,长长的出来口气,原来刚才是做梦啊,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身体有些燥热。
“哎,这才几月份啊,就这么的热!”张羽摇了摇头,起床走到床边的桌子上咕咚咕咚的将一壶水喝完,此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雪白,眼瞳也微微泛着紫光,不过随着一壶水下肚,这种异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张羽并没有发觉。
“吱呀”房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人,白皙的皮肤,尽管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依旧能辨认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一双眼睛满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
“小羽,正想叫你起床呢,没想到你已经起来了,那你快去洗把脸,我做了几个馒头,吃完了好去上学。”女子慈爱的看着张羽说道。、
“知道了,娘!”
张羽洗完了脸正准备吃馒头,门外却传来一身喊叫,“小羽,小羽”
张羽也来不及吃,伸手抓了几个馒头放兜里,火急火燎的向外面跑去,“娘,我想走了”
“你慢点啊,这孩子!”张母笑着摇了摇头。
门外站在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的小个子少年,他是隔壁猎户余大壮的儿子,张羽从小的玩伴——余仁。
“我们走吧!”张羽对着余仁说道。
二人来到了一座小镇,这座小镇在清晨的阳光照shè下开始热闹起来,一眼望去,小镇普通而又破旧,青砖黑瓦,毫不起眼,镇头唯一的道路边有块不起眼的碑石,不什么时候就立起的,仔细看的话勉强能从上面辨认出“东圩镇”三个字。
此刻的小镇上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卖包子嘞,新鲜出炉的包子嘞”
“面条,热腾腾的面条咯”小贩们仿佛都卯足了一晚上的劲,要在早上分个雌雄。
“小羽,我们去吃面条吧。”
面摊不远处,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的小个子少年说道。
“小仁,你不会忘了你昨天偷吃冯大妈家的鸡被抓了,钱都赔给她了,现在我们哪有钱吃!”答话的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头长发,还算白皙的肤sè和同伴一比却格外的显眼,“我这还有两个家里带的馒头,将就吃吧!”说着,从后背的包裹里拿出两个冷馒头。
“死张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人’,叫我小余!哼,昨天还不是你鼓动我,说什么冯大妈家的鸡又大又肥,烤着吃肯定很香。”
这个叫余仁的少年模着说道“害我回去被老爹抽了一顿,险些没开了花!”
“哈哈,自己抵不住诱惑还赖我,我说‘小仁’,这可是你爹给你取得名字,要找也是找你爹算账去吧,找我干嘛!话说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我可都吃了。”
“吃,当然吃。”
“来追我呀,追上了就给你一个”说罢,张羽跑开了。
“死小羽,等等我”余仁追了上去!
两人追逐打闹着,忽然街上传出了一阵嘈杂声。三个寒气逼人的男子骑着马从小镇外狂奔而入,其中一人还拖着一只奇怪的野兽。
小镇街道本就不宽敞,好多小摊小贩来不及避让,东西被狂奔而开的马儿弄得七零八落。
“他们什么人啊,怎么这么野蛮!”余仁骂道。
“你们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旁边的卖场大叔好心提醒道,“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你们看到了那种野兽嘛,我多年前正好见过,那可是一只黄级妖兽啊,我看他们多半是修者!要不怎么抓的了妖兽!”
修者,在乾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实力强大,传说中的强者有移山填海之能。
修者又有人道和妖道之分,人道只能供人修行,此道修‘气’,分‘入境’‘明台’‘临道’‘化’‘臻’五个境界;妖道是妖人的修行法,此道修‘魄’,分‘观妙’‘冲和’‘守中’‘腾’‘元’同样也是五个境界。
按照实力的高低,又相对应的分成五阶,“入境”“观妙”境界的称为一阶高手,“明台”“冲和”境界的称为二阶高手,以此类推。
而妖兽,也是一种强悍的存在,外形和普通野兽很类似,只不过更加危险,强大的妖兽天生懂得运用天地之力,妖兽很据血统主要分为天级、地级、玄级和黄级,其中天级最强,黄级最弱。妖兽身体一般都会散发实质化的妖气,能从妖气的颜sè上区分出妖兽的等级,妖气的颜sè大致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灰、白,其中赤、橙、黄为黄级妖兽,绿、青、蓝为玄级妖兽,紫、黑为地级,灰、白为天级。
听到对方是修者,张羽二人不禁多看了几眼。其中一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张羽二人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张羽只觉得浑身像掉进了冰窟一般,这就是强者的力量么?
三人购置了一些物品,干粮后便离开了小镇,一路上尘土飞扬。
“我也想要成为修者!”余仁见三人走远后,对着张羽说道。
张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脸sè一变,“糟了,我们在这儿耽误了半天,估计要迟到了!”
余人顿时脸sè也是一变,然后二人狂奔起来。
两人一路飞奔到了一间大院门前,门前的匾额上写着“东圩书院”几个大字,由于年代的缘故,书院的“院”字还月兑落了半边,看上去倒像是“东圩书完”。
“哎,今天估计又要打瞌睡了,夫子的话到是比童谣还厉害,我看以后谁家小孩不睡觉,找他准行。你说这书院的书是不是都没了,要不怎么叫东圩书完!”
“快走吧,别念念叨叨了,你要再不快点,你的可就要‘锦上添花’了”
“唉,你等等我!”语罢,两人快步走进了书院。
说是书院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加三间破屋,一目了然,其中最大的一间为讲书堂,便是夫子教书的地方,另外一件稍大的是夫子自己的住所,还有一件便是厨房了。
对了!还有院子角落里的,号称蚊子乐园的茅厕,每次学生们上茅厕无不被叮的满身包,尤其是腰部以下的某些部位。
二人刚走进院门,就看见一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们。
“夫夫子!”两人结结巴巴的喊道。
“张羽,余仁,你们又迟到了,今天你们就在屋外站着听课吧!”说完,老夫子,气呼呼的进了讲书堂。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以渐跻;见人恶,即内省,有则改,无加jǐng。”
屋子里传出阵阵的读书声,张羽站在屋外又不敢说话,只好无聊地看着树上的鸟儿嬉闹。
突然张羽感觉自己的视力变得好了很多,树叶上的细小纹理都能看的很清晰,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难道刚刚产生了错觉?张羽有些狐疑,不过也没多想。
“小羽,你刚刚眼睛好像变成了紫sè。”余仁小声的说道,然后他仔细的盯着张羽的眼睛看起来,却发现又变回了黑sè,“额,可能是我看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张羽忽然就想到了梦里那个紫瞳的自己,那明明只是一场梦而已!
张羽有些心神不宁,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夫子的声音,
“今天,就站到这里吧,希望你们两个以后也不要再迟到了,对了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你们就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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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终于可以不用去上课了,希望夫子多出去几天。”回家的路上,余仁哼着小曲,欢快的小跑着,却发现张羽有些恍惚,“咦,小羽,你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张羽还在想着梦里的情景,听到余仁的话才回过神来,“我说小仁,我刚才眼睛真的变成了紫sè嘛?”
“哦,你还在想着这个事啊!其实我也不确定,说不定是我眼睛花了!”余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嘛,要是真变成了紫瞳,说不定还会有一些特殊能力呢!”
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之前突然的视力提升也就不是错觉,是紫瞳带来的能力,想到这里,张羽忐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两人一路奔跑,一会儿便到了村子,二人家的屋子就挨在一起,张羽的家在左边,余仁家在右边,都是平常无奇的乡村住宅。
刚走到张羽家门前,张母真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羽,小仁,你们回来了啊!呃,你们这两孩子,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说罢,在二人头发上拍了拍。
“嘿嘿,这不饿了嘛,想吃妈妈做的饭咯!”张羽道。
“你这孩子,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你就饿了?我这就做饭去,对了,小仁你也在这吃吧,顺便叫上你爹。”张母慈爱的说道。
“好咧,我最喜欢阿姨做的菜”
“小仁,我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张羽笑骂道。
余仁对这张羽吐了吐舌头走开了。
“娘,我最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张羽拉着张母进屋说道。
“你这孩子,就会逗娘开心,哎,妈老了!”
“不老,不老,娘亲在我心里是大乾国最漂亮的!”
“得了,得了,越扯越远了,你快去把碗筷拿出来,一会小仁他们就来了,我先去做饭了!”
话刚说完,就听外面传来浑厚的声音“张大嫂”,张妈赶集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大汉,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结实得像一堵墙似的,手里拎着一只野山鸡,憨厚的笑着。
“真不好意思,我这混蛋儿子,非要上你这吃饭,又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刚打的山鸡,放我家糟蹋了!”说着把山鸡递给了张母。
“余大哥,你怎么又拿东西来,下次我都不好叫你来吃饭了,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就像一家人一样,何必这么见外!”
“嘿嘿,张大嫂,不瞒你说,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余大壮挠了挠头,黝黑的皮肤尽透露出些许的红意。
张母笑了笑拿着山鸡进厨房去了。
“老爹,发现你越来越不老实了!”
“混小子,有这么和爹说话的嘛”余大壮踹了余仁一脚说道,“你小子皮越来越厚了是吧,对了你最近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顿时,余仁一脸猪肝sè,张羽赶紧说道:“叔叔,夫子最近要出远门,你是附近最出sè的猎手,不如这几天带我们历练历练吧!”
余大壮犹豫了下说道“额,你们也不小了,是时候带你们历练历练了,这样吧,你们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出发!”“哦,太好了!”余仁忍不住叫了起来,只见余大壮又是一巴掌拍去“你小子就不能学你小羽哥,稳重点吗?,要不看在他的份上我才不带你去呢”
余仁模了模脑袋,悄悄的对张羽竖了竖拇指。
一顿轻松加愉快的午饭过后,张羽洗完碗筷,从里屋拿起余大壮送给他的弓箭,往大壮家走起,余大壮此时正在教余仁shè箭,看到张羽过来,便对张羽说道“小羽,你来了,来让叔叔看你最近箭术有没进展!”
“嘿嘿,小羽,我们来比比吧,我最近可是变的很厉害哟”说罢,弯弓上箭,只听“咻”的一声,箭稳稳的shè中了十丈开外的小树上,“耶,搞定,小羽,我厉害吧!”
张羽笑了笑,拿起弓箭,对着小树方向就是一箭,只见离弦之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迅猛的插入树中,竟把小树shè穿了三分。
余大壮一惊,自己也比他强不了多少,真是一个好苗子啊,不禁叹道“小羽,你你真是天生神力啊!叔叔我有个朋友在岭州城的神武堂任职,找个机会一定把你介绍给他。”
神武堂在大乾国是个特殊的存在,每个大城里都有这个组织,而当地衙门却无权管辖,归zhōngyāng军机府直辖,专门负责从全国各地挑选有武道天赋的人才进行培养,每年五月都会进行选拔,只要能被选拔进入,最后顺利从神武堂结业的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爹,我也想去!”余仁满脸兴奋的说道。
“你你还要多加努力,否则准进不去!”余大壮少有的没有打击余仁,伸手模了模余仁的脑袋,眼神里透露出难得的慈爱,试问天下父母,又有谁不望子成龙呢?
“来,今天我再教你们几招,明天说不定能用上。”余大壮说着便拿起匕首开始比划起来,余大壮招式很简单,是最基础的挑、刺、砍三招,看似简单,却被他耍的虎虎生威,出手越来越快,快准恨被其练到极致,甚至隐隐看到一丝光泽从匕首上发出,最后余大壮大喝一声,对着丈余外碗口粗的木桩就是一刺,木桩竟应声裂开!
张、余看的二人目瞪口呆,“武艺不分贵贱,只要能勤加练习,再简单的招式也会爆发出惊人的威力!没有打好基础,再好的武技也会大打折扣!”余大壮说着递给二人两把匕首。
余仁兴奋接过匕首开始比划起来,而张羽却没有着急出手,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会一遍又一遍的回顾了刚才的场景,半响猛的睁开眼睛,挑、刺、砍三招尽出,神态竟和大壮刚才八分相像!
这下轮到余大壮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悟xìng!
奇才,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