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昌平军营的中军帐内,卢象升便衣坐在上座,正处理这一堆军务。这时一个腰配宝剑的亲兵挽帘进帐来,他单膝跪地,禀告卢象升说:“将军,外边有个太监说是太子派来送信给你的”
卢象升缓缓地抬起眼睛,黑珠子一斜,眉心便锁了起来,太子?他找我干嘛?
卢象升与朱慈烺几乎没有交流过,听到太子突然派人送信给他,难免是会让卢象升感到讶异。
“带他进来!”卢象升喝了一声,便放下手头上的活,
“是!”亲兵应了一声,便起身退出了军帐去。
不一会,那亲兵便带进来了一个年方二十来岁的小太监,他进来与卢象升见了礼后,便朱慈烺让他带来的信件和黄绸裹着的太子玺一并呈交到卢象升手。
卢象升接过信物件后,便让亲兵领着小太监去休息。等亲兵和小太监出了帐后,卢象升才拆开信封,取出折好的信纸,一抖就抖展开信纸。他拿着信浏览了一遍后,
脸sè微变。赶忙解开黄畴,一尊金印玺赫然入目,泛泛金光,一眼便瞧出此玺确是真金打造。
卢象升拿着金玺端详起来,越看他的眉心就锁得越紧。玺是真玺,可是太子殿下久居宫中,加上现在京城戒严,太子殿下如何能得知虏鞑军队情报?且还能这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京城发生大事了?想到此节,卢象升的心突地下,就跳到了喉咙。他大喊一声:“备马!!!”声起,帐外就响起了一阵向远处跑去的脚步声。
卢象升急忙起身走到旁落,从衣屏上取上银甲。十分利索地穿上盔甲。系好盔绳,甲结后,取下挂在衣屏的宝剑系在腰间,然后回到上座将金玺裹好,连带信件一并收到怀中,绕过矮几,阔步向帐门走去。
帐外,亲兵早已将马牵来,候在帐门前。卢象升一出帐门,从亲兵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便上了马。
“驾!”的一声,便骑着马向辕门奔驰出去。
卢象升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时,幸好还是下午。要不然晚了,宫门被关了。就要到明rì才能见到皇上了。
卢象升到了东华门,便请见了圣上。
前去通报的小黄门来到文华殿禀告了崇祯:卢象升请见一事。
在与东虏战略的意见上,基于卢象升反对议和,主张决战,表现得格外固执,以致招来崇祯的不满。本来加封了卢象升为兵部尚书职的,前几天在杨麟昌诡奏后,崇祯又撤了卢象升兵部尚书一职,改任兵部左侍郎。然崇祯还想撤掉他勤王兵马督师一职,奈何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唯有作罢了。
听到卢象升请见,崇祯心里就有懊恼,本来不想见的。可想到在虏骑大军叩关入塞进逼京师之时,正在江南老家为父守孝的卢象升得知京师告急,便奉旨赶来领兵了。相比好一些借词推拖进京勤王的守土武将。卢象升还是忠心耿耿的,而且这年他为朕立的汗马功劳也是显而易见。崇祯便召见他。
崇祯入了宫,一进文华殿便向崇祯行了一个常朝跪礼。“微臣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卢卿家,免礼”崇祯免了卢象升的礼。继而问道:“卢卿家,此番急急从昌平赶来,所为何事?”
卢象升答道:“回禀万岁,上午微臣收到一封说是太子殿下给微臣的信件。微臣看过信后,也被信中的内容所震惊,只是太子今年仅十四岁,这般老辣的文笔就连微臣也遥不能及,微臣心中疑惑,可是送信的太监还带来太子的金玺。臣不知是真是假,又恐太子是乃遭有不测,便一路快马赶来皇城面见圣上。”
卢象升虽是武将,却是进士出身,真正的文武全才。他说他的文采不如朱慈烺。倒也是不足为奇。毕竟朱慈烺拥有整个华夏文化记忆,有此作后背,还有什么文章朱慈烺作不出来的。
“哦,”崇祯脸sè一变,从前段时间太子怒言辩政的事件过后,崇祯也静下心回味过朱慈烺说的话,虽然对当今朝廷的政治问题说得透彻,却还是以为朱慈烺是向东宫的太师,太傅们请教得来,然后整理好,背熟好在他面前表现。因为朱慈烺在出阁讲学表现不佳,被他批评过一顿。所以崇祯才会这样以为。不过崇祯倒也没有因此此事去问杨麟昌他们。毕竟还要为他皇儿留点面子嘛。
现在听卢象升这么一说,崇祯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卢象升的才学文章,他是知道的,虽比不上杨麟昌,但要比阁臣魏藻德一流还是要胜一些的。崇祯有些激动地说“爱卿快将信件玉玺呈上来,让朕看看”
卢象升应意,赶忙从怀中掏出信件和玉玺,小心翼翼地呈上去,。
崇祯接过信件和玉玺,便迫不及待地从信封里抽出信来。认真地浏阅起来。崇祯越看就越心惊。等他看完信后,那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了。但还是不敢相信。于是扔下信件,去解裹住金玺的黄绸。解开黄绸那枚金制的龙纹印玺便露现了出来。崇祯拿起金玺细细端详了一会后。方才断定金玺确是皇太子玺。
这信是不是太子所书了?崇祯把东宫太傅,太师一干人的书法都想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太师,太傅的笔迹,书法与信中的书法是相似的。确切地说,应该是崇祯他这一辈子所见过的书法笔体,都没有像信中的这种书法。
可不是么,朱慈烺在写给卢象升的信,所用的笔体乃是近百年后才现世的郑板桥体。朱慈烺总共就会两种书法,一种是宋体。另一种也就是郑板桥体,郑板桥体可是朱慈烺最拿手的书法。从四年级开始练,到现在也有六年了。虽不能犹如郑板桥在世,但也能模仿出七,八分火候了。
崇祯也是一个好书法的人,一想到信上这种见所未见的书法,就按捺不住心头直颤,他涨红着脸,再一次从龙案上拣起信纸。颤颤抖抖地展开信纸,信中字体入眼,仿如纸上云烟,那笔墨真真是放浪不羁。崇祯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手中的信,胸口一起一伏。就连殿下与他隔了五六米的卢象升也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也难怪崇祯见了信后会表现得如此。郑板桥体这种既能闻名于后世的书法一绝,提前出现在崇祯年间,无疑又是一种全新书法绝体诞生于世,偏偏自成一家,创出这种字体的人还是他儿子。这如何能不叫崇祯血脉喷张,激动得快要悴死当场。
崇祯会断定信中的字就是朱慈烺写的,主要还是因为崇祯是有实力的书法行家,这样惊世一绝的书法,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会成为一枚耀眼的星星,而被公诸于世。然当世所记载的书法行列中却没有这种书法。内臣外臣皆无人有此手笔,由此可以排除朱慈烺找人代笔的可能。加上这段时间以来,朱慈烺的异常表现。让崇祯不得不肯定,这是我儿子写的。
“好,好,好,”等崇祯喘过气来,霍地拍案而起连道三个好字,“这字,这词……朕….朕的皇儿果非凡响,”崇祯无比激动之下,都有些结巴了。”
卢象升一听崇祯的话,也有些晕了,十四岁的太子竟有这般惊世才学,那他rì可还得了。他又想道:杨麟昌等人竟能把太子教得这般有才,可杨麟昌等人的文才也胜不了太子殿下几分呀。
“皇上,这真是殿下所写??”卢象升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崇祯道
崇祯已经被狂奋冲昏了脑袋,哪里听得到卢象升的话。崇祯哈哈大笑起来,声洪而脆,在文华殿上回环荡动。
“皇上…….”卢象升一脸担忧神sè地看着崇祯,真害怕他因此疯了。
崇祯像喝了几斤刀烧子,脸红得跟关公似,不过这一会听到了卢象升的话。他问道:““爱卿何事?”
“此信确是殿下所作?”卢象升再一次问道。
崇祯点了点头,红脸尽是得意之sè。
卢象升脑袋“嗡”地一下,连嘴唇都麻了起来。极度震惊之下,想起信中一事,忙问崇祯道:“皇上,太子在信中说十rì之内,将有十五万两军饷押到昌平营中,不知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