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敬酒一过,大伙儿又随意浅喝了半个时辰,这会众将已脸红脖子粗了起来,喉咙一开,嗓子就亮了。敬酒敬得越有气魄。
众将如此,朱慈烺更不用说了,他将矮凳踢到卢象升旁边,然后神魂颠倒地走过去坐下来,搭着卢象升的肩膀。翘着个二郎脚,另只手钳着酒碗边。手肘支在大腿上。说两句话,酒碗一歪,就淌出了半碗。
“升哥啊。我….我跟你说,杨麟昌那个王八一早就奏请父皇与虏鞑议和,父皇早允了。虏鞑子没有同意的信都从辽东送回京城了。你还不知道吧”
卢象升只喝了三碗敬酒便没喝了,因为他担心太子喝醉没人照料。所以现在清醒得紧。他搂着朱慈烺的腰防止他跌倒,本来也是跟着朱慈烺没天没倘着的。可不一听朱慈烺这话后,便沉默了下来。
朱慈烺此时已醉,嘴收不住,不管卢象升说不说话,他都是没完没了的。
“升哥,你说像我堂堂一太子放着宫里的福不享,跑出来受这罪?可就是因为我那死鬼老爸远见。偏信朝中那群婊子,若是信升哥你也至于到今天这地步吧,没办法了,我是他生的,只能拿条出来拼,帮他把擦干净了,”朱慈烺语无伦次地说着,还不断拿酒碗在矮几上敲着。敲得酒水四溅,半碗酒溅飞三分之一。
“殿下,你醉了…”
“我没醉!”朱慈烺很大声地打断卢象升的话。继续说:“升哥你听我讲好不好…”
朱慈烺把“讲”音拉得极尖。
卢象升笑了出来,他突然发现朱慈烺是那样可爱。忍不住拿手在他头上模着:“好,你讲~”他也学着朱慈烺拉长“讲”音。
“我不过是十四岁的孩子,十四岁啊,”朱慈烺顿了顿,“上一次我找父皇理论,结果给他揍了…….他揍我~”朱慈烺拿着酒碗往胸膛一撞,撞了一胸膛酒水。
“你没…….”
“我哪敢啊,他是我老爸诶,还手会遭雷劈的诶,”朱慈烺再一次打断卢象升的话,一说一提着脖子,尖声怪气的。
卢象升心里一松,长长呼出一口气。“没就好…”
“不过我揪了他的衣领”朱慈烺缩着头说道。
卢象升差点栽倒地上。眼睛瞪得跟牛眼,大惊喊道“你揪皇上的衣领!!!?”
旁下众将醉熏熏的,正扯着嗓子互相劝酒。忽听卢象升这叫声。猛吓了一跳,连酒都醒了几份。一个个翻转头来,看向卢象升和朱慈烺这边。
中军帐安静了片刻后。山西总兵杨国柱当先惊叫了一声:“殿下你揪了皇上衣领?”
自古君威大如天,就算太子跟皇上说话也是要百般恭敬,你朱慈烺连皇上的衣领都敢揪,那真算是自古第一牛逼太子了。
“那是我爸诶!!”朱慈烺把脖子伸出老长,朝着杨国柱吼道。
“呯!”的一声,杨国柱对皇权的畏惧条件反shè出来,愣被朱慈烺吓得酒碗一月兑手摔到地上,变成两半。一张满是须渣的脸瘪青着。周围众将也被吓鄂住了。
朱慈烺微一鄂,也意识到自己把杨国柱吓到了。赶紧朝他挥了挥手:“去去你们喝你们的酒,别妨碍我与升哥联络感情”
众将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扯嗓子劝酒。
朱慈烺跟卢象升又吹了一阵牛。便起身拿着一个空碗绕出矮几,和众将围成一堆。跟着扯起嗓子来。
杨国柱因为刚才受了朱慈烺一吼,总觉心里有一根刺。见到太子碗中无酒。赶紧抱起酒坛来献殷勤了。“殿下!,来来!让微臣来为倒酒”
“这厮醒目了~”朱慈烺端平酒碗,指着躬着身倒酒的杨国柱,转头对众将说道。惹得军帐一阵轰然大笑。本来开始冷的气氛又热了起来。
杨国柱为朱慈烺倒满酒后,朱慈烺拍了一拍杨国柱的腰板,红脸一严。沉声说道:“站直个腰,你是大明总兵不是宫中太监,”刚说完,他自己倒变了严脸,怪笑着躬下腰来。杨国柱刚笔直起腰。见状以为朱慈烺跟他行礼,吓得赶紧躬腰回礼。
“来,我两喝一碗”朱慈烺醉疯了,红脸刚还怪笑着,突地又一严肃。就要和杨国柱喝一盅。
杨国柱一听太子要跟他喝一碗,抱着酒坛赶紧去拿自己碗。然后边倒着酒回到太子面前。突又发觉自己一只手端碗不恭敬。忙将怀中的酒坛放到地上,双手端碗和朱慈烺碰了个碗,双双将酒喝了翻腕光。
喝完酒后,杨国柱面对朱慈烺的脸sè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他从地上抓起酒坛,给朱慈烺盛了一碗酒。
朱慈烺则不住地拍着杨国柱的肩膀。整就一领导拿着碗让员工给他倒酒的姿态。
朱慈烺端着刚盛满的一碗酒,走到帐间,作出一个敬酒的姿态环身一圈,示意了他这一杯酒是要敬大家的后。便空出一只手来,指手画脚地说道:“我这次出京来,就没有想过还能回京城。今国家将亡,大厦将倾,不能因为我是皇帝的儿子就要与众不同。在座的将士包括不在的将士,那个没有爹妈生的。明rì如果皇帝老爹派人来,说要接我回宫。还万望将士们要以大义为重。现在满鞑子势如破竹,就是因为他们有亲王领着。我大明军队如若没个太子出战,将士们何来战意?战,无论如何也战!绝不能让虏鞑将我们的同胞劫到塞外去做奴隶,绝不能!”
“不能!绝不能!”众将振奋不已,热泪满盈齐声喊道。
“好!”朱慈烺双手将酒碗,猛一捧前:“你们都是大明最有风骨的人,这一碗酒,表决我们抗虏的决心。”说罢,朱慈烺举碗便将酒喝光。
众将也不甘落后,纷纷举碗就酒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