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骑着五明冀奔入树林后,五明冀根本就不觅路而行。专往野草荆丛里奔。不时还蹬蹄急刹,或者狂甩起头来,试图把朱慈烺甩飞出去。
要是五明冀强劲的力道甩飞,朱慈烺非摔死不可。所以他死死抱着马脖,纵被甩得头昏眼眩,也不敢放松。
五明冀发了一阵疯后,突地又奔了出去,纤长有力的四腿,猛地一跨,带着朱慈烺穿过一堵比墙高的草丛。朱慈烺被草枝划了一下脸,只觉脸颊一抹痛感。竟留下了一条血红。他顾不得全身沾满草叶。枝条。死死抱住马脖不放。早吓出了一身冷汗。
五明冀不管前面是什么,就是疾速向前冲去。那速度快得跟开摩托车开上百几时速一样。朱慈烺只觉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两旁树木一闪一闪地向后倒退。
这马确实是暴烈。不过好马终是要有点个xìng的。像我有实力又够个xìng。朱慈烺正还苦中作乐,蓦地,发现前面不远有一道深沟,约莫有丈七八尺宽。两岸陡削。刚才被五明冀一阵折腾,那马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手。想勒马,才发现两手空的。心中猛一凉。死死抱紧马脖。极度惊慌之下,哭丧了脸。“你还以为你真的是有个xìng呢,原来你不过是傻B来的,死路也冲。升哥害我!”
就在“升哥害我”的刹那间。五明冀后臀肌肉一绷,竟拨地腾起两米多高,就像滑翔机一样飞过深沟。平稳地落蹄对岸。继续高速疾奔。
朱慈烺惊慌未定,激动大喊起来:“实力派就是实力派啊,”他忍不住想拍拍五明冀以示尊敬。谁知五明冀又一顿加速。吓得朱慈烺赶紧抱回去。再也不敢松手了。兴奋之下,把脸埋进鬃毛里,哈哈傻笑不停。
五明冀奔了盏茶时间,朱慈烺发现五明冀不再甩头了。才敢松开一只手去拭额头上,被一路吓出的如雨冷汗。
果如卢象升所说一般,五明冀就开始听话了,它的速度也稍稍慢了下来,寻了一条山林小道稳稳奔行。
老子终于征服这畜生了。朱慈烺又是振奋又是得意。竟忘了刚刚惊魂的一幕幕。扬手就在五明冀的后臀狠狠打了几巴掌外加几拳
五明冀暴烈的xìng子再一次被激发。撕鸣了一声,猛地蹬蹄急刹下来。便疯似的又跳蹄又甩头起来。
cāo,不用那么个xìng吧。朱慈烺心中一寒,来不及多想,便就俯身死死抱住马脖。
五明冀疯狂了一阵,忽地落下前蹄。流星一般向前shè出。急奔了一段路后,又要疯狂了。一会蹬蹄,一会后腿弹起,在原地打转。直把朱慈烺给颠得头晕眼花,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心里面甭提多后悔了。你丫的,明明皮厚。老子那几拳几掌屁打得痛你啊,分明就是拆老子台,折腾老子。畜生就是畜生。有实力但不懂得含蓄。
朱慈烺被折腾的这边,十来米外便是一条通往昌平的泥道,恰时正好有一支三百人左右的明军部队,赶着几十辆马拉车恰时路过。马车上堆着一大包一大包的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领着这支明军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位全身披甲,腰悬宝剑,跨骑白马的少年将军。瞧少年将军面目俊秀得比女娃儿还要好看。一只手勒着马缰,一只手提着银枪。昂首神情高傲之极。不是那目中无人的马英怡还有谁?
她奉了秦婉萱的话,带人特意从昌平采购了一千五百件大棉袄。这会正拉着货儿回营路过此处。
蓦地,一匹全身深紫,四蹄肩毛呈白的俊马从树林中跃飞出来。向大道上的马英怡撞来。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马英怡当即失了方寸,还没来得及手忙脚乱。
眼看五明冀就要撞向去马英怡的白马。蓦地,五明冀蹬蹄腾空而起。整个身体在马英怡面前支起,遮影从侧面罩住马英怡和白马。她虽自幼在军中长大,但像五明冀这种万里选不到一匹的庞然大物,也还是没有见过。加上事发突然。当即吓得,尖叫了一声。加上跨下白马也受了惊,猛地向前冲了出去。这一冲,当即把马英怡给甩了出去。飞出两米远。掉进路旁的水沟里。没了影。
朱慈烺见到一匹白马愤命地向远处奔走,却不见马上有人。他刚从林子里冲出来时,明明还见到一个全身穿戴银甲的人骑在马上的,这会哪去了?
正当朱慈烺失神的时候。五明冀落蹄,便又开始疯狂了起来。等反应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五明冀狂烈的动作甩离马背了。重重摔扑到在路上。幸好胸下没石头,否则朱慈烺大伤肯定免不了。尽管如此。在他与路面亲密接触的刹那。仍然发出一声沉沉闷哼一声。顿觉眼前火花直冒。
五明冀一甩跌朱慈烺,便径直向远处奔去。转眼便没了影。
“畜生,畜生!”朱慈烺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撑起身,盘坐在地上望着五明冀消失在很远处。气得破口大骂。
后面赶着马拉车的军兵们,本来见马英怡被树林突然窜出来,吓得马跑人跌进沟。就要提着长矛上前报复那骑马之人。可见到随之落马的人是朱太子时,即时一愣。便再不敢上前了。
“狗rì的畜生!!!!~~呃”朱慈烺坐在地上,骂得忒也凶。忽见前面米多远一个被泥浆水迹蒙盖,只露出两只眼的头儿从水沟里伸出路面。吓得朱慈烺嘎然止声。
朱慈烺探着脖子,颇为惊愕地看着这个泥雕似的物件,只见那两只眼睛眨动了一下后,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人头。正待要开口问对方话。泥头却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诶,这把声音好熟喔,朱慈烺愕然之下又有些疑惑。
“喔~原来刚才骑马的是你这个王八蛋!!”马英怡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害她跌进水沟里的是面前这个家伙。厉骂了一声,就从水沟里爬了起来。
朱慈烺见水沟里拖泥带水地爬起来一个人形,仍还没有想到这把声音是谁的。
“是泼…不要啊!”朱慈烺终于想起泥人是谁的时候,泥人马英怡已经将他扑到在地。
“我揍死你个混蛋!”马英怡哪里还顾得一身烂泥啊,骑在朱慈烺身上,挥起落下一拳就揍在朱慈烺脸上,在朱慈烺脸上留下一个烂泥拳印。
“我的衣服可是白sè的,你个死泼货”朱慈烺顾不得脸颊上的痛疼,不等马英怡举拳再揍。他奋力撑起身,一下就将马泥人给推开。
马英怡退跌坐地,见朱慈烺退开她就要起身逃跑。大骂了一声:“你个混蛋还想跑!”便疯似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朱慈烺。
我的妈呀,我这身衣服算是完了。在我心目中这可是比皇太袍还要重要的泡妞战袍啊,是朱慈烺心里惨然。一阵怒火冲上。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猛用力地挣开马英怡那双泥水。
“老子早就想融了你这个泼货了!!去死吧”朱慈烺霍地转过身,一拳就在揍马英怡的面目上。
朱慈烺这一拳正中马英怡的鼻梁上,只她发出“呜!”的一声。退出两步,也顾不得满手泥浆,捂着泥脸蹲了下来。咳几声后,方才泣声而起。
这一拳会不会太过了?朱慈烺拿起拳头,看着拳头上沾了一层泥浆,脸上神情颇为郁闷地看向蹲地上的马英怡。她全身都是泥浆,蹲在地上捂着脸简直就像一个泥头。
想起往rì这个俊美的人儿。朱慈烺心里一阵不忍,便走了过去,弯拿开马英怡的手。
马英怡没有抗拒,昂起脸就哇哇地大哭起来。
“流鼻血了!”朱慈烺见泥浆里两个小孔,鲜血续续涌出。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马英怡听到“流鼻血”三字,那嘴张得更大了,哭声像是要把天给拆一样。
“水!谁有水就快拿过来!”朱慈烺朝那些还在发愣的军兵吼了起来。
“殿下,我有”一个军兵朗声回了一句,便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大水袋跑了过来。
朱慈烺夺过那军兵递过来的水袋,咬开水袋的木塞子,急急倒了一掌窝的水。带水抚到马英怡脸上。帮马英怡把脸上的泥浆洗去。
“别哭了”朱慈烺拿着水袋又盛了一手掌水,抚到马英怡脸上。“别哭了,等下那泥都全洗到你嘴里去了”
马英怡果然听话地闭了上嘴,她的脸已经给朱慈烺洗得七七八八,显出玉脂般的肤sè。只是鼻梁上红肿了一快。鼻血仍在涌着。朱慈烺拿湿手帮她把鼻下血抹走。然后又倒了一手掌水,扔下水袋,掂住马英怡的头,让她面朝向天。另一只盛有水的手,将水抚到她额上后,继而拍打起来。
“你干嘛打我额头?还要欺负我不是?”马英怡带着哭音质问朱慈烺。但语气相比刚才已经没有那么凶了。
“谁欺负你啊,我是在帮你止鼻血,”朱慈烺拍着马英怡的额头,没好气地说。
马英怡紧闭着眼睛,委屈的眼泪一粒接着一粒从眼角溢出,直往下掉。扁着女敕红的嘴唇,整就一副哭相。
片刻,马英怡的鼻血果然止住了。朱慈烺收回手,跑到路边,摘了几片草叶,捏成团状。转了回来。“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做完,你的鼻血就不会再流了,你快把头昂起来吧”
马英怡转过头,气呼呼地看了一眼朱慈烺。也没说什么,便照朱慈烺说的做,闭眼昂起了脸儿。
朱慈烺见到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就一阵不爽,拿起一个草叶团有些粗鲁地塞进她鼻孔。
“你干嘛?”由于朱慈烺用了些力。马英怡脚下没稳,退了一步,便生气地大叫起来。
朱慈烺没有理会她,直接将另一粒草叶团塞到她鼻孔里。冷冷地说了一声:“好了”
“你这个坏蛋,”马英怡抬起脸来就一巴掌拍在朱慈烺头上。
朱慈烺心里终因为刚才一拳有些愧疚,也没有去理她,只顾俯去捡水袋。
“要不要再洗个头啊”朱慈烺见马英怡本来柔顺的黑发,现在全是泥浆颇像戴了假发。便问她道。
马英怡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不洗就算,我还要喝呢”朱慈烺说着就昂起脖子,拿起水袋往嘴里灌水。
马英怡转过身来,一把抢过朱慈烺的手袋,很小家子气地督了一眼朱慈烺,哼了一声,便拿着水袋走到路边,蹲下来背对着朱慈烺。倒水洗起头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