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吉,遇吉!”
朱慈烺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周遇吉的肩膀,不停地摇着,可周遇吉胸口中枪,也不知道心肺有没有给刺穿。这时面无血sè,双目紧闭。全然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这时,四面八方的骑兵已经拿矛刺向朱慈烺,只要眨眼时间,便能枪穿其身,毙其命。
“啊!!”朱慈烺大吼一声,旋身探手将一个方向十数支长矛缠抱在肋下,侧身一偏,再避开其他三个方向刺来的长矛。再暴吼一声,缠抱着一捆长矛的手背青筋急壮。“嘶呀”一声,十数柄长矛的木柄尽数断折。矛头全抱在朱慈烺肋间。他就势旋身一周,将矛头撒shè了出去。朴朴朴,七八个骑兵纷纷被shè来断矛,扎中胸月复,惨叫声起一片。全都栽了马。
这边千人围杀,那边一伙少说有几百骑兵的阵群中,一个长须过胸,虎目高鼻,跨坐高头大马的汉人将军被拥护其中。瞧他面相也是中年岁数。黝黑的脸庞虽粗犷,可jīng光四shè的睥子却显出了他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将军。隔着对面人墙,看清楚那突然骑马杀进阵中的少年的面相。顿时脸sè大变。惊愕片刻,才激动大喊起来:“茂儿!要生擒此人!一定要生擒”
能够直呼耿继茂小名的,除怀顺王耿仲明外,还有谁。对,这个中年将领就是怀顺王耿仲明,他为明将之时,随毛文龙入宫面圣时,曾见过太子一面。这会儿认清这力大无穷,单手折十数矛的少年竟就是当今太子时,怎能不惊喜若狂。
“父王有旨!务必要生擒此人,”
耿继茂大声喝道。在场的汉人八旗兵闻声,都弃马下了地来,得了生擒的命令,都不敢痛下杀手。只得改刺为打。
朱慈烺势如破竹,夺了一根长矛,舞得虎虎生威,将周遇吉周围四米之内的敌都杀退了开去。一时间至少死了十几人,几千人围着一个少年,却始终无法近得了他身,反倒被他手上的长矛逼得一退再退,战圈也从狭小变得空旷。
朱慈烺的甲衣,脸庞都沾满了鲜血,嘴角旋步余十,将长矛**地上,稳稳立在周遇吉身旁,血红的眼睛左右环视,伸舌舌忝了舌忝嘴角的鲜血。如同嗜血的魔鬼般,在舌忝尝猎物的鲜血。
“大贝勒且候着,看未将如何擒了这厮”
魏国贤说着,双脚一夹马肚,舞起大斧向朱慈烺奔杀而来。
“大贝勒,我也去!”
陈绍宗怕功劳被魏国贤抢了去,也对耿继茂道了一句,奔马杀奔过去。
“黄毛小子,爷爷前来拿你,还不速速就擒。”
话音未落,魏国贤已然捏转斧身,用斧背砸向朱慈烺的左肩上。
“哼”朱慈烺冷然之下,侧身避开大斧。谁知,另一头陈绍宗奔马不停,大喝一声,手中长枪直刺向朱慈烺。
朱慈烺脚步未稳,哪里还能再避。心中猛然一凉,眼看就要被陈绍宗刺中肩臂,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猛昂后胸膛,寒光闪闪的枪头擦着朱慈烺胸前的甲衣刺过。竟堪堪让他避开了。
不等陈绍宗收回长枪,朱慈烺举头抓住胸前的枪身,猛然一折,断下陈绍宗的枪头,抓在手中,旋身一步。暴喝一声,将枪头扎在陈绍宗跨坐的马身侧,连带陈绍宗的腿一并钉死在马身上。人马嘶叫声同时响起,轰然栽了下去。
“殿下!”
声还在远处,文青芸已踩着八旗兵的头,越过人墙,飞身出掌shè向魏国贤。“破”的一声,魏国贤的人头飞了出去。竟是文青芸一掌击在了他的后脑所致。她人在空中,跨脚将马上的无头之尸踩落马下,飘落朱慈烺身边。拉住他手,泪迹斑斓的秀目,在他身上瞧来瞧去。
“殿下,你没事吧”
文青芸拿手轻轻抹去朱慈烺脸上的血迹,显出原本白皙的皮肤。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朱慈烺知道现在怪文青芸没有走也没用,心中的感动自难以用词形容。紧绷的面容展顺,拿起沾满血水的手在文青芸的雪脸上轻轻抚mo,在雪一般的脸颊上留下一根根血红的指印,柔声说道:“青芸,我们到地府去做夫妻好么?”
“殿下….”文青芸实在没有想到朱慈烺突然有此一问。十分惊愕地看着朱慈烺,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不好啊?”朱慈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问道。
文青芸微微泛红的眼颊,颜sè再度加深,清泪溢流而下,使劲地点了点头,“不管生死与死,青芸都陪会殿边。”
突然,四面哗然声起,八旗兵们端着长矛再度将战圈缩小起来。
朱慈烺和文青芸相视轻轻一笑,继而一人一边,分了开去。朱慈烺拨起那根倒插在地长矛,舞杀向众八旗兵。背对着的文青芸,身如鬼魅,难见其形,只见其影,顷刻间,十数人已僵立当场,一动不动,最后口出鲜血,缓缓倒地,至死都不知道怎么给对方杀死的。
“王爷,你看那白衣少女,武功竟高强至此,我们再不痛下手,难免会让她带着那少年杀出去。”
“那就弓箭手侍候吧,”
耿仲明和旁边的一个将领说话间,另一旁的一个将领听了对话后,即可喝令让周围几百骑兵取下弓箭,跟着他奔过去。
“前面分道,弓箭侍候”
那带头的将领高喊了一声。挡在前面的人墙,即可分了开来。
众骑勒马,一字派开,张弓搭箭。待令再发。
围杀朱慈烺和文青芸的八旗兵,见到箭阵派开。赶紧退了开去,将战圈扩得老大。
朱慈烺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敌方纷纷四退开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愕然间回首看到百骑横排,箭头指向自己,心知死期已到,抵抗之意淡去。
文青芸又追杀了几人后,蓦然擦觉到旁侧杀气袭人,转头见到箭阵,脸sè一变,又猛然回头看去,只见朱慈烺神sè淡定,慢步向躺在地上的周遇吉走去。
“放箭!”
令声一响,马上八旗兵拈指即放,百箭瞬去,旋转着箭头,直奔向朱慈烺,
“殿下”文青芸骇然大喊出来,飞身去救,可她离朱慈烺足有数十步之遥。若是寻常能武之人,绝不可能救得了,但文青芸她的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世人眼中视同妖魔,当下雪影一闪,瞬间将十数支已到朱慈烺面前的shè箭没落,紧接着那雪白的影子发出一声娇喝。顿又扫落十数支来箭。
文青芸就如同雪飘飘的旋风,在朱慈烺面前疾旋着,吹得他的甲衣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来势甚急的利箭纷纷折落脚下。
上百支利箭尽数被文青芸扫于地后,雪飘飘的旋风才慢了下来,并显出了文青芸那玲珑身形。她一只脚尖点地,一手平放在胸前,一手放在额门上都拈着莲指诀。
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或是以为这是一场梦,或是以为这个白发少女是白狐jīng。就连放箭的骑兵都忘了再搭箭来shè。瞪大着眼睛望着场中的白发少女。
“放,放放箭…”
那负责指挥箭阵的将领,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搭着弓箭。嘟哝着命令。
“放箭!”
耿仲明骑着马上了前来,他自己也拿着一柄十石之弓。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屑。
众人闻听怀顺王亲自上阵下令,都为之大受鼓舞,惊恐的神sè为之消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赶紧搭了箭,开了弓。再度shè向朱慈烺和文青芸那边。
耿仲明开弓骑马立于阵前,银箭头瞄准朱慈烺额头。等旁侧的骑兵将箭shè出的瞬间,他那拈弦之指一松。银箭去若流星,跟在百箭之后,shè向文青芸和朱慈烺。
文青芸眉头紧锁,双掌一平,顿时周围风气急起,
朱慈烺还在惊愕中,愣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是自己退了几步,还是怎么的,本来就在面前的文青芸赫然与自己拉开好几米远的距离,更为惊骇的是,上百支利箭到了文青芸面前竟稳住了,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能看得见。数道不知从那来的匹练,在文青芸面前闪落。紧接着上百支来箭纷纷折断,落地。
正在这时,文青芸头侧银光一闪,她闻听到一阵就在耳边的“咻”声。,蓦然,脸sè大变。一支银箭划断她的银丝,擦着她耳肉shè了过去,她顾不得头侧的寒凉感觉,猛然回身倾去,抓住这支shè向朱慈烺的银箭。银箭去势十分之猛,抓住它就像抓住火一般,掌心烧痛之感撼动心肝。让文青芸差点意志不济,松了手,可朱慈烺清晰的脸庞就在面前。她娇叱了一声,死死抓住银箭,被利箭连拖去四步才停了下来。
朱慈烺眼孔放大到不再大,无比惊恐的眼神看着文青芸苍白毫无血sè的面容,手仍死死抓住箭身,鲜血从指间溢落,鲜红抹了好长的一段。银箭头只离朱慈烺的脑门仅不到十厘米。
“殿…下”文青芸凄然一笑,轻轻的一句话,话音都在剧烈颤抖着。
就在文青芸背对的远处,耿仲明已再次开了弓。蓦地,放指,银箭shè出,旋转着箭头撕裂空气,发出一阵刺耳的咻声。
文青芸感觉到身后寒凉,苍白的脸sè再紧起,以为这一猛箭是来再取朱慈烺命的,她想都没有想,猛扑到朱慈烺身上,将他全身护住。可耿仲明这一箭根本就不是shè朱慈烺,而是她。
扑的一下,闪电一般shè来的利箭正扎文青芸的腰间,整个银箭头没入文青芸背部,箭劲将她和朱慈烺带飞倒出去。
朱慈烺跌在四五步远。在他倒地的瞬间,文青芸娇弱的身子却还月兑离了他的怀抱,飞摔出了五米远。
“青芸!”
朱慈烺撕喊了一声,连跌带滚地向文青芸爬了过去,当他扑到已经一动不动的文青芸身上时,数十枚尖锐的矛头已经抵在他的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