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9 第二十四章:二女相争

作者 : 欧龙光

()李香君盘坐窗下,指抚古琴。飘渺香烟里脆音幽幽荡荡,听来却是闺中深怨。忽然一个身影自窗闪入。待李香君有所察觉时,一把银晃晃的匕首已经抵在他的喉咙里。

李香君一个小女子胆敢从金陵不远千里来到京城,自是十分有胆量。虽只有十五岁,可身在青楼里,江湖之事也见过不少。这会,先一惊。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若无其事地继续抚琴。就像抵在她喉咙的不是一把分秒间能让她香消魂散的匕首。而是一条无伤大碍的铁片项链。

“你倒是稳得住心啊,生死间还弹得下琴”一把冷娇娇的声音从后传来。李香君的玉指拨弄着琴弦。淡然一笑,道:“如果你要杀我,一进来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如果要财的话,房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以拿了自去。”

身后的人冷哼几声,呸了一声,冷然道:“谁要你的金银,我是来杀你和你的曹公子的,”

李香君脸sè大变,琴音赫然止住。她故作冷静,淡然笑道“几天前曹公子是来过我这里,不过也只是几天前的事。我们只是一面之缘”

就在这个时候,房外头,李香君丫头的声音响了起来——“曹公子,我家小姐在里边候着”

闻声,李香君身体剧烈一颤,脸sè顿时煞白。只听身后那人冷笑出两声,yīnyīn说道:“可不说曹cāo,曹cāo就来了。”

正当李香君愕然之际,丫鬟已经把朱慈烺领到门口。朱慈烺敲了敲门。却听屋内撕喊起来:“曹公子有人要杀你,你快走…”话未说完,声音嘎然而止。

朱慈烺心头大惊。猛地推门撞进屋里。却见内厢窗下李香君坐在古琴后,身后站着一个文士打扮的公子哥,戴着一顶方帽,头发全盘进了帽子里。捂住李香君的嘴。见到朱慈烺撞入屋,慌忙将那柄抵在李香君喉咙里的匕首藏到身后。

“青芸!”朱慈烺认出李香君身后的公子哥。无限惊喜叫道。

扮成公子哥的文青芸一撇头,哼了一声。

朱慈烺想到文青芸刚藏到身后的匕首,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脸一沉道:“青芸你藏到身后的是什么?”

“关你什么事,”文青芸头也不转回头,哼道。

朱慈烺快步走过去,将李香君拉到身后,然后一把抓起文青芸藏在身后的手。夺过匕首,喝声问道:“这是什么!你是不是要对香君姑娘下毒手?”

文青芸回过头,热泪满盈地看着朱慈烺,愤然道:“是又怎样!”

朱慈烺将匕首往地上一丢,指着文青芸道:“本来你伤好来了京城,我心里还很高兴。想不到你心眼会这么毒,你真的令我很失望,你走,现在就走。”

李香君听了朱慈烺和文青芸的对话,已经大致知道事情的起因。忙拉了拉朱慈烺的服摆。谁知朱慈烺这会怒不可恕。已是拉不住。

听了朱慈烺从未有过的一翻怒话,文青芸心里委屈之极,死死盯着朱慈烺,秀美里的泪水就滚滚而落“好,你要我走,我就走”文青芸一抹眼泪,就向房门走去。

李香君见文青芸面容雪丽,泪落如莹,走起路来并不像个男人,心里更断定她是女子。想起文青芸刚才挟持自己的一翻话后。方才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朱慈烺想的那样。忙对朱慈烺说:“公子,她并不是想杀奴家,他刚才不过说杀了公子来吓奴家而已。”

朱慈烺赫然想起进屋时听到的李香君的叫声,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忙追出内厢将文青芸拉住“对不起青芸,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你不是要走吗,我这就走,不要再见到你这个负心人”文青芸挣开朱慈烺的手,一副决意要离开的样子,就向屋外走去。

朱慈烺抢过文青芸的脚步,将房门一带,关上门拦在她面前。满脸赔笑道:“青芸不要生气啦,是我不对,你打我好,骂我也好。就不要走好吗?”

文青芸坳不过朱慈烺那张笑脸,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不去理他。

朱慈烺见状,心道,看来得像对秦婉萱那样,用**接触来感动她的心理。想到这理,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一脸yín笑地搓了搓手,突然从后面抱住文青芸,鼻子在文青芸脸侧嗅着。那样子简直就狗似的。

文青芸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手挡开朱慈烺的脸,同时使劲地扳着他的手。急道:“你这个恶心鬼,放开我。”她语气虽凶,可眉目间却看得出欢喜之意。

李香君这会就不欢喜了,玉脸板得紧紧的。哼了一声,背过身一坐回床榻上。

朱慈烺察觉到内厢的怒火,抬目看见李香君坐在床沿背对着他们,那闺中怨气弥漫周身,肉眼可见。

文青芸也看到了李香君的举动,心中刚消淡些的怒气又生了起来。她狠狠在朱慈烺的手背上掐了一把。痛得朱慈烺当场大叫一声,却愣是忍住痛没有撒手。

“都是你这个花萝卜,有婉萱姐姐和英怡还不够,还要招惹多了一个,看你怎么收场”文青芸白了一眼朱慈烺,细细声说。语气里满是幽怨。

朱慈烺赶紧道:“不是我花心,是我太有魅力了,人家都是*的。”说着,就像把嘴往文青芸脸上凑。

文青芸抬手挡住朱慈烺的脸,哼道:“你少来贫嘴,还不去哄哄人家。我瞧她待你也是真心的,也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都愿意为你舍命。”

“你还不是一样…喔对了,你背上的伤全好了没?”朱慈烺变sè,大为紧张地道。

文青芸心中一暖,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说“早就没事了,当时我竭尽了全身内功护住后身,才只是皮外伤而已。只是十成功力给那箭打散了三层。”

朱慈烺松了一口气,拿脸在文青芸的脸上摩着,颇当宝似地道:“只要咱青芸没事,就是功力全被打散,也没关系,以后咱来保护你…呃…你还没告诉你什么时候来了京城的呢”

文青芸道:“你离开盖州的十天后。我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我心里想着你和爹爹,便跟耿仲明告了辞,离开了盖州,回到关后,我先去密云,可爹爹不在密云,去涿州了。所以我就直接来京城了。我前几天就到城了。到京城我就绕着皇宫转了一圈,打算熟悉一下地形,准备晚上潜入宫里去找你,恰好路过一间大宅竟听到有人在议论你和李香君的事,我当时就想我在盖州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倒好,回到京里就和别的女子寻欢,心里气不过。就没有进宫里找你。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出了宫来,便料定你是来找李香君。便想试试这个李香君是否和英怡那样肯为了你舍命。我看准时机就潜入她房内。这往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对文青芸听到讨论他的那些人,朱慈烺心里也知道是谁。不可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当下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暗自庆幸文青芸没有听到这些讨论后,因爱生恨,只是稍稍生会气而已。否则李香君肯定是要香**散。

朱慈烺长松了一口气,缠在文青芸的腰间的手紧了紧,说道:“傻瓜,你要见我,直接去找李重镇他们不就可以了。又怎么好想着要潜入皇宫,你可知道宫里的大内侍卫中高手众多,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死我自己的,你知道吗。”

“嗯”文青芸讪讪地说:“下次我不会的了。”

朱慈烺道:“青芸,你以后要记住你是我的未婚妻,堂堂皇太子妃是绝不允许有任何损伤的,上一次为我挡箭受伤,我的心到现在还痛着呢,我下过决心以后要好好保护你一辈子的,你要再这么飞来跳去的,不说你会不会磕着碰着。我心里担着你,也迟早会被吓你吓死”

被朱慈烺一番甜言蜜语道来,文青芸那还招架得住,心都怕融成一潭水了。她拍着朱慈烺的手背,柔柔道:“知道了我的殿下,以后我都会小小心心,绝不让殿下你担心的了。别说那么多了,你现在就去把人家哄回来吧,”

朱慈烺听着文青芸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老婆让老公去哄别的女人,怕也只有文青芸才会这么舍得,要是秦婉萱不一耳光扇过来就好了。当下应了一声,便松开她,聂着手脚走到帘梳后面,探头往内里看了看。

文青芸看朱慈烺那个做贼似的模样,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朱慈烺回过头,道:“你笑什么?”

文青芸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走到一旁,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拿过圆桌上的茶杯和茶壶自行倒了茶,幽幽品起茶来。

朱慈烺见她好像把这里当成她家似,心道:这丫头不会对我那么有信心吧,搞不好转会咱俩都要被李香君给轰出去啊。摇头感叹了一声,转身就入了内厢去。

“香君,香君,”朱慈烺坐到床边,连唤了几声。

李香君背对朱慈烺,就是不应一声。别看李香君是红尘女子,可像她这种卖艺不卖身jì女,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女明星,而且还是天后级。只是在这个时候名声没那么好听罢了。另来李香君才学非凡,加上刚出十五岁,还没有像那些二三十岁的女红牌。xìng格自然有些孤傲,对于感情还是大有宁做妻,不做妾的决意。

朱慈烺感觉到李香君满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竟感觉有些尴尬。毕竟他与李香君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尽管李香君刚才被文青芸挟持表现出对他的维护,让他很感动。他也因此对文青芸大发脾气。可一事归一事。倒也不是朱慈烺喜欢她了。

李香君这会穿着一身纱衣绫罗裙,转过身的一刹那,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连少女的肚兜都清晰可见。朱慈烺的脸微微一热,却见李香君半低着的脸儿,挂满泪水,顺着尖俏的下巴,滴滴掉落。心头一惊,有些心虚地问道:“怎么了?”

李香君抿了抿胭唇,将到了唇上的泪水抿进嘴里,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公子,奴家只想要一个一生一世只对奴家一个人好的男人,奴家只想问公子,公子能否为奴家做到。”

不会吧,连秦婉萱和马英怡都不敢对我这么要求,你竟然有这么一出。朱慈烺脸sè一变,为难了一阵,道:“这个香君姑娘恕我做不到,”

李香君心下猛一失望,继而又道:“那奴家嫁到你曹家,公子可否让奴家为妻,”

“这个啊,”朱慈烺想了想,道:“也无不可”

“不行!!”

朱慈烺闻声回过头,只见文青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内厢,就站在帘梳旁边,双手插着腰,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眼神顿时变得茫然,他心道:来了,看来真正的麻烦来了。

李香君并不去看文青芸,只看着朱慈烺。

既然文青芸发话了,朱慈烺心里自然不敢答应李香君,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香君见朱慈烺低头不语,心想这女扳男装的公子也是她的对手。可想到与她争,不是在曹公子面前显得没有肚量么,于是便道:“那我也不能做妾,”

文青芸冷笑道:“我都要做妾了,你还想做什么,你可知道你面前这位曹…大公子是谁么?”

李香君一副不相让的表情,道:“如果姑娘你想说曹公子家大业大的话,那小女子也要告诉你,我要嫁公子绝非想图他什么,不说其他,就是小女子这几年的储蓄也有几万两,又何须依附公子的家业,小女子要做正妻,只是想要个名分。”

文青芸哼道:“若说这个的话,我爹也给了一个传家之宝作嫁妆,当出去至少值三十多万银两,我都不敢要求做公子的正妻,就凭你那几万两算什么。”

朱慈烺听得两女争吵的内容,心里一跳,忙抬起头来,看了看二女。见二女吵得脸红耳赤,确实不是在吹牛。心里暗暗算计着,发了发了,老子还在说这个穷太子当得窝囊,还不如外头一个富家公子来得牛逼。可不就没有想到咱这两个女朋友竟然这么有资本。出口就是万万计,了不得了啊。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要的名分。不是和比谁有钱”李香君似乎动了真格,说着话儿,泪水却跟着不停地流。

而文青芸似乎也很认真,她一步不让,插着蛮腰,挑起细眉大声说:“我也已经说过了,你想做正妻没门。”

两个女人吵到这里,已经竖眉怒目相对了。

“香君你真存了几万两啊?…唔”

“青芸,你那嫁妆真值三十多万啊,”

“你别吵我先!!”

朱慈烺心里惦记着二女的嫁妆,馋得满嘴口水,却是没有去注意二女眼下已水火不容。被二女同时喝了回来。坐在床边再不敢说话了。心下却欢喜得很,他这几天无时不再想着弄几十万两银子来给徐得功发展销售网的经费。去了周皇后借,可周皇后手头也就只有一万两银子。又不敢像上次那样满宫里淘宝卖。直烦着这事。咋听二女竟有这么丰富的嫁妆,怎能不高兴。这会正算计着怎么跟二女讨来这些嫁妆。

李香君终于先开口说话了:“那也不是你说了算,公子喜欢谁多一点,他自然会让谁做妻。”

文青芸冷然回道:“就算他肯,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

文青芸这一句话,当下就刺中了李香君心中的痛处,顿时泪脸一片惨然,毕竟是十五岁的女孩,被打中弱点,自无话可说。当下呜哇一声,再也忍不住扑到床上,趴着被子痛哭不止。

朱慈烺见状,先愣了一下,继而也向文青芸投与责备的眼神。文青芸这会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份,又被朱慈烺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心里就更发虚了。她犹豫了一会,也走过来坐到床边,伸手在李香君的肩膀拍了拍,满怀愧疚地说:“香君姑娘,我刚才的话说过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李香君想不到文青芸竟然会来向她道歉,当下哭声轻了许多。可怕尴尬,却没敢回起身来。

文青芸还想再说什么,可见朱慈烺就坐在旁边,心里顿时感到不自然,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你出去,快出去,”

“干嘛要我出去”

文青芸要朱慈烺出去外厢,朱慈烺知道她想什么,可就装着不明所以,赖着不动。

“你就出去一会嘛,让我们姑娘家说说话”文青芸把朱慈烺拉起来,推着他出了外厢,然后回转内厢将帘梳统统放了下来。才走回床边,坐到李香君身旁。

“香君姑娘,我真的没有心的,你就别哭了好了不好”

李香君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嗡声嗡气地回了一句:“我没怪你,”

“没怪我还哭成这样”文青芸嘟哝了一句,继而拿手在李香君背上轻轻地抚着,喃喃道:“我就告诉你吧,你那曹公子那是什么曹公子啊,他是当今太子…”

李香君的哭声嘎然而止,定了一会,突然翻起身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文青芸,指着外厢,激动得连说话都打着颤:“你说说曹公子是当….当今太子”

“嗯”文青芸不知道李香君为什么会那么激动。愣愣地看着她一会后,点了下头。

李香君只觉在梦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相信的,她使劲地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肉里。感觉到掌心传来刺痛后,她才敢相信这不是梦,可心都已经跳到了喉咙。绷紧全身的神经,语气僵硬地问文青芸:“你…你说曹公子就是那个从关外擒回虏靼皇帝的太子?”

文青芸看着李香君激动得有点不平常,心里真有点害怕她会晕死过去,“嗯”地应了一声,告诉她道“对啊,杀进盛京城的那晚,我就陪在他身边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李香君忽然又变得慌乱起来,从床上站起来,环头四顾。在内厢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文青芸这会也被李香君的举动搞得紧张了起来。坐在床边如临大敌似扫了一眼房间,最后问道:“你…你怎么了?”

“嘿嘿,你们说完话了吧,”朱慈烺忽然撞入帘梳,跑到内厢。

李香君刚好背对着朱慈烺,只听声,便吓得尖叫起来。跑着扑回床上。趴着被子一动不动。

朱慈烺看向文青芸,两人对视一阵,竟都被李香君奇怪的举动鄂住。

正当朱慈烺和文青芸还在惊愕中,没有回过神来。李香君突然又从床上弹起身,转身就向朱慈烺下跪磕头,:“民女拜…拜…拜见太子千岁”

这会朱慈烺总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瞪了一眼给文青芸,极低声地训了一句她:“瞧你干的好事”回头见到李香君还跪俯在地上。赶紧去扶她起来:“傻丫头,你干什么啊”

“民女谢谢过太子殿下”李香君激动之余,不忘礼仪需要。低着头站起来,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十指紧扣在一起,看着像快要把指骨掐碎。

朱慈烺见她紧张到这种程度。心想:看来用太子这个招牌出来混,吓都能把人吓死啊。以后出宫来,没必要的话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香君你放松点好么?”

“嗯民女遵旨”李香君低着头,本来是嗯声作应的,随之又加了一句。

朱慈烺差点栽了下去,继转头又瞪了一眼文青芸。

文青芸赶紧转过头,忍住想笑出来。

“香君你不要那么紧张,放松点好吗?”

“民女遵旨”

李香君一如既往,朱慈烺一拍额头。无奈之下,转身走到一边坐下来,再不去理会李香君,让她自己来缓和情绪。

过了一会儿,李香君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偷偷地看几回朱慈烺。朱慈烺都只装着不知道。只是见到文青芸坐在床边忍俊不止。他心里就一阵不爽。可见李香君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似的,连话也不敢说一句。自觉得无趣。便跑到文青芸哪里。上前就抓住她双手,将她按到床上:“我让你笑个够。”

“我哪有笑,你快放开我,这里可是人家闺房,别闹了”文青芸被朱慈烺欺身压在床上,又无法月兑身,只好出言喝止他。可朱慈烺这会心里产生了一种在别人闺房里羞辱文青芸的快感。那肯就此作罢。

文青芸又不敢动武,生怕朱慈烺又像在台安城的那次一样。只好装着背上的伤口被朱慈烺弄痛了。唬得朱慈烺赶紧翻开身。颇为紧张道:“对不起啊青芸,我忘了你背上有伤,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快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文青芸“噗哧”一笑,捏了捏朱慈烺的鼻子,晒然道:“没事啦,吓你的啦,”

朱慈烺不相信,正要再问。却见文青芸向他使着眼sè,示意他向后面看。

朱慈烺回过头。只见李香君站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正淡笑着看着他和文青芸这边。那笑容有点傻。

朱慈烺翻过身挨着文青芸枕被子躺下来。招了招手让李香君过来。

李香君的玉脸微微一红,忙低下头,轻迈莲步走到床边。

“殿下有什么吩咐民女的?”

“有什么吩咐啊,”朱慈烺坐起来,抬手捏住李香君尖俏的下巴一提,只见她那雪脂般的脸蛋,心里微然一颤。用调戏的口吻说:“既然你都说要嫁给我,同床自然就没有关系啦,”

若是文青芸不在这里,李香君肯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可这会两边脸颊却浮红得犹如夕cháo。支支吾吾了一阵,方声细如蚊音地说:“殿下不嫌弃民女,那是民女的福分,”

“那就是可以啦,”朱慈烺说着,把脸凑上去。这动作谁都看出来他要干什么。李香君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赶紧避上眼睛。眼看着朱慈烺就要亲到李香君的胭唇。文青芸的声音突然响起“等一下!”话音响起的同时,她猛地坐起身来,抬手捧住朱慈烺的脸转了过来。啪嗒一下。文青芸闪电般迅速地亲了一下朱慈烺的嘴。然后才拿开双手,道:“你们可以继续了”

朱慈烺愣愣地文青芸,太爱赢了吧,什么都要抢人家前头。偏偏还要在这个醋坛子面前献出初吻。这下马威还下得够新鲜的啊。朱慈烺正过头,见李香君睁着水莹莹地眼睛看着自己。扁了扁唇似真有些不欢喜。

看来这碗水还是要端平些啊,想着朱慈烺已经捧住李香君的脸来了一个持久xìng的湿吻。直吻得李香君红霞乱飞。看得文青芸小嘴翘得老高,狠狠地在背上掐了几把。可香舌缠mian,激情之下。再大痛苦还是得忍着。

刚体验完李香君的香舌。转头还没喘顺口气。只见文青芸盘坐在床头,昂着脖子,一副气上天去的模样。朱慈烺就想,这婉水不好端啊,

可又怕文青芸真的生气。赶紧吸了几口气。扑到文青芸身上。谁想文青芸有着一身内功作后盾。没有个把时辰满足不了。没半小时,朱慈烺就喘得跟牛似的了。倒在床上装死。再不肯去接什么吻了。谁知,装着装着竟睡过了去。

文青芸和李香君见朱慈烺睡了过去。也没有打扰他,双双下了床,帮朱慈烺盖上被子后。李香君想知道朱慈烺在辽东擒住皇太极的事。便拉着文青芸,姐姐前姐姐后地求着文青芸给她说朱慈烺出辽东的事迹。而文青芸见李香君穿得那么漂亮,爱美之心大发。二女为达到各自目的,便作了个交易。李香君帮文青芸梳妆打扮,文青芸给李香君讲朱慈烺出辽的事迹。

文青芸十四之前只穿道姑装,十四岁之后回了密云,不出两年又遇虏靼攻城。也就是说她活到现在,穿女子衣服的次数屈指可数。那像李香君这种泡在七彩绫罗中的女子。若不是朱慈烺说她未来是太子妃,她亦然联想不到自己是女人。这会李香君让她坐到梳妆台前,她都生涩得有些不自然了。几次想对李香君说算了,可回头看到床上熟睡中的朱慈烺,想到他一觉醒来看到自己穿上女儿衣服后的惊喜样子。才横下心来要改头换面。

李香君摘下文青芸的方帽,只见一头雪白纤细柔顺的银丝飘然垂落,直掉到地上。心头猛地一惊。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梳妆的镜子。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青芸姐姐,你的头发怎么会这样的?”

文青芸淡然一笑,道:“我头发天生就是这样的了,在辽东的时候我跟殿下说过我这头白发会克着他,结果却遭了他一顿好骂。尽管殿下不在乎。可我心里还是挺慌着。后来辽东大战千险万险我们都闯了过来。我就再没有那种念头。只道上天也被我们感动了吧”

李香君神sè一黯,拿起梳子边为文青芸梳头,边幽幽地说:“姐姐能与殿下同共生死一场。香君却没那样的福分,也唯有在心里羡慕姐姐了”

文青芸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像你这样讨得他喜欢,也不要在辽东被这冤家吓个半死,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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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这一觉直睡到二更天。李香君和文青芸心怀鬼胎不叫醒他是私心。可马焦同和徐得功两个混蛋不来叫醒他则合谋好的。

朱慈烺幽幽地睁开双眼,只见文青芸坐在床边,身着淡sè纱衣,绫裙。雪白的头上用淡粉的纱带系了一个蝴蝶结,飘柔的雪发垂落。散在床沿。

“你是文青芸么?”朱慈烺扭了扭惺忪着眼睛,沙着声音问道。

文青芸雪容带笑,看着朱慈烺却不说话。

朱慈烺惊愕之余,挪身往里靠了靠,然后拍着床板调笑说:“美人躺上来吧,让我好好抱抱”

文青芸听了朱慈烺这句婉转的赞美,心里一喜,噗哧地一声,拿手掩唇娇笑不止。

“笑什么,快让我抱抱嘛美人”

“少来啦,快起床洗刷,香君亲自去为你准备晚饭了,很快就会端上来”

“晚饭?”朱慈烺怔了一下,忙坐起身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黑漆漆一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慌慌忙忙地下了床来,“不行了,我得赶快回去,关了宫门就糟糕了”

文青芸白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现在是几更天了?”

“几更天了?”朱慈烺急问。

“二更了”

“什么?二更了!你们怎么不叫我?还有那两个王八蛋呢?到底死那去了?”朱慈烺急得在哪里乱蹦乱跳。

文青芸见朱慈烺连靴子都还没有穿,光着脚丫在那里蹦来蹦去,便按着他坐回床上,不急不慢地说:“先穿上靴子吧,这地冻着呢,”说着,蹲下来侍候他穿上鞋袜。

朱慈烺哭丧着脸道“这会宫门都关了,要我怎么回去啊”

“回不去就不回去呗,”李香君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随口说了一句。

李香君随口说的一句,让朱慈烺心里霍然开达,回到宫里也是睡觉,在这里也是睡觉而且这里还有两个大美人陪着。我干嘛还要回宫里独守空房啊。想到这里,又想起马焦同和徐得功怎么会不来叫自己,当下眉头又皱了起来,道:“我出宫带了两个人出来的,他们怎么会不来叫我呢?”

李香君将饭茶放到矮案上摆开,同时回答朱慈烺道:“殿下你就放心吧,他们两个可都是老大人,难道还会有丢了不成,天黑的时候他们来过,只是听到你睡了之后。他们又兴高采烈地走了”

朱慈烺顿时明白马焦同和徐得功为什么会不叫自己,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两个禽兽,现在准在那间房里乐着。”

文青芸帮朱慈烺穿好鞋子,站起身说:“你现在要不要回去啊,要的话我就送你进宫”

“不用了,”朱慈烺急忙摆手,然后一把将文青芸搂进怀里,陪着一脸笑道:“这样肯定又要青芸你飞来飞去,要磕着碰着了,我的心岂要碎掉,那么我宁愿不回去了”

“你少来耍贫嘴,香君都让丫鬟打好了热水,你快来洗漱一下,然后吃晚饭”文青芸从朱慈烺怀抱里撑起身来,转身出了外厢端进一面盘水。李香君也摆好了饭菜。她拿着一个水盅走过来,让朱慈烺漱了口后。文青芸已经将湿毛巾扭干,展在手里为朱慈烺擦了一把脸。

朱慈烺在宫里享受的也是这么周到的照顾,所以这会也显得特别从容,心里面更乐得让这两个大美人侍候。让文青芸擦脸的时候,闻到毛巾含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便说道:“这毛巾怎么这么香啊”

“这是香君用的毛巾,能不香么?”文青芸将毛巾丢回面盘里,端起面盘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走出了内厢。

美人的毛巾诶,不知道她洗澡是不是也用这快毛巾么,朱慈烺顿时心猿意马起来,满脑子生出yín秽的画面。坐在床边yín笑连连。

“快来吃饭了殿下”李香君听文青芸说了一下午关于朱慈烺出辽的事迹。心里越发对朱慈烺尊重和爱慕。语气全不像文青芸对朱慈烺说话的那样。都恭敬得不能再恭敬,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

朱慈烺应了一声,便起身走过去,盘坐在矮案旁边的软蒲团上。拣起筷子,捧起饭碗就大开胃口地吃起来。吃到一会儿,发现二女坐在对面正满脸幸福笑容地看自己。

“你们不吃么?”

“我们早就吃过了”

朱慈烺低头又扒了几口烦,抬起眼睛见到二女还是那般痴痴地看自己。便放下碗,说道:“你们吃过了,可不可以不要看着我吃。尽管我对我的吃相很有信心。但是你们两个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噗哧”一声,二女听得朱慈烺叽里嘎啦地说了一大堆,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一会,文青芸才忍住笑容,道:“你快吃饭吧,别说那么多话了”

李香君也接了一句:“是啊殿下,你吃你的烦,我们看我们的,互不干扰”

朱慈烺就这样在二位大美女温柔的目光下,结束了这顿晚餐。当他放下碗块,模着鼓得圆圆的肚子时,文青芸已经将一杯水捧到了他的面前。朱慈烺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文青芸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文青芸和李香君一起收拾着矮案上的饭菜。在摇晃的昏淡烛光中,这种气氛是那样的温馨。朱慈烺心中感到温暖之余。想到却是大明朝会不会灭亡。他现在是太子,而且还是连三岁小孩都认识的太子。明朝一旦灭亡。他肯定是逃不过要被送上断头台的。而文青芸,李香君,秦婉萱,马英怡这些女子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殉难。想到这里。他对未来出现了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建立在大明朝现在的土地兼并问题,各种封建利益问题以及他父皇个人xìng格问题。良久,他让这种恐惧镇压了下去。

碗筷已经收拾好了,李香君已经捧着收拾好的碗筷出了厢房。打开房门的霎那,外头的yín笑浪声,醉语捧杯响作变得异常清晰。如同就在耳边。这么热闹的声音本来应该会让人心里不再感到寂寞。可此刻的朱慈烺却对此感到异常烦躁。甚至有种扔颗火老鼠到下面去的冲动。

文青芸见到朱慈烺脸sè忽然变得惨白无比,以为他哪里不舒服,颇为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舒服了?”

朱慈烺看了一眼文青芸,见她满目担心,心里突然一暖,伸手将她拉过来,紧紧揽入怀中。感受着美人娇柔的身躯,良久,才说话道:“青芸你决定了这辈子跟我,将来我怕你会后悔?”

文青芸依偎在朱慈烺的怀中,听得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抬起脸儿,水泽盈动的美目望着他一会,柔声说道:“青芸与殿下是从生死中走过来的,难道青芸的心殿下不明白么?要会后悔的话,当初就不会在台安等殿下,亦不会为殿下去挡那一箭。而且青芸还要告诉殿下,婉萱姐姐,英怡妹妹,甚至是李香君都和青芸一样,不过将来怎么样也好,也绝不会后悔。”

朱慈烺想不到文青芸会说出这么一翻话来。心中感动之甚,自不可用词来形容。他低头在文青芸的玉额上吻了一个。然后细细声地问道:“那么今晚我们就圆夫妻之实,如何?”

文青芸嘤了一声,两颊顿时羞得透红。她忙低下头,带有撒娇的语气道:“说什么呢?今晚香君也会和我们睡一起的呢。”

朱慈烺笑道:“你也会说她和我们睡一块了,早晚也会做夫妻,那还怕什么,就一起做了呗”

文青芸羞极难当,扭了扭腰,嘤声道:“反正不要,你爱做就先和她做吧,”

“这怎么行?你愿意让他先你而入?”

“那你今晚也不能和她做,总之谁都不许啦”

朱慈烺见向来微有些男子气概的文青芸,这会竟羞得声娇音玲,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文青芸忽然爬起身,一只手玉手缠在朱慈烺脖子上,一只手伸指点在他的鼻子上,玉颊晕红似云,十分认真地说:“今晚你和我做可以,但必须换一间厢房,”

朱慈烺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换哪里去?”

就在这时,房门叽呀一声,打了开来。文青芸当即吓得缩回朱慈烺的怀中,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躲在朱慈烺的怀中。竟已羞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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