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礼第二天就回县城了,但并没有去水利局上班,并且大概以后也不会到这个单位上班了,但接下来具体去哪儿还没有定论,总不会太差就是了,这是老许县长的安排,算是对他的一点心意,同时也是给有心人看的,因为他到底是阉割事件的相关人员。
他先是到县zhèngfǔ办找到那个叫李明学的人,也就是许副县长的专职秘书,在李秘的陪同下,刘维礼先是到县委党校的一个培训班报了名,这与提干无关,毕竟他刚毕业,但借着委培生的身份,还是可以很快就运作成副主任科员的,这个培训就是相关的进步阶梯。
而后,在李秘的陪伴下,刘维礼又到电信局办理了电话安装手续,到交jǐng队办理了驾照,到工商所以宁家兄弟的名义办了个水产养殖的工商执照,这几件本来很是繁琐的事情不过两天多点的功夫就办了个利索,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了。
期间,刘维礼骑着摩托到小宁河银月湾入口处转了转,他当然不是去那个未遂事件的现场,而是到小宁河成V字状的那段附近视察。
这里距公路大概五公里,距银月湾大概两公里,河面宽度有一千米左右,水深不过半米,水流很是缓慢,再加上这段的河岸看起来厚实得很,任谁也想象不到月底的时候这个V字状的河段会被“抻”直,V间的那片二十亩左右的稻田当然也会被洗刷殆尽,而这片必将消失的稻田么,就是宁氏养殖场的河蟹养殖基地!
没错,刘维礼就是要在溃堤前将这块现在还生机勃发的稻田揽入囊中,而后承受那溃堤的洗劫,再后,嘿嘿,佛曰,不可说,至于再再后,佛曰,吃了豹子胆的小刘哥要耗子给猫当三陪,大家看热闹好了!
按理说,刘维礼已经深刻反省过,他应该珍惜眼前的一切,以给父母家人以正常的生活,似乎不该进行这种弄巧的勾当,但他真是无法抵御诱惑,他这么跟自己说:这个事儿啊,就当是检验老子浑水模鱼的本领到底如何的试金石好了!
其实,刘维礼也知道是自己内心深处的邪恶因子发作了,这是危险的,有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意思,但谁让自己没有带回什么金手指呢?另外,这事儿是能跟两辈子的朋友许明扯上点关系的,也就是有那么点继续解救老许的意思,同时,如果做好了,更能为国家财产挽回些损失,这可就是站在大义的角度上了,刘维礼也就更义无返顾了。
在这样的心态下,他在银月湾附近优哉游哉地转了两天,抓住机会与那块地的主人扯了几次皮,但效果不是很理想,也理想不了,虽然现在粮食价格还不是很高,但每亩水田每年总能有个几百块收入,可他给开出的价码实在太低了。
不过嘛,刘维礼一点也不灰心,几天后那场宁北地区少见的连雨天就要来了,那个时候恐怕地的主人就该发愁喽,并且,发愁的地主是不愁找到个买主的,因为,李潜正是该地主的亲戚,而该地主能够成为那块地的主人也正与李潜的局长老子有关。
刘维礼在党校上了几天课,跟李潜、管越聚了一次,还找了上次银月湾之行认识的一个邮局上班的女孩儿,托她给留心点私事,尔后,他又回到了三水,至于许明及宁家兄妹么,目前都不在宁北,前者去了běijīng上海等地“求医”,后者到海边避风头连带着为他办事儿,也就是河蟹养殖方面的事儿,这自然是与拔毛大计相关的。
回到三水后,那场连雨天也就降临了,开始的几天雨不大,刘维礼拿着刚买的钓具,披着雨衣,到王家水库垂钓。
前世的时候,他入狱前就是个业余垂钓爱好者,出狱后甚至还加入过一个俱乐部呢,虽然现在的钓具有些粗陋,但每天的收获还是不错的,家里的伙食因此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
这个时候的王家水库还属于集体所有,私人张网捕鱼是不允许的,被抓住的话,最轻也是一通好打,但钓鱼则没人管,按人头或渔杆收费的事要在几年后才会发生,之所以会如此,主要原因是这个时候人们的水平一般,工具更一般,不怎么可能给水库造成多大损失。当然了,如果所有钓手都是刘维礼这般水平的话,恐怕水库管理方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这天下午的收获颇丰,钓上二十几条过两的不说,竟然还钓来一条足有十斤的大鲤鱼,这个大家伙搞出的动静可不小,也将刘维礼弄得筋疲力尽,以至于有人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哎呀妈呀!”一声惊呼才提醒刘维礼:有人来了。
转头看时,发现是同村的刘文奇和他老婆马玉莲,刘维礼不觉皱起眉头。
这俩货可以说是整个三水村他最为厌恶的一对。这对儿是绝配,都三十四五岁,都长的人高马大,将来都属于用人渣来形容还嫌不全面那类。当然了,因为他们没有无恶不作的本事,所以用千刀万剐形容还是不合适的。
男的外号骡子,取意于这种动物的没有生育能力,倒也不是确定他没有这种能力,因为他婆娘确实生了个儿子,主要是讽刺他不介意别的男人在他婆娘身上检验生育能力;女的是上水村嫁过来的媳妇,外号大野梨,意思是谁都可以咬上一口,但能不能咽得下去以及是不是会酸倒牙就见仁见智了。
目前为止,这对儿还没怎么作恶,只是算计算计人、聚众小赌、简单偷偷人之类,但几年后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可是将三水村祸害得够戗,并且与普通的恶心货比,他们要更恶心,对付自己的老爸老妈及唯一的儿子都半点不含糊。
“大礼,你小子挺能耐呀!”刘文奇的话中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大个儿的就得有十好几斤,加上小崽儿怕有二十斤鱼吧!”马玉莲手拍着夸张的大胸脯,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那条大鲤鱼。
“要你们管!”刘维礼嘟囔了一句。
碰上这俩货,什么兴致都没了,刘维礼强忍着见到苍蝇后的恶心,慢吞吞地收拾渔具。
刘文奇四下看了看,抱起胳膊,yīn沉地盯着刘维礼:“小子,你这犯法了。”
刘维礼一愣,这话是咋说的?但看着对方那闪烁的眼神,他明白了,这货是眼馋他的收获了!刘维礼眼珠转了转,心下冷笑:他妈的,老子本来想当老实人来着,最起码在三水得装老实,但偏偏有那讨厌的煞笔跳出来刺激老子!
刘维礼眯起眼睛,瞄着刘文奇、马玉莲,心里在琢磨:老子现在的身体力量已经很不错了,估计能悄无声息地将这对儿弄成脑瘫或者半身不遂……不行,自己似乎没有出手的权力,也不能轻易出手,这种事儿啊,比拔毛大计还潘多拉魔盒,轻易不要打开,否则不好控制啊!
刘文奇又很是认真地道:“我是民兵连长,所以,虽然咱是一个村的,但我得管这事儿。”
民兵连长?好大的官啊,并且还是自封的!刘维礼知道,目前为止,这位当过侦察兵也入了党的先生还是个白丁,不过刘文奇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现在正是基层换届的时候呢,而刘文奇为害三水就是靠着后来的那巴掌大的小官儿!
那马玉莲转动着牛眼,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心领神会地在一边帮衬:“老公,乡里乡亲的,大礼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我看算了,好不好?”
老公这个称谓在时下可是时髦得很,马玉莲叫得还算自然,可刘维礼就是觉得一阵反胃,再看到这俩货一个受用一个媚态飞扬的模样,他的胃酸的作用就更剧烈,于是忙加快收拾的动作。
“这样不好!文山大哥两口子可都是党员,他们也不愿意给国家抹黑不是?”刘文奇越发严肃。
“那可怎么办呢?我一个农村妇女也知道,这个水库可是属于国家的呀!”马玉莲皱着眉头,很是为难的样子。
任由这俩货自顾自的表演着,刘维礼终于收拾好工具,抗着渔杆提着桶,绕过人墙,往回走。
“这鱼不能动,交工!渔杆嘛,可以不没收!”刘文奇跨过一步,挡在刘维礼身前。
“渔杆能值十条大鲤鱼的钱呢,不没收岂不是太过可惜!”刘维礼冷冷地瞥了这货一眼。
“哎呀,你个小逼崽子,敢跟老子扯里根儿愣!”骂骂咧咧着,刘文奇伸手就揪刘维礼的脖领子。
刘维礼一脚踹出,直接将刘文奇踹得连连后退,而后小刘哥扔下渔杆,放下水桶,跟上几步,右手闪电般探出,正捏住刘文奇的喉咙,狠狠向上提起,那刘文奇立刻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刘维礼冷冷地看着一边的马玉莲,嘴里淡淡地道:“我不喊有人欺负我,因为我要欺负别人!”
说着,刘维礼抬起另外一只手,猛抽刘文奇的脸,而马玉莲,目瞪口呆的,并没有像刘维礼想象的那样帮她男人。
马玉莲哪里有心思帮手?从她男人伸手到被制住,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中更全是害怕:这小子是前几天还被他爸满院子追着打的那个没出息货吗?这也忒狠辣和沉稳了吧?
难道,那个大人物是看重这小子,才让姓段的留意他?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就真得罪人了,哎,小涛他爸,你还真是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