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头砸的王大牛呲牙咧嘴,王久隆也忍不住笑了,“狗rì的,满上是屎也不知道擦一下,还要继续往外拉,你就不怕江寡妇讹上你?抓紧跟她断了,少给我无事生非。”
王大牛咧嘴笑着说:“我听哥的,回头给这娘们儿一笔钱,谅她也不敢缠着我。”
王久隆瞪起眼说:“你钱多了烧得慌是吧?把给她的闲钱,拿出来孝敬孝敬俺叔俺婶儿,老人家还能夸你个好儿。”
王大牛苦着脸说:“不给她钱,人家能让俺白睡?她要闹起来,你说咋办?”
王久隆哼哼道:“咋办?凉拌!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把擦干净,你平时办法不是挺多的吗?”
王大牛眼珠子咕噜一转,嘿嘿笑道:“我明白了,哥放心吧,俺一定处理好,绝对不给你添堵。”
王久隆严肃地说:“我jǐng告你,最近风头不对,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最好别用,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王大牛不以为意的冷笑几声,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康毅。哥,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说你也是咱清源镇的老大吧,至于那么怕康毅么?再说了,他一个毛头小子,初来乍到的,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看着王大牛一脸不在乎的神情,王久隆气不打一处来,拿手指点着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懂个屁!你以为康毅到清源来任职,势单力孤的就敢对我们下手?人家背后有强力人物撑着呢,不然就凭他,有什么底气跟我们叫板?”
王大牛不屑一顾道:“我知道,崔大军打电话来都跟我说了,不就是有新任市委书记给他撑腰么?要我说啊,新市委书记自己个儿能不能站稳脚跟都两说着,还能顾得上康毅?再说了,市委书记再护着他,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这荒山野岭的清源镇来吧?退一步讲,就算他力挺康毅,有动清源镇的心思,崔市长能眼睁睁看着不管?”王大牛满嘴的理由。
看着自己这位兄弟,王久隆陷入了沉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清煤存在的利益纠葛太多了,对这家国营企业虎视眈眈的人绝不止他一个,市委班子里面至少有三位领导跟清源煤炭有利益牵连,杨雪峰若是动了清煤,必然会面临溢扬地方势力的强力打击,这样一来,别说刚上任的他能不能顺利打开工作局面,恐怕想要在溢扬站稳脚跟都很困难。
曾经有人用三角形形容过官场生态,三角形的底部是权力,左边那条线是金钱,右边那条线是美sè,金钱和美sè支撑起来的权力三角形牢不可破。
王久隆打内心里认同这个观点,他认为提出这种论调的人真是太他妈的聪明了,没有金钱和美sè支撑的权力是不稳固的。在现如今越来越现实的官场中,多少干部想尽了办法也要利用手中的职权多划拉点钱为他们的政治生命保驾护航,数不数胜。
说起捞钱,市长崔立文绝对是个中好手,并且具有非常敏锐的前瞻xìng和战略眼光,早在三年前,崔立文就认识到清煤是个香饽饽,一番谨慎的cāo作后把他的儿子介绍来清煤,通过崔大军逐渐控制了清源镇原煤的运输销售。
崔立文深知吃独食要遭雷劈这个道理,把上上下下的关系处理的异常到位,不仅让清源镇主事人王久隆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在他的合纵连横下,市委班子中几个与他关系不错的领导也从清煤分了一杯羹,通过这种手段,初步建立起一个坚不可摧的利益联盟。经过三年的扩张,这个利益联盟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已经到了不是谁想动就能动得了的地步了。
牵一发动全身!
想明白这些,郁闷了一天的王久隆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掐着腰对王大牛说道:“大牛,你抓紧时间做一件事情。”
王大牛正了正身子,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使劲用脚碾碎了,说道:“哥,你说,我听着。”
王久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今天晚上连夜去市里跟大军见个面,跟他把清源镇的情况说清楚,就说康毅死活不同意镇上对清煤进行破产清算,如果他还想收购清煤的话,恐怕得动用些非常手段了。”
听完王久隆的话,王大牛问道:“这么说合适吗?”
王久隆冷冷一笑,说:“就这么说,以崔大军的炮仗脾气,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王大牛哈哈大笑着竖起大拇指说:“哥,还是你高明!”
康毅不知道他已经被王久隆兄弟俩算计了,临近下班的时候,公安局来了一名干jǐng,说是奉刘局的命令给康镇长送车来了,康毅热情地留客吃饭,该同志组织纪律xìng很强,跟康毅说还得回去复命,匆匆而来,又匆匆的走了。
看着这辆行驶了不到一万公里的猎豹,康毅为刘海东的仗义感到高兴,一个电话打去刘海东的办公室,再三表示感谢后说好了去县城时请他吃饭,这才将电话挂断。
赵金辉一下午时间都在给康毅收拾屋子,这个两间屋一个院的平房还是让康毅感到满意的,院子里开出一块地来,种上了茄子秧、油菜种、辣椒苗,旁边葡萄架上已经发了新苗,有越长越旺的趋势。石桌石凳摆在葡萄架底下,夏天坐在上面吃个饭喝壶茶找三五个关系亲近的朋友打两把扑克也是一种享受。
“毅哥,还别说,张志远那老梆子这件事情干得不错,这小院收拾出来,蛮有家的感觉。”赵金辉放下手中的塑料管子,笑着对康毅说道。
康毅递过来一条毛巾,笑道:“金辉,把你从市里调来清源镇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的,不是让你来给我当私人保姆的,今后这种活别干了,哥心里不落忍。”
接过毛巾擦了把脸,赵金辉嘿嘿一笑说:“毅哥,你跟我太见外了,这点小活,我随手就干了,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现如今咱们俩来了清源,人生地不熟的,别人帮你干这干那,我也不放心啊,谁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常说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康毅鼻子一酸,搂住赵金辉的肩膀,动情的说道:“兄弟,你的心思哥懂,你能为哥着想,哥由衷的感谢你,不过我还是要说,这些事情今后不能干了,你跟着哥下来了,毅哥就不能让你吃亏。”
赵金辉笑着点头说:“行,我听毅哥的。”
指着北面的正房,康毅说道:“这两间房你挑一间,今后咱哥俩就要在这里扎根了。”
赵金辉笑道:“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你住东边那间,我住西边那间。对了毅哥,你知道咱邻居是谁不?”
康毅问道:“谁啊?”
“刘兴国书记。”
“哦,这倒是巧了,”康毅话音还没落,刘兴国提着几个方便袋走了进来,满面笑容的说道:“康镇长,我也是才知道你今天搬过来了,咱们今后是邻居了,我来拜拜街坊。”
康毅赶忙迎上前,笑着跟刘兴国握手说:“欢迎啊刘书记,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今后我要是没饭吃了,说不定要去你们家蹭吃蹭喝,你可不兴把我往外赶啊。”
刘兴国哈哈笑着说:“你老嫂子别的手艺不行,炒菜做饭味道还是不错的,我们家的大门永远对你康镇长敞开着。”
三人在石凳上坐了,康毅掏出烟敬给刘兴国一支,帮他点上火后说道:“我得感谢刘书记今天在会上的仗义执言,不然我还真不好下台了。”
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刘兴国愤然说:“有些人啊,就是自恃甚高,老以为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企图在镇上称王称霸,殊不知他一手遮天的霸道作风已经严重阻碍了清源的发展,这种局面再没有改观,我敢说,不出三年,清源镇将会成为武阳县的包袱乡镇,清源镇长期以来形成的各种问题,将必可避免的爆发出来,进而将某些人炸的万劫不复。”
静静地听着刘兴国的话,康毅知道他绝不是危言耸听,清源镇被掩盖住的问题太多了,这些问题不仅仅是清煤这一家国有企业所存在的问题,它的涵盖面非常广,比如说医疗、教育、卫生、环境、农业人口增产增收、土地流转等各个方面。就像刘兴国所说的那样,这些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就会爆发出各种各样的矛盾,这些矛盾一旦爆发出来,给zhèngfǔ带来的破坏力是没有办法预估的。
“刘书记,既然你说到这里了,我也说说我的看法?”目光灼灼的望着刘兴国,康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