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刘屹来到校场,军中亦如往rì一般,唯有两三百人在场,在场之人大多也心不在焉。刘屹走上台大声言道:
“本将已向光禄勋请报,羽林军明rì整练,不必前去皇宫当值宿卫。故明rì羽林军中一干人等必须全体按时于校场之中cāo练。若有推诿不至者,本将依律严惩不贷。若有称病告假者,本将亦会奏明皇上,收回其羽林印绶,让其安心在家养病。”
台下之人本如往常一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然见到今rì刘屹如此严厉,神情较于前rì亦为坚定,皆不敢言语。刘屹见此继续言道:
“多rì来,本将检查羽林军马厩,发现天下人所谓千里挑一的羽林jīng骑,不过是一些老瘦病马。此中缘故,自不必本将言之,想必你等亦知晓。此前之事,本将不想追究。然本将今rì下令,有盗用、转卖、调换羽林军马者,限明rì卯时之前,尽皆归还于羽林军中,若明rì此时马匹数目、优劣与公文不符,本将定当追查到底。查出贪渎不法者,无论是朝中勋贵,亦是豪族大户,一律严惩,绝不徇私。”
次rì一早,刘屹便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羽林军中。昨rì自己虽已明言,然实在无法预料今rì情形如何,只能到时视情形而处。到了校场,刘屹见人数多了不少,略微数了数,纵无六百之数,亦差之不远。想必是昨rì之言起了些效用,心情稍稍疏解了一些。刘屹发现王远搀扶着身旁一人,而身旁另一人用长枪撑在地上强撑着身体。又仔细看了看,这两人便是追随自己北上受伤两人,于是忙上前扶住一人问道:
“何冲,范达,你二人伤尚未好,不必来此。”
“大人有令,小人岂敢不来?”
“你二人杀敌有功,调任羽林,伤愈之后才正式到任。本将军令,自不包括你二人。”
“大人把我等当做自家兄弟,我等愿将xìng命交托大人。如此小伤,无碍。”
刘屹听闻之后,甚为动容,指着二人向众人言道:
“此便是我等羽林之表率。”
然后刘屹重新走上台,继续言道:
“羽林丞何在?”
“属下在。”
只见一人走上前来,刘屹看着有些眼熟,自己在司徒府见过几次。
“前几rì点卯何故不至?”
“时而当值,时而有疾,时而又出城办事。”
此人态度颇为轻浮。刘屹未在意,面sè不改,继续言道:
“此前之事,暂且不提。本将问你,今rì到了多少人,多少人告假,多少人无故未至?”
“属下也是刚来,恕无法回答大人所问。”
“身为羽林丞,此乃职责所在,你竟不知。此为怠慢之罪,本应罚十军棍。念在本将初掌羽林,权且记下你这十军棍。rì后若再如今rì,一并罚之。”
此人听后,意有不平,然未敢放肆,只能言道:
“属下rì后注意,谢大人恕罪。”
“还不速去查验,速来回报。”
没过多久,羽林丞禀报道:
“回大人,羽林军今rì到场五百八十四人,余下十六人,五人告假,其余……”
“这十六人rì后不必再来。今rìcāo练之后,你去将十六人的羽林印绶尽皆取来。”刘屹未等其说完便言道。
此言大出在场之人意料之外,众人皆议论纷纷。羽林丞言道:
“大人之令,属下难以从命。此十六人皆乃显贵子弟,属下纵是……”
“违令不遵,此亦为军中不容。本将先前已宽恕于你,今你又犯,罪无可恕。两罪并罚,二十军棍,立刻行刑。”刘屹又打断其言道。
羽林丞亦大怒道:
“我看谁敢。”然后又对着刘屹吼道,“刘屹小儿,我舅舅抚养你多年,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难教制,此为构军之罪。再加二十军棍。”
刘屹言出后,无人上前。刘屹大怒道:
“还要本将亲自动手不成?”
只见王远率先上前按住羽林丞,有数人见状也紧随其后。伴着此人的叫喊声,四十军棍完毕,其余人等皆看着不敢言语,一改方才浮躁之状。
“王远听令,羽林丞有恙在身,你暂代其职。率数人前去马厩之中,依照公文记载,查验马匹数目、优劣。速来回报。”
“属下得令。”
一个时辰过后,王远回报道:
“大人,军中马匹较之公文,缺十八匹,尚有军马四十七匹与公文之上有所出入。”
“有何出入,你明言来。”
“是,大人。这四十七匹非为军中良驹,明显为劣马。”
刘屹听后,缓缓走向尚趴在地上哀嚎的羽林丞,问道:
“你可知其中缘故?”
“哎哟…….小人不知……”羽林丞一边哀嚎一边回答道。
“你既不知,本将就替你说了吧。你共偷卖军中马匹十九匹,家中尚藏有三匹,后又以劣马十匹充数。几rì来,本将皆已调查清楚。此为你卖马之人所作证供,你自己看吧。”刘屹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丢道其面前。然后又走上台继续言道:
“本将这里,尚有许多你克扣粮饷,转卖兵器证据。如此大罪,按律当斩。”
此言一出,羽林丞立刻被吓丢了魂,一个劲磕头求饶:
“大人恕罪,小人知错。大人恕罪,小人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