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屹等人再次前往襄国,王掌柜替四人在城外安排了一处农房,自己则去襄国城中打探消息。几天之后,王掌柜带着打探而来的消息,回到农房之中。
“刘将军、诸位,老朽已打探清楚,襄国宫中的宝物的确尚未运到邺城。至于将军所言的明珠,老朽尚无法探察。据宫中管理宝库之人所言,襄国皇宫宝库之中,各种夜明珠就有上十颗,如将军所言大小、sè泽相似的也有三四颗。”
“不知宫中守卫情况…….”
没等刘屹说完,张宜便抢着言道:
“公子不会又想一人潜进襄国宫中吧?上次公子潜入邺城皇宫之时,我等三人着实担心,两天两夜未曾合眼。这次若果真非去不可,就让我代公子去吧。”
“刘将军,你难道真进了邺城皇宫中吧?”王掌柜吃惊道。
“这有什么,我们公子是何等人。上次是石虎运气好,没被公子碰上,要不然他的人头现在已经送往建康了。不过,不能每次如此刺激的事公子都一个人干吧?这次也让小的去过过瘾。”
“没错,不就是去偷颗珠子出来。这点小事何劳公子大驾?我…….”
“都别争了。且听王掌柜把话说完,再作计较。”
“刘将军及诸位的报国之心,老朽感佩。然还是想劝将军和诸位一句,切勿进入襄国宫中。将军虽可潜进邺城宫中后安然而出,但未必可从襄国宫中安然而出。石虎虽现已经迁都邺城,然在襄国仍旧驻有重兵,宫中守备较之从前,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有所增强!”
“哦,按照常理,迁都之后,必将猛将劲卒调至新都,那么留下的无非是些老弱?掌柜为何说宫中守备不减反增?”
“将军有所不知,石虎杀石弘夺位之后,石勒之文武旧臣,皆补散任,驻守各地的将领要么被杀,要么便被石虎夺了兵权,调进襄国,担任皇宫宿卫。现今襄国,皇宫之内皆为原石勒部下,此些人皆是追随石勒数十载,能征惯战之辈。若诸位现今潜入皇宫之中,无非是给其一个向石虎献功表忠心的机会罢了。更不用说襄国城外还有石虎数万亲信jīng锐。”
刘屹听闻之后,亦知此中凶险,心中暂且放弃潜入襄国宫中的想法,然又不甘心,便问道:
“烦劳王掌柜再想想,可有其他之法。此颗明珠事关重大,在下志在必得。”
王掌柜想了一会儿,便言道:
“若将军执意,倒有一法或可一试。不过此法也是虎口拔牙,比之潜入皇宫,容易不了多少。”
“愿闻其详。”
“老朽打探消息之时,听闻不久之后,石虎便要派人将襄国之中的宝物部分运往邺城。既然不能到皇宫中下手,我们可试试在运送途中下手。”
“此消息可确实?”
“透露此消息之人便是宫中卫士,他常来酒楼之中喝酒。那天他喝多了,老朽特意从他口中套出。听说他还有个族弟是宫中太监,还是在宫中宝库之中任职。故而老朽觉得,此消息八成为真。”
“那名卫士人怎么样?有无可能将其收买?”
“那人既好赌又好酒,现今还欠不少酒钱,收买他估计难度不大。此人隔几rì就来酒楼一次,下次见到他时老朽便试试。”
“多谢,不过此事王掌柜不宜亲自出面。王掌柜已在襄国潜伏十年,rì后还有重任,不宜轻易暴露。”刘屹又转身对张宜言道,“张宜,你随王掌柜回酒楼,不管花多少钱财,也要将此人买通,设法弄清此批押运珍宝的清单,及押运时间与路线,押运兵马数目。但要记住,明面上由你出面,暗中一切听从王掌柜吩咐。”
“是,公子。”
“孙虎,随我去襄国至邺城所经之路勘察地形,选择下手地点。潘复,继续留在此地,负责联络,若有异常,立即撤离。”
三天之后,众人回到农房之中商议对策。
“公子,多亏有王掌柜帮忙,那人已被买通。其透露就在十几天后,具体时间还不清楚。到时候再通知我。大概有几十辆马车,其中除了几车是珍宝外,其余是绫罗绸缎及各种贵重器皿。”
“王掌柜所言那十数颗明珠可在此批珍宝之中?”
“这个还不清楚。我已让其尽快弄清楚。他答应下次见面之时一同告知。”
“你是如何对他说的,其对你的身份没起疑吧?”
“公子放心。我是按王掌柜教我的,说是山中盗匪,想干票大的。看那人的样子,应是相信了,还说若是事成便要分其中五成,我也假意与其讨价还价,最后答应给他四成。”张宜笑道。
“此事办得漂亮,不过下次见面时还须小心,以防有诈。”然后又对孙虎言道,“把地图拿出来。这几rì,我与孙虎于襄国至邺城所经之路四处勘察,发现襄国至邺城之间只有两百余里,皆为平原,而且襄国、邺城皆屯有重兵,一旦我等冒然行事,即使侥幸成功,亦会陷入重围。”
“如将军所言,我等今rì所为,岂非徒劳无功?”王掌柜叹道。
“王掌柜放心,若是无计可施,公子也不会把我等叫来此地。”张宜抢着回答道。
“若是别人,那倒是无可奈何。不过此次胡贼遇到的是我家公子,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王掌柜可曾听说过去年胡贼的徐州水师,曾死伤数百人?”孙虎接着言道。
“倒是听闻过,据说是海匪所为。”
“什么海匪!那便是我家公子所为,而且当时公子身边只有八人。王掌柜,你可知晓数月前,胡贼之征虏将军石遇率七千jīng骑进犯襄阳,结果最后仅有百余人逃回。此战之胜,公子亦有大功。”
“老朽先前是觉奇怪,刘将军年纪轻轻,为何能居此高位?现在才知是老朽老眼昏花,不识真英雄。”
“王掌柜休听他等胡说,我不过是仰仗众人之力,方可偶有寸功,不值一提。我们还是说说此番该如何行事。先前已言,襄国、邺城二地皆有胡贼重兵,故而我等只可于两地中间下手,诸位请看地图,从襄国到邺城,必经过邯郸,邯郸自汉末以来,已然荒废,现已是一座小城,其中并无太多兵马。诸位再看,邯郸之南有一滏阳河,此河宽十余丈,邯郸周围只有两座桥可通过此河,一桥可直通襄国,此桥面宽阔,可容两辆大车并排而过。此桥向西约十里处还有一桥,此桥面虽较窄,但也可容一辆大车通过,而且此桥不远,便有一座滏山,此山虽不大,然足以让我等月兑身。因而以我之意,便是在此窄桥之处下手。然此计若要顺利实施,必需有先决条件两点,一为破坏那座大桥,并造成是意外的假象,使得押运人马不得不走小桥。”
“这个好办,晚上将其一处石墩破坏,然后次rì一早派人赶辆运重物的车从其上过,便可造成桥面被重物压坏的假象。”王掌柜回道。
“好,此事就拜托了。不过坏的不要太早,胡贼从襄国出发前一rì即可。然后第二点便是必须要确定那些装夜明珠的箱子确切位置,最好是车对顶头或是车对末尾。这便需要那个卫士了,不是说他有个族弟是宫中宝库的太监,若是其也参与其中,便好办了。”
“在下明白,下次见面之时便去与他说明,大不了再分他几成。”张宜笑道。
“若是此二点皆可成功,那颗夜明珠便是唾手可得。若在对头,我等只需待那辆车过桥后,放火烧掉其后几辆车以阻挡其后的押运兵马,而车队之前兵马应是不多,我等可轻松解决,之后便可驾车扬长而去。若放明珠的车子在车队后面,亦是如此。”
“将军之计果然甚高。老朽手下亦有十数人,身手还算过得去,便也交由将军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