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卿这一路对于这个刘去可谓吃惊连连,刘去不但一改残暴、好sè成xìng的作风。一路跟他说了好多话,虽然这些话中,有好些很是幼稚、可笑,甚至一度让陶望卿产生怀疑刘去因为那晚的意外,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了。但她依然很开心和刘去共度的这段时光,她原先高度紧张和戒备,甚至随时赴死的准备,也随之放松下来。
但事实,或是现实的刘去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
“这天可真热……”
一路车轮滚滚,广川王的车驾,在这夜sè的官道下,蜿蜒成一条蛇形,正趁夜赶路。
今rì是因为刘来的一次难得率xìng指挥发令下,致使全部车队人马,错过了打尖住宿的城镇,而需要趁夜赶路了。
好在听左右侍从说长安快到了!
这已经是这对人马离开信都郡后的第十二rì了,随着刘来适应着古代马车的颠簸,这古代的盛夏酷暑又让刘来大呼吃不消起来。
应该说古代的自然环境比现代的污染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夏天该热的时候,这天可一点都不含糊。
古代人一般又穿的比较多,特别是刘去这样的贵族,服饰更是繁琐,讲究多。现代车里一般都有空调,这古代的马车虽然宽敞,但仅靠那两扇小车窗的一点通风xìng,还是让车内之人热的够呛。
刘来在支走陶望卿上另一辆车后,可不管礼仪尊荣了,月兑得就只剩下一件轻薄的蝉衣内衣裤,手拿一柄羽扇,趴在车窗口,享受着吹进的一丝凉风,伴随着手中不停摇动的羽扇,大口呼气不停抱怨着。
这“禅衣”,非常轻巧和薄,是用蚕丝纱制成的,在古代用于做内衣之用,男女皆可,款式略有不同而已。一件禅衣大约只有一两重,比之现代的汗衫、背心还要轻些,车厢内无人之下,刘来穿着纳凉正合适。
但就算穿成这样了,热度依然丝毫不见减退。刘来此时还真有点后悔,之前不听贝宁和随护护卫的劝诫,硬是要多赶这段路,结果错过了宿头,这都走了大半夜了,还没见一座市集城镇的影子。
“要是现在住在那座驿站,或是客栈里,贝宁早已为我备下冰镇降温之物,供我享用了…….唉……”
这一路虽然没有现代的五星级宾馆,但作为王的刘来还是享尽了王的享受。无论驿站、客栈,住宿一律包场,供刘来一行人马居住。有时甚至还会霸道的将原先住在客栈的人全部赶出去,那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也让刘来认识到了古代权贵阶级特权的超然和霸道。
起初刘来虽然觉得这样很是过瘾,但还是打心底没有那份帝王的漠然。在刘来依然存在的现代小市民心里下,也小心的提点贝宁一二,不要做这种扰民欺霸之事太甚,以表达他对这种专横贵族阶级行为的不满和担忧。
贝宁等随行人员,在诧异刘去这般言行之余,也立时满口奉承的答应下来。
但事后刘来很快察觉到这帮属下改变作风的行迹。首先他发现原先护卫的队伍,突然少了几十名侍卫兵将。
然后,在刘来的大队人马抵达一处驿站时,就会发现这座驿站早已被提前清空,做出只等到刘来一批客人的样子,接进入住。
这种手法又怎能瞒过刘来的眼睛,这是贝宁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变通做法。刘来又不好过多责备贝宁等人的好意。在古代你要强调人人平等那一套,不但令人无法接受。还会招来刘去这些属下无端猜疑。没法阻止之下,刘来也只能享受了。
就在这时,挨在车窗边的刘来突听一阵水声如雷的鼓噪之音,一下响彻整个万籁的夜空。
“郎中令(侍卫长)…….贝宁,那是什么声音?……”
刘来一边喊着,一边将头伸出窗外张望着。
但还没等到回答,只听一声沉稳的声音响起在刘来的马车后,“那是渭河之水,我们天亮时就能到京辅重地左冯翊之境的渭河了……”
刘来顺声回头一望,出声回答他之人,原来信都郡府派遣护卫随行的都尉田广明。
这个田广明长得瘦瘦黑黑的,大约有四十几岁的年纪了,额下留有一小撮山羊胡须。整个人在一众士兵中算是高的,但也就一米七三、七四左右,和刘来差不多高。
但整个人穿戴在胸前、背后未缀有甲片,用一种质地坚硬的皮革做成后绘上的几何形彩sè花纹图案。全身共有甲片一百六十片,甲片形状为四方形的玄甲内,映衬地军人气息很是浓烈,也很是jīng神。
这种铠甲为古代的将官所穿,也称玄甲。甲衣的形状,前胸下摆呈尖角形,后背下摆呈平直形,周围留有宽边,用皮革制成,上也有几何形花纹。胸部以下,背部zhōngyāng和后腰等处,都缀有小型甲片。甲片的固定方法,用牛筋穿组,呈“V”字形并钉有铆钉。另在两肩装有类似皮革制作的披膊,胸背及肩部等处还露出彩带结头,很是威武。
这位信都郡的都尉,不管天多热,刘来就没见过他月兑下过这身玄甲。
这一路刘来也算是和这位都尉混了个脸熟,刘来现在因为身份关系,进出也没机会与这些手下过多攀谈。但好歹在这一路上见过多次,这个田广明给刘来的印象是很刚正不阿,治军颇为严谨。
刘来出门时是有三百侍卫护卫的,但在过信都府时,信都郡太守执意要派人随行保护广川王一路周全。而且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人马,刘来客气几句,也搞不清汉朝廷有没有这样的迎送规矩,所以也就没太多推辞。
于是,这个信都府都尉,就带着二百兵卫,加入到广川王宫的队伍中。
刘来出门时的这支侍卫队伍,原本是有一名王宫的郎中令率领的。这位郎中令叫胡大刀,还是在广川王宫服役和跟了刘去十几年的老人。
但这“大刀”二字,立时让刘来想起了穿越前卖给他电影票的那个黄牛。刘来不知道那个黄牛的姓氏,也不知“大刀”的名字是那黄牛的真名,还是外号。但在古今两世能碰上用同一个名字的两个不同人,还是令刘来诧异不已。
刘来现在身边的这个“胡大刀”,这家伙,刘来怎么看就像个大烟鬼,长得还和前世那个黄牛颇有点渊源的样子。都是那么瘦,同样穿着玄甲,脸sè惨白的,坐在马鞍上,不是整天打着哈希,就是没jīng打采的,浑身散发着浓烈的yīn气。哪像这个田广明,横看竖看就是个军人的样子。
很快,在刘来的默许下,这支五百人的护卫队伍,就由这位信都都尉统帅了。那个胡大刀倒是也不争,好像落得清闲似的,远远地躲在队伍中去了。
这一路行止队伍,控制路线,发令调度,这位信都郡都尉都做得很是出sè。
刘来悄悄从贝宁和陶望卿那里,对这位田广明稍做了一番了解。这位田广明,原本在天水任司马,在军队中口碑一直不错,治军也有严谨之名。甚至还在长安任过官职,但后来不知为何,就被贬到地方上。还一直因为保持在官场太过刚正不阿,不会阿谀奉承的行为习惯。更不会和上司搞好关系,所以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有一直停留在都尉这个职位,好些年了,没有升迁的机会。
“喔,是田都尉啊!”刘来看了一眼自后打马而上的田广明,展颜一笑应道。
“是,卑职见过广川王!”
田广明一边说着,就要从马鞍上跳起,给刘来见礼时,被刘来摆手阻止了。
此时他们的车队还离河岸老远,便听得水声如雷,不由令刘来生疑道:“那是渭水,不是黄河吗?”
田广明在马鞍上依然做完了一个标准古代军礼后,作答道:“禀广川王渭水横贯关中平原,要流到东面,抵达潼关后,方入黄河。”
“喔!”
刘来一边喔着,一边披了间外衣,就矮身钻出了前车厢。站在车辕上手搭凉棚,挑了个视野开阔的站点,观看着远处渭河的景象。
这一看不打紧,刘来浑身一震,先前估计的河面宽度,好像在夜sè下一看,越发的超出他的想象。只听说过古代的黄河远比现代的地上河大的多,没想到这段黄河上的一条支流——渭水,河面尽如此宽阔。这古往今来,中国的自然环境变化之大,就可见一斑了。要不是刘来今rì穿越到了古代,亲眼见证,还真难以想象。
此时天sè已有一丝微亮,但车队还未到到渭水近前,只见远方浊浪滔天,河水好象黄sè的泥浆,翻翻滚滚着向东奔腾流淌而去。
“这河面够宽,够浊的啊?……”
刘来随口一句感叹,马上引来早已紧张纵马上前护卫在车驾旁的田广明恭敬回禀道:“回广川王,渭泾之水,是衣食京师,亿万之口的主要河流,自然要比其它长安八水大些、宽些。渭水水面浑浊,这是由于渭水河床比较靠近南山,多泥沙的缘故。因为北岸河流多源远流长,水量也比较大,南岸河流都源近流短,大河不多。北岸的河流多自陇东和陕北的黄土高原流下,挟有大量泥沙,冲刷之南岸,就造成了渭河的水显得特别混浊。”
(注:田广明在本初二年就已死,但在本书中另有安排。与历史不符之处,还请各位看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