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随风录 第十四章 最后考验

作者 : 山间云后

()时间证明,已经发生的事很难忘掉,至少卡娜现在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大智慧,况且想见他一面的

心情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迫切。

西历3770年,光剑纪70年,7月28rì,卡娜、小旋期盼已久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金龙项链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卡娜正坐在树荫下瞪着它发呆,脑中全是出发前与阿尔吵架的场景,那是这半年来的唯一一次。阿尔不希望她来见什么古怪男人,认为让马卡夫来一趟表示下谢意,再看看怪人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他就行。她自然是反对的,于是争吵开始了,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临行前马卡夫、哈尔西跑来说是奉伯爵之命来保护她。还是关心她的吗?真是越来越搞不清那混小子在想什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rì落月升,小旋抱怨道:“云大哥怎么还不来?一千多岁的老人家不会突然痴呆忘事了吧!?”马卡夫燃起火堆,冲她笑道:“云老大是说今天到,可没说定什么时间啊,耐心等吧,离午夜还早呢!”小旋坐在火堆旁无聊地往里面扔柴木,“都是晚上了,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地方啊!”卡娜也顺手拾了一根扔进去:“没知识的小丫头,这条路的起点位置还是很安全的,实在不行,溜也很方便。”

小旋拿出食物,恨声道:“不管他了,难得小姐和我亲手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两位大叔过来吃晚餐了。”

命运轮盘的温差很大,盛夏也是如此。帐蓬里等的累极困极的两女起身又裹了条驼毛毡,觉得暖和了些就又沉沉睡去。马卡夫与哈尔西坐在火堆旁闲聊守夜。

清晨初升的太阳驱走空气中的寒意,马卡夫蓦地睁开双眼,该死,自己怎么会睡过去的?顾不得身旁打呼噜流口水的哈尔西,起身就向两女的帐蓬冲去。

“放心,一夜平安无事。让她们多睡会,我们准备早饭。”

马卡夫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云随风坐在左边大树地树干上,一如三年前那样,笑得轻松写意。

马卡夫帮着架好简易灶台,瞧着他不断把一些形状古怪地东西丢进小锅内。虽然阵阵香味让人馋涎yù滴,可汤的颜sè使他犹豫等会是不是要阻止小姐喝下去。

“老马,你看着汤,我去弄别的。”

马卡夫有些郁闷,这种事从来都是小旋的活啊!嗯~,汤滚了就要搅搅吧,可是汤勺在哪呢?

“好香啊!我没看错吧,大叔,你会做早餐?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吗?”伴随着娇呼,小旋伸着懒腰来到马卡夫身边。马卡夫大喜,救星来到,将木勺递过去,“云老大来了,让你帮忙做早餐。”

小旋瞅着眼生,自己带的都是银勺啊!打着哈欠又转过身去道:“云大哥那个混蛋晚了足足一天,不管他,我还要服侍小姐梳洗呢。大叔,你接着忙吧,加点水别煮干了。”马卡夫无奈之余只好继续用木勺打圈圈。

天sè大亮,某云还没回来。卡娜四人围着煮好的鲜汤大眼瞪小眼,实没人敢做先驱。小旋转动小勺,发现里面红的、绿的、紫的、白的一应俱全,当下转转眼珠,“虽说好食物要与大家分享,但这些是云大哥煮的东西,第一口让他吃才符合贵族礼节。”众人点头,对于这个礼节是什么时候诞生的,集体失忆。

“古灵jīng怪的小丫头,与三年前相比,一点没变啊。”话声由远及近,云随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四人视线中,手里拎着三只野兔、两只野鸡。

小旋站起道:“坏大哥,一大早就吃肉会让淑女脸上长小痘痘的。快说,为什么晚了大半天?不守信用。”云随风笑嘻嘻地盯着小旋,小丫头长大很多嘛!

“谁说大哥晚了的?四人睡得和小懒猪一般。那锅里的材料可是我特意费时间弄来让两位美女尝鲜的,道地的山珍。这些肉,是我们男人吃的。”

小旋嗯了会道:“那你先喝口汤润润嗓子,然后再告诉我们为什么早就来了却到现在才和我们见面,这里好危险的!”

云随风哪是她能糊弄的,当下坏笑道:“怎么不敢喝?怕大哥下**药,意图不轨吗?”

卡娜笑着站起,给自己盛了一碗,“云大哥说笑了,以你的本事我们可没有还手之力。”说完小抿了一口,愣了愣随即一饮而尽,动容道:“真香!喝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慰贴感。”小旋不信,“小姐不用给老人家面子。”云随风笑着递过一碗,“尝尝吧,胆小的丫头。”

“天哪,真地好好喝,等会再追究你迟到的事。两位大叔你们一人一碗跟老人家去吃肉吧。”

只是说迟了,那两位看小姐说好早就开喝了,没她们那样秀气,一仰脖就是一大碗,等到小旋发话,哈尔西刚喝完第三碗。

“大叔,你不许再喝了,你们的主食是肉啊!”

卡娜盛了一碗递给云随风,由得小旋去胡闹,反正她们是喝不下这么多的,最后还是要男士解决浪费问题。云随风接过,边转动烤鸡边道:“这三年过得怎么样?事情顺利吗?”卡娜见他不先说自已的事,心下没来由一暖,柔声启唇:“还算顺利吧。”当下,略略将三年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这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你们的皇帝还没老糊涂。”云随风哈哈一笑。

卡娜耸耸肩道:“这话我可不敢说,云大哥你的事怎么办?”

“不急,先吃东西。喂,小旋,要不要吃个大大香香的鸡腿?”

小旋急急跑过来:“当然要,小姐和我一人一个。”说完将一个jīng致小食盒放到卡娜面前,里面都是小旋抢捞出来的jīng华。

“呵呵,不怕了?不要看这些东西古怪,都是山里的特产。”

“都有什么?好香甜呢!”小旋银勺飞舞,将嘴里塞得鼓鼓满满的。

“很多,有机会指给你看,光说你哪会明白。”

那边两位老兵拎着烤好的野兔走过来,坐下撕开就嚼,马卡夫抹去嘴边油,叹道:“云老大,我jǐng觉xìng并不差,虽然无法察觉你的行踪,但也不至于睡着的,幸好你来了,唉,真是老了,才半夜就撑不住了。”说完,有些沮丧地摇摇头。

两女这才明白昨晚并没有人守夜,想想顿觉后怕。云随风道:“老马,不用难过。昨晚你不过是遇到昏昏兽而已。”

“昏昏兽?”爱听故事的小旋两眼放光。

“昏昏兽是一种弱小魔兽,杂食习xìng什么都吃,对人类的食物也很有兴趣。只是它没有尖牙利爪,也没什么杀手锏,所擅长的只有土潜术及喷出鼻腔中储藏的特效催眠气体。昨晚有只路过的昏昏兽看中你们剩下的晚餐,不过你们也没吃亏,昏昏兽的体气不仅可安眠亦能定神,早晨起来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啊!?”

小旋吡牙:“说得很像真的,一千多岁的老人家又在骗小姑娘吧!?”

云随风为之气结,用骨头结实敲下去:“都说了要叫云大哥,再叫老人家不给你讲故事了。”卡娜搂过捂头哭诉的小侍女,“小旋不要闹了,云大哥你没抓住它吗?”

云随风站起身朝附近看了看,笑道:“不用特意去抓,昏昏兽之所以得名,还因它吃饱了就不想动,直接钻进土里呼呼大睡。”说完走到昨晚火堆处转了转,蹲下后手猛的往下插,地面应手而裂,再缩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个圆溜溜、肉乎乎比猫小一半的东西。

两女盯着昏昏兽,马卡夫则盯着地上圆洞,足有一只手的深度,穿地如破纸,云老大果然深不可测。哈尔西则对两样都没兴趣,奋力与烤兔拼杀。

云随风晃晃昏昏兽道:“小旋看清楚了吗?怎么惩罚它,要不直接烤了?”

“好。”哈尔西举手赞同,还没吃过这东西呢。小旋没好气道:“不好,这么可爱的东西也要吃。”说完抢过昏昏兽,和卡娜一起端详,真是好可爱的小东西。卡娜道:“云大哥,昏昏兽脾xìng温驯吗?人类能养吗?”云随风将昏昏兽拎了过来,“既然不杀就放了,我可不想看见你们一到饭点就呼呼大睡。走运的小东西,你zìyóu了。”落地的昏昏兽向下一钻就没影了。小旋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道:“那就算了,觉睡多了会发胖的。云大哥该说说你为什么如约来到却不见我们的理由了。”

云随风道:“这是找你帮忙前最后一个考验。”

“最后的考验?”两女很是不解,先前有考验过吗?

“是的。三年前,你在刺蜂围攻下犹以他人xìng命为重,这符合第一个条件:仁善。”

卡娜道:“云大哥过奖了,我只是觉得众生平等,没有人可以擅自决定他人生死。”

云随风笑笑道:“话是没错,以你的身份能做到这点很难得。另外,我给了小旋一套功法,或许称不上绝世武学,但也是我毕生心血所聚,你能依言不学不问,这种坦荡更加可贵。”

卡娜被赞得脸红耳赤,轻哼:“云大哥,其实我从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那就更妙了。我过时才与你们相见,就是想看看你们对誓约的认真程度,你们能忍至第二天,这份诚意我领了。”

小旋不解道:“那云大哥还要考什么?”

云随风淡淡地道:“没什么了,只是在帮我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听听卡娜的回答。”

“小姐一直将这事放心上的。”

“这不够。因为人心随着成长是会变的。卡娜,想听听我的问题吗?”云随风望向卡娜。

卡娜用力点头。

云随风道:“在我说出需你帮忙之事前,你有两个选择,帮或是不帮?卡娜,你若有所顾虑只管说,我不会强人所难。”

马卡夫不等小姐开口,抢先问道:“云老大,你不说要做什么,小姐怎么帮你呢?”一旁小旋也猛点头。云随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等待卡娜的答案。

卡娜抬起头语调中竟有些俏皮,“这才是最后的考验吧?云大哥你知道吗?这句话你三年前问我,我会马上回答你帮;一年半前我在dìdū,那时你问我,我恐怕根本不敢回复你;如今你问我,我的回答是:卡娜相信云大哥的为人,卡娜听凭云大哥安排虽死无悔!”话到最后,语气已是变得平静而坚定。

云随风仰天大笑:“这个回答最让我满意,这也是我要等你dìdū之行后再找你帮忙的原因之一。很好,很好,这次终究没让我失望,终于有解月兑的机会了。”

马卡夫若有所悟,可另两人就模不着头脑了,小旋挽起小姐臂膀直喊不准打哑谜。云随风再次大笑,模模小旋头道:“有些事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说了也不会明白。”说完不理会小旋抗议,对卡娜道:“既然决定了就启程吧。小旋跟着去,老马、老哈想来我也不反对。”两人闻言对望一眼,哈尔西拽起一把草搓去手上油渍,起身道:“我还要回去向伯爵报告,团长你留下好了,只是你们去哪里,云老大你能告诉我吗?”

云随风毫不介意,卡娜家人不放心自己是人之常情,随口答道:“让他放心,不会拐走他姐姐的,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位于乞鬼山脉深处的山谷,一年之中有大半时间被浓雾遮掩,嗯,叫它雾谷好了,记着只准告诉伯爵一人。老哈,你把马都带回去。”哈尔西点点头道:“云老大放心,我发誓洛林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我走了,团长、小旋丫头照顾好小姐。”

四人目送哈尔西离去,云随风弯腰手划过胸前,悠然道:“淑女们,轮到我们出发了,请把长裙换成便装。”

小旋歪头问道:“要换什么样的?”

“在山里行走当然是越单薄越好喽!”

“云大哥是sè鬼,小姐,我们就穿裙子。”小璇拖着卡娜向前走去。卡娜附耳轻语:“我们有带长裙之外的衣服吗?”小旋苦着脸道:“希利亚尔夫人没给我们准备进山便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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