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伤逝 第三章 爱难恋

作者 : 胥夫

()穿过小树林,张子轩一直跑到宿舍楼下才停下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张子轩还是一阵心虚。不为在那么多人面前留下狼狈的一幕而心虚,而是为了那个姑娘。她长的并不像知语,只是那种淡雅的气质,那绰约的身姿,给张子轩的感觉,像极了知语。

表激动,表激动。张子轩,那不过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好歹你也大四了,不是个小孩子,还信一眼万年这种不靠谱的事?人家只是长得清纯月兑俗而已。世上美女多的是,但都不关你的事。那些个啥啥的一见倾心的事都是发生在古代小说上的,表这两天西厢记看多了就神经。人家古代女子生长在深闺,十几年见不到一个亲戚意外的男子,才会出个门见到个异xìng就动情。你当你是谁啊。再说,人家也是你能高攀上的?!

张子轩不停地鄙视着自己,让自己镇静。

不知道知语现在怎么样了……平静点的张子轩又开始翻开诗集了……

花知语和张子轩是高中同学,而且因为高考的不理想,复读时依旧是同一个班。她是那种静静的女孩子,喜欢文学,有着感xìng又有着知xìng。在张子轩的眼中,她就是画中的人,是一首绝美的宋词。

他经常和她一起聊诗词,聊学习,聊理想。当然,这一切全都是在纸条上进行。

那时候的青chūn是躁动的。枯燥无味的学习,让年轻的孩子们或多或少都会寻找一些别的事情去减压,这些事情通常是越背着老师且不被发现的最好。比如说传纸条。经常上课时,晚自习时,班级里的纸条总是到处飞,有的是同学帮忙传递过去的,有的是直接“空投”。写纸条的专心致志地写,收纸条的心急难耐的等。

记得毕业时,张子轩收拾行囊后,还提留着两大袋的纸条。这些都是张子轩认真筛选,留下的有意义的,让他感到温暖的纸条。这些,现在也成为他经常回家的理由之一。每个夜晚,他都等夜深了,把纸条全部拿出来一张张的细读,仿佛他依然在高中时,依然在和她写着纸条,依然在课上偷偷看着她那专注的、绰约的身姿。虽然几乎所有纸条他都可以背诵。

张子轩喜欢花知语几乎全班皆知,只是张子轩从来没有说,甚至他还认为很少有人知道。他从来不敢单独约她出去,也极少跟她面对面说话。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的谈吐,她的学识,她的气质,她的清纯,让张子轩感觉太过美好。花知语是张子轩心中最美的梦。他害怕说出来,她再也不理自己,这份单纯的朋友关系都无法维护,更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敢去和他说爱的资格。他连自己都无法养活,他还在依靠家里面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的父母上学,他还在高中,他得认真读书考上大学,他还肩负着改变家庭这种祖辈耕作的命运。

他,爱不起。

他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等着,看着,想着。高三、复读,大学。他有很多次话到嘴边,可是他依然忍住了。曾经大学时,他想和她考一个学校。可是,他愣是忍住了。他怕自己抑制不住会说出来,会破坏这份纯真的友谊,他怕自己负担不起,给不了她幸福,亏欠了她。

他选择了和她同省却不同城市的学校。他选择了逃避,却依然没有能逃得彻底,还是在心底给自己留了一丝念想。或许可以偶尔实在太想时过去看看。只是静静的看看说说话也好,虽然到现在他一次没有敢去过,只是偶尔的电话或者短信联系。

掐指一算,七年了。张子轩依旧记得当初的点点滴滴,而这些点滴,绘成了他心中永不灭的诗集。

“子轩,你比我还早?”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张子轩的肩膀。

“我提前交卷的。”张子轩没有回头,听声音他就知道是寝室老大,李非。“你呢,能冲到500分以上不?”。李非的成绩一直很好,他已经准备考研了。而且他六级早就过了,这次是第二次考,想考更高点。

“凑合吧。你这次可能过?”

“呵呵,我全部瞎选的。四级怎么过的都不知道,六级没指望过。”

“唉!你的英语啊。要是不考英语你肯定能考研上个好学校。不明白,看你也挺认真的,咋英语就是不行呢?”虽然问过很多次了,李非却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爱国,中国人不学英语。”张子轩恶搞了一句。

“滚蛋吧你。”

其实和张子轩关系一直挺好的李非怎么会不知道,农村出身的张子轩,从高中以前都没有受过正规的英语教育。无论他怎么努力,奈何英语底子实在太薄,中考靠的是其他科的超强实力才进入的县城高中,大学也是因为英语拖后腿才进入了现在的这所二流本科。他是他们村至今唯一的一个专业还考啥英语,研究的是中国古代文学,跟英语有半毛钱关系?实在让人费解。

“咦,你的衣服怎么回事?”李非走到与张子轩并排时,才发现张子轩身上衣服的不对劲。

“下雨路滑,不小心摔得。”张子轩不自觉地有点慌张,害怕被发现自己的小秘密。知语,乃至于像知语的那个女孩,都只是自己心中的秘密。

“真佩服你,还不赶紧回去换衣服,一会去吃饭,不然食堂又该挤死了。”李非催促道。

“不怕挤,怕没菜哦。”

两人急匆匆上楼。推开门,发现寝室已经有三个人在了。老二李鹏、老四李亮、老六陈明明。三人正在打牌,屋子里烟雾弥漫。寝室里在大学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按年龄排好顺序了。张子轩为老五。四年下来,寝室的关系虽不是铁板一块,但也已经相当好了。李鹏、李亮和陈明明都来自一线省市,三人都是典型的平实玩乐,上课逃课,考试前疯狂突击的那种。“咋就你们三?老三又陪老婆去了?”李非问?

老三,徐默生,和张子轩一样来自农村。大四开始时,找了个女朋友。

“别提那个叛徒。有异xìng没人xìng!”李鹏嘴里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着。

“咋了?”李非不解。

“那家伙陪我们打八十分,打到一半,老婆召唤,他居然屁颠屁颠地起我们于不顾,跑了!”李明明很郁闷。“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啊!害的我们只能三个人打暗地主。”

“人家好不容易找个女朋友,你们就体谅下他呗。”张子轩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女朋友?我看悬,那个小妮子不是一般人。”李鹏依旧声音含糊不清。

“小五子,你掉水坑了?这样一身泥?”李亮看见张子轩的衣服很奇怪。

“没有,不小心跌倒了。”张子轩慌忙辩解。

“胳膊肘还有血?你不是跟人打架了吧?”李亮看见了张子轩胳膊肘的血迹。

“打架?谁欺负老五?!”李鹏和李明明也同时扔掉牌凑过来。

“没有的事。”张子轩有点慌张,也有着感动。“就是下雨路滑摔的。”

“估计是摔的。”李非道。“小五啥xìng格你们不是不知道,他能跟人打架,概率比他愿意找女朋友还小。”

“走路摔倒这么低概率的事都能发生,小弟佩服佩服!”李明明。“话说五哥,你咋就不能再发生个低概率的事,找个女朋友让小弟也学习下啊?”李明明最小,也最皮。

“吃饭,走人!”张子轩没有办法,只能抓紧着套好衣服,催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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