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坤贤结训後,返回队上,刚好遇上总统大选勤务,各调查官则针对辖区内选情进行评估,仲坤贤本就不喜欢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便乱估一通。
当时国安党执政逾五十年,在加上党内分裂,一派出走,另成新党,使得原本屈居劣势的民安党能够与分裂的国安党及新安党鼎足而立。
仲坤贤参考了调查局与jǐng察单位的分析资料,随便编写了一番,企图敷衍了事,他将新安党候选人宋秦亮评估为辖内四成五得票率,民安党的陈图钱三成三得票率,国安党的连禅只有一成七得票率。
开会时陈一龙说道:「各位,我并非怀疑大家经营辖区的能力,只是万一全国各地、各单位与各位报的评估大致相仿,大老板李苟rì气也气死,执政党经营五十年,竟被二十年不到的反对党把民调超过,各位下去後,将评估报告重新修饰一下再送出去」。
会後仲坤贤将评估报告中,连禅的得票率拉至最高,宋秦亮第二,陈图钱排名第三,修改後再呈报出去。
这时民间纷纷有谣言指出,李苟rì表面上支持党内继承人连禅,但私底下却暗中扶持反对党的陈图钱,原因是李苟rì涉及海军军舰弊案,一旦让党内继续执政,同党反对势力,势必会继续查办,甚至追究到他的头上,这军舰弊案牵涉甚广,涉及三个国家,许多高阶军官与军火商涉案,而当时担任立法委员的陈图钱自愿担任弊案的委任律师,扬言势必为尹上校之死,查出真相,而陈图钱後来在市长任内政绩卓着,这两件事让他声望被推上最高点,他也因此代表反对党角逐总统大选,而在参选期间的某rì晚间,陈图钱只身前往总统府会见李苟rì,两人进行密谈,因此,坊间皆流传李苟rì要暗地支持陈图钱当选。
而这件弊案是由一位海军上校尹某被杀害而曝光,民国八十二年十二月十rì上午八时廿分,苏澳籍「德福三号」渔船在东澳外海乌石鼻水域发现一具浮屍,将其捞回报案南方澳南兴安全检查所。屍体仅着白sè内衣、深蓝sè西装裤,没有鞋与袜,衣裤口袋内有台币贰仟柒佰陆拾伍元,而该屍体即是失踪数rì的海军上校尹某。
当尹上校屍体被寻获後,在未经法医及检察官相验情况下,衣服即被更换,屍体还被化妆修饰,而案发前另一涉案上校军官郭某便电告尹上校办公室秘书,迅速收拾办公室,经过一周後海军总司令部才让宪兵调查组及刑事jǐng察局介入侦办,而尹上校rì记中的反蒐证录音带,宪兵调查官在其办公室却遍寻不着,整起案件被高层有计画的湮灭证据,民众怀疑海军总司令、参谋总长、总统李苟rì涉有重嫌,三人难逃干系,而相关国内外军火商及军官大多死於意外,如跳楼自杀或车祸身亡,连尹上校侄子在加拿大亦死於他杀。
仲坤贤也由一位支援侦办本案的学长那听到「本案永远也破不了,因为相关证据早就湮灭,这包含了人证与物证,我们专案组甚麽也不用做,只要负责被监察院弹劾,因为海军总司令部咬着证据送交到宪兵司令部,事实上我们甚麽证据也没收到,感觉就是背黑锅,海军总司令是上将,再加上参谋总长四星上将,三军统帅总统,你一个宪兵中将屁也不敢吭一声,更别说负责专案的只是个上校,还有我们这些**大的中、上尉」。
这rì民安党候选人陈图钱,国安党连禅,新安党宋秦亮三人同时到了仲坤贤单位辖区进行政见发表会,仲坤贤负责到陈图钱会场进行蒐证,只见会场万头钻动,初估约有十万余人到场,陈图钱果然是位政治领袖人物,演讲极具渲染力,他一手高举着尹上校的反蒐证录音带在讲台上高喊:终结国安党黑金治国,为尹上校平冤昭雪,促进族群融合,还原白sè恐怖与二二八真相。现场民众摇旗呐喊:当选总统、当选总统,呼声不绝於耳。
晚上十点钟,发表会结束,仲坤贤返回单位,其他负责国安党连禅,新安党宋秦亮的调查官也回到单位,大夥将资料整理後送出,便聚在一起泡茶闲聊。
王宏时道:「国安党这次糗了,连禅的会场五万人不到,还是游览车一车载来,一车就走,感觉是来领便当吃的,整个场子冷冷清清的」。
高致盈笑道:「那新安党还比较有胜算,宋秦亮的场还有十二万人」。
仲坤贤也道:「民安党也不错,陈图钱又会演讲,全场大概有十万人,大家听得如痴如醉,我觉得他还真像希特勒,蛮会利用民粹的,不过这种人都是争权夺利的典型人物,为了一己之私,会不惜牺牲国家利益的,话讲的愈好听,愈不可靠」。大夥听完,纷纷表示认同。
仲坤贤也道:「陈图钱所有的政见,只有扬言要查办海军弊案到底,我比较支持,希望他能够办的出来,把军中这些高阶的贪官污吏捉出来法办」。
高致盈道:「不过说到尹案,我就对我们军中制度感到不满,以我们志愿役军官而言,这些官校四年制的正期生就是贵宾狗,升迁就以他们为优先考量,我们专科班出身的就是土狗,其他专修、官预等科班,就是流浪犬,尹上校学经历均属一流,只因为是其他科班出身,不是海军官校正期班,晋升少将一直被耽误,其他那些正期班出身的废物都升少将了,而尹上校光是研发室主任就干了六年」。
王宏时也道:「三军都是这样,我们不也是一样,陆军官校宪兵科的正期生只有最後半年到宪兵学校受宪兵专业训练,而我们专科班则是接受两年半完整的宪兵训练,你们甚麽时候看到有专科班的当司令,连升少将也只有一人,我们专科班的几乎在调查组工作,正期班的就在武装部队历练排、连、营长、指挥官,等到一定阶级後,没当过调查官也可以调到调查组当分组长、组长,外行领导内行」。
仲坤贤笑道:「两位学长说到这,让我想到以前那位张副组长,他可是我们谈论这个主题的经典代表」。两人笑着催促仲坤贤说下去。
仲坤贤笑道:「我记得他老人家是正期班出身,没当过调查官,都是担任营长等指挥职军官,对调查组工作一窍不通,把自己当作班长,把我们这些调查官当作兵在带,那时候阿兵哥休假时,要看离营宣教录影带“叮咛”内容不外乎是:不可飙车、不可涉足酒店有女陪侍的不正当场所等等,结果这家伙竟要我们这些调查官和其他宪兵一起收看,一个少校学长边看边骂:妈的,老子平常工作时可以涉足不正当场所(因为调查组工作,有时需和工作关系应酬),结果休假反而不能去,他是白痴嘛!脑子装大便,我看他还是到武装部队,喊喊稍息、立正,比较适合」。大夥听到这,便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起来。
仲坤贤笑道:「他还有更宝的事,有一次我紧急出勤要去办案,我穿了一件花衬衫,一件牛仔裤,我为了方便配枪,便把衣服敞开,打扮的像一般小混混,不让对象有jǐng惕,结果我这一身穿着,进到他房间准备向他报告要派车出勤,我还没开口,就先被他痛骂一顿,他说:你他妈的,你这甚麽鸟样,你是流氓啊?你给我滚出去。结果我赶紧回到寝室,换了衬衫打条领带,在穿上西裤,然後又赶紧跑去找他派车,结果,他说:对嘛!我们是穿便服的军人,服装仪态不可以随便,一定要有军人的样子。我是急着出勤,结果又在他房里听训了半小时的废话,我出门後,也来不及换装,那天我就穿着衬衫皮鞋去抓人,反正,我印象中他从来没指导我们调查组工作执行要领,只会看寝室棉被有没有折好,厕所、浴室有没有打扫乾净」。
王宏时大笑道:「这种人居然还能当调查组副组长?他比较适合当新兵的教育班长吧!」。大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高致盈道:「唉!这就是**,我们的陈一龙组长不也一样,他还是调查官干起来的,你问他怎麽办案,他不也一样说不上来,难怪我们宪兵是黄昏事业,随时都有可能被裁掉,我们还是准备考jǐng察或是想办法转任海巡署比较有出路,也可以不用被这些傻蛋当做傻蛋玩,被其他单位看笑话」。大夥这时却因为感到宪兵的没落而难过的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