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桐传 第三章 梦里别师学奇艺,俗世缠身做囚徒。

作者 : 眠石

()杯酒穿肠过,师傅梦中留。尚未深涉世,静坐阶下囚。岂知世间人,分利必深究攀桐和青木道人在酒楼喝着小酒,那攀桐十八年来,居于天地三彩洞,滴酒未沾,此时哪里受得了那烈酒。只觉得这东西从未尝过,味有剌剌之感,偏偏口齿留香,很是新奇,便一口一口,往肚子里灌着,不多时便摇摇晃晃地道:“师傅好神通,都长出三头六臂了。”那青木道人也不为意,笑着说:“既然师傅我这般样子了,与常人有异便不再在这世间流转了,且你道师傅讲的故事不如自己经历的好听,那我也不带你回天地三彩洞了。”那青木道人这厢说着,那攀桐那边听着,只觉得青木道人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那攀桐醉倒在桌子上,心中却还想着师傅,毕竟一起那么多年,说是他唯一的亲人也不为过。这人起不来,只得在梦中追,青木道人驾着云在天上飞,攀桐在地上追,便如那长孙语燕逃命似地,不顾地上有什么,只望着天上。那青木道人飞了一会儿,见攀桐始终不放弃,便飞了下来,攀桐伸手去抓,却始终隔着三寸距离,不远不近。几番尝试,终于放弃,只看着青木道人怔怔不语。青木道人见他放弃了,便道:“有缘来时终会尽,缘尽还复缘再来。你与我有缘,我便承了你娘的礼,带你到十八岁,如今你也成长为人,既然你对我有义,不愿离弃,我便教你一术,以保你不受欺凌。你且听好。”攀桐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那青木道人便开始传授。“我传你之术,若是练成,天地四方,皆可去得。威力奇大,毁金刚如齑糜,名唤万法步,共九层,取九天十地之意。”青木道人顿了一下。又道:“法决你且记好了:九州八面,皆吾一念。天地四方,无物为刚。yīn阳合一,我行无极。万法初象,所向披靡。”那青木道人刚刚念完,攀桐突然惊醒,眼前哪里有什么青木道人,一小二,笑脸逢迎地站在攀桐面前,刚才正是被他推了一下,醒了过来。“道长,您已经在这里趴了一下午了。马上天黑了,再趴下去可要着凉了。”那小二笑着说道。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且这小二善意提醒他别着凉了,他虽然被惊了好梦,见不到了师父,但也不好怪罪这小二,经过这一上午,自然知道自己师父如果要走,自己怎么也追不上,但是心里还是不情愿。“敢问哥哥,开始坐在我对面那老人家哪里去了?”攀桐说着从青木道人讲的故事中听来的台词。那小二何时听到了这般客气的言语,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忙道:“他说他回道观里去了,要我支付你一声,不要去找他了,有缘自会相见。”“哦,那谢谢哥哥了。”说完攀桐便要下楼去。可是却被那小二拦着了,赔着笑脸道:“道长,那位老道长还没有结账,一共五两银子。”那攀桐呆了,听师父说俗世间吃东西,买卖东西可是都要银钱的,倒也天经地义。自己身上哪有银钱,便在身上掏呀掏呀,掏出一颗今天早上摘的青元果,递给那小二。那小二望了一眼,却并不接过,嘴里咕哝:“什么破果子,一颗就想卖五两银子,没钱喝那么贵的酒干嘛?”但也只是自己咕哝着。他脸上笑意不减:“道长,我那掌柜好交天下豪士,我把他叫上来,你看如何?”攀桐想着:“师父平rì说着俗世之中多有奇异之人,善欣赏人,莫非碰到了这类人,要免我酒钱?”如此想着便对小二说道:“那我便在这里等你。”那小二笑着让同伴照顾这道长一二,自己去找掌柜。那伙计也是聪明人,立马招呼攀桐继续坐着。那攀桐坐着没事便心中思量着那梦中师傅教的万法步,心中默念着,不觉以前打坐时所用的心法立时起了作用,只觉得浑身jīng元充沛,特别是脚上特别有劲,心中想着,这要是回到天地三彩洞,再去那后山摘果子,不小心踢到那山石,必定是石裂四飞。如此想着心中十分高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以再也回不去那天地三彩洞了,又是沮丧。这边攀桐纠结万分之时,那边上来一中年人,骨干清瘦,一看就是个jīng明人。那人来到攀桐桌前,也坐下。“在下仪征,不知道长怎么称呼?”那人也是颇为客气。“我号攀桐。”攀桐说了一句便不知怎么说了。那仪征见攀桐不善辞令,便又道:“在下是这佘田桥悦来香酒楼掌柜,听闻伙计说道长身无银两,想必是清修之士,不知尊师是谁?修道何方洞天?”“我师青木道人,修道天地三彩洞。”攀桐说道。“原来是青木道人,青木二字简洁明了,想必令师当是一位世外高人了。”那仪征顿了顿,许是在想这天地三彩洞在何方,这青木道人名讳又曾在哪里听过,不过这岂是他能知晓。“攀道长,在下只是凡世俗人一人,想那桂花香入喉香味弥久不散,不是我自夸之词,那酒当是世间极品,也是我酒楼震楼之宝,如今被两位道长喝了,若是不给我些许银两,我自己受寒挨冻也就罢了,家中老小就得挨饿受冻了,道长济世安天下,想必不会为难我吧。”那攀桐哪遇过这样会说话的,此时被仪征一个济世安天下说得迷迷糊糊,当时便豪气万丈地站起来了,一脸凛然道:“我攀桐岂是那宵小之辈,怎能让仪掌柜一家老小挨饿受冻”。说完便在怀中掏了起来。那仪征瞪着眼睛,满怀希冀地看着攀桐在怀中掏着。不多时攀桐便掏出两个青元果来,那攀桐把手往上一递:“偌,这两个青元果,你便拿去,给家中老小吃了,自是不饿。”仪征看着,那两个不大的青sè果子问道:“两个……青元果?”“嗯,就是两个,我就这两个了,本来想留一个,但是现在予你吧!”攀桐说得大义凛然。仪征接过一个青元果,用手指捏着,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了。外表普通,青sè无臭。这是仪征做出的评价。“攀道长,你这般可不好,道长乃清净之人怎能拿两个小果来诓骗我等。”仪征说着说着便变了脸sè。“我怎么诓骗你了,这青元果确实能驱寒充饥,且效果显著。”攀桐不明白这人怎么前一刻还好好说话地,这一刻便如此说话了。“哼,说不得要委屈你一二了”说完便招了两个伙计要将他看押起来。“你……”攀桐不知如何是好,周围诸多人也在看笑话,甚至有人讥笑这修道之人,贪图酒气。攀桐自知这没钱买账也不再理,便任由伙计拿着,押下去关进了柴房。那仪征看着那青sè小果,正想扔出去,转念一想又收了起来。对一伙计吩咐道:“你且去连湖山请正对道长下山,便说我有请。”那伙计领命下去了。却说那连湖山是何许仙山?正是那佘湖山之姊妹山,传说当年这佘湖、连湖二山之下,本是一福泽之地,为一大湖,湖中常年气雾迷糊。不见真容,有人尝划舟而入,终不得出。世人或谓之仙湖,入可登仙,或谓之,有妖灵居其中,人入而作怪,生噬其肉,活吞其魂。后世便不再有人一探究竟,也不知多少年过往,一rì一仙风道骨之人立于湖畔。久未言语,深夜有人听得外面轰隆隆天地动摇,有喝骂声,有怒斥声。那一夜汉子不敢出门,妇人不敢开窗,那孩婴栗缩被褥之中不敢啼哭。次rì天朗气清,众人开门视之,哪还有什么湖泊,只见众山连绵。众人皆惊,又有一汉子平rì为祸乡里,亦是胆大之人,昨夜与窗前偷窥一宿,今rì双股皆颤。众人问为何。答曰:“昨夜风吹火烧,雷助水势。实为两神仙相斗,一人使火,以风吹之,那火明明晃晃,却不能照耀光明。而另一人趋雷电之力,降与湖中,助水之势,那水火相争,竟然铮铮吭吭,好不声势。斗得半夜,那使雷电之力者败下阵来。也不知另一人说了什么,那人便化作一条长龙,青鳞闪耀,双目如电,长须挥挥,而后另一人招招手,便飞来漫天山峰。”那汉子全身又是颤了一颤,显然是惊于昨晚之事。又指佘湖、连湖二山道,那二山,便正是压在那巨龙双目之上。众人相互撺掇,往那二山去了。在佘湖之巅寻得一洞,深不见底,其中波光粼粼,正是好一弯秋水,众人捧而饮之,甘甜清冽。众人皆惊叹,如此高山陡峭,其巅竟有如此泉眼。有好事者好水xìng,潜而下之,终不见底,又有人汲尽泉水而求源,然那泉水汲一碗涨一碗,汲一方涨一方,始终不涨不跌。众人视为神泉不敢再造次,退之,往连湖而去。于连湖之巅寻得一洞,白石天然雕就,上有垂rǔ,下有倒刺,众人进不过三丈,毙一人,众人视之,滑而跌地,倒刺入背,穿胸而过。众人恐,抬尸鱼贯而出,不敢再进。而后,有道人云游天下,分居两山之中,亦多有附近居士俗民前往佘湖求水,而连湖则相比冷清,如今这仪征遣伙计去连湖请正对道人,想必与那正对道人有故。却道那攀桐在柴房之中憋闷无比,何曾受过这样的拘束,就算在那天地三彩洞青木道人亦不曾管束过,只求他每rì练气。攀桐现在想起,那哪里是练气,是在炼气呀!如此想着攀桐倒不去想如今的处境了,倒也想过踢开这破柴房跑出去算了,但是想想到时候还要赔人家拆房门,实在不值。青木道人曾给攀桐讲过诸多故事,现在想来,觉得每个故事都不一样了。甚至每一句都值得去推敲了。那青木道人曾说,修道者先需沟通天地元气,将灵气炼入体内变成元气,这与俗世练气完全不同,攀桐想想那当初青木道人所说的练气法门,如今仔细想来,不正是把气炼入体内么?炼气入体这个分三大阶段九小阶段,实际也就差不多一个积累的过程。而体内元气足够之后,便需要将其凝聚成丹,以便容纳更多元气,而成丹之后就需要将丹炼大,然后将丹变化成自己模样,也就是结婴,以便控制,而后便是融虚,便是将那婴与**紧密结合一起,从而肉身不朽。别说那融虚,就连那结婴攀桐也望尘莫及,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到那一步了。不过相比那些,攀桐更是不忘梦中青木道人交给他那万法步,此时运转起来,只觉得脚上劲力大增,恨不得找个地方来试试威力。如此又过了一些时辰,练功之后颇觉肚子饿,便将怀中最后那颗青元果吃了,只留下一颗黄豆大的子壳。便将他放入怀中,打算出了这柴房找个适合草木生长之地扔了入土中,此时他亦不忘青木道人告诫:世上有取有舍。便如这青元果,吃了它的肉,便要帮其播下那颗种,以示道之公正。吃了那青元果恢复了些许气力,便又开始那炼气之法。不多时物我两忘,哪管那柴房破败,不过此光景不长久,不多时攀桐便听得有脚步声传来,便收了那炼气之法。柴门开启,那仪征满脸堆笑走了进来。“攀道长,在下真是对不住了,都怪在下糊涂,一时做了这草率之事,想道长修道之人定是品xìng高尚,如今缺了银钱,他rì也定当归还。”“这么说,我如今可以走了?也罢,他rì我还你那五两银子罢了。”攀桐虽不深人情世故,也非呆傻之徒,一听便听出了仪征之意。“道长自是走便是了,那银钱也不用还了,已经有道长替你付过了。”仪征笑道。“哦,那我便要去谢上一谢。”攀桐思量道。“如此甚好,道长请与我来。”那仪征立马于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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