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被身后二人压着双臂，彪汉只把他当个稻草拳靶子，像久困笼中的狂兽发飙猛击。人的小月复皮浅柔软，被拳头连续猛揍脏器动荡，陈歌只yù吐出胃胆来。
彪汉头上血未干，这一刻却得意忘形，血头不知觉进入陈歌腿部攻击范围。
在他低头下拳一刻，陈歌瞅准时机猛提膝盖，坚硬的膝盖骨扎扎实实顶撞在他面庞五官，鼻血哗地淌出来。彪汉再一次眼冒金星shi身后仰，陈歌一记扫腿踢中他耳窝软角，迫使他踉踉跄跄倒退几步跌坐在座椅上。
陈歌将腿收回又猛地往后一跺，踩中身后一人的脚尖。那人疼叫时手劲松弛，陈歌拼力一拉臂，终于将反牵的右手抽出来，一转身胳膊肘抡在另一人的太阳穴上。
牵制局面顿时瓦解，陈歌不由分说骑在刚刚倒地的那人身上，像武松打虎那样揪摁着他头发猛揍。彪汉一时半刻缓不过神，另一人见同伙被骑，忙踢打拉拽陈歌。陈歌不顾身后拳脚，死死骑在那人身上就打一个。
群殴当头，势单力薄的情况下逮住一个是一个，往往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威慑作用，这是陈歌愤青时代打架多年的切身经验。
直揍得身下人毫无还手之力，陈歌才蹿起来对付余下这个。那人傻了眼，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打起架来这么不怕死，顿时“握手言和”道：“兄弟……兄弟，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都逼到这步了，趁彪汉没有完全清醒，陈歌一拳照面不误。
……
等到杨兰带着几个列车乘jǐng匆匆起来，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陈歌坐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地上三人都被自己裤上抽出的皮带反绑着双手，横七竖八斜靠躺坐在地面，彪汉的光头仰枕着座垫，两腿叉开，喉结一抖一抖，像在吞咽自己的鼻血，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歌额头肿了一块青斑，脖子上全是抓破的血丝伤口，这一刻正望着杨兰淡淡微笑。
杨兰：……
乘jǐng被现场情况弄得云里雾里，可能和杨兰所述不太一样。一名乘jǐng不敢确信地问：“你说地上的光头男子是sāo扰你的人？”
杨兰自己也迷糊了：“是……是的。”
情况比较复杂，乘jǐng想一条一条理清楚，问彪汉：“是你sāo扰在前，引起纠纷斗殴？”
彪汉瞥了陈歌一眼，小鸡点头般说：“是！是我一时犯贱！”
乘jǐng：“刑法上虽然没有sāo扰罪名，但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情节严重可以拘留并处以罚款。”
彪汉痛苦道：“‘jǐng察叔叔’你也看到了，咱也是受害人啊，我们请求私了。”
杨兰知xìng慧颖，自然明白眼下情况的特殊xìng。三人被陈歌打成那样，不管谁对谁错，参与斗殴都是可能行事拘留的。当即转变立场说：“jǐng察先生，我们接受私了。”
既然双方都有“私了”的意愿，乘jǐng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水放舟教导了几句。
乘jǐng走后，彪汉主动向杨兰道了个歉。陈歌刚松开三人的皮带，那几人居然异口同声礼貌说了句“谢谢”，说完就夹着尾巴狼狈离开这节车厢，再不敢回头多看杨兰一眼。
车厢两头的看客陆续把头钻回座椅，纷纷交头议论适才jīng彩的一幕。一群冷漠的人。
陈歌坐回位置，月复部传来阵阵隐疼。
杨兰依然没有回过神来，陈歌的生猛大大超出她意料，彻底颠覆了对这个年轻人的初面印象。
刚刚认识的时候，陈歌还是一副抱着尿湿裤子的小孩不知所措的“可爱”窘样，之后的彼此交谈也平静如水，甚至以为陈歌还是一个带着学生气息的男子。但平静中的爆发，那话不多说砸在光头上的玻璃饮料瓶，太震撼了。
杨兰：“你一个人，制服了他们三个？”
陈歌默而不语，虽然他是这场斗殴的最终赢家，但本身也伤得不轻。
杨兰调头取下自己的旅行包，像她这样长年行走天涯，必备的跌打药创口贴之类的小药箱是不可少的。
陈歌双手平放桌面，眼神注视着一个茫点。忽然额头一湿，杨兰用温柔滑女敕的手指蘸了跌打药水，轻轻擦拭自己的肿斑。
在她手触碰到自己脸角的一刻，陈歌身子一搐，不仅因为疼痛，抬头怔怔地望向她。
杨兰全神贯注盯着陈歌伤口，嘴角是微微笑容，声音较之平缓中多了份柔调，说：“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法律是最好的捍卫武器。”
陈歌：……
杨兰看到陈歌脖子上的血丝，不用想身上肯定也挂彩累累，拿着药水轻轻说：“你把上衣去掉吧。”
陈歌犹豫了下下，将黑sè夹克的拉链划下来。那么冷的天气，陈歌里面只穿了件保暖棉衫，杨兰笑道：“又一个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男人。”
陈歌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女孩子都这般从容坦荡，自己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就不像样子了。陈歌将棉衫月兑去，露出光溜溜的脊背。这一身肌肤，虽说没有大块头爆肌那般夸张，不过从小在农作中锻炼，每一寸肌肉纹理都显得格外匀称。
杨兰掠了一眼他身材上的伤痕，玩笑道：“男人身上有了青斑就是xìng感。”
其实陈歌想说：“我上也有伤……”
…#@—@#￥……
窗外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空荡荡的车厢里冷冷清清，只隐隐听到列车呼啸的声音。
在这清冷的封闭空间里，月兑guang上衣的陈歌却一点也不冷。相反，杨兰那舒服的手指在自己伤痕上反复摩搓，再配上跌打油的火辣药xìng，陈歌的肌肤传来一阵一阵滚烫。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陈歌在飞弛的列车压动铁轨的声音里，仿佛身置入一个隔世的幽闭空间，而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一个浑身焕发气质、在水一方不容侵犯的知xìng女人，亲密接触和欣赏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陈歌万般感慨堵在喉间。可惜只是旅途中的一个片段，契机也只是抚慰身体上五彩斑斓的伤痕。下一个天亮，这一刻真实的经历就成了飘远的梦。
等到杨兰把自己前胸后背“模”了个遍，窗帘也透照出清晨的太阳曙光。
陈歌把衣服一件件套回火辣辣的身子，掀卷起淡蓝sè窗帘。窗外长河闪耀，丘陵遍植的亚热带树丛飞快晃移，红彤彤的太阳撒播着冬rì温暖。
杨兰起身去车厢节口洗漱回来，列车广播已经响起，传来播音员亲切的新一天问候。
陈歌淡忘了身体的伤疼，和杨兰默默相对静坐。
一阵欢快丁冬的背景音乐后，列车广播里放了一首经典曲目，是台湾情歌王子邰正宵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邰正宵的歌嗓很有磁xìng，曲风亦深情婉转，在整节车厢里悠悠回荡——
“夜风已冷，回想前程如梦；
心似云动，怎堪相识不相逢；
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
难舍你在我心中芳踪……”
大抵这首歌曲的意境很有煽染力，原本只适合分手的恋人聆听感受，这一刻竟也让旅途陌逢的二人情绪低沉起来。
陈歌的目光穿透杨兰身影，视野里是一派座椅的模糊颜sè。
杨兰微微一笑，说：“下一站，我就该下车了。祝你在G市一切顺利愉快。”
陈歌将目光投向窗外，又转头望着她说：“你也一样。”
陈歌到G市后会换一张手机SIM卡，忽然很想问取她的号码，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再见到，更或者能成为朋友。
但杨兰没有要相告的意思，陈歌把话又吞下喉咙。像这样知xìng理智的女人，一般头脑是很清醒的。好感归好感，毕竟只是旅途的陌客，她一个单身女人辗转天涯，绝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信息。
清冷的车厢里突然传来一记吆喝：“卖玉喽。”
陈歌撇头一望，只见一个身着灰sè套装的中年男子穿入到这节车厢，问过当头几个零散旅客后，径直朝自己走来。
陈歌暗感奇怪，因为列车上要求严格，非铁道内部人员是不允许兜售买卖的。
那名中年男子胡须浓密，空着两手走到陈歌这座笑道：“先生，女士，二位需要买玉吗？”
杨兰冲他笑道：“谢谢你，我们不需要。”
男子正要走，陈歌忽然想送一块便宜点的玉给杨兰，礼轻情义重，就算当个旅途邂逅的纪念品也好。
陈歌喊住那名男子：“请问你的玉在哪里，可以看看样品吗？”
男子闻言转身，又走近陈歌耳畔悄悄笑道：“我这玉都是私藏珍品，一般不轻易拿出来示货。有炎玉、冰玉、雷玉、烈玉、毒玉这五种，先生要哪一种？”
陈歌闻言大惊，因为……他口中所述的都是真三界的绝世玉器！难道只是巧合？
陈歌镇定道：“哦？烈玉是什么玩意？”
男子嘿嘿笑道：“此乃上古珍品。当年炎帝与黄帝合战蚩尤，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后蚩尤被黄帝所杀，炎帝斩其首葬之，其首级化为血枫林，其紫黑心脏便化成了这颗烈玉。得烈玉者，能削甲减防，斩敌身形同切萝卜小菜。”
陈歌张目结舌望着眼前男子，别人听了这话肯定以为他是个jīng神病人，但陈歌现在可以确定，这个神秘男子来头不一般！
对方笑意深远，陈歌几乎月兑口而出：“我要！我全要！”
男子用怪怪的眼神打量陈歌，摇摇头一声叹息：“年轻人，太贪心，没诚意。”说完这九个字，男子拂一拂灰sè衣袖，调头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