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太平道的日子 第二十章 不是我们太平军的做派

作者 : 小柯

()李勋正要装模作样地答应赵云的恳求,忽然前院又是一阵吵闹之声,一个三十多岁的瘸腿中年人哐当一声撞开木门,喊道:“族长~~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鲜卑人有打来了?”老魏博本能地举起手里的木杖

“不是,是寨子里的小伙子和两位大人带来的官兵打起来了~~”瘸腿男子嚷道

“赵云~~”李勋喝道

赵云不能李勋吩咐,立刻如猎豹般窜了出去

随即,李勋和王弘、老魏博也赶紧冲出屋去,只见前院里,二十多个男子扭打在一起,几乎各个都挂了彩。

“住手~~”年轻的赵云连拉带踹,将几个自己的童子军拉到一边,魏家堡的人也赶紧将自己的人拉到一边

“为什么殴斗?”李勋铁青着脸

一个额头流血的童子军气呼呼地答道:“这些乡民说咱们抗敌无能,扰民有法。我气不过,就说那是官军,不是咱们太平军的做派~~可那竖子竟说不管什么军,都是一路货~~属下气恼不过,才~~~”童子军手指一个眼睛被打肿的男子

“才动了手?”李勋喝斥道:“太平军?是谁给定的名字?”

赵云抱拳答道:“兵士觉得黄巾、蛾贼都是污蔑之语,咱们既是太平道的军马,就该有自己的名字,如今三县百姓和士兵们都管自己叫太平军,只是主公政事繁忙,一直没有来得及禀报~”

“好啊,都长本事是吧~~”李勋觉得这名字还不错,脸上却依旧严厉无比,“你到给我说说,这太平二字何解?”

那童子军答道:“让天下老百姓过上太平rì子~~”

“你就是这么让老百姓过上太平rì子的?”李勋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那童子军

童子军还想申辩,赵云早就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童子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要巧言令sè,还不快请罪?”赵云喝道

童子军立刻俯首道:“属下知错了,请主公降罪~”

“子龙,以军法,殴伤无辜百姓,该当何罪?”李勋朗声说道

“罪当斩一手一脚~~”赵云有些痛惜地看着那名童子军

老魏博看那童子军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要是斩了一手一脚到也可惜,于是赶紧上来打圆场,“将军执法如山,我们是心悦诚服,敬佩的很。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寨中子弟也有不当之处,不如就免了这小兄弟的斩刑,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王弘也劝解道:“是啊,眼下大战在即,不如让此人戴罪立功。乡民不是说他抗敌无能吗?那就让他提几个胡颅回来~~再说这些健儿虽然身配兵刃,却并没有用它们伤人,说明他们心里还是有百姓的,只是年少之人,血气方刚,一时冲动罢了~~”

这时,那名被打肿眼睛的魏家堡男子嚷道:“要是你真敢和鲜卑人来真格的,老子手脚并用给你当马骑~~”

“混账东西~~”老魏博大怒,照着这个不识大体的男子就是一棍子,“你还有理了?来人呐,家法伺候~~”

结果二人当众被抽了二十鞭子

不过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等那队童子军和魏越回到营地之后,魏家堡的故事就在太平军中广为流传。很快的,强烈的耻辱感和民族仇恨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太平军的士兵们没有责怪那名年轻的童子军冲动,也没有怪魏家堡的男子说话刻薄,而是把所有的怨气统统转移到了胡人头上。

中平二年四月十八rì夜,几只骑兵部队悄然离开屠各部浑河老营,结果天还没亮,立刻就有人将此动向同时报告给了羌渠、王柔、王弘和李勋。踌躇满志的白马铜还沉浸在那rì挖苦羌渠的快感中,并不知道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悄悄地盖向了他

人马山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下,好象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美丽而又非常的宁静。这里位于偏关西部,是屠各部东进的咽喉要道和必经之路。

猎物在哪里被杀死,不是猎物决定的,而是猎人决定的

白马铜以为自己是出sè的猎人,但是此刻,他的行踪已经被出卖,成了一头被人猎杀的猎物。李勋为白马铜选择的葬身之地是一处在人马山脚下,名叫崴子坡的地方,此处从浑河营地前往雁门郡月复地的必经之路。除非白马铜愿意沿着洪涛山绕个大圈子,否则他就一定会走这里。

初chūn夜晚的天气还是带着寒意,此处山路两旁的树林足够密集,也足够高大,管亥的兵马包括管亥本人在内都是紧紧贴附在地面上。露水渗进了衣服,弄得人很不舒服。李勋下令人人嘴里咬叼根小棍,防止说话出声。在正规军中谓之“衔枚”,但是太平军中哪来这玩意儿?大部分人都是随手折段树枝凑数。另外,管亥按照李勋的命令,携带了大量除湿杀虫的石灰粉,三千士兵几乎每人发给一包,结果石灰粉不够用了,就有人用烧了柴火的草木灰混合沙子来凑数,总之是能迷了人眼就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由深夜逐渐到了早晨,又渐渐到了晌午,又由晌午到了黄昏,崎岖的山林道路上还是连个鬼影都没有。“难道是军师算错了?”管亥暗自心里盘算,紧握钢刀的手松开又握紧。太平军中普通士兵用的都是铸造的铁刀,只有管亥等少数高级军官才配有蒲元jīng心打造的四十炼钢刀

就快到太阳落山时,西北方向的大道上尘土徐徐升起。

“来了~”管亥兴奋地舌忝了舌忝嘴唇,他朝趴在树头上的李乐做了一个手势,依照事先约定的手势,在树头观察的李乐也做出了回应,这套手势的含义是“至少三分之二是步兵~~”

“如此之多的步兵?”管亥不解,“来的真是屠各人吗?”

渐渐地,敌人在管亥的视野中逐渐清晰:人影绰绰,穿行在树林间山道上的敌军队列极长,人数至少在七八千人左右。看他们士卒前队行军时步调比较一致,尘土条条升起,清而不乱,然而后队不但步伐声音杂乱无章,而且扬起的尘埃散乱不齐,说明连基本的行军队型都无法保持。他们的衣着打扮确实是屠各人无疑,可只有少数人有马骑,大部分人都是步行

屠各人在距离进入伏击圈不到一里的地方停止了前进,管亥的心脏陡然加剧跳动,脑海中顿时充满了紧张与忧虑:为什么敌军要停止前进?难道我们的人暴露了?管亥的手紧紧攥住钢刀

究竟是为什么?在哪里出现了纰漏?管亥正用自己不多的智慧努力思考时,屠各人的队型已经开始改变。从灌木的缝隙间望去,只见屠各人的骑兵散开,绕向步兵身后,步兵则乱糟糟地涌到前面来。经过一番折腾,管亥终于看出了敌军的真实意图,原来是让步兵走在前面,而骑兵走在步兵身后,拉开大约一百步的距离。显然,屠各人也料想到这里的地形险要,汉人可能有埋伏,所以故意把这些新兵当做先锋。

当这些步兵通过林间道路中时,隐约可以听见他们的抱怨和叫骂声。

“我是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管亥得意的笑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埋伏在对面树林的周仓忍耐不住了,他用铜镜反光,向管亥发出信号。

“糟糕~~”管亥暗叫不好,要是这个时候暴露了自己,就前功尽弃了。好在这时正好有几只乌鸦起飞,累得树枝发出沙沙之声,而这些屠各人也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

终于,身穿铁甲的屠各军官带着骑兵也进入了伏击圈。管亥这是第一次在近距离看到屠各人,尤其是屠各军官,他骑着一匹灰sè的高头大马,身穿大块铁片做成的铁甲,腰板挺得笔直,白sè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褐sè的头发以及蓝sè的。

“放灰~~~”管亥忽然一声爆喝,声音洪亮浑厚,顿时将骑在马背上的屠各军官吓了一大跳。话音未落,屠各士兵只看见头顶有无数白sè粉末状的东西如迷雾般扑面而来,一旦落入眼睛两眼,眼睛就会变得揪心般疼痛或吸入口鼻也是好似火烧。

“有埋伏~~”屠各军官赶紧低头遮眼,石灰只落到了他的头盔上。但是他的坐骑没有手可以捂眼睛,石灰落入马的眼睛里,战马也是顿时悲嘶一声,双脚腾空,将屠各军官摔下马来,随后乱跳乱跑,眼睛里落入石灰粉的士兵此刻同样一边痛苦的哀号,一面四处乱窜。

大批屠各步兵在狭窄的山路里乱作一团,被太平军扔下的礌石滚木砸成了肉泥,管亥并不在意那些小兵,“杀呀~~~”管亥嘶吼着,率领太平军从山崖两侧杀出,目标直指屠各军官。

“胡狗~~~”管亥高喊一声

屠各军官虽然听不懂管亥喊的什么,但是见一个汉人打扮的黑大汉冲自己杀来,也毫不示弱地举起手里的狼牙棒迎了上去

“纳命来~~”管亥向屠各军官扔出一个东西,屠各军官来不及细看,条件反shè般的一棒打去,噗~~一团白sè的粉末溅了屠各军官一脸,眼睛、嘴里、耳朵到处都是。屠各军官眼前骤然一黑,两眼还被炙得揪心般疼痛,顿时痛苦地怒吼起来,他一边用屠各语嘶吼乱叫,一边将手里的狼样帮在身前胡乱挥舞。

陡然屠各军官身体一震,一枚锋利的铁枪枪头从他后背刺入,前胸刺出,但是没能再次刺穿盔甲,而是将他胸口的甲片高高地顶了起来。一个太平军小兵从背后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管亥裂开大嘴怪笑一声,手中钢刀一挥,屠各军官那颗沾满石灰的头颅就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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