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观十一年。
烈rì当空,田间一名壮汉正在挥汗锄地,手中的锄头刚刚落地后有些反弹,紧接着便传出‘叮’的一声响,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天啊,我的宝贝锄头……地里到底是啥东西?”
壮汉心疼地看了锄头一眼,看到锄头上没有缺口,便把它丢一旁,从刚刚掀翻的泥土中小心翻动,终于翻出一个比手指略粗的沾满泥土的圆环。
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个圆环,壮汉脑子里似乎冲入了什么东西,发呆似的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壮汉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模了模脑袋,奇道:“我为什么捏着个破圈圈在这里发呆?一定是这东西有邪气,好在祖宗保佑,让我清醒过来了。”
壮汉赶紧将圆环丢弃一旁,而后拾起锄头继续劳作……
宋,隆兴元年。
燎烟漫天,血迹遍地。宋军刚刚攻破宿州城,众兵士各忙其责。搬战尸、救援伤兵……
一名兵士正在收缴金军武器,忽而发现地上有个沾满泥土的圆环。兵士好奇,不知是什么东西,于是便伸手将圆环捡起。
双指刚刚捏到圆环,兵士随即便傻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兵士醒来,疑惑道:“我刚才做什么了,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还莫名其妙的多出个泥圈,难道是有鬼?!”
凉风吹袭,血腥扑鼻。初次出征的兵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心凉还是风凉,颤栗着将圆环抛到了远处……
明,成化十八年……
清,康熙三十二年……
民国十六年,美国考古学家史密斯带队来中国云南探险。
“嘿,吉米,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到处发生着神秘的事情,你知道我手中这个手指粗的圆环是什么年代的吗?”
“尊敬的史密斯先生,我可没有您那么渊博的知识。”
“那我就告诉你,据我推断,这个圆环至少也有五百年历史,甚至是一千……”
“砰!”“砰!”“砰!”……
数声枪响过后,考古学家史密斯、他的助手吉米以及随行四人尽皆中弹倒在了血泊中。
“洋毛子,八国联军抢完不算,现在竟然还来偷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呸!”虬髯大汉朝着史密斯等人的尸体吐了口唾沫,而后便挥手招呼道身边的众人,“兄弟们,尸体留在这里喂狼,东西咱们带走!”
十余名持枪土匪一拥而上,将史密斯等人全身抠了个干干净净。把尸体丢到了不远处的山沟内,接着众人捡起地上的东西随虬髯大汉朝远去走去,一个角落里,留下那个不起眼的沾满泥土的圆环……
公元二零零九年,某市尚古街。
尚古街上全是买卖旧东西的,甚至连旧**像章,红宝书都有人收。
像什么各种瓶瓶罐罐、老钟表老怀表、三寸金莲穿的旧绣花鞋,成堆成堆的铜钱,鼻烟壶、各种古旧的家具,笔墨黄纸、老烟斗,瓷器、漆器各种玉石,金银铜铁锡的各种首饰,只要是老东西就基本上都有。
在这座城市,有不少人喜欢买些便宜的仿字画回去充充门面,所谓市场,有求必然有市,于是尚古街上又多出了一群专卖仿字画的小商贩,退役后的游云天就是其中一个,他从不会拿仿《兰亭序》冒充王羲之的真迹去卖,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条街上真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游云天的人生是平淡无奇,即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来自何方,自懂事起所知道的就是孤儿院,就连名字都是孤儿院的院长帮起的。
十八岁参军,表现还算优异,军区大比武时被某位少将相中点名要到了特种大队。游云天也没辜负这伯乐,在特种大队内也迅速成为了拔尖儿的好手。
游云天本以为找到了人生目标,准备扎根军队后半生,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某次特殊任务中,他一枪击中挟持人质的歹徒脑袋瓜子,那可怜的脑袋瓜就像被棍子砸中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四处飞泄,结果被脑浆鲜血迸shè满脸的人质当场吓成了白痴。
这本不关他什么事,无奈人质的家里颇有些权势,在军方亦是有些关系,迫于压力军区领导只能勒令游云天退役了事。
这天,游云天正在摊位前发呆,这生意本就像过了更年期的女人的月经,什么时候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也不知道,天上突然传来了闷闷的雷声,他抬头一看,发现已是乌云密布,赶紧起身准备收摊,这字画虽不值什么钱,但是被雨淋了绝对是不会有人买。
远处走来一名伛偻老头,身上穿的挺破烂,摇摇晃晃的右手中还端着个磕碰去数块釉皮的铁茶缸,游云天并没有太在意他,自己过得并不好,又拿什么去帮助别人?
“这位老板行行好吧,给点吃的。”来到游云天近前的伛偻老头费力的鞠躬,乞求着他的怜悯。
游云天连忙伸手阻止住老头,‘见到讨饭的,就给点钱,见到讨钱的,就给点饭吧,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连长的话在耳边响起,在一看面前这可怜的老头,‘算了,少少也是点心意’他从裤袋里抽出一张钞票,本是想抽张块票,没想到却掏出了那张唯一的红老头。
三天不赚不到一张红老头的游云天一看抽错了,有些心痛正想放回去,可又见那老头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表情极为复杂,于是狠了狠心,将头扭向一旁把钱往老头手中塞去。
“谢、谢谢!”饱受冷眼的老头热泪纵横,几yù下跪都被游云天所拦下。
“老大爷,您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吧,我得收摊了。”游云天转身就要去收拾东西,忽而发现老头那皱巴巴的双手却拽着他的胳膊,于是不由得急道:“老大爷,我这些东西都怕雨淋,一淋湿全都报废了!”
“好,好,富户万两金不及穷家一粒米啊,有这等心肠,这东西给你倒也不枉了!”老头说着伸出粗糙的手往内衣模去,模索了半天终于模出一块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东西的脏兮兮布头塞到了游云天口袋里,随后转身头也不回朝远处走去,脚步似乎轻松了许多。
游云天本想将布头还给老头但又怕寒了他的心意,更重要的是此时已经有稀漓的雨滴落下,于是也顾不得再考虑这些,忙叨叨的收拾起地上那些仿字画……
待回到租住的房屋时,所有仿字画已经被雨水浸透。望着面前这些纸糊糊,游云天摇头苦笑,‘唉,这年头,我助人,谁助我?老天也不让人活啊!’
刚要取出口袋内的东西换下湿衣服,忽而模到了一块布头,游云天这才想起那是老头硬塞给自己的东西。
取出布头摊在掌心一层层揭开,一个泥糊的圆环呈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这是什么?”游云天左右翻看着,甚至还用指甲划了划看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东西,看了一会看不出个究竟之后,他终于把那圆环连同包裹它的布头随手放在桌上,继续换起衣服。
然而当他换下湿衣服正yù抱去洗的时候,忽而发现布头上的圆环竟然随着屋外的闪电闪烁出了一道金黄sè的亮芒,尽管这道亮芒并不明显且一闪即逝,但仍旧被他纳入眼底,毕竟是特种兵出来的,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要没点好眼力早就变烈士了。
“难道被泥巴掩盖住了什么?”
心下疑惑的游云天探出右手捏起圆环正准备再清洗一下圆环周身的泥土,忽而指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还未来得及做何感想,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疾劲袭来,而后整个人便彻底失去知觉,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