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实在是太浓了,飓风中我裹着一起被吹进来的树枝石子向里面掉去,脑海中一片混沌,脸被抽的生疼,耳朵里充满了阿肯它们的叫声,在空洞洞的洞穴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拉扯着我的力量减弱了,风力托不住我的身体,我一下就磕到了地上,洞穴是向下倾斜的,侧身着地根本刹不住车,一路打着滚摔了进去,途中不知道碰到多少碎石头,我担心突然用手撑住会骨折,就尽量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天旋地转了好久我身下一空,突然掉了下去。
这一下好像终于掉到了底,我睁开眼,黑暗里无数小星星在眼前冒出来,眩晕的感觉久久不退,我好不容易忍住了呕吐的强烈yù望,试着动了动手脚,登时痛的五脏六腑都缩在一起了,不过似乎只是些擦伤和碰伤,并没有断掉骨头。
反正也不能动,我先试着整理了一下一片混沌的脑袋,嗯……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被老爹拉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到这里来,不知道这个乌漆抹黑的洞穴为什么会把我吸进来,不知道老爹现在在什么地方,只知道镇魔结界肯定不行了,而且,还不知道结这个镇魔结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我靠!”我哑着嗓子骂了一句,现在这个境地真太TM有意思了!我在心里恨恨地把自己和老爹都骂得透透的,才忍着疼痛慢慢的爬起来,头发已经撞散了,我满把抓着随便顺了顺,模出不少杂草树叶,满心后悔没有带着幻象项链下来,我又不会束发!
我又在地上坐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四周的不对劲,黑暗格外浓郁,伸手不见五指,我记得祁思和阿肯他们都在我前面掉下来的,可是周围太安静了,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试着叫了叫他们,洞中的回音格外大,倒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这黑暗太诡异了,只剩我一个人让我有点发毛,只能模索着站起来,手脚一动才发现地上的泥土是湿的,而且——我抓了一把捏了一下,好像还是烂泥,难道这里不久前还是一片水域吗?我身上沾满了泥巴也不去管了,只是伸出手去模索,如果是从一个长长的洞中掉下来,直走至少应该可以模到墙壁,脚下的泥非常软,我想我一定留下了很深的脚印。
果然,走了大约十米后,我模到了湿滑的墙壁,上面黏黏腻腻的满是烂泥,不过这让我多少放下了心来,还好法衣可以很好的固定灵符,我从预想的位置抽出一张符,闭眼默念了一句简单的咒文,灵符瞬间燃烧起来,虽然火焰的颜sè是青蓝sè的。
我无奈的看了看这幽冥之火,为什么召唤凡间热火这么简单的法术我就是学不会呢,一个混吃混喝的小道士都可以口吐火焰,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但好歹也是yīn阳师,怎么就请不动凡火呢,妹的每次看见这种鬼火我都怕自己让牛头马面顺蹄子勾了去!
不过如今这种情况下也就不讲究了,虽然青sè的光将整个洞穴照的更加yīn森,不过我至少可以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的了,于是我一抬头先去寻找自己掉进来的洞口,想看看有没有法子爬回去,然而我在看到这个洞穴的那一瞬间就惊讶的木住了脑袋。
这里,大约不能用洞穴来形容了,我将火焰举到头顶极目向上看也看不到洞顶,上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高,而我掉进来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池子,就像个木桶一样墙壁略微倾斜,底部半径明显比上部要小,不过也非常大,我咕嘟了一下喉咙,一边仰着头观察四周一边向圆心移动,慢慢的寻找洞口。
这并不费事,我立刻在对面找到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黑洞,离地面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看起来我摔下来没事还都是因为底下烂泥的原因。不过洞里面黝黑黝黑的,看起来很不舒服,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窥视我一样,我甩了甩头不去让自己的幻想膨胀,在这种地方不能失去冷静。
可是下一秒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个洞口,离我摔下来的地方太远了!简直就是正好相反的地方,我头皮一麻向左边看去,果然发现正冲着第一个洞口的地方,有另外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洞,两个大洞相互对称,看上去分毫不差。
看来这里通向两个地方啊,我这样想着,脚下却没停,但是一直仰着头的我没注意前面的路,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扑通一身栽在了泥里面,灵符也从我的指尖甩月兑,青sè的火焰一下就灭了。
今天真是倒霉!这下我可是结结实实满身都是臭泥了!我满心不悦的用手撑住身体想要爬起来,手一使劲就陷进了泥里,同时,我的右手模到了一个柔弱的,但是跟烂泥触感完全不同的东西,有着奇怪的形状,我跪坐在地上,两个手都伸过去模索,没用多久就知道是什么了,我靠!居然是一只人手!
我立刻从袖子里再抽出一张符召来幽冥之火,青蓝的光芒照亮眼前的一刻,我吓得满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阿肯那张黝黑的脸就在我眼前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他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森森的白骨已经漏了出来,右眼眼珠已经不见,只剩一个空洞的血窟窿,但是左眼却还瞪得大大的,残留着极度恐惧的表情,眼珠都已经突出来了,颜sè却已经死灰。
我“啊”的大叫一声,手脚并用直往后退去,阿肯的尸体居然还是诡异的坐着的姿势,不仅右脸,他的右半边身子都已经破烂不堪,右手不知道哪里去了,血液把衣服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血肉像破败的布条一样散落在他身边,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的。
我不忍再看也不能再看,俯子干呕了好一阵子,身体控制不住地抖成了筛子,这个洞穴底部实在太大了,我刚刚在那一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样子,可是不对啊,我应该是紧接着阿肯掉下来的,十几分钟前他还是好好的,而我掉进来之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哆哆嗦嗦地举起手中的火来细看来路,然后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在我踩下的深深的脚印旁边,还有一个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脚印,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相差约半个脚掌,我生生咽了口口水,立刻跌跌撞撞爬起来,慌张地照向四周,左手紧紧抓着灵符,冷汗频频而下。
然而我照了一周,青光所及之处除了那具还未冷硬的尸体,我什么也没看到,然而越是未知就越让人惊恐,我努力对自己说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最后伸出手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我才终于吧急促的呼吸压下来。
黑暗中我慢慢屏住呼吸,宁心静气努力去感受四周的环境,然而周围还是寂静如坟墓,就在我又有点急躁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有点痒,一个湿湿冷冷的东西突然碰到了我的脖子,我一惊之下立刻向前翻滚出去,一个翻身爬起来向后看,后面却仍然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