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成,只好就这样打道回府了,师父知道了一定很郁闷吧?想到这里,我心里满不是滋味。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抬头,竟然发现窗外的玻璃上贴着一张人脸,在黑夜里诡秘地笑着,更加令人鸡皮疙瘩的是,他的嘴巴里还流着口水!
我惊得跳了起来,不小心手打翻了放在桌子上的口杯,在安静的夜里,这一阵“哐啷啷”的响声分外刺耳,等我手忙脚乱地捡起滚到墙角里口杯,那个窗玻璃上的怪脸已经不见了。
哦……我申吟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一会儿担心那个怪脸会重新出现,一会儿又担心他隐藏在黑夜里准备袭击我……一会儿我又想,也许这只是我疑神疑鬼,连忙安慰自己,也许那只是我的幻觉吧!
正在我自我安慰的时候,房门“恰恰恰”地响了,哦,有人敲门……我恐惧地想到,不会是那个怪脸又来了吧?
“谁……?”我的声音颤抖着,从门缝里传了出去。
“是我。”门外回答。我听出来了,是旅馆的管理员,可是,他来干什么?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管理员说,“请问,方便打开门吗?”
其实我的心里十分乐意请他进来,这个时候恐惧最容易击败独自居住的人。所以我连忙打开了门。
管理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小伙子,还没睡呀!”他说着,眼睛朝屋里东张西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叔叔,你……有事么?”我问。
“哦,是的……”管理员猛地收回视线,举起手里的信,“我忘了告诉你了,天快黑的时候,有人给你送来了这封信。”
我接过来一看,信是用当地的草纸封装的,还没有封口,只是用订书机在封口处订了一下算是封死了。封面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交给省城来的大学生。
咦?我疑惑地问:“叔叔,你真的肯定是给我的信吗?”
“没错。”管理员笑了,“你还以为我弄错了?那个人就是这么说的,205号房的学生伢子。”他学着那个人的腔调说着,我都忍不住笑了。
管理员说完就要走,我连忙拉住他问:“叔叔,刚才,你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管理员摇摇头,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在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那么,刚才有什么陌生人来过吗?”我接着问。
“刚才?”管理员又摇摇头,“就只有天快黑时那个给你送信的来过。”
“什么人给我送信呢?”我自言自语着,又问,“叔叔,那人长什么样?”
“哦,那个人呀,穿得破破烂烂的,像个花子。脸黑得要命,我敢肯定好几天,不,几个月没有洗脸了,身上有一个臭味,真是倒霉,要不是他说要送信给你,我都不叫他靠近。”
我知道有些人为了不叫别人看出自己的来历,总会化装一番的,所以一个花子来送信也不奇怪。管理员接着说:“不过,最恶心的是他那张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那口水,都淌到了脖子里了……”
口水?我一下子想起了窗户外面的那张流口水的脸。
“是不是……是不是……”我一下子结结巴巴说不清楚,管理员好奇地问:“原来你们认识的呀?怪不得他不告诉我名字。”说着,他准备出去了。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你啦,晚上关好门窗,不要再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了。”他告诫道。
“嗯。”我木然答应着,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立着。我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烟壳纸,我心里一动,这东西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上面的字迹一下子使我想起来了,是师父,他曾交给我一张文良写来的求救信,那封信似乎就是用这种烟壳纸写的,我看着眼前的字,又想起了师父那关切而又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二叔,救救我,我在……底,好冷……怪鱼……救命……文良
烟壳纸上同样是一行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没错,这是文良写的,我记得他的笔迹。
这是干什么呢?给我信的人是谁呢?我的头都大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最后干脆不想了,睡觉,这一回,我一觉睡到了中午。
我回到昆明,准备忘掉这件事,可是先要想好怎么安慰师父,毕竟在世上他可是只有文良这一个亲人了。
下午,我本来想睡一个午觉起来,再玩玩游戏的,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魔兽”看看,不知那帮伙计还记得我吗?
还没等我打开电脑,老妈忽然一阵风卷进屋来,拉着我就朝外跑。
“哎呀,我妈唷,你这是干什么,绑架呀!”我叫了起来,猛一下挣月兑了老妈的手。
“你这个臭小子,敢对你妈这样?”老妈吼了起来,“快点帮我去花鸟市场买鱼食,家里的金鱼都快要饿死了!”
原来是这样,我的老妈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连买鱼食都要叫我去,唉,谁叫她是我老妈呢!可是我还是不想去,想赖掉。
“我妈,不行呀,人家还想做作业呢……”我辩解道。
“少给我来这套,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暑假,哪里来的作业?再说了,你那点猫食一般的作业,老早就做完了,还骗我?”她说着眼睛看着电脑,“是不是想上网找女生聊天?想得美!不许早恋,走!”
没办法,我被老妈拉扯着来到了景星街花鸟市场。我很少来这种地方,毕竟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繁华的地方,真是人挤人货挤货呀,柜台两边的东西排得满满的,行人几乎过不去了。不一会儿,我就被一些卖包和小工艺品的货摊吸引住了,老妈一再催促我,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恼怒的只想骂人,可是我哪敢骂我老妈呀!我只是嘴里哼哼几句罢了。老妈带着我左拐右绕,一直走到了一处yīn暗cháo湿的地方才停下,和一个低着头抽烟,头上戴一顶脏兮兮的破毡帽的男子打招呼。
“老戴,你说我的金鱼最近很懒,动也不动是怎么回事呀?”
“哦,是不是把鱼缸放在太阳光底下也不游动?”姓戴的老板抬起头问。
“是呀!”老妈回答道,一面东看看西望望,不是还模模货架上的东西,“老戴呀,你又进新货了?这是什么?”
戴老板掐灭烟头说:“那是刚来的进口水草,不过你养的金鱼不合适,那是给金龙鱼用的。”
“金龙鱼?是哪种?”老妈一下子来了兴趣,非要看看这种听起来很有味道的鱼,老板于是指给他看。原来是墙角一个很大的缸里的鱼,我一下子想起了家里的厨房里的东西,我问老妈:“我妈,金龙鱼不是你做菜用的油吗?怎么真有这种鱼呀,我还以为只是一个牌子呢!”
“我也是呀,走,看看去。”老妈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
大鱼缸里空荡荡的,一条金黄sè的细长条的鱼在水里缓缓游动,猛一看,真的很像一条龙哟!
“哇!太美啦!”老妈感叹道,“不愧金龙鱼这个名字,老戴,这鱼难养吗?”说着,她抓起旁边一盒暗红sè的鱼食就要喂鱼。戴老板惊叫起来:“住手,不能放进去!”
“啊?”老妈吓得一哆嗦,有几粒鱼食从手里掉落下来,落进了鱼缸里。戴老板慌了,连忙抄起爪篱捞鱼换水。
“哎呀,你刚才抓起来的鱼食是不能给金龙鱼吃的,因为那些根本不是鱼食,是一些小虫的虫卵,是不能喂鱼的,只能喂鸟。”
“哦?为什么?”老妈诧异地问。
“你不知道?这些虫卵,鱼吃了以后,就会在鱼的体内繁殖,在鱼身体里乱跑,最后进到脑袋里,控制神经系统,使得鱼像发疯了一样乱跑乱游,慢慢的,鱼就被虫子控制了,这样的鱼活不长的。”
“哦——”老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我问:“叔叔,你说的是不是寄生虫现象?”
“对。”戴老板看着老妈,“你的儿子?长这么大了,看不出来,蛮帅的嘛!我还以为你刚结婚没得多久呢!”
老妈的脸一红,低下了头。我却没有注意这些,我的脑海里翻腾起从书上看来的知识,寄生虫现象不仅人类有,动物其实也有。而且像牛啦,马啦,鸡啦还很常见呢。老妈就说过,买来的牛肉里如果鼓鼓囊囊的不干净,那千万别吃,肉里面很可能就有牛蜩虫,人吃了虫子就会跑到脑子里面,那时可就麻烦了。据说蚂蚁也有虫子寄生,我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过,有一种寄生虫很小的时候是寄生在蚂蚁身体里的,每天早晨它们驱使蚂蚁爬到草上,叫牛吃掉,然后虫子跟着进到了牛的身体里,再跑到牛的大脑里,牛于是疯了,不久就死了。好像肆虐欧洲的疯牛病就是这种虫子在作怪。
我正想得出神,老妈一声吼把我惊醒了:“憨儿子,发哪样呆!赶紧帮我拿着东西。”原来老妈已经买下了金龙鱼要拿回去养。
“我妈,你不养金鱼了?”我吃惊地问。
“咋个不养?两样一起养。”老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买到了满意的东西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叹口气,接过了沉甸甸的塑料袋,里面,一条金黄sè的鱼正停在水zhōngyāng,呆呆望着我。
买完了鱼,老妈意犹未尽,又上楼在珠宝柜台前流连着不肯走。我虽然手里提着东西,也是大开眼界。这里以前我从没来过,没想到真是琳琅面目,叫人看都看不过来了,老妈又看中一对中国结和一个青花瓷瓶,给我提在了手里。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妈执意把我揪来了,没了我她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家呀。
我的手在疼了,我的心在哭了,我的眼泪差一点流出来了。呜——老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哟,你怎么忍心叫我做苦工呀!
等回到家,我累得腰酸背痛,再也没有心情上网打游戏了。偏偏又有电话找我,又是我的同学周繁。
“喂,大侦探,你可回来了!”周繁用一种嘲弄的腔调说着,我一下子很恼火,就不客气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了呛药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
“好啦好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周繁的声音在听筒里像穿过了金属一样滋啦滋啦响,“马老师找你,明天早上八点你到学校里来,不许迟到呀。”
“马老师找我?”我吃惊地问。
“你怎么学会了应声虫的本事,我说什么你应什么。真是的,越来越没出息了。”周繁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挂机了。
马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她找我干什么?我想来想去,她找我莫非是为了五个同学车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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