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猜望着我,那神情,就好像是望着一个不诚实的人。
“怎么?”我呵呵笑了,“你是怀疑我,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你有吗?”没想到哈猜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我该怎么说呢?我一时愣住了,要想使哈猜不再猜疑,还真不容易呢,他多jīng明呀,在学校,经常是他捉弄别人,别人休想占他一点便宜的,当然,他向来是不会捉弄人的。
“这样吧,”我说,“我来证明给你看。”
说完,我返回屋里,老妈不在家,尽管今天是她的休息rì,不用上班,但想要叫这么一个属猴的女人在家哪怕是停留片刻,都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她已经上街了,不知道去买什么宝贝去了。
我快速打开电脑,上网,连接上了一个秘密的号码,那是我和叔叔联络的号码,都说现在网络连接了世界,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丰富了学生们的课余世界,但对于我来说,其实也就是方便了和叔叔联络而已。
“你在使用网络电话?”哈猜也不笨,一眼看出了我的把戏,我呵呵一笑,算作是回答。
我们这里正是上午,虽然不是很好的天气,太阳还是从云层里透出半个脸来,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阵瓢泼大雨留下的痕迹,可是巴黎就不行了,估计现在正是深夜,我心里忐忑不安地想,不知道叔叔睡了没有。一般人肯定是睡了,可是叔叔不同,他是一个夜猫子,也是一个奇怪的科学家,所以我才有胆量拨了那个号码。
“谁?”随着麦克风里低沉的问候,一个滑稽的戴眼镜的头像浮现在屏幕上。
“是我呀,叔叔!”我连忙回答。
“我知道是你,我有记录呢,”叔叔说,“问题是,这么晚你找我干啥?哦,不对,你那里正是上午,你没去上课?”
我把刚收到快递的事情告诉了叔叔。
“没错,那是我寄去的,怎么?有甚么问题吗?”叔叔还没等我说完就回答,“那可是整整一个车厢的货物,快递公司有没有遗漏什么?”
我怎么回答呢,我还没开箱检验呢。
“问题是,叔叔,这些东西真是你寄来的吗?”我问,“里面究竟是些什么呀?是不是什么特别的玩具?”
“玩你个头呀!”叔叔竟然勃然大怒,“真是个小孩子竟然还是只知道玩耍,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我缩一缩脖颈,不敢再吱声,嘿嘿,有哈猜在身边,他竟然还这么不给面子。
“叔叔,”总归,我还是要开口的,“那个,朱峰是什么人?怎么收货单上会有两个名字?”
“笨蛋!”叔叔竟然又骂了,“你忘了那个驴友香哥了?”
哦——我恍然大悟,那天那个香哥不就是奉叔叔的命令找我的吗?难道他就是这个朱峰?肯定是了,这就是他的真名!我心暗暗怪着叔叔,真是的,搞得这样神神秘秘,完全不事前通告我,叫我也蒙在鼓里,这还算什么一家人!
“好啦,不要打扰我休息了,累死了……”叔叔打了一个哈欠,关掉了对话框。
“看见了吧?”我瞅着哈猜,作了一个轻蔑的眼神,那意思是说,你还有什么可猜疑的?
哈猜默不作声,显然是相信了。我找到朱峰(也就是香哥)的电话,通知他快递到了,希望他来一趟。
“好呀!”电话里的香哥快乐无比,好像是在什么娱乐场所,那音乐声,就好像在敲击摇滚一般猛烈,“我明天来!”
香哥的声音沉闷而模糊,在背景声的干扰下,我有些惆怅,似乎我不是在给香哥打电话,而是在和一个陌生人打交道,他的到来,将要取走本应该由我支配的一些东西似的。
好了,现在不管这些烦人的装备了,我和哈猜还是好好出去玩一玩吧。
时间过得真怪,都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我们来到大街上,阳光异乎寻常的猛烈,这都是高原的缘故,紫外线就显得特别猛烈,所以,撑伞的人特别多,但那都是些姑娘,没有那个小伙子会在头顶撑一把伞,别人会说他有病,呵呵,所以尽管我看哈猜被晒得眼睛发黑,却坚决我递过去的晴雨伞!
“哈猜,难怪你黑,却原来是加印度洋上空的阳光晒的,不过省却了涂抹防晒油了,”我调笑他道,“你瞧那边橱窗里的广告,黑人牙膏说的就是你……”
我还没说完,哈猜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的了吧,金,”哈猜反唇相讥,“你以为你就是白面萝卜了,瞧你的身子骨,还不是一根豆芽!”
他把“豆芽”二字说的特别别扭,十足一个老外说汉语磕磕巴巴的腔调,这果然吸引了身边一些人的注意,他们都斜视着哈猜,猜测着他的身份。
“喂,小伙子,”一个上年纪的老头果然问我了,“他是哪国人?”他一指哈猜,“是不是非洲来的?”
我噗哧笑了,哈哈,这真是太滑稽了,哈猜居然被误认成了非洲认,在我心目中,非洲人都跟大猩猩似的,怎么可能把哈猜这么英俊的小伙和非洲大猩猩挂上钩呢?真是笑话,不过,老头说的也没错,最近哈猜来到昆明之后还真黑了不少,几乎不用再化妆就可以扮演非洲兄弟了。
“爷爷,你问的是我?”哈猜却没等我回答,直接就问那位老头,弄得那老头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哈才不会说普通话呢。
“我,泰国,曼谷。”哈猜比划着,想尽量说明自己来自一个崇信佛教的国度,和中国的佛教是一脉相承的,但他太过于激动了,那老头慌忙走了,哈猜沮丧地望着老头离去的背影,转而对着围观的人群解释道:“真的,我是泰国来的,不远,都是亚洲的……”
我哭笑不得,他这样说肯定不行,正想拉他走,猛看见老妈挤进人群,惊异地望着我,好半天才开口:
“阿素,你,你们,你们竟然被人围观?”
当然不是,问题是,我闷闷不乐地想,老妈后来,不知道我们前面发生的时期,解释又没有耐心,干脆就不要解释,想到这里,我拉着老妈兴高采烈地询问她买了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老妈疑惑地望着哈猜,还是不放心,“你那个外国同学怎么了,是不是有甚么病呀?”
“老妈,你这是怎么了?”我生气了,“一大早你就没了人影,这刚一出现就怀疑别人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呢!”
老妈不高兴地嘟着嘴,“好啦好啦,不愿意就算啦。我走了!”
她刚走两步,又回头说:“还有,你叔叔刚刚打电话给我了,说是最近参加国际科学大会环境小组地区会议,就要来昆明了,晚上你回家,我们一起见个面,啊?”
“啊?”我惊叫一声,“叔叔?他要回来了?”其实我是在想,我们不是前晚在蔼若chūn见过面的吗?这说明,他早就回来了,这个老狐狸,还会玩这种把戏!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和你叔叔合得来的吗?”老妈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思,还在一个劲地说,“居然还会去参加什么特工夏令营……真是的,吃错药了……”
我不理他,哈猜已经和围观的人群“交流”完毕,笑吟吟回到我身边。
“啊,阿姨呀,我……”他显然很感到意外,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我老妈。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忙,我回去做饭了,早点回来,啊?”老妈忙不迭走了,她最怕和哈猜说话,说是夹缠不清。
由于心里有事,我们在街上闲逛了不久就返回了,哈猜也是,我们两个男生可不像某些女生,有那么多的逛街瘾。不过哈猜还是买了一个小玩意儿,一个用红线编织成的、底端悬挂着一个龙的图案的吊牌,他说这种东西曼谷也有,不过在昆明街头买的意义就不同了。
昆明的天气就是怪,还不到正午,就热得不得了了,我们一路走的气喘,更难受的是热。仿佛夏天就是这么叫人汗水淋漓。
我看他这样,就带他到梧桐树下乘凉,一到树下,立刻觉得凉快无比,哈猜惊异地叫了起来,“哎呀,刚才那么热,这一瞬间忽然凉快了,怎么回事呀,竟然转变这么快?”
我呵呵笑了,“昆明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无常,尤其早晚温差大,需要你来适应它,最好早晚穿暖喝一点,中午记得要月兑多余的衣裳哟!”
“啊,金,这还真是叫人受不了了,”哈猜抹着额头的汗水感叹,“我在曼谷,也不曾这么狼狈……昆明的天气这么奇怪呀……”
他可不曾想到,要是到了冬季,等待他的,还更有一番考验呢。
就这么走走停停,我们回到了家。
老妈照例还在厨房“挥汗如雨”,可是我们一进客厅,赫然看见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坐在沙发上。他背对着我们,所以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之间夹着一根烟,在那里吞云吐雾呢!
啊,我一愣,第一个意识就是老爸回来了,可是,他一般中午不回家的呀,今天怎么例外了?但又不像,老爸的个子高大魁梧,坐在沙发里再怎么萎靡不振也不会只看见一个头,而看不见肩膀呀?不对老爸,那么是……谁呢?
我不用再猜测了,听到我们进屋的脚步声,那人抬起了头站起来,转过了身来,呀,我和哈猜都愣住了,我们认识他的,他就是曾经在曼谷和我们朝夕相处、一起训练的国际刑jǐng组织特别干部,也就是我的叔叔金克木。
“叔叔?”
“老师!”
我和哈猜不约而同招呼道。
这个人真的就是我们昨晚还在联络的我的叔叔金克木!
他脸上略显疲惫,这一定是过度熬夜留下的痕迹,但这掩饰不住他脸上的迫切——一种心中隐藏着什么东西的迫切,一般做特工的人是不会叫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事情的,正所谓“喜怒不形于sè”,叔叔在这方面做得挺好的,但今天这是怎么了?仿佛即将远行的人一脸的焦虑。
“阿素,哈猜,你们回来了?”叔叔放下手中的烟,叫我们坐下。
“叔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高兴的心情全部写在了脸上,眉飞sè舞地靠近叔叔,就想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他,对了,他不是不想现身昆明的么?
“你想通了,打算公开在社会上走动走动?”我问。
“什么?”叔叔一愣,随即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还是不要在哈猜跟前提起,我马上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上司准了你的假,允许你回家探亲了?”
“算是吧。”叔叔对这个话题显然没兴趣,“我想了一下,觉得你们暑假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正好我回来有一项任务,想找你们俩合作,怎么样,有兴趣参加吗?”
哈猜话不多,但此刻两样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叔叔,他大概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叔叔一起商量过什么事吧?
“好的,老师,我……”哈猜yù言又止,“我……保证,一定和金一起完成任务,我们,从夏令营回来,早就盼望着这种任务了,是不是有什么情报需要我们传送?”
“当然不是。”叔叔显然很满意我们的态度,但又明确否认了哈猜的猜测,“事实上,我是想叫你们去探险!”
呵呵,我不相信地望着叔叔,叔叔真是开玩笑的高手,如果我不是早已经知晓叔叔的打算,还真地以为叔叔在开玩笑,实际上他不是。他是认真的。哈猜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一听是去探险眼睛都发亮了,他早就羡慕我有到抚仙湖探险的经历,正反复纠缠要我也找一个机会带他一起探险呢!这不,机会来了。
叔叔回头找什么材料去了,他一离开,哈猜就一捅我的腰眼,激动得笑逐颜开,“正棒!”他居然迸出这样一句,一定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他说,“我也有机会显示身手了,金,你说这一回老师们会不会目瞪口呆呀?”
我哪里知道他的那些曼谷老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一定不会再用老眼光瞧他了,呵呵,我倒在想,哈猜怕是希望班上的女生对他刮目相看吧,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了。
“你们不要指望会有甚么像007那样的好运和高科技装备,”叔叔回来了,他的两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甚么给我们看,“阿素,你不是收到了一些东西吗,那就是我给你们的装备了。”
我想起那些还堆在我房间屋角的木箱子,我还没打开看看是什么呢!
“叔叔,都是些什么装备?”我问。
“你把它们运到老朱那里,他会教你们使用的,希望你们学会并熟练掌握使用它们。”
午饭后,叔叔要出去了,并且告诉我们他最近都不会在昆明,有事找老朱就是了。
相聚总是短暂的,我闷闷不乐地想,叔叔这样来去匆匆,从来不给我和他有更多的时间说话聊天,不知道他在巴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我给香哥去了电话,然后找了汽车把那些木箱子运到了三合营他的户外用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