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一挥笔,又写下第二个字:“位”。
这下,周信博肯定了刚才的猜测,愤恨地盯着竹简,眼里像要喷出火来。
看到第二个字,皇帝却没有特别的反应,仍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叶青题字。
叶青偷偷瞟了一眼皇帝,就不再迟疑,继续在竹简上写下“素餐”二字。
“啊!”看到叶青所写,那宫女惊叫一声,手一抖,砚盘摔在地上,裂成两半,墨水四溅。
皇帝十分不满,大声斥责那宫女:“你是新来的吗,连个砚盘都拿不住!”又满脸歉意地看着叶青。
那宫女露出惶恐的眼神,求饶道:“皇上恕罪,神仙恕罪。”
叶青摆摆手,道:“没她什么事,是我不小心碰掉的。”本来叶青是想调侃一下皇帝,如果因此让无关的人惹上罪责,叶青是不愿意的。
皇帝对那宫女道:“既然神仙为你开月兑,就没你什么事了,不过要记得先问候神仙。行了,下去吧。”
“谢神仙,谢陛下。”宫女俯身拾起摔碎的砚盘离去了。
皇帝自言自语地说:“尸位素餐,尸位素餐,听起来倒是挺顺耳的。”
皇帝看到“尸”字时的不悦已经散去,依旧对叶青笑脸相迎,问道:“不知神仙所写,是什么意思?”
叶青用戏谑的眼神看了看周信博,只见他的脸不停地抽动着,几次yù言又止。
叶青对皇帝解释说:“尸位,是说皇帝你身在其位,尽心尽力,直至终老。素餐,是说你勤俭克己,餐餐素食。”
听到叶青一番夸奖,皇帝大喜,道:“神仙过奖,过奖了!”
皇帝小心地捧起竹简,像拿着一件至宝一样,吩咐道:“来人,把神仙的墨宝拿去做成匾额,挂在皇宫的正厅。”
周信博身子不住地颤抖,头上像要冒出青烟一样,差点昏厥过去。
叶青摆摆手,道:“这副字收在书房里自己看看就好,别展现在外人面前。”
叶青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还想说什么,突然被顾欣悦拽着袖子,示意快走。
叶青向皇帝点头示意,便要离开,皇帝却说:“要不神仙稍等一会,我让人多取些香竹来,给神仙带上?”
顾欣悦不说话,只是猛地摇头,又用力扯了扯叶青的袖子。叶青本来也想带些香竹,只是见顾欣悦如此急迫,便不再停留,婉拒了皇帝的提议,与顾欣悦各自上马,准备离开。
周信博装作送行的样子,走到叶青马下,用低沉而愤怒的语气说:“你可知道君辱臣死?你辱我君皇,我奈何你不得,唯有溅你一身血,以免你欺我星源国无人。”周信博的手伸入腰间,似乎准备掏出利刃。
叶青也低声回应:“那你可知道文死谏,武死战?你刚才不对皇帝直言,已经失了臣子本分,还怪我辱你君皇?”
周信博一时语塞,愣神半晌,叶青和顾欣悦早已绝尘而去。
出了星源国的都城,叶青问:“走这么急做什么,那竹子可是好东西,修炼累了闻一闻有好处的。”
“哈哈……”顾欣悦突然大笑起来,身子都直不起来了,趴在马背上,笑个不停。
“再不走,都要憋死了。”笑了许久,顾欣悦终于喘了口气,回了叶青一句,又接着笑起来。这是,顾欣悦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叶青也笑了,随口道:“想笑就直接笑啊,还怕被他看到了?他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顾欣悦道:“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演到底吗。要是当面笑起来,他不就知道不对劲了?”顾欣悦终于控制住笑意,不停地喘气。
叶青对顾欣悦点点头,道:“也对,谢谢配合了。”
顾欣悦半开玩笑地说:“哎,你太坏了,不带你这么损人的。”
叶青回想星源国所见,评价道:“那皇帝也太没文化了。不过好像他国家治理得还不错啊,星源国的百姓好像都还挺富裕的,过得比穆国的百姓好。”
顾欣悦道:“其实这也不奇怪,若是一切安定,君王昏聩一些,或者懒散一些,对于百姓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什么都不做,尽量少干预民生,让百姓自行生养,总比大兴土木,或者妄动干戈,或者干其它劳民伤财的事好。不过只有安定的时候才好,遇到危机就不行了,比如遇到凿齿出现,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正好路过,这星源国恐怕就要毁了。”
叶青点点头,对顾欣悦的这番话表示认同,道:“好像是这样的。在穆国,就是个小县城也不会被一头异兽欺负成这样,就是没有修仙者,找附近的守军弄两台床弩来,再厚的皮都给它shè穿了。”
因为在星源国耽搁久了,两人加紧赶路,一路上施展着疾风术驱马前行,没再惹上什么事情,有事也回避了。半个月后,叶青看到前方群山起伏,层峦叠嶂。
顾欣悦面露喜sè,指着前方道:“终于赶到了,前面就是洛英山。”
能够遥望道洛英山,顾欣悦稍稍缓了口气,但也没作停留,继续驱马前行,进入山中,叶青随后跟上。
山路千回百转,到处是岔道,地形极为复杂,但顾欣悦一路上全速前进,遇到岔道口也没有丝毫迟疑。
叶青跟在后面问:“你来过吗,怎么对这一带这么熟悉?”
顾欣悦赶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没来过,只是来之前就已经研究好地图了。”看来顾欣悦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
在洛英山深处有一大片平地,四周群山环绕。
这片平地就是当年元帝西征时,与敌国决战的战场,也是现在的元幻门所在。在山路中穿行了大半rì后,顾欣悦领着叶青来到这块平地。前方是三丈高的围墙,用花岗石砌成,两扇镶金的铜门紧闭,门前一对迎客松,不知存活了多少年月。
在门的上方高高悬挂着一块匾额,“元幻门”三个古体大字赫然显现,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