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元幻门到南陆相隔数万里,即使叶青与云琮二人的坐骑脚力非凡,也非朝夕能够抵达。耗时大半月,才赶到西陆与南陆交界的沙漠地带。
以前叶青跟着程逸心游历时,也不是没有踏足过沙漠。但这里的沙漠,环境远比叶青以前见过的沙漠要恶劣得多,刚进入沙漠,就感觉置身火海,令叶青不得不以真元护住心脉,否则难以承受那酷热。一阵风吹过,就觉得浑身跟月兑水了一样,干燥异常。而四处飞扬的沙尘,让叶青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以叶青的体质,在这里生存也是如此艰难,如果是凡人踏足此地,不到半个时辰就直接变为干尸了。
叶青屏住呼吸,偷偷瞟了一眼云琮,见他也显得不适,只是程度没那么强烈,而云琮脚下的龙龟却没有异常反应,依旧爬得欢腾。反观叶青的白马,表现就要差劲多了,鼻子里不断发出尖锐的哀鸣,似乎被这恶劣的环境折磨得苦不堪言,叶青在马身上施展了几道冰诀,才让它好受了一些。在这既炎热又干燥的环境里,施展冰诀是凝不出冰来的,只能制造几分清凉。
叶青道:“这沙漠真是要人命啊,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这一句话说完,叶青嘴里不知被风吹进了多少沙土,害得叶青连呸数口,好不狼狈。
云琮捂着嘴道:“多呆几天就习惯了。而且咱们元幻门在沙漠里有据点的,可以去里面避暑。”
两人在沙漠里行进了半rì,叶青隔着漫天飞尘,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帐篷群,旁边还插着一杆大旗,旗上写着“元幻”二字。
叶青指着前方,对云琮道:“那前边,是我们门派的据点吗?”这次叶青吸取教训,说话时先捂上嘴。
云琮顺着叶青指的方向望去,皱起眉道:“是元幻门的旗帜。可是我上次不是给他们找了个山林,在那里设立了据点,还让他们修建了房屋吗,怎么又跑回来住帐篷了?”
云琮说着,让龙龟加快了脚步,朝帐篷群赶去,叶青也催促白马,随后跟上。
两人进了最大的一支帐篷里,一进去就有人激动地跟云琮打招呼。
“云师兄,你可来了,我们被人欺负得好惨!”一个年近三十的汉子走上来,说话声都近乎哭腔了。这人虽然看上去年长,却心甘情愿地叫云琮师兄,叫得很自然。
云琮的目光绕到这汉子背后,见一人躺在床上,面sè惨白,咳嗽不止,似乎伤得不轻。云琮见状,脸sè变得更难看了,对这汉子道:“安福通,这是怎么回事,上次给你们找的山林被谁抢去了?”
被云琮称为安福通的汉子道:“是真阳门的人,就在三天之前跑到咱们山林那里的据点,把我们都打出来了。”安福通拉开衣领,胸口露出老大一块淤青。
在这些人当中,安福通的伤势算是比较轻的,不少人脸上都带着血迹,至于淤青就更平常了。
云琮道:“真阳门?我还当是静虚门呢,你们怎么连真阳门的人都打不过。”
安福通道:“是罗先永来了,我们抵挡不住,才退败的。”
云琮顿时脸一沉,道:“罗先永出手了?这就是他们不讲规矩了,走,跟我去找他们算账去!”
刚走进帐篷,还没来得及歇脚,云琮又踏着龙龟与安福通一同出去,叶青也随后跟上,朝山泉方向去了。
路上,叶青问云琮:“我们门派跟真阳门有仇怨吗,他们怎么就这么打上门来,夺了据点。”
云琮道:“说不上仇怨,平时争斗倒是不少,但只是各派弟子私斗,跟门派无关。在这里还算好,出手都会讲分寸,不会弄出人命,到了南陆可就不一样了,各派为了争夺宝物大打出手,弄出人命的事情多得是。”
云琮顿了顿,道:“有争斗也是正常,可罗先永在真阳门的身份和我在元幻门的身份差不多,竟对这些普通内门弟子出手,却是他们坏了规矩。所以这个头,我非出不可。”
叶青沉默了一会,又道:“你刚才跟安福通说‘我还当是静虚门呢,你们怎么连真阳门的人都打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阳门很弱吗?”
云琮道:“在我们这一辈弟子中,真阳门的确不行,以往跟真阳门的争斗,我们从没吃过亏。至于门派高层实力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自从真阳仙祖逝去,杨仙师携霜锋血刃击碎七彩霓虹镜之后,真阳门便每况愈下,与元幻门和静虚门相较,一直处于下风,要不是还有不朽丰碑镇派,恐怕都得从三大修仙圣地除名,沦为二流门派了。”
叶青惊道:“沦为二流门派?不至于吧,真阳仙祖的传承,怎么会这么不堪。别的不说,就是这么多年的底蕴,也不是说没落就能没落的吧。”
云琮道:“传承?真阳仙祖自己是厉害,可据说没教出什么好徒弟,所以真阳仙祖不在了,真阳门的实力就大打折扣。至于你说的底蕴,反正明面上就是真阳门最弱,隐藏实力如何就不清楚了。”
在沙漠穿行两里左右,叶青看到前方有一座山丘,山上有大片林子,葱葱郁郁的绿树在这沙漠之中算是一道奇景。
叶青在沙漠里呆了半rì时间,满眼都是昏暗的黄sè,此时见到绿树,顿时眼睛一亮,还未进入林子就感觉到一阵清凉。叶青在沙漠里片刻都不想多呆,催促白马加快速度,恨不能马上跑到林子里去避暑。
云琮和安福通也加快脚步,三人一同进入林子。
在林间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栋木楼,有三层高,长宽都在十丈左右,木楼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山泉,泉水有两人的深度,却是清澈见底,水里散发出阵阵清凉。
在木楼正前方插着一面旗帜,旗上写着“真阳”二字。
云琮盯着真阳旗看了数息,想要上前拔掉,迟疑片刻,还是忍住了,对着木楼大喊:“罗先永,出来答话!”
看得出来,云琮喊话时是再三克制,才没有加上一个“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