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一松开,老道就往后小退几步,笑嘻嘻地看着我。
知道此人必是我家老爹的某个朋友,我连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敢问道长是哪位前辈?道长此番对晚辈的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剑白玉京!那位传说中破马破剑浪荡江湖,生活却永远新鲜生动的白玉京,长生剑白玉京?看着正手抚长须缓缓吟哦、脸sè也回复到先前陶醉神sè的老道,我怎么也无法将他同传说中的那位潇洒的江湖侠少联系起来。何况那个长生剑白玉京不是只是一个市井小说中的传说人物?
我抱着疑惑的心情,小心地问道:“道长,您真的叫做…”
没等我说完,老道忽然动了。
他这一动,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忽地消失不见。
他那双枯瘦的手,忽地到了我的头顶。
原本就知道刚才的动手老道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没想到老道一施展真功夫却是这么厉害。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好苦笑地任由老道模了三下。
老道又退了回去,抚须哈哈大笑:“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老道一直想尝试一下那仙人抚人顶授人长生的感觉,可惜白胜那小子总是千般不肯,老道今rì总算如愿了。”
哇咧你娘那个卡好,你个死老道。想要体验当仙人的感觉,你不会到成都买个麦芽糖,在街头随便找个小孩爽个够?
“白家小友,仙人抚顶的感觉如何,是不是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看着老道又在抚须作态,我心头突然有一种吞了只苍蝇的恶心感。看出我神sè不对,老道忙正sè说道:“小友刚才不是询问老道名字?老道道号缥缈仙人,这缥缈峰就是老道清修之地。”
哇咧你娘个死老道,不说就罢了,你个死老头又不是大美人,少爷还没兴趣追问,干啥瞎扯一大堆?这
缥缈仙人本少爷没听过,不知真假,也就算了。这座山压根就不叫缥缈,本少爷可是清清楚楚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我可不敢这么说,而是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问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老道看起来怪怪的,可别把他惹毛了,那苦头就有得吃了。
老道忽地睁大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我全身,瞧得我浑身发毛。
幸亏老道没再作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也没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武功一般,道术凑合,不像白胜那小子教出来的…”
虽然一向被我家老爹批评,我也自知天分不够、本事一般,但是第一次被老爹以外的人如此评价,还是让我感到好生沮丧。但是老道接下来的这句话马上让我jīng神一振。
“不过那也是相对你家白胜那个怪物而言,如果是比起一般人来说,你自然是要强上许多了。能有你这种天分的,整个江湖老道也就知道两三人而已。而且…”
老道说着说着,忽然戏谑地看着我:“你这小子的心机…倒是同白胜那小子像了个十足。怀里藏着的是一把弩箭吧?”
刚才同老道动手的时候,我有好几次几乎忍不住动用暗藏的弩箭,没想到老道眼睛这么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老道一语道破,我也颇是难为情,只好模了模脑袋、尴尬地笑了笑,希望能遮过去。
老道并未继续追究,而是神sè一正,语重心长地说道:“白家小友,你父亲白胜是行军打仗出身,自然是偷袭暗杀无所不为。若是行军打仗或是与人打斗时为了保命,这自然无可厚非。但是若是平常就养成依赖弩箭的这种习惯却是毫无益处。”
我知道这是老道有心教导,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忙端正神sè、认真地倾听。
老道脸sè欣慰,继续说道:“江湖争斗同那行军打仗不同,胜负关键还是在于自身修为高低实力。那种偷袭暗算之类的举动只能逞能一时,难道你还能让人次次上当不成?而且,若是养成依赖暗算的习惯,这人必然忽视自身的修炼,忘了应该努力提高自身修为。这本是救命的绝招就成了修炼的一道门槛,说不定到头来反而成了要命的绞索。”
深秋时节,又是在江边山顶,这风极冷。
但是真正让我浑身发凉却是老道的这番话,这老道说的一点都不差,说得我额头冷汗涔涔流下。自从那rì在南蛮大山利用弩箭逼走yīn夫人后,我虽然没有像老道所说的忽视自身修炼,但有的时候确实经常会思考如何利用弩箭进行暗算,每次要专心修炼总是倍感艰难。
“以白胜的习惯,他教导你的时候,想必是经常对你使用用偷袭暗算的招式。但这只是为了让你能够适应别人的偷袭罢了,可不是让你养成偷袭别人的习惯。当年他闯荡江湖的时候,你可曾见过他有这种习惯?”
这句话更是打消了我唯一的疑问,回想起我家老爹使用这种小把戏的时候,都是在对付我的时候,而不是在我对付他的时候。
老道的意思是让我千万不能依赖偷袭之类的小把戏,这个我自然清楚,也很赞成。当下我就打定主意,以后弩箭这种东西一定要少用,一定要用在关键时候,而且一旦使用,一定要杀人灭口,确保无人知道。
不过…
我家老爹闯荡江湖的时候我可还没出世,怎么能知道他有无暗算他人的习惯?
老道哈哈一笑:“说过头了,说过头了。不过,小友,老道的意思你应该知道了吧?要想成为强者,靠的绝对不是偷袭暗算之类的小把戏,而是另有关键。”
成不成为强者,我心里好像不是很关心,但是在这个乱世要是不够强的话,好像是混不开的。所以老道所说的强者的关键,我还是极有兴趣,耳朵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