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光与袁应泰进一步商谈从县丞李长志方面下手,顺藤模瓜延伸至李大贵,务必一举清除掉宜兴的一大祸害。
官jì船上进行到了最高cháo,由花魁出题,在限定时间内作诗。明代的诗词水准与前面几个朝代相比,平均水准略微低了一些。
除了八股文的原由之外,据时光揣测,无非是受到前人的影响过大,进而导致文思模仿的痕迹较重,创新意识淡薄了一些,这就落了下乘。
士子们通常在来时在家中就有了月复稿,或者把往rì的作出的诗词整理一遍,就等花魁出题了。
在船头之上的两人听着里面高声朗读着诗词,袁应泰不由得啧啧称奇地道:“宜兴本地才子佳人倍出啊!诗词水准颇高。”
袁应泰这话有感而发,不是无缘无故的,仅仅与之同年的进士,万历五年宜兴的进士就达四人之多。
全国这么多读书人,万历五年丁丑的进士,包括三甲在内,殿试录用名单三百零一人,宜兴就占了四人,可见宜兴的确人杰地灵。
反观时光就没这么高的觉悟了,身为秀才的他,应该以此为榜样,却碍于客观原因,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没经历过系统的社学教育,国学基础奇差无比,别说作诗了,平仄押韵都搞不清楚。
后世的国人,大部分语文的基础停留在小学水准,把过多的jīng力投入到其他课程了,忽略了祖先流传下来最可贵的知识。
学习南直隶话、繁体字都花费了不少的心神,哪里能在区区一年之内作出诗,或者说写一篇八股文。
时光这一年颤颤惊惊,找到了做锦衣卫的机会,果断出手,终于不用忍受暗无天rì的读书rì子了。
可是袁应泰把话题转到了诗词身上,时光不免只好应承道:“是啊,诗意甚浓。”
“我听说伯连你也是秀才出身,做锦衣卫不过几rì罢了,正好,此时天朗气清,风清云谈,不如作上一首?”袁应泰这是要考校时光,用以来确定是否与之建立这一层合作关系,是很有可能的。
文人嘛,总喜欢从对方的诗文中品味出作者的品xìng,袁应泰的无意为之的举动,着实令时光冷汗直流。
他想拒绝,可是无可奈何啊!要扳倒李大贵,袁应泰的重要xìng毋庸置疑,一方父母官虽然和锦衣卫没有直属关系,得到了他的帮助,时光要解决李大贵就容易了许多,至少在上面通报上头的时候,袁应泰的奏本至关重要。
“作诗?你是要我作死吧!”时光在心里面月复诽了一句,暗自叫苦不迭,唐诗宋词都没背全叫他去作诗不是丢人吗?
至少要作与之有关的诗吧,太湖,明朝万历之后,有什么有关太湖的诗词呢?时光搜肠刮肚,最终悲剧了。
后世的时光对诗词这一方面根本就鲜少涉足,明代万历之后著名的有关太湖的诗词,他那里能记得住,袁应泰见他在低头沉思,还以为他思索着,站起身来,面对着太湖,说道:“抛砖引玉,我先作一首。”
野坫投荒三四间,渡头齐放打鱼船。
数声鸿雁雨初歇,七十二峰青自然。
袁应泰这首看似仓促而作的四言绝句,其实在前几rì就有了定稿,今天只是更加有气氛地吟出来而已。
“好诗,好诗!此诗不仅把太湖的美景全数描绘了出来,还点对了本次诗会的题目‘鸿雁’,头名非先生不可!”一名装着得体,红衫霞帔,略施粉黛,指着船头的袁应泰出口赞道。
一首诗竟然惹得还在帘幕之内的文人sāo客竞相出门驻足,不过众人仔细默念了几句之后,纷纷表示了敬意,古人对于诗词大家都极为敬佩,以他们的水准是万万做不出的。
有些懂行的读书人,不由得说道:“一般的读书人绝对做不出此等好诗,我看与去年中进士的一人文风颇为相近,搞不好是游历的进士。”
三甲的进士都会授官,也有一些人因为私人原因会推迟些时rì到任,在他们看来除了进士,不会有秀才、举人之流作出这样的意境高远的诗。
“奴家碧玉,凤翔人士,不知官人名讳、生辰?”一般来说,陌生人不会贸然询问对方生辰,这样的举动说明碧玉有意嫁于袁应泰。
而袁应泰今年三十好几,按理说家有妻室,碧玉只能做妾,这一点显然她很清楚。而这艘花船的诗会目的,就是为碧玉找一位相公。
官jì虽然不是寻常野jì,在教坊司有明目在册,但是地位还是较低的,属于三教九流之辈。
要做正室,连普通的良家都不会认可,碧玉知道要改变这一局面,只要找一前途光明的人做侧室。
她平时善于作诗,自然看得出袁应泰的诗词水准,高出场内的任何人。科举之路,诗词的水准高,也许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这是要做官的必备的技能。
时光还在庆幸,所谓的花魁解决了他要当场作诗一首的窘境,却不料见识了古代官jì的开放。
明代的妇女比宋代的豪放了许多,男女提防不似前朝这么谨慎,人们的思想眼界都高了。而且明代女xìng改嫁并不受到舆论、律法的约束,贞洁牌坊只是官府的一种鼓励措施而已。
“作一首诗就得到如此美貌的花魁?哎,咋不多在以前多默记一些万历之后的名家诗词呢,失策,失策!”时光后悔不已啊,官jì的头牌那可是如花似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如此娇妻,夫复何求!
书到用时方恨少,时光真切感觉到了,如果能有再次重来的机会,时光必定会好好学习国学,至少把所有朝代著名的诗词都记下来吧?
抄袭古人的智慧用来充大头是最爽的,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看看袁应泰要如何处理吧?收还是不收呢?
看着架势,不收搞不好还下不了船啊!袁应泰愁苦万分,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送上门的美人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只是这样的环境之下,报上了名讳和生辰八字,无异于暴露了知县大老爷的身份。
思考了半响的袁应泰,按捺住情绪,彬彬有礼地道:“在下率xìng而为,作一首拙诗有辱诸位慧耳,实属罪该万死,吾乃一落魄书生,怎受得起小娘子青睐,还望见谅。”
众人闻听后,大感惊奇,都为袁应泰的品德折服,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愿意跟你,还拒绝?
一名围观的读书人说道:“既然这位兄台不纳碧玉小姐,按照诗会规矩,是否另寻他人?”
说话的正是诗会里众多读书人里,诗词造诣最高之人,他那首《游太湖》也颇为值得称道,因此迫不及待地道。
只见碧玉羞愤地道:“这位先生不许,奴家亦取消诗会,终身不嫁!”
时光暗自摇头,小妮子和袁应泰杠上了啊!碧玉转身离开了船头,回到了自己专属的船舱房间,掩面哭泣,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