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盘黝黑的脸上竟流下了滚烫的泪水,随着老人的说书,各人的表情不一,或是赞叹,或是敬佩或是叹息,而最令庆吃惊的是xìng格坚毅的盘竟然流下了泪水,他竟然哭泣了。是自己看错了吗?庆揉了揉揉眼睛,是自己看错了吗?没错,他确实在哭,泪水萧然,将他的衣领弄湿透了。
庆醉醺醺的回到了田光的府上,刚从门后开了个缝,从缝中路出一片红sè,吓得庆赶紧调头就走,只听见身后一身娇喝:“站住,庆,你还要往哪走!”门轰然打开,少女杏眼儿圆瞪,俏生生的手指指着庆道:“你还跑?好啊,有本事你就不要再回来!”庆定了定身子,转来呢陪笑道:“呀!这不是大小姐吗,刚才我还这没看到,我只是想到好像还有些事没有办完赶着去办事,不是故意要躲着你!”红衣少女哼了一下道:“哟,什么事啊,还要我庆大爷亲自去办啊,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啊?”“这个,这个······”庆挠挠头,红衣少女接着说道:“编,接着编,行了,庆儿,我没和你闹,父亲正在召集宾客议事,大家都找你好半天了,你快随我去吧!”“不去!”庆知道肯定是大事,今天听大家说的事情该不会是真的吧,难道真的还要和匈奴人打仗了?“你不去?”“不去!”庆坚定的说。“那好,一会儿我令人把你那些破衣服都收拾好,你爱去哪就去哪吧!”红衣少女挑起眉毛挑衅的看着他,“啊?”庆想了想,自己还真是无路可去,值得随少女一起去了。
田光今年大概有五十多岁了吧,但是身体依然硬朗,气sè红润。平生喜读书,好击剑,为人重气节,是个少有的人物,燕人没有不知道他的,都称他为“节侠”。
田光最风光最快意的时候不是现在宾客如云,受万人敬仰,而是十几年前曾与赵将李牧合作在雁门关大破十万匈奴人的时刻。每每说道这件事,田光的眉宇之间不免透出得意的神采,赵将李牧是何等人物?自公孙起以来最有名的将领之一,以步对骑,在雁门关大破匈奴人,解决了匈奴横行中原几十年无人能挡的问题。
十多年前的刀光剑影历历在目铁马金戈犹在耳畔呼响。沉重的号角声,边塞的苍凉,匈奴人的血与肉令腰上的长剑兴奋不已。田光当年也是个剑术高手,受李牧的重托,在两军交战混乱之际,斩杀匈奴王。那月,战鼓声不绝,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那天,雄兵百万,跨着战马杀向匈奴;那时弦如霹雳,百万军中将匈奴王的头颅斩下;那刻,无限豪气喷涌而出,大漠苍凉,唯我仰天长啸!田光没有想到十几年后又有这样一个时刻!
前几rì燕王亲自登临他的舍下,拜访田光,道:“闻匈奴整备军力觊觎我燕边的疆土,燕国四面受敌无力抵抗,寡人听说‘节侠’田光是个少见的智者,特地前来想听一听你的意见。”田光说:“匈奴人的战力非常,匈奴强而燕国弱,实难相抵,然而匈奴人也有自己的缺点,匈奴人好比天上飞的大雁,如果能杀了领头的大雁,其余的大雁必定大乱!如果我们能杀了匈奴王,匈奴人必定大乱!攻燕之事也就只能作罢!”燕王称善,但是忧容又生:“先生,你看派谁去合适呢?”田光说:“我知道大王的意思,现在燕国困窘,大王手下必定缺少可用的人,我虽然老了,但是尚且有门客数百人,大多是剑术高手,如果大王允许的话,我愿意率众人击杀敌寇以保的燕国的平安!”
燕王大喜,当即在田光家吃了一顿,“寡人听说以前赵国将军李牧曾请求你,让你奔入敌营斩杀了匈奴王的人头,可有此事?”田光点头道:“是这样的,但是由李将军那样指挥有方的将军,我才得以建功立业,如今燕国没有向李牧那样的大将,我料想此去必然有去无回,如果我不能回来,请大王善待我的家人。”燕王喜道:“足下何出此言?果遇不测,寡人必定以王侯之礼待之,你的孩子就是寡人的孩子!”田光招来爱女醉红,燕王喜看到醉红美貌无比,乖巧可爱,拍手称赞道:“果是我大燕的公主啊!”当即拟诏,封田光之女醉红为红公主。另外赏金三千金,以资其用!
醉红咬着红唇,道:“父亲,我也要去!”“什么!”田光还没有说话,反而坐下的宾客纷纷惊扰道:“这怎么可以?红公主怎么可以以千金之躯入虎狼之境!”“是啊,这等有去无回的事情,小姐千万不可涉险啊!”醉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庆,那个懒洋洋的男人依旧依靠在最后一排的柱子旁,毫不在意的把玩着他的那柄绝世好剑,并不是说醉红有多么喜欢庆,只是庆从来不巴结、高看自己,醉红视庆为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希望此刻庆可以为她来说句话,但是------,庆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眼皮也没抬,因为他知道,醉红又在胡闹。
“胡闹!”田光重重的哼了一声,“你退下去!”声音沉闷无比,醉红泪眼盈盈的看了田光一眼,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躬身退了下去。
“诸君!”田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尔等须知此事乃必死之事,从我者若得胜归来必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是我大燕国的大英雄,不从我者我亦不愿勉强,明rì可自行离去,此乃生死大事,诸君不必勉强,是去是留,诸君虑之!”说完亦起身而走,门客们纷纷议论着,但均言必去,庆用余光扫看着众人,有几人冷汗直流,脸sè发青,瑟瑟发抖不禁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