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才见到包裹中的金银财宝,顿生起了坏念头,招呼家丁将我们捆绑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怒斥道:“我们都是安善良民,难道还没王法了不成?”
“嘿嘿…,王法?”李文才怪笑道:“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老子就是王法!大爷还不怕明白地告诉你们,老子就是看中你身上的银子了!这只能怪你自己不加小心,露财了!”
“你们无法无天,我要去府衙告你们…”我挣扎着嚷道。
“嘿嘿…,你们没机会了…!”李文才喊道:“小的们,银子留下,人给老子丢到山沟里喂狼…!”
“是!”众家丁一拥而上,推推搡搡地扯着我们向外走去。
正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怎么回事呀?吵吵嚷嚷的让人不得安生…。”随着话音,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者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老爷!”见到老者,在场的众人齐声行礼道。
“想必这位就是田有发田老爷了!”我趁机撞开身前的家丁,高声叫道:“不知我二人犯了贵庄的哪条规矩,要平白无故地落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老朽正是田有发,你是…”田有发疑惑地望着我道。
“老爷,是这么回事儿…。”李文才连忙接过了话茬,他拉着田有发到一旁轻声嘀咕了一番。
只听田有发不悦道:“不是刚跟你说过么,京里有个来头很大的贝勒要去济南赴任,说不定要途径此地。这段时间先收敛一下…。他是京里来的,可千万别跟那位贝勒有啥关连…!”
“嗨,老爷,这种事儿咱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准没事儿!”李文才拍着胸脯说道:“我刚才都扫听清楚了,他是张家丫头的远房亲戚,来这里做生意的。就凭张家那熊样,能有什么厉害亲戚…?再者说了,您刚才是没见…,啧啧啧…”他说着掏出了刚从我们身上搜出来的一沓银票和鼓鼓囊囊的包袱,“您瞧,老爷,我敢说您见了这么多银子准得昏过去…。”
田有发只看了一眼,当时就呆了,五千两一张的大面额银票!手中这一沓怕不是要有几十万两?再看包袱中黄澄澄的一锭锭金元宝,足有三四百两,其中有一个装饰华丽的小箱子尤为扎眼,一看就装着宝物。
“这、这都是真的…?”田有发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不会是假的吧?”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丫鬟,扑上前去拿起一只金元宝狠狠地在嘴里咬了一口,“嘿嘿…,真的,是真的,这都是真的,嘿嘿…”
“老爷,那您看这两个人,咱们是不是…。”李文才故意问道。
“嘿嘿…,就依你的法子办吧!”田有发忙不迭地将一只只金元宝揣到怀里,“不过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咯…”
“您就放心吧,老爷,准没事…。”说完,李文才指着那只华丽的小箱子说道:“老爷,那个箱子,瞧瞧那里面是什么,准是宝贝!一看箱子就值钱!”趁着田有发转头去取箱子的机会,他偷偷捡了两只金元宝揣到了怀里…。
田有发抱起箱子,只觉得沉甸甸的。他心中暗喜,禁不住又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但还没等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jǐng惕地扫了一眼伸着脖子、瞪着眼的瞅着自己手中的箱子,垂涎三尺的家丁们,“看什么看,滚!都给我滚一边儿去…!”
“走,走走!”李文才也帮着驱散家丁,“快去把这两个家伙料理了!办好了差事,大爷重重有赏…。”还未等说完,又连忙凑到了田有发跟前,“老爷,瞧瞧,是什么?”
“嗯,让咱们瞧瞧,”田有发离开人堆儿,迫不及待地掀开了一条缝,使劲儿向里瞅着,嘴角的哈喇子足有二尺长,“嘿嘿…,小宝贝儿们,嘿嘿…,来吧,都到爷手里来…”
箱子慢慢打开了,但与此同时,田有发和李文才异口同声地惊叫一声,手中的箱子“咣荡”一下掉在了地上。
几块鸭蛋大的鹅卵石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田有发呆呆地问道,“师爷,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啊?!”李文才愣怔了半晌,猛地转过身厉声道:“把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老子押过来!”
“是!”旁边有家丁凶神恶煞地将我跟顺子推到了李文才跟前。
“说!箱子里的珠宝呢?”李文才恶狠狠地问道。
“哈哈…,谁说箱子里有珠宝来着?”我鄙夷地笑道。
“哈哈…,爷,还是您的主意妙,痛快,真痛快…!”顺子嘲讽地笑道。
“你、你…,好,好!”李文才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让你们笑,我让你们笑,过会儿老子让你们哭都来不及!老子要一刀刀生剐了你们,然后…然后再把你们喂狼!”接着,他又强压住怒火,转身安慰哭笑不得的田有发,“老爷,您别生气,咱这不还有这一包袱金子么,还有这些银票…”他随手从那摞银票中抽出了几张在田有发眼前晃动了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田有发眼前飘动的不是令人心动的银票,而是几张草纸…!
“哼!”田有发气极败坏地一把夺过草纸,撕得粉碎,“银票?这是银票?!狗屁!”
李文才大惊,再仔细看看手中的那摞银票,却发现只有上面的两三张是真正的银票,而下面的全都是一张张的草纸!
“啊?!那、那这些金子不会也是假的吧?”李文才和田有发几乎是同时向金元宝扑了过去。
“行了,别看了!元宝是真的!”我慢悠悠地说道。
“你…,对了,你!你们两个是骗子!”田有发倏地转过身,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丑恶表情,“我的银子,我的珠宝!你们还我的珠宝!”
“呸!老奴才!”顺子怒骂道:“明明是我们的东西,你偏要图财害命,如今却说是你的!我看你真是活到头儿了,等死吧你就!”
“你、你…,我杀了你!”田有发抢过一把钢刀,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放肆!”我飞起一脚,正踢在田有发的胸口上。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登时倒飞出去七八步远,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反了,反了!胆敢跟老爷动手,来人呐,乱刀砍了他们…!”李文才张牙舞爪地怪叫着窜了上来。
“我看谁敢!”我气灌丹田,将音量提高到极致,断喝道:“轻举妄动者,杀无赦!”
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如同响了一声炸雷,震得在场的众人耳朵嗡嗡直响,蠢蠢yù动的田家家丁们都不由自主地怔了怔,就连李文才也打了个愣神儿。
就在此时,我们身后的村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串火把,火龙般向我们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沸腾的喊杀声,“杀——!别跑了乱匪——…!”
“保护贝勒爷…!”
“…”
“不好了,不好了!”有几个反应快的家丁跑过来报告,“二、二爷!是官兵,官兵来了!”
“他妈的,官兵来了怕什么?”李文才斥责道:“老子就是官家,咱就是官兵。听听,他们嚷嚷什么呢?”
“好像是在喊‘剿灭乱匪’‘救什么贝勒…’”家丁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贝勒?咱这里哪来的贝勒,一定是搞错了…!”李文才话音未落,就听田有发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搞错…!咳咳…,我不是说过吗?知府大人跟咱打过招呼,京里的一位尊贵的贝勒要去济南赴任,可能会途径此地。”
“那这么说贝勒出事儿了?”李文才猜测着转过头,只见田有发由两个家丁抬着走了过来。
“老爷您还好吧?”他连忙问道。
“快,快派人去问问,到底是咋回事?”田有发急切地说道。
“嘿嘿…!”顺子忍不住冷笑道:“有眼无珠的东西,咱们家贝勒爷不正在你们眼前么?咱们爷是堂堂多罗贝勒!”
李文才这才想起了我们的存在,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说道:“想跟大爷打马虎眼,你觉得大爷还会继续上当么?先便宜你们一会儿,大爷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过会儿再让你们两个骗子常常挨剐的滋味!”
“来呀,把他们给我押到牢里,看好了!”他吩咐道。
几个家丁一窝蜂地涌上来七手八脚地就要拉我们进庄。我心中募地一惊,现在如果让他们抓进去说不定还要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
这可是我的计划中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