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的去世让在场的人悲愤不已,尤其是他的几个徒儿。咆哮着就要跟王伦拼命,任凭谁也拦不住。见此情景,王伦也有些慌张,急匆匆地命令放箭。眼看就是一个万箭齐发,血流成河的局面。
但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娇斥,“秦卫,还不动手?”
随即,灰影晃动,众人眼前一花,只听“哎哟!”一声怪叫,王伦已被秦卫牢牢地卡住了喉咙。
“命令他们放下武器!快!”秦卫那冷森森的声音在我听来仍是异常熟悉。
眼前的猝变惊呆了所有人,就连一心想要给师父报仇的青蛇师兄弟也怔在了当场。
再看王伦更是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们…。”
“让他们退后,放下武器,否则我捏碎你的喉咙!我的教主大人!”秦卫手指微微用力,王伦立刻觉得呼吸困难,喉咙象卡了块东西似的又痛又胀。他的脸sè因恐惧和气愤而变得惨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你可千万不要动粗,我、我让他们放下武器…!”
“快放下武器…!快放下武器!都退后,你们他妈要害死我呀,快放下武器…!”他努力地挤出一丝尖利的嗓音嚷了起来。
听到这话,清水教徒们犹豫着收回了弓箭,开始三三两两地放在了地上。
“弟兄们,上,
“我的老祖师哎,”我一边示意陈孝安排人手伺机反击,一边不无讥讽地调侃道:“你不是无生老母派下来的神仙么?怎么连一个凡人都对付不了?嘿嘿,看来你还应当回去修炼一番呢。”
“嘻嘻…,他不过是村里的一个教书先生罢了,连头发、胡须都是假的!”白衣圣女娇笑着走上前去,轻舒玉臂,将王伦的头套、胡须都一一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面孔…。
“你…!”王伦为之气结,“没想到你也投了溥廷!三丫头,妄我平rì里对你还如同女儿一般!”
“谁说我是投了溥廷?哼,我本来就是他的人!是你有眼无珠罢了!”白衣圣女说着,将面纱摘了下来…。
“云梦?!”我大吃一惊,这个白衣圣女不是旁人,正是失踪已久的云梦!他怎么会到了这里?怎么入了清水教?还有秦卫,他怎么会跟云梦在一起?他不是虎魔的属下吗…?一个个疑问涌进了我的脑海,使我傻呆呆地一时有些犯懵。
“嘻嘻…,想我了吧?小王爷!”云梦俏皮地向我抛了个媚眼儿…。
“你还好吗,你怎么会到了这里?又怎么会入了清水教,做了圣女…?”我连珠炮似的问道。
云梦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喜sè,“贝勒爷,难道你忘了我当初说过的话么?云梦定会跟随在你左右的,嘻嘻…,现在你到了济南,我自然要跟来了…。至于清水教么…,”她顿了顿,“我那天莫明其妙地走了,你一定会生气的,清水教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一份见面礼罢…”
这个时候,宋全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猫着腰,钻出了人群想要开溜。岂不料他的这些小动作早就被云梦瞧在了眼里,“嘻嘻…,小兄弟,或许你战累了想要躺下休息一下吧?”说着,她抬起脚在宋全的上轻轻一点。
“哎哟!”宋全站立不稳,一头栽到院里,正落在青蛇等人的脚下。
“嘿嘿…,师父,师伯…,弟子…弟子知错了…,您、您老人家…”宋全扬起脸正对上一张张被怒火烧变了形的脸,他张嘴刚想解释,却被青蛇拎起来扔了出去,“还是去跟你师爷谢罪去吧!”随即,无数的拳脚没头没脑地落在了宋全身上…。
云梦不屑地扫了一眼没了生息的宋全,转过头又对我说:“贝勒爷,你难道以为秦卫挟持王伦轻松么?还不快派人上来押解俘虏?难道真要将我们活活累死啊?”
“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不禁哑然,挥手催促陈孝加快分派人手上前收缴清水教徒们的武器。
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人们自认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反而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在瞬息万变的战争中更是如此。
也就在陷阵营的战士们向墙头爬去,想要收缴清水教徒武器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发出了一声呐喊,“弟兄们,放——!”
“嗖嗖嗖…!”无数的羽箭带着尖啸,破风而至,更有寒光闪闪的一片厉芒向秦卫、云梦和王伦笼罩了过来。
“哎呀,不好!”秦卫出于本能,身子微欠,挥手向袭来的羽箭拂去。却不料就在他一走神的功夫,王伦身子猛地一挫,从秦卫手中挣月兑了出来。
“徒众们,快打呀——!官军不会放过我们的,想要活命的就跟他们拼了…!”随着他的这声嘶叫,战场上顿时大乱,清水教徒们拾起武器跟陷阵营、青蛇堂、白蛇堂和赤蛇堂的战士们混战到了一起。
见此情景,远处施放羽箭的队伍也停止了shè击,呐喊一声冲了上来。此时,我看到这些在清水教背后放箭的都是清一sè黑衣汉子,穿着打扮象极了黑塔的团练。
“他们是什么人?你认识么?”我问jǐng惕地护在身旁的陈孝。
“不认识,看起来象是黑塔的人,不过应该不是,黑塔现在应该在苏集呢…。咱们严令他把守苏集,黑塔又一向听话,不会违令的…。”陈孝张望着说道:“我想这一定是咱们的人是确信无疑的了。你看,他们都是冲着邪教徒们下手呢…。哎,他们怎么也攻击赤蛇的人呢…?哎哟,不好,他们不知道赤蛇已经是咱们的人了!我去知会他们…。”
“回来!”我一把抓住了陈孝,“情况有些不对,再看看!”我忽然发现青蛇和白蛇的有些属下混在人群中并不安分,他们不是对清水教徒们发动攻击,而是抽冷子地杀害起了陷阵营的战士!这样一来,场面愈加混乱了,杀红了眼的敌我双方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遇人就砍。
“有些人是假投降!他们在搅混水!”我斩钉截铁地命令陈孝道:“马上把咱们的人都撤出来!围在外围,不要搀合进去。只要是不认识的,要么让他们投降,要么格杀勿论!”
“是!”陈孝应声跑了开去。
时间不长,陷阵营的战士缓缓地开始向外撤退。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黑衣战士们也同时向外围撤了过来。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我不得不小心了起来,带着身边的十几个侍卫退到狭窄的门房里,暗中观察动静。院中的混战仍在继续,伤亡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转瞬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鲜血流淌下来,渗进了青石地面中,将我眼前的一片都染成了血红sè。
“大人,贝勒爷…!”陈孝兴奋地嚷着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你猜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谁来了?”
“我哪里知道?”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我脑袋发胀,语气自然也就冷淡了许多。
“嘿嘿…,是徐大哥回来了!”陈孝听出了我的不悦,连忙说道:“那些黑衣人都是徐大哥的手下,是咱们的护矿军!”
“什么?是徐佑禄么?”我登时来了jīng神,高声道:“徐佑禄,是你么?”
“标下徐佑禄参见将军大人!”徐佑禄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哈哈…,还来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快请起!”我赶忙掺起了他。没想到他却死活不肯起来,扬声道:“标下不奉将令,擅自调动军队,实属不该,又加之刚才擅自发动攻击,坏了大人的妙计,当真是罪该万死了。还请大人治罪…。”
“说这些做什么?你能来援我就很高兴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又哪能尽如人意?”我硬是将他拉了起来,亲热地捶了他一拳,“哈哈…,受苦了吧?”现在的徐佑禄比以前壮实了,也黑了,但却jīng神了许多。
“唉,苦是苦了些,不过还好,有大人在济南照应着,一切都还顺利。”徐佑禄不好意思地笑道。
“哈哈,这些黑衣战士是你招募的护矿军?嘿嘿…,走的时候我可只给了你100人,现在足有三四百人了吧?”我扫了一眼窗外,黑衣战士和陷阵营多数已经月兑离了战斗,对院中的人形成了合围之势,偶尔有几个敌人想要逃跑,也被他们一一砍翻在地。
“是的,大人!”徐佑禄说道:“他们都是附近的山民,为人耿直,但却彪悍成风,又有武功底子,正是护矿军的绝佳人选。起先,他们也对我们不认可,但属下依从大人的计策,杀了几个当地的恶霸,又分了几亩薄田给他们之后,他们就热情得不得了了,嘿嘿,现在咱们的几个矿上已经有近六百护矿军了,另外矿上的千余矿工也是本地人,随时都可以武装成军…!”
“哈哈,好啊,你的护矿军已是鸟枪换炮,成了咱们的主力了…!”
眼看得院中的人已经拼杀得jīng疲力竭,都已是强弩之末,我转而命令道:“时机已经成熟,该收网了!陈孝,徐佑禄!”
“标下在!”两人应道。
“收缩包围圈,让院中的人投降,否则格杀勿论!”我命令道。
“是!”两人刚离开房间,院中就传来了一声声高喝:“大人有令,降者免死,其余格杀勿论——!”
透过窗户向院里望去,一队队我方的士兵排成方队,气势汹汹地压了上去。“投降!投降…!”高亢的呵斥声响彻云霄。
随着战士们一步步逼近,院中的空间愈加狭小了起来,一层层刀枪,一道道人墙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青蛇堂、白蛇堂和赤蛇堂的弟子本就多有归降之意,现在见了这阵势,当即二话不说,扔下武器,就地投降了。只有那些王伦的嫡系教徒是些死硬分子,口中高呼着什么“无生老母,佛法无边,渡化教众,起死回生…”举着刀枪硬是不停地向前冲锋。
但血肉之躯又岂能敌得过刀枪?冲上来的教徒们不是被乱枪戳倒在地,就是被乱刀砍翻,也就真的起死回生去了…。
“唉!这就是宗教的力量!邪魔歪道害人不浅呐…。”我叹息道:“找到这个假王伦,我要在全天下人的面前剥开他的伪善面目!”
但当我们重新控制了将军府,步入院子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大人!邪教教徒已被尽数剿灭,但唯独少了王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