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蹂躏的铁锹,嘤嘤哭泣。
疯子完爆了铁锹,火气也小了不少。他飘在虚空中,撩起身上那件紫sè袍子的衣角,擦扫把的长棍,道:“说说吧,为什么要自杀?”
铁锹现在惊魂未定,根本不敢答话。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爬起来就跑,离这疯子越远越好。可是,这根本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奇怪的境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他的感觉也很奇怪,能看见东西,听见声音,却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幻觉,偏偏又被疯子打的痛入骨髓。那滋味简直不堪回首,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难道这就是地狱?我已经死了吗?这个疯子那张脸,到有点象牛头马面中的马面……确实够长。不是说,黑白无常负责勾魂引路吗?怎么来了马面?难道是因为我自杀,省略了这个环节,直接下地狱?牛头在哪里?不会真跟魔兽世界里的牛头人战士一样吧?看马面的造型,真不好说……”铁锹默默的胡思乱想。
疯子等了一阵,看铁锹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他手中的扫帚棍开始变长,往虚空的黑暗处就是一戳,道:“白痴,我问你话呢?”
铁锹下意识的菊花一紧,虽然他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但神经系统还是进行了反shè。可是,扫帚棍这次没有爆菊,而是换了个地方。
“你居然插我肚脐眼,我X啊……”铁锹感觉自己的肚脐眼又疼又痒,破口大骂道:“有本事你徒手,别用武器……老子要跟你单挑,虐死你……”
疯子压根不理会铁锹的叫板,又是一阵狠戳,次次都中肚脐眼。
“暴力只能触及皮肉,交流才能沟通灵魂……你别戳了……疼死老子啦……哎哟,我错了……老大,我再也不敢了,您放小的一马……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您一个奇迹……”铁锹硬气的口号没喊几句,就变成了胡言乱语的哀求。
“你怂的比我预计的快。”疯子缩回了扫帚棍,鄙夷的道:“说说吧,为什么自杀?不要让我问第三遍。老子为了救你,代价不小。现在心情很糟,明白吗?”
“明白,明白……”铁锹一叠声的答应,要是身体还在,脑袋估计能点成小鸡啄米。
“说吧。”疯子手一晃,手中的扫帚变得又细又小,只有两寸长。
“呃……敢问您是哪路妖怪……不是,您是哪路大仙?”铁锹小心翼翼的问,口气比太监见了皇上还恭敬。
疯子拿着变小的扫帚,开始掏耳朵。他漫不经心的道:“小子,我问的是你,不是让你问我。”
说完,扫帚忽然变大,又拍了下来。
“哎呦……我这就说,您别动手!”铁锹一声惨叫,道:“前段时间,我的属xìng点加错了,现在想自杀重来……”
铁锹实在怕了这疯子,心慌之下赶紧竹筒倒豆子,有什么往外喷什么。
疯子一直飘在不远处抠耳朵,不管铁锹说的怎么颠三倒四,怎么乱七八糟,他也不出声,就那么听着。
铁锹本打算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可是说着说着却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他的声音愈加低沉伤感,叙述也逐渐清晰起来。从他和莫颜偶遇相识,狂热的追求相恋,最后莫颜又离他而去。自己受不了失恋的痛苦,想要自杀。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每一句话,每一个画面,每一段记忆,都说了出来。
“我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生命对我来说,不再值得留恋!”铁锹用忧伤的语气,做了总结:“这就是我自杀的原因。”
疯子掏耳朵,掏的筋鼻子瞪眼,无比专注。
铁锹看疯子左耳朵掏完又掏右耳朵,那副陶醉的表情,让他心口好象堵了两块脏抹布,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就跟一个演员在舞台上全情投入,绘声绘sè的表演。结果唯一的观众,不但不认真看,还不停打电话上厕所。
“疯子,你也忒TM不给面子!”如果可以的话,铁锹肯定上去抽他。可惜,没手没脚办不到。就算是有手有脚,也未必敢。刚才那顿蹂躏,现在还刻骨铭心、回味无穷。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憋屈。
又过了好一阵,疯子总算过足了瘾。他无限满足的弹了弹扫把棍,好象要弹掉上面根本不存在耳垢,问道:“你说完啦?”
“说完了。”铁锹赶紧回话,一点不敢耽误。
“这就是你自杀的原因?”疯子的表情似笑非笑,问话的语气,更是说不出的轻蔑。任何人只要有五岁以上的智商,就不可能听不出来。
疯子的态度,让铁锹非常受刺激。他感觉自己为爱而死的高尚情cāo,应该受到赞扬。就算没有赞扬,也不应该受到蔑视。
“没错,这就是爱!伟大的爱!执着的爱!无悔的爱!”铁锹愤愤不平。好在他虽然窝火,但还知道疯子不能惹,骂人话没敢说。
“是吗?”疯子的表情更加的讥诮,冷笑道:“我怎么感觉,应该换个说法。女人发现你什么都不是,跟着你没房没车没未来。所以找了个更好的,甩了你。于是,你这脆弱无能的白痴绝望自杀,是不是?”
“你这种疯子懂个屁!我都说了这是爱!”铁锹被疯子露骨的话,戳中了心底的痛处,刺激的内分泌严重失调。一时间,连害怕的念头都忘了。他大吼道:“你笑什么笑?你笑我太疯癫,我还笑你看不穿……”
铁锹吼完了感觉不解气,干脆荒腔走板的开唱:“疯子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疯子你真的不懂爱……”
疯子听铁锹唱了几句,手里的扫帚开始变大。
“大仙,你要是觉得不好听,我这就换一首。”铁锹一看疯子举起了大扫把,立刻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认怂。
疯子这回倒没有动粗,只是yīn测测的道:“既然你说我不懂爱,那我就带你看看,你的爱是什么结果。”
说完,他手里的扫把一摆,蓝白sè光芒大涨。
铁锹只觉得强光刺眼,什么也看不见。接着好象被一股力量拉了一把,往上飘去。等到他能看清东西的时候,眼前是个rì光灯管。
“似曾相识啊……”铁锹看到了斑驳的房顶,还有些墙皮翘起月兑落,再加上那个两端已经发黑,发出的灯光有些灰突突发颤,老化严重的灯管,怎么看怎么眼熟。
他忽然反应过来,道:“这不是出租屋吗?”
“看来你的观察力还不错。”疯子的声音响起:“不过,我耗费了那么多的法力让你灵魂出窍,不是让你看房顶?”
“视力测验,看哪里都行。房顶有什么不好,就是距离稍微近了一点。”铁锹细若蚊蝇的嘀咕。
“既然你觉得是视力测验,那往下看吧。不但距离够远,还有一张很特别的视力检测表。”疯子的声音平平淡淡,毫无感情。
“我X,这疯子不会是属蝙蝠的吧?耳朵也太好使了。”铁锹这回吐槽,只敢在心里想,没说出口。
他发现自己的视角不断下移,先是看见飘在房中的疯子,还有那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臭脸。
铁锹马上紧闭双眼,眼不见心不烦。
片刻,疯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铁锹有种预感,如果睁开眼睛,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仍然紧闭双眼。
“如果你不睁眼,我不介意再来次菊花棍。”疯子的话,如同催魂魔音。
“疯子,你狠!我特么下辈子一定当基友,你捅我正好当享受。”铁锹一百个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可是他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一声惊恐之极的尖叫,把眼睛死死的闭上。
“视力检查完了吗?”疯子问。
“检检……检查完了……”铁锹声音发颤。
“你的视力是多少啊?”疯子又问。
“1.5……不不不……0.1……不不,是0.001……”铁锹语无伦次。
“啧啧啧……看来你这次检查结果,很混乱呐……”疯子说话的声调yīn阳怪气,但是透着一股子残忍。他道:“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必要让你再详细的检查一次。”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铁锹已经开哭了。
“我说需要就需要!”疯子手一伸,压向了铁锹。
“我抗议……”
“抗议无效!”
“放开我!救命啊……”
“老子就是在救你!”
铁锹无论如何哀嚎挣扎,都无法阻止自己缓缓下降。
疯子还在旁边不停的报数:“你距离视力检查表,还有四尺、三尺……”
当他的报到两尺的时候,铁锹终于屈服,嚎啕大哭道:“我睁,我这就睁眼。祖宗,别压了!让我停下,别让我碰到他……呜……”
“一个大男人,干嚎什么!你现在只是灵魂,哭也没有眼泪!”疯子冷漠的道:“现在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这伟大、执着、无悔的爱!”
铁锹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再次看到他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身体,躺在地面上。这次是近距离的观察,铁锹的灵魂和自己的身体,一上一下、面面相对,相距不足一尺。
他的脸部已经肿胀的如同大头女圭女圭,泛着青灰sè。眼睛凸起的如同两个惨白的气泡。嘴大张着,舌头吐出大半截,好象个劣质鞋垫歪在一边。皮肤下一根根血管,如同钻进肉里的紫黑sè虫子,狰狞恐怖。鼻子、眼角、嘴边、耳朵,五官都有一道污浊的血痕。
(纳兰在此感谢书友“穷词语”给保卫媳妇投的评价票,非常感谢你一如继往的支持与鼓励。有朋友问,不过是女朋友离开了,不至于要自杀吧。这个……我听一个朋友说,他原先有些宅,女朋友是他的初恋,他当时认为女朋友就是世界,就是一切。当他女朋友离开后,他几乎丧失了生活的信心……我想对于有些人来说,初恋就是唯一,永不褪sè。而且有些人外壳是坚硬的,但内心却很脆弱。让我给铁锹一个大破大立,成长觉悟的机会吧。
千年来不变的肾上腺素分泌,总是让人魂牵梦绕yù罢不能。)
PS:正文已过3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