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再一次无奈的挂了电话。
不管他怎么忽悠怎么骂,多桑就是不肯请客。
开始,他还只是故作姿态,但最后真的有些不满,觉得多桑太吝啬。
四年来,寝室四狼吃喝玩乐资源共享,多桑向来出钱最少。只是大家关系好,包括铁锹在内的其他三狼,并不很怎么在意,总是多负担一些。
可是现在铁锹被莫颜抛弃,几乎死过一回,想要找多桑出来排解一下,没想到他还是一毛不拔。虽然多桑并不知道莫颜的事情,但铁锹依然失望。他觉得自己掉到坑里,摔的头破血流,多桑站在坑外却不肯拉他一把。
如果说多桑也跟方超一样上班没有时间,跟陈超一样不在岭南,铁锹也不好说什么。可他在寝室不肯出来的原因,却是因为抠门。
“大家还是不是兄弟?”正当铁锹满心怨怼想要说点伤交情的话,却被多桑一句话给堵住了。他说:“我想留在岭南,找工作要花钱。”
铁锹略一转念,明白了多桑的意思。他的家在遥远的西部,要想留在岭南,至少要有个住的地方。现在还好说,可以住在寝室里。但他们马上就要毕业,必须搬出寝室,去外面租房子。
对于租房,铁锹刚刚有所体会。房租和押金首先就要二押一付,也就是两个月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而且,要租便宜的房子,就要象他一样来城中村。可城中村距离学校太远,这就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无法在相对便宜的学校食堂吃饭。
你总不能吃饭的时候,坐公交车回学校吧?就算你肯!可一天三顿饭,至少要坐六次公交车,买票钱都划不来。
如果你想省钱,发狠走着去学校吃饭。先别说要走多长时间,就算你按时赶到,估计吃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减肥。要是走的稍微慢点,早上出门开走,到学校能赶上午餐。晚上出门,能赶上第二天的早餐。如果你坚持这样下去,保证你不过半月,就虚的二级风不敢出门。除非每顿饭,敞开了吃个肚圆。不过那样的话,还不如在城中村附近,找个好点的饭店凑合吃了。反正都不便宜,还省得折腾。
而且,除了吃住的成本增加,还会多出不少隐xìng的开支。社会毕竟和学校不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哪一样都要花钱。比如:城中村里不能再用校园卡,电话费支出要增加。水电费也比学校贵……这些事单独看,支出增加都不多,但加起来绝对不少。
想到这里,铁锹也就释然了,心里对多桑的怨念不翼而飞。他感觉自己之所以怪多桑,还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想对多桑发泄心里的憋屈。
这就像有些缺乏自制力的人压力过大心情不好,有时会找个理由对亲近的人大发脾气,发泄压力一样。至于,为什么要找亲近的人?那是因为人们信任亲近的人,潜意识里觉得安全,不会因为发脾气而受到伤害。
当然也有人比较另类,发脾气找陌生人不说,还挑战高难度。比如:有人看见银行的运钞车,正赶上心情不好,上去一板砖把持枪的押运员撂倒。这个后果就很严重,就算保住小命,也可能下半辈子吃免费牢饭。
铁锹想开了,反而对误会多桑感到心怀歉疚。他想告诉多桑,如果毕业没地方住,可以来他这。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被莫颜甩的事,让人知道。而且,离毕业还有段时间。如果那时多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再让他过来不迟。
寝室三匹狼的电话打完,铁锹的心情依旧恶劣。大狼陈超远在天边,无法相聚。二狼多桑和三狼方超,虽然离得不远,但有时间的没有钱,有钱挥霍的却没时间。
铁锹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发现里面的号码虽然不少,能联系的却没有几个。
平时他总宅在寝室,同学大多只是脸熟。顶多属于大家一起进教室,不会被误会走错班级的那种。
这种关系说泛泛之交,都有点勉强。
铁锹估计,要是给三匹狼之外的同学打电话。自己请客还好,怎么也能有几个过来捧场。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交流交流感情,这都好说。可如果让同学请客,自己去蹭饭。别说他不好意思张嘴,就算腆着脸开口,人家也不一定给面子。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手机屏幕里的电话号码,一排排的滚动,看的铁锹心烦意乱。他翻来覆去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号码,干脆想来个俄罗斯轮盘赌。随便划拉一下,碰到谁算谁。反正电话打过去,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让人卷点面子。他自问脸皮的厚度,还挡得住拒绝的嘲讽。
铁锹想到就做。他闭上眼睛,数完了一二三,手指在触模屏上用力一划……
当他再睁开眼睛,却怔住了。
屏幕上的状态选择框,停在了老爸的电话号码上。由于号码处于被选择状态,所以不停的放大弹出,再加上排在下面老妈。父母的号码,布满大半个屏幕。
铁锹拨号过去,铃声只响了两次,话筒里就传来老爸的声音:“小子,酱牛肉好吃吧?别全吃了,记得给我留点。”
铁锹听老爸的语气,虽然有些懒洋洋的,但里面的喜悦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知道老爸接到自己的电话开心,只不过嘴上故作平淡而已。
“老爸,你和老妈玩的怎么样?”铁锹问道。
“玩的不错!这里天高气爽,我和你妈游山玩水……”铁锹老爸说道这里,忽然语气一变,道:“你小子打电话,不会是想跟我要钱吧?”
“呃……”铁锹很想跟以往那样插诨打科,可不知为什么有些笨嘴拙舌。
“果然是要钱!”铁锹老爸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我和你妈,原来是找老子要钱。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他说道这里,仿佛还有点不敢相信,又问道:“给你留的钱都花完了?这才几天呐?”
铁锹给老爸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想要钱。确切的说,他根本没准备给老爸老妈打电话。他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蹭饭聊天排解心里的烦恼。只是没想到那么巧,手指一划偏偏选到了老爸老妈。当时,他按碰到谁就给谁打电话的想法,顺手拨了号码。
不过,老爸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他。如果能跟老爸要点钱,也不用挖空心思找人蹭饭了。自己手里有了钱,直接呼朋唤友大醉一场,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铁锹赶紧装出一副可怜的语气,道:“老爸,我没钱吃饭了……”
“别说了!要钱肯定没有。”铁锹老爸对自己儿子这套装可怜的方式非常熟悉。他道:“我和你妈走的时候,家里还有两棵白菜,你剁吧剁吧吃了吧……”
铁锹差点没吐血。他还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又传来老妈斥骂老爸的声音:“老东西,把电话给我。有你这么跟儿子说话的吗?还把白菜剁吧剁吧吃了,你喂鸡呢?”
铁锹心里大爽,恨不得老妈把老爸骂的再狠一点,最好晚上让老爸跪搓板。他赶紧冲着电话倍加凄惨的哀叫:“老妈,我饿……”
电话里传来老娘心痛的安慰:“小锹,别听你爸瞎说。半大小子,光吃白菜能吃饱吗?”
“老妈,还是你疼我。”铁锹撒娇道。
“那当然,最疼儿的还是娘。”铁锹老妈被儿子的马屁拍得很舒服。她道:“我和你爸走的时候,晒了不少萝卜干。你拿水洗洗,再放点盐,配着白菜一起吃……”
“哇哈哈……”电话里传来了老爸的爆笑声,道:“孩他妈,你这不是喂鸡,你这是喂狗……”
“那也比你喂鸡强……”
“对对对……最好告诉你儿子,吃萝卜白菜的时候再煮一锅面条,直接改成喂猪……”
“老东西,你存心跟我抬杠是不是……”
电话那边老爸和老妈拌嘴,铁锹则气得两眼发黑。他没好气的大吼一声:“我是不是你们亲儿子?”
说完,就挂了电话,
给老爸老妈电话的结果,让铁锹心情更为的恶劣。如果说三匹狼因为各自的问题,无法给自己安慰,他还能理智的看待。但老爸老妈在电话里的态度,却让他无法接受。
虽然,老爸老妈并不知道他心情难过。而且说的那些话,也是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但他还是莫名的想哭。
有些时候,人们对父母期待过高,以为父母全知全能。而这种期待一旦落空,往往埋怨父母不能帮助自己,把过错全推在父母的头上。从而让自己所犯的错误被掩盖,心里不再有负罪感。殊不知,这才是最大的原罪。
铁锹扎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和被子里,好象这样能够舒服一点。他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孤独无助。
“怪不得鸵鸟愿意把脑袋埋进沙子里……”黑暗中,铁锹喃喃自嘲。
这时,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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