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张着大嘴仰望了一阵包租婆,脑袋一低想转身下楼。
“一个星期前,你就该交房租了。”包租婆咬着海柳木的烟嘴,说出的话哪怕是三伏天,听着也冷得起冰碴。
“流年不利,出门撞鬼啊!”铁锹看躲不过去了,心中暗暗叫苦。他背对着包租婆用力拽了几下脸,硬是扯出几分谄媚的笑容,才转身道:“钱婶呐,这么大热的天,您怎么在这站着?咱们进屋,我给你倒冰水。”
铁锹的声音又热又肉麻,听了能让人起满身痱子,跟包租婆说话如冰碴相比,可谓冰火两重天。
“用不着拍马屁,你把房租交上就行了。”包租婆说话还是直接了当,一点都不留面子。她胖如猪蹄的手一挥,道:“你笑不出来就不用笑,脸笑得跟哭似的给谁看?”
“呃……屋里没冰箱,我去小超市给你买冰镇可乐。”铁锹决定惹不起躲得起,转身就要开溜。
“行,反正我有钥匙。到时把东西给你搬到楼下,那两个月的押金就算你的违约金和搬家费了。”包租婆扔下这么句话,踢踏踢踏的踩着人字拖往楼上走。
“别别别……别呀……”铁锹赶紧追上包租婆,他在楼道中间打躬作揖道:“钱婶,咱们有事好商量,你听我解释……”
“不用商量,也不用解释,我更没有兴趣听。”包租婆截口道:“你只要交房租就行了。要是不交房租,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其他说什么都是放没味的屁,不顶用。”
说着,就要继续上楼。
铁锹面对如此彪悍的包租婆,真的是一点辙没有。他只能左拦右挡,不让包租婆上楼,嘴里一个劲地苦苦哀求:“钱婶,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交房租。最近我真的是手头紧,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几天……”
“闪开。”包租婆不耐烦地方伸手一推,接着上楼。
“哎呦!”铁锹感觉被发情的河马重重一击,整个人立刻撞墙面壁。现在他有种宁可面对赵雪的电棍和劫匪的手枪,也不愿意面对包租婆的感觉。
“等等,劫匪、抢银行……”铁锹计上心头,大喊一声:“包租婆!”
“你个衰仔胆肥啊?敢叫我包租婆?”包租婆估计也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对这个形象很不感冒。她的银盆大脸挤出条条横肉,两个前蹄扬起就要给铁锹一顿猪肘子。
“前几天我碰见十几个抢银行的劫匪,我一个人跟他们殊死搏斗救了几百条人命。但钱被抢了,还身负重伤一直住院。不但耽误了找工作,现在也身无分文。钱婶你给个面子宽限几rì,我这就去凑钱。你要真把我这样的人民英雄赶出去睡大街,我就在楼下挂牌子满地打滚,控诉你无情无义……”铁锹抱着脑袋往地下一蹲,嘴里叽里呱啦的连吹带忽悠。语速快得仿若火力全开的机关枪,就差往外冒烟了。
“小样,你还敢威胁老娘?”包租婆把铁锹的脑袋拍得咚咚响,就像在看西瓜熟没熟。她尖声道:“我就不信你这副小身板敢跟十几个劫匪打,还救几百条人命?老娘现在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要是能打赢,我免你一辈子房租。来呀,你动手试试?”
铁锹一听包租婆这么说,脑子犯二,还真有点动心。可他心动还没来得及行动,包租婆已经扬起后蹄,照着他的就是一蹄子。
“战力差距过大!包租婆这种人不宜力敌,只能智取。”铁锹要不是脑袋顶在墙上,就被包租婆一蹄子shè出去了。他只觉万马奔腾而过,还是几万只河马奔腾……
铁锹的理智迅速恢复,忙不迭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红sè小本,赔笑道:“钱婶,我哪敢冒犯您的虎威,这个是jǐng察给我的荣誉证书,不信您自己看。”
包租婆没想到这小子真能拿出证据,她将信将疑接过来一看。
证书上面,用毛笔大字清清楚楚的写着:铁锹同志,在维护社会治安过程中作出突出贡献,特发慰问。
包租婆一手拿着荣誉证书,一手捏着肥肥的双下巴,沉吟不语。
“钱婶,我真的是见义勇为身负重伤,花了好多钱看病。这才没钱付房租。”铁锹看包租婆不说话,赶紧趁热打铁,道:“您就稍微高抬贵手,宽限我几天。”
“我怎么就不相信,你这瘦小枯干的身板,能跟十几个劫匪打呢?”包租婆围着铁锹绕圈,还是充满了怀疑。
“我虽然瘦,但身上都是筋。而且,心中正义长存,热血澎湃!”铁锹为了配合这番激昂表态,还特意弯起胳膊摆了个健美的造型。可很没面子的是,没看到鼓起的肌肉,只见到白白女敕女敕松松垮垮的鸡油。他只好放下胳膊,道:“好吧,我承认劫匪没有十几个那么多,只有七八个。但我在银行勇斗劫匪见义勇为的事情,绝对是真的!钱婶,你一定要相信我!”
铁锹为了加强真实xìng,总算把劫匪人数打了折扣。
“你说的是上个星期,新闻里播的银行抢劫吗?”包租婆心里有些信了,毕竟荣誉证书拿在手里。
“对,就是那次。”铁锹急忙点头承认。
包租婆把荣誉证书里面写字的纸抽出来,眯着虎眼对着阳光瞄来瞄去,想要分辨真假。
“钱婶,证书是真的。”铁锹拍着额头苦笑。他道:“上面有好几个大红印章,再说这也不是假钞,还要看有没有水印……”
包租婆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你是不是随便弄张破纸片,赖我的房租。”
铁锹脑袋一耷拉,无语了。
包租婆看了半天也没验出真伪,又开始围着铁锹绕圈,不停地打量他。那眼光就像一只已经抓住猎物的老虎,在寻模从哪个部位下嘴。
铁锹一脑门子虚汗,不停地点头哈腰,唯恐惹包租婆不顺心。
“行吧!”包租婆终于松了口,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吹牛,总之我宽限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把这个月的房租给我。不然,就给我出去睡马路。”
她从黄sè睡裙的兜里拿出支烟,塞进海柳木的烟嘴里。
铁锹赶紧凑过去点火,如同超级狗腿。
包租婆吐了个烟圈,摆出茶壶造型,用肥嘟嘟的指头点着铁锹脑门,道:“记住,只有三天,多一天都不行。”
铁锹九十度弯腰大鞠躬,道:“一定,一定……”
包租婆把荣誉证书扔给铁锹,踢踏踢踏的踩着人字拖上楼。她嘴里还在嘟囔:“这衰仔说的要是真话,那帮抢银行的劫匪得多白痴啊!连这么个半大小子都斗不过,还好意思抢银行?嗯,死了也活该……”
铁锹一直等包租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消失,才胆颤心惊的回了出租屋。他一进屋就扎在床上,恨恨道:“包租婆,我诅咒你喝凉水都发胖,最好胖到上厕所手都擦不着!”
诅咒归诅咒,房租的事还是要解决。
三天后交不上房租,包租婆肯定把他撵出去睡马路。
这一点,铁锹绝不怀疑!
铁锹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后,他长叹道:“房租这事要摆平,还得用禁忌之术,最终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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