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2.03.《四幕之剧·后半夜》
场景一:
后半夜的风雪,大了。
艾拉乌斯季仿佛倾尽了今年一切的严寒,凌冽的白sè席卷了整个城市,万物在这笼罩之下,仿佛失去了颜sè一般得惨白。
艾拉乌斯季jǐng局前,名叫星空的男孩子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衣,仍然立在这不归人的苍茫雪夜。
即使上身已经蜷缩而羸弱,但是,他的下半身却如冻僵了般挺立着,
他要站着,不能倒下,
倒下就会死去,倒下了,那些孤儿们曾经存在过、活过的证明就会全部消失。
即使寒冷化为利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刺进他的骨髓,他也不能倒下,他的身体不仅仅属于自己,孩子们的纯真,曾经给了他恩惠,如今,他要承载这一切,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人死不能复生,即使逮捕凶手也无济于事……但是,星空就是不甘心呀!
悲切地切住自己的牙齿,星空的流出的泪几乎都要成了冰棱,可是,哪怕一秒钟也好,他也希望能早些逮捕那个凶手,不然的话,还有孩子会受害啊!
他害怕着,那个凶手会在这将视野完全遮蔽的雪夜出现吗?自己会就这么死去吗?
有可能,他知道有可能。
但他仍鼓起了勇气站在了这里,他似乎仍相信着,只要努力了什么都能做到。
可是,今夜,依然没有人来。在温暖的楼房里的人只懂得投来漠视的目光,又有谁会回应他的勇气呢?
场景二:
静静地,少女淡详地倚在墙角,舒缓而轻轻地用手抚拍着身前的重要之人,如同照顾一个婴儿。
目光里的sè泽昏昏沉沉,仿佛蒙上了一层霜,艾德里安仰天躺在洛娜的膝盖上,用手背掩着目,微张着嘴,几个小时都是这样一动不动。
“洛娜,外面……在下雪吗?”
声音迟缓而无力,艾德里安如濒死之人地喃语。
“恩”
“西伯利亚的雪,今年也会冻死很多鸦雀吧……”
“艾德里安,不要这样。”洛娜担心着艾德里安,帮他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毛毯。
“别想太多,你的jīng神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就放心睡吧。天亮之前,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恩……”
艾德里安什么也没回答,其实什么也没在想了……
死亡。颦蹙。时间的尽头。一瞬间。凋谢……
艾德里安的脑袋里只有这些词语在随意地游荡。
“别想那些,我爱你。”
就像猜透了艾德里安的心绪般,洛娜无声无息地停下了手中的轻抚。微微加强了力道,小心地搂着艾德里安,想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她了解自己的未婚夫,她的艾德里安从来就不是什么救世主,纵然才华横溢,因为有着善良的心,所以坚强又懦弱,因为自怨自艾,他比任何人的心都容易受伤。
所以,相对的,她只能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在他面前,也只能无忧无虑地笑着。
是啊,因为她爱他,曾经只是迫于贵族之间的礼仪,但如今,这谎言坚持了下来已经成为真实。
“睡吧……”
言语落下。
场景三:
如瘫爬侥幸逃月兑的渡渡鸟,比彻踉跄的向前行着,然后又在那一刹那失去神识,重而沉闷地摔在地上。
他本该就此昏厥过去了,却惊动了体内的刻印虫,它们不安起来,疯狂地在比彻本就衰弱的躯体里游走,将脉络血管与皮肤撑胀,恶心而难堪。
因为这痛苦而醒来,比彻在地上无助地颤动,敲击自己,借助更加完全的痛感来麻痹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咳……”然后是咳嗽,与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咳到衰竭然后吐出淤血。
能看到那细小却狰狞扭曲的幼虫在淤着黑sè的血里跳动。
“至多20天,你将死亡。真想不通,我都已经用那么多少年的血髓给你蛊祭了,你怎么还虚弱成这样。”谢尔盖满脸的不悦,像是看待一件垃圾一样踢了踢比彻,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这根说好的不一样!”忽然,那瘫倒在地上的巨兽硬生生地站起,眼睛里是血红血红的光,“少年的血髓……?!你根本从来没……”。
“啪”只是一个响指就触动了比彻身体内的刻印虫的暴走,再度的,比彻倒在了地上痉挛着差些就要昏厥。
“放手,怪物,你以为是靠谁你才能撑到现在,只懂得自以为是的美国人。”谢尔盖蔑视着比彻,一脚踩在比彻好不容易获得令咒的手上,残忍地蹂躏着。
那是扭曲成类似于一种什么猛兽的令咒,似乎是代表着比彻过去的英勇,他曾经是美国海军一艘驱逐舰的舰长。
“呜!”杀猪般的嚎叫,却因为体液而模糊了声线。
“啊啊,真无聊。这种惨叫老早听腻了。”仰躺在远处沙发上的亚尔蒂路打着哈欠
“哼,准备好,明天就是你召唤servant的rì子了。”再也不搭理比彻,谢尔盖保持着冷腔,甩身而出。
凄凉。凄楚。比彻一个人咽下。
“不会反抗的人偶反而是无趣的,有趣的是将人变chéngrén偶的过程。现在我对你已经不感兴趣,那么回馈给你一个忠告吧。即使你用一直以来的这幅丑态苟且偷生,就算用万能的许愿机从神那里夺回你的家人,见到你的这幅丑态,也只会引以为耻吧,最终你只能如木乃伊一般躺在人心最黑暗cháo湿的角落,慢慢被遗忘与腐朽。”
话语之流利而一气呵成,没有带着笑意。亚尔蒂路本来就嘲笑比彻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如今,只不过是更加无趣罢了。
他穿着一身轻飘飘的睡衣,眨眼间也从石室出去了。
无人鼓掌,无人怜惜,甚至也无人憎恨。
只剩下朽木之人,瘫伏于地。
场景四:
爱丽丝伴在雪旁,
廊腰缦回的长长的载体陷入黑暗的那一方。
深陷于红木的居坊,
伸手据捧苍凉。
带入彼方,
悠然而藏。
她在听雪籽落下的声音,
以此嘲笑着乌托邦。
拿破仑的马鞍已经送到,
像一只大松鼠般,
乌托邦上蹿下跳。
大地的沟壑如掠过刻刀,
乌托邦冷笑着绘画他最讨厌的魔术阵,
这位限于驳论的代行者口念着,“贱种”,
代行着奇迹掠杀魔术师,并自以为棱角分明。
是的,如今,他仍然那么认为。
然而,爱丽丝看不到乌托邦,
她从不期待乌托邦的来到。
那是理想乡,因为哀嚎与憎恨、苦楚与疯狂才会诞生的理想乡。
乌托邦与黑暗是一体的,
相生相随,水rǔ交融,两仪相合。
处在黑夜之中的人,背过黑夜,背过自己,
则当然看到光明。
“雪填满了你的术阵吗?能填满你的心吗?”
爱丽丝怀抱失温之花,
定然将其悠守至夏。
Episode.2.03.《四幕之剧·后半夜》·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