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亦魔之创世 第四章 一世圣人

作者 : 西北王孫

()宙斯的仆人--—莫亚特斯,怀抱着西蒙·昆图斯自奥林匹斯山下来,徒步径直向南而去,数千公里之外,直至莫亚特斯感觉疲惫不堪,进入一个叫做“拉米亚”的小城。

这里的人们非常的友善,而且对神有着虔诚的信仰。

一时之间,拉米亚小城的热情和友善感动了神仆莫亚特斯,于是,莫亚特斯决定就在这个小城中定居下来。

小城的生活平淡如水,莫亚特斯却在平淡中感受到了凡人之间简单而愉悦的温情。莫亚特斯作为祖父抚养着西蒙·昆图斯,祖孙俩相依为命的处境。

这里的原住民并没有因为莫亚特斯是外来者而排斥他们,反而热情地给予了很多帮助。帮他们选择了住所,一座靠近城边的小茅屋;给他们带来了食物和水;甚至还牵来一头nǎi牛,做了西蒙·昆图斯的专职nǎi妈……

期间的第二年,宙斯来过一次,将西蒙·昆图斯已经设定好的命运告知了莫亚特斯,然后,返回神域,闭关在雷霆之谷。

时光荏苒,西蒙·昆图斯六岁,已经不需要他的专职nǎi妈了,他可以在旷野中和玩伴嬉戏了,而那头nǎi牛也早已功成身退。

西蒙·昆图斯的童年,有祖父,有四邻,有伙伴,有老牛,有蓝天白云,有牧歌黄莺。总之,他和其他小伙伴一样成长着,从未对家中只有祖父一事介怀。而且,在众多小伙伴中,就数他最jīng灵古怪,任何技巧一学就会,常常能举一反三,对任何事物充满了好奇。在同龄人中,聪明机智,首屈一指。

待到西蒙·昆图斯十二岁,小城中会迎来三年一届的学院侍从选拔,而聪明伶俐的西蒙·昆图斯是最有希望被选中的孩子。只要他能通过魔力介质测试,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而这种测试百分之九九的孩子都可以通过,因为这个时代,元素之力非常的充盈,几乎每个人都能使魔介水晶产生反应。因此,更为重要的反而是一个孩子的内在潜质如何。

在九岁生rì那天,西蒙·昆图斯却迎来了命运中的第一次厄运。

半夜,西蒙·昆图斯突然全身痉挛,无意识的滚动着身体,嘴角剧烈抽搐,向两边分开,仿佛要将什么一次给吐出来,却又发不出一个音节。当莫亚特斯被惊醒时,已经无法靠近西蒙·昆图斯三丈以内。极度yīn暗晦涩和极度光明流畅的两种能量包裹着西蒙·昆图斯身体,一明一暗,一涩一畅,矛盾中保持了和谐。两个遗世孤绝的高手在西蒙·昆图斯小小的身体中相互角力,彼此又惺惺相惜,未曾用尽全力争胜。因为一旦双方全力尽出,此刻的平衡就会立即被打破。西蒙·昆图斯的身体就将瞬间被撕裂,那么如此难得的对手也将消散。

站在一旁的莫亚特斯,早已是目瞪口呆,这种情况他完全出乎最初的预料,也根本容不得他插手其间。他甚至感觉,就是那“众神之王”的宙斯和“魔王”撒旦之间的角力,也不过如此呀。

莫亚特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一瞬间升起无法抗衡的恐惧。

他却不能离开,虽然他很想立即返回神域告知宙斯,若是全力飞行的话,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神域,可他又怕会出现新的变故。

这一刻,莫亚特斯深感无力,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难道,这也是宙斯通过命运女神做出了安排?想到这一层,莫亚特斯,快要崩溃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缓冲。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莫亚特斯嘴唇翕合间,吐出了让自己安心守候的结论。

西蒙·昆图斯的身体开始渗出血液,刚渗出体表就立即被两股巨大的能量平分、吞噬,两极能量像是骤然获得了新的能量补充,本来已经减缓的角力,再次剧烈的纠缠在了一起。如此,周而复始,西蒙·昆图斯本来晶莹如玉的身体开始干瘪,稚女敕的手指恍如细小的枯树枝条。

莫亚特斯看得已经忘记了呼吸,既怕自己的呼吸会打破平衡,让西蒙·昆图斯瞬间灰飞烟灭,而溢出的能量绝对能将自己也完全吞噬;同时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抚养了多年的孩子被吞噬成一具干尸后化作齑粉。

当西蒙·昆图斯的身体即将被吞噬至崩溃解体的边缘,两股能量却默契地同时将吞噬的能量,倒灌进那早已干瘪得不chéngrén形的幼小躯体,倒灌的过程却是无比的缓慢而又温柔的。

因为即将饿死的人,是不能给他太多的食物,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什么程度就该适可而止。面对食物,他都会不知觉的要将能够吃的全部吃下去。最终,没被饿死的人,却被撑死。

在两股极端能量的刻意cāo控下,西蒙·昆图斯的身体缓慢地恢复着。

莫亚特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在历经了一夜的巨变之后,天刚明亮起来,第一丝曙光冲破黑暗,两者胶着的时候,西蒙·昆图斯的身体也完全的恢复如初,西蒙·昆图斯则在开始恢复不久后陷入沉睡,此刻正是酣然。

莫亚特斯轻身上前,将西蒙·昆图斯抱在怀里,这一刻,他感觉怀里的孩子似乎轻了一些,他对自己的判断绝对自信。这种情况的发生,又是他能力所不及的范围,只能发出一声轻叹,轻轻地把西蒙·昆图斯放回到他的小床上,出门而去。

当西蒙·昆图斯醒来后,祖父莫亚特斯带着他去见了一个金sè头发,面容威严的男人,而且周遭的一切都好似无法匹配这个男人的身份。初次见面,西蒙·昆图斯却并不害怕,甚至主动去握住对方衣襟的边角。

那个男人也并没有生气,在经过短暂的观察后,让莫亚特斯支开了西蒙·昆图斯。

“西蒙的身体发生了异变,可能是原本路西法倒灌进他身体的能量和我封印他的能量之间发生了碰撞。最后,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将他本来所剩无几的潜质压榨得涓滴不剩。”宙斯思量了片刻,才将情况说明。

“那么,西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这倒不会,只是他此生为人,再也不可能任有何作为了。”

将自己的推测解释给了神仆,也是再一次肯定自己的观点后,宙斯很幽然的叹了口气,背身离去。一个半神,最终会变得连一个最普通的人类都不如,这是宙斯也没能想到的结果。而且,对于这样的结果,宙斯也未成感到一丝的欣喜,而是惆怅。

“西蒙,你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送走宙斯后,祖父莫亚特斯来到西蒙·昆图斯的身旁,抚模着他的小脑袋,慈爱地问道。

“没有呀,很正常啊。”西蒙·昆图斯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虽然,偶尔感觉少了点什么,但却又找不到确切的问题,西蒙·昆图斯自己无法感知什么,但为了不让祖父担心,他没有将心底的疑惑告诉祖父。

“没有就好,去找小朋友们玩儿去吧。”莫亚特斯心中早已明白,西蒙·昆图斯到底失去了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转眼,西蒙·昆图斯十二岁。小城也迎来了来自圣城雅典的使者,使者三年一次,足迹遍布各地,寻找优秀的孩子,介绍进学院,成为侍从。然后,根据各自的特点,成为不同领域的学徒,而后进一步深造。

圣城使者来到拉米亚之后,小城里的人们彻底兴奋了,因为这是机遇,改变拉米亚未来境况的机会。一旦拉米亚出现一个高级的魔法师或者骑士,拉米亚将迅速的走向辉煌。

这样的辉煌,不是传说。

因为三百年前,拉米亚就诞生了一位黄金十字骑士,那也是拉米亚最为辉煌和荣耀的岁月。拉米亚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发展成了现在的城市。

“魔力介质测试将在明天开始,希望给位年满十二周岁,低于十六周岁的孩子能够有优异的表现。”一位身着骑士装面容严肃,轮廓分明的男子,中气十足的训着话。骑士装的左胸前别着一枚黑铁十字勋章。

而在他一旁站着的是一位魔法师,大帽檐、黑sè长袍、新月标志,充分地说明了他是这次魔力介质测试的主持者。

翌rì清晨,在城边临时搭建的帐篷外,早已排起了长龙,足有数百名半大的孩子肃立着,秩序井然。

西蒙·昆图斯也在其中,而且,他的位置特别好,是在长龙的下颚处,这也是容易取得好成绩的位置。这里面的缘由,大家向来都是心照不宣的。

主考官由四名三星标志的初级魔法师担任,而那位中级魔法师则是负责监督。而那名黑铁十字骑士是负责维持安全和秩序的。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12轮测试结束后,终于轮到西蒙·昆图斯进行测试了。西蒙·昆图斯的手心竟然开始微微冒汗。

“别紧张,别紧张。”西蒙·昆图斯一边做着简单的自我暗示,一百年走进帐篷内。

“孩子,把你的手放在这菱形的水晶表面。”一名主考官温和地笑着道。

西蒙·昆图斯颤颤巍巍地将小手印了上去,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希望看到到底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别紧张,孩子,如果你把手放上去,水晶会闪现出柔和的白光,那么就通过了。”主考官非常耐心地讲解着,因为他知道这几轮孩子都是这个小城中最适合成为侍从的人,以后的潜力谁也无法预知。

所以,现在的一点耐心,以后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而且,很显然眼下的这个孩子正是一个极为聪颖的孩子。

西蒙·昆图斯一边听着主考官的讲解,一边紧紧地盯着水晶,生怕错过了任何的异常反应。

大概过了30秒,水晶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西蒙·昆图斯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惑和询问的神情。

“别急,有的人可能会慢一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能通过这个测试的。”主考官安慰着面前焦虑的孩子。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十分钟……

西蒙·昆图斯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麻木了,但依旧不肯从水晶上拿下来,眼眶之中蓄满了委屈和不甘的泪水。

“多好的孩子啊,聪明、坚持、坚强,可惜了。”主考官的谈话声在背后响起。

西蒙·昆图斯虽然聪明、坚强,但他依然还只是一个孩子。

西蒙·昆图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了那个帐篷,主考官们怜悯的目光让他没有感到半丝的安慰。因为自己中了那百分之一头奖,奖品则是无法感知任何元素力量。

通过大人们和伙伴的交谈中,西蒙·昆图斯早已知道,无论你想成为魔法师,还是骑士,抑或是战士等,都需要对元素力量的感知力,如果不能,这一生就连一般的普通人都不如。

但偏偏中了那百分之一头奖的人,就是自己,这个曾被拉米亚小城里很多人所看好的自己,被称为“希望之子”的自己。

一直以来心中的疑虑终于得到答案,九岁之后,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少了什么,原来是失去了对元素力量的感知。

而失去这守护的力量,就是说这一生,自己只能活在被庇护的城堡之中。不但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甚至还需要他们的保护。

从前,和伙伴们畅想的成为神骑士或者神师时,那种激动兴奋而又热血沸腾感觉,骤然月兑离自己的身体,模糊、消散、无影。

莫亚特斯只是安静的看着西蒙·昆图斯,他知道这个时候安慰是不需要的,更多的安慰所带来的是更沉重的压抑。时间,能治疗一切伤痕的良药,这次是否依然能够药到病除呢?

莫亚特斯不能确定。

西蒙·昆图斯沉默了。

之后,很少有人能看见他的身影,知道的人都说,他整rì在家中翻阅各种书籍,尤其是有关神祗方面的,而祖父莫亚特斯就四处奔走,为他找来更多的书。

十六岁,西蒙·昆图斯做出决定,成为一名神职人员,宣讲:信奉神、忠于神、一切奉献于神。

二十岁,祖父莫亚特斯离开了西蒙·昆图斯,但却没有离开拉米亚,他被葬在了一棵苹果树下。在祖父辞世后,以前因战乱失散的仆人夫鲁尔找到了西蒙·昆图斯,通过确认,夫鲁尔又成为了西蒙·昆图斯的仆人。

三十岁,西蒙·昆图斯已经周游了整个希腊,足迹遍布所有的城市村落,而他的言论也得到了广泛的认可。甚至,他的演讲被收集成册,编订进入了神学教程的必修。

四十岁,西蒙·昆图斯在圣城雅典被授予了荣誉水晶十字勋章。

他没有时间去谈及儿女私情,也没有时间去结交知己,他早已立誓终其一生侍奉神祗。

六十岁,西蒙·昆图斯的老仆人夫鲁尔也去世了,随即另一名仆人负责照顾着这位一生信奉神祗、宣扬神祗的老人。

八十岁,西蒙·昆图斯成为了希腊独一无二的宣扬信奉神祗的泰斗级大师。就连希腊王室也要给其几分面子。

此时的西蒙·昆图斯,可谓一呼百应。

一百岁,西蒙·昆图斯在一个黄昏后,黑暗吞噬着光明的最后一瞬,终于闭上了浑浊的眼眸,眼角的纹路中,藏着最后一丝毫光。

命运之线,此刻断开。

最后的刹那,西蒙·昆图斯又想起那个从帐篷走出来的清晨,想起了十二岁的自己,想起了那块菱形的水晶,想起了那天的绝望。

“我不甘心啊!”西蒙·昆图斯未能说出这句话,或者,还有很多话。

老仆人将西蒙·昆图斯葬在了故乡拉米亚,拉米亚因为西蒙·昆图斯的出现成为一座新兴的大城市,这里是神祗眷顾的地方,还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而埋葬的地点,是在城边的一块空地上,那曾经搭建过一顶让人绝望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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