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第十章 宜郡之变

作者 : dzpper

()地上的雪漫到了小腿的中间,斗笠上已经完全变白了,应劭只得不时摘下斗笠把上面的雪都弄掉,延香身上虽然也有不少雪,但是几乎一直就是那么松软的一层,不见变多。应劭第五次摘下斗笠后终于忍不住故意拖后少许仔细的盯着延香看,发现她走路的时候显得非常有规律,身体随着每一步的跨出都轻微的抖动一下,震落掉不少身上覆着的雪花,而且除了衣服上一些褶皱之处外,很多雪花根本没有飘近就被震开了。

应劭觉得新奇不已,便也学着延香的样子每一步跨出的时候身体借着那力量抖动一下,却发现几乎抖不掉什么雪下去。连试了好多次都不成功以后,应劭在右脚着地的时候用力一踩,谁知道正好拌在雪下一根凸起的树根上,当下一个嘴啃泥的姿势就向前摔去。还好他平时练习刻苦通气之道也已经有了小成,虽然在内息修炼上速度非常缓慢但身体协调和感应都已经异于常人,空着的左手在地上一撑,一个跟头翻了过去。

正暗呼好险之时,只见延香站在面前怪怪的看着自己,道:“你这是表演狗熊翻跟头吗?”

应劭脸一红道:“我只是看你走着走着身上的雪就都弹下去了想学一下而已,谁想到一脚下去绊到了。”

延香转身继续向前走,道:“你那哪是抖动,是在砸地皮,就是头牛像你这么走也要活活累死了。”

应劭跟上道:“原来你一直在看我出丑,怎么不告诉我窍门是什么。”

延香露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你又没问我,我怎么好腆着个脸去教你。不过这个真要说我也教不了你,就是要自然,像你学走路和游泳一样,身体知道要这样做了,也有足够的能力学会,就自然而然的会配合内息的游走总结出最合适的动作来。很多轻微的感觉你自己并不知道但是你的身体知道,比如身上经常有很多小伤口但是感觉不到疼直到你看到已经结好了的伤疤才发现。还有很多感觉你的身体会比你的大脑先知道,比如你的手被针扎了手会先缩回去然后你才感到手指疼。以你现在的修为想做到我这样非常难,你要在内心里告诉你的身体,让你的身体自然的去做而不是自己有意的这样做。就好比面前有一个苹果,你要想吃,就自然吃了,而不是告诉自己,伸手过去,拿起来,放到嘴边,啃一口,咀嚼,吞下去,再啃一口这样的麻烦。”

应劭被她一番话弄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好像看到了一盏灯火,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灯火到底在哪个位置。于是在心里不停的想我要做到她那样,结果发现身上的雪还是越来越厚,想到延香说自己现在的修为想做到并不容易,而且似乎越用心的着意去做就越难做到,只得作罢。

这么大的雪在洛淮也是有几十年都没有见过了,道路难行加上像刀子般的冷风直往身上割体质稍弱的人时间久了都会抵受不住,而且还有雪崩和其他各种的危险,只要不是实在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大部分人都选择暂时停下手头的事情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应劭和延香直走到宜郡的城门下都没有再看到别的行人,守卫也都缩进了城门通道的守卫室里烤火取暖,只是在他们进城的时候从打开的窗口扫了两人几眼,连惯例的问询都好像懒得出来做了。

应劭进城后皱了皱眉头,将斗笠又拉下了些匆匆拐进了左边的一条街道,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店铺,道:“没想到雪会下得这么大,本来约定标记具体位置的方法现在都不能用了。知行老师只在没雪的城门通道墙上留了一道划痕告诉我们他们进了城,现在要沿进城后最左边的街道找看到的第一家客栈。”

延香没有回话,停住脚步朝四周望了望,似乎在盘算什么事情。

应劭疑惑的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延香突然靠近应劭挽住他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道:“没有啊,长阳从来都不下雪的,虽然也去外地见过两次雪,可没想到还能下这么大。”手上暗暗用力捏了捏应劭。

应劭知机的将头靠向她,装作亲昵的样子小声道:“有什么问题吗?”

延香一声轻笑,似乎应劭刚才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害臊受不了的话将头躲开一些,但很快又靠了过去,轻声道:“刚才城门的守卫有人不太对劲,我们应该是已经被发现了。”

应劭仔细回想一遍刚才进城的细节,愕然道:“我怎么没注意到什么异样。”

延香轻哼一声道:“刚才我们过城门的时候守卫房的那几个人都转头看起来很随便的看了我们几眼,但是其中有两个人却是看你的时间要多一些。”

应劭皱眉道:“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呢?”

延香没好气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我问你,当初你那个小芸到你,”突然住口,顿了顿,“如果你现在只是宜郡的一个平常百姓,对面走过来了文轩和你的那个小芸,你当然不认识他们了,会看谁多一些?”

应劭一愣,抿了抿嘴,道:“我谁也不看,如果不认识他们的话看他们干什么。”

延香手上加紧狠狠捏了应劭一把,拖着应劭慢慢的继续向前走,道:“不肯老实说就算了,又不是问你我跟你的小芸走一起你看谁多,那么羞羞答答干什么。看那文轩长得还凑合,他跟你的芸公主是亲兄妹,想来你的芸公主自然也该是个俏丽的小姑娘,你一个男人,如果不喜欢看可爱的女子而喜欢看文轩那家伙的话,除非你是断袖分桃之辈。”

应劭点点头,道:“这分析的,咳,也有些道理,可是总觉得有点牵强,也许他们只是随便看两眼,会不会是多心了。”脸微微一红,朝向一边,“小芸不是我的芸公主。”

延香轻笑一声道:“对对对,当然不是你的芸公主了,她在你面前肯定放下公主架子只是做你的小芸了,叫得都这么亲热。”见应劭有些挂不住了,脸容一肃,“本来这确实没什么,可是加上今天林管家的那些暗示,就不一样了。”

应劭道:“我也觉得林管家的话里有话,听他的意思不是太喜欢周克明,而且好像知道巷子在追我们,至于其他的我就完全猜不出来了。”

延香道:“周克明是镇东将军,手下镇东军的实力在洛淮几乎是直追北诺军,这些年来一直对东脊各国保持着高压的政策。即使他跟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是真的想造反自己做皇帝,就算只是让他在洛淮朝廷里得势,对整个东脊来说就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了,所以林管家作为林家堡的人是有帮助周克明敌人的理由的。但是林家堡离洛淮边境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处在镇东军直接攻击范围内,所以真的和周克明撕破脸皮的话如果有什么万一那后果就很难逆料。”

应劭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道理,果然还是你和文轩,知行老师的见识广,我只是最近一年跟知行老师学习才知道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对这些情况就有好多并不清楚。可是他到底暗示了些什么,而且他怎么猜到我们是什么人的。”

延香道:“他并没有确定我们是谁,不过以林家堡生意做遍天下的手段,肯定有一套自己的情报网。而且他们卖的是最好的马,就算是周克明的镇东军和巷子,也少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肯定知道一些一般人都不知道的关于周克明和巷子的秘密。林管家在林家堡有自己的马场,地位一定不低,再加上他的年纪,这么些年下来必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巷子既然下决心从迷雾森林开始一直追我们,出动的人手不会少了,就算再怎么秘密行事,以林管家这样的人,身在这一带肯定可以察觉出一些动静。你和文轩的年纪差不多,林管家联想一下最近两年巷子最大的动作就是去年追捕太子,偏偏你当时又表现得不敢给名义上你的妻子我擦雪,他自然犯疑。这一切放在一起,就只有一个结论,你非常有可能就是皇孙洛文轩,而巷子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你。”

应劭惊道:“原来那时候你看到了。”

延香白他一眼,道:“对面的林管家都看到了我能看不到吗,你做事情就是思前想后的太多,当时你就算再怎么样,只要不是,恩,我还能当场给你怎么样吗。他既然起了怀疑就顺口打探了一下我们的口风,偏偏你的口音又露出了破绽,虽然我最后给圆了,但是林管家这样人老成jīng的自然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东西。不过这人实在太谨慎,说话的时候仍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猜的不对,那些话在一般人耳里不过是些勉励后进和发发牢sāo罢了,即使里面对周克明的不满,无关的人谁会无聊到专门跑去告诉周克明这些不好听的话,而要是猜对了,以我们对周克明的敌意自然也不会把这些话告诉他,虽然就算让周克明知道了也不是什么没法解决的问题,因为那些话都可以另作解释。”

应劭恍然大悟道:“确实是我的错,如果林管家是巷子的人那可就完了。”

延香道:“好在这次错有错着,不然今天我们可能要吃大亏,现在我们至少从他那里知道了三件很重要的事情。”

应劭道:“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圣上最近在祭拜大典上出现过和他有意在我们月兑离现在的困境后有机会的时候联手对付周克明,还有一件是什么?”

延香道:“这个老怪物算盘打得响,几句完全置身事外的话就设置了一个可能得到诺大的利益的赌局,而且还是输了什么损失都没有,赢了的话最多两匹马就可以在洛淮朝廷里给自己笼络到一股强大的势力。不过你说的这两件事情其实是一件,就是他不看好周克明,觉得周克明很可能没有好下场,所以他才要笼络到时候有机会能够平反的太子的儿子文轩。他提到洛淮的皇帝出面了,淮光拖着周克明,应该是暗示双方现在正在胶着状态,皇帝的情况也在逐渐的好转,说不定哪天就可以亲政,让事情出现转机。”

应劭思索片刻,道:“那应该有一件是淮光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再其他的话我确实是想不出来了。”

延香道:“这第二件确实说对了。第三件事情你想不出来很正常,那就是我们已经被巷子盯上了,而且他还告诉了我们巷子是怎么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做到的。”

应劭道:“难道是那些白隼?”

延香道:“林管家说那白隼老出现,而且不畏风雪的前进,一方面把我们比作白隼,这几天顶着大雪赶路,已经被人注意到了。另一方面,我在北方待过不短的时间,对白隼有特别的了解,就算是这种不畏风雪的鸟,除非是饿极了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大雪时在外飞行的,这种天气下根本就找不到食物,而且还是连续几天,除非是有人特别养的。”

应劭停步道:“因为我们暂时甩下了巷子在迷雾森林里那一批追在后面的人,所以巷子在我们出迷雾森林后短时间内没法集中足够的人手来对付我们。我们现在每经过一座城市,巷子撒在城里的探子为了不引起我们怀疑完全不跟踪我们,只是以白隼向外传递我们的行踪。然后秘密调集人手,在前面将网收紧,最后在一个地方把我们堵住?”

延香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所以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巷子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做好各种准备等着我们。以巷子的能力,他们极有可能把这暴风雪的天气也算计在内,那么就确定了我们最有可能停下来落脚的时间和地点。同时这也是能让我们逃跑的可能xìng降到最低的时机,无论天时地利,宜郡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知道巷子一直紧跟在后面,但是已经一年多没有直接和巷子接触过,应劭心里直到这时才猛然体会到了深刻的危机感,不自觉的舌忝着自己的嘴唇,喃喃的道:“那可怎么办,现在这种天气就算能逃出城外,往前走也至少要四天才能到卫南境内可以投宿的城镇了,很可能会冻死在野外,往回走又是自投罗网。”说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延香歪了歪脑袋,道:“你很怕死吗?”

应劭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稍稍去除一些烦躁,让自己冷静一些,道:“谁又不怕死呢,而且我答应过我爷爷,要好好地活下去。”

延香微微一笑,道:“我本来也很怕的,但是现在不是太怕了。你怕死是因为你有未了的心愿,或者你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恐惧源于未知,如果你最大的心愿达到了,而且你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自然就不会怕了。”

应劭有些模不着头脑,正想问问延香是不是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突然看到了前面拐角立着一面客栈的招牌,立时想起了现在的处境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用神一看,立即在客栈二楼一间客房的窗户下面发现了约定的暗记,不由得有些筹措不定。

延香看了看他的神情,道:“他们在里面?”应劭微微点头,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接近,转身看时,只见一身灰衣头却没有蒙面的十五正笔直的朝他们走来。当初在新安的时候除了知客没有蒙面外只有十五拿下过蒙面的头巾,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但应劭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满脸微笑的十五走到两人面前五步的地方停下,向左边的屋檐示意了一下,道:“雪这么大,到那边避避怎么样,大家好歹算是老相识了。”

延香笑得比十五更甜,拉了拉应劭对十五道:“既然是老朋友,不如到前面客栈里喝一杯好了。”

十五仔细看了看延香,露出欣赏的表情,对着应劭道:“小哥,既然美人都这么说了,给个面子吧。”

应劭看了看延香,紧握住腰边的剑柄,道:“十五兄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干嘛老气横秋的叫我小哥。”

十五装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转身朝客栈走去,道:“唉,打扰了别人风花雪月确实是在下的不对,为了表示歉意,在下先去张罗座位,还请两位千万给个面子。”

延香道:“巷子的人大部分不都是蒙面的吗,你怎么会认识他。”旋即笑了笑,“以他这种xìng格,想蒙面怕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巷子能收他也算是一个异类了。”

应劭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见我们,不知道想干什么。”

延香脸sè微变,猛然一拉应劭向左边闭着门的屋子冲去。应劭不明所以,不过他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决定相信延香,拔出剑紧跟在延香身后。延香来到屋前,伸手到应劭怀中掏出两颗黑球,一脚踹开大门将一个黑球扔了进去。

门后出现的三名灰衣蒙面人惊讶的眼神立即被滚滚黑烟遮盖住,延香尖声叫道:“救命!山贼来放火杀人了!”拉着应劭向城门方向跑了几步,指了指旁边的围墙,跳起来攀住墙头,手上一用力斜飞而上翻了进去。

应劭没有延香那么敏捷的身手,靠在墙壁上踢了一脚借力才翻过墙头。进去时只见延香已经将这间屋子里被她刚才的尖叫声惊动出来看究竟的一名女子弄晕在地,向应劭示意进屋,手中变戏法一样掏出两把微微泛蓝的钢针向两人翻墙进来时落地的附近一撒,瞬间细长的钢针分散淹没在地上的雪里。应劭进屋后心神稍定立即感觉到有仅可微闻的踏雪声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以惊人的速度向这间屋子包抄过来,延香紧随其后的进到屋子里反手锁上门,将墙上的几件冬天的厚棉外衣扯下扔进桌子下的炭盆,微微凝神倾听,提起一条板凳砸破了后进的窗户,当先掠了出去。

应劭跟着一个鱼跃钻出了窗户,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不少雪水钻进了发间和衣领内,斗笠也被窗户挂住掉在了屋内。延香一手抓住应劭的背心帮他迅速站了起来,看了看街上各个屋子内都开始有人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两声微弱的的痛哼声从他们刚钻出来的那间屋子方向传来,延香回手将手中另一个黑球朝屋顶扔去。

十五见两名先跳下墙的同伴被延香布置在地上的毒针伤了脚,又听到屋后窗户破裂的声音,立即从墙头直接跳上屋顶,猝然间见到一个黑球似乎有预见一样直扑自己面门而来,无奈下右手向后挥出,一条带着铁抓的绳索勾住墙头,又将自己拉了回去,才避过了被黑球迎面炸伤之厄。怎么知道黑球像经过计算一样砸在屋顶边缘爆炸开来,黑sè毒气刚升起就被雪花压住,变成黑sè的毒雪降下。

十五一咬牙,不顾退后的同伴,跳过门边从昏迷中醒来一脸惊恐的屋子的女主人,用披风护住全身撞破门冲进了前面已经开始冒出浓烟的屋子里。

应劭抹了把脸上的雪水,迅速观察一下四周,发现身处在跟刚才看到的街道相隔着一片屋子的另一条平行的大街的正中间,一队官兵被延香刚才的尖叫声惊动又发现这边冒起黑烟正从城门处赶来,街道两头也各有三名灰衣人向自己和延香迅速逼近。应劭看了一眼延香,延香低声道:“刚才的客栈,现在那里的敌人应该都不在了。”张开两手握住短剑,迎面向客栈方向那三名灰衣人冲去。

延香转身的时候,应劭觉得一点温热,似乎有什么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伸手一模,只见掌心处是一小块血迹。猛然想起黑球的东岳毒会引发延香脖子上的旧伤,她刚才连用了两个,虽然接触到的毒素不多但还是触动了伤势。应劭心中暗恨自己刚才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手中的剑一紧,掏出怀中仅剩的最后一个黑球,用上暗劲扔向身后追来三名灰衣人的上空,急步向已经和前面三名灰衣人距离不到三丈的延香追去。

延香双手短剑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直直冲向当中一名灰衣人,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原本在街道两边向两人靠近防止两人故技重施又钻进民房的两名灰衣人见状忙向中间的灰衣人靠拢,想合三人之力以硬对硬将延香一个照面下直接击倒。延香将左手短剑横衔嘴中,又从腰间解下一条短鞭,猛的加速,速度又突然变快了一截,似乎打算赶在三名灰衣人合拢之前不惜代价先重创中间的灰衣人。两边的灰衣人见延香在已经是他们生平罕见的高速身法中还可以再次提速,速度之快前所未见,以这种身法如果不考虑自身xìng命下一心以命换命,自己的同伴不躲开几乎是必难幸免。不及多想下纷纷扔出飞刀袖箭等暗器希望能争取得一些时间,同时左边的灰衣人改变方向略为靠后,显然是作了万一中间的灰衣人在右边灰衣人不能及时支援到位的情况下被迫退避延香锋芒时自己做第二轮阻击的打算。

居中的灰衣人在延香在原地启动一步之后就爆发到了极快的速度已经是暗吃一惊,但看到延香的武器是短剑又是个年轻女子时推测对方应该是因为女子先天力弱所以扬长避短专于身法而且天赋异禀所以在速度上有如此造诣。想自己的身法也有独到之处所以他并不是太在意,只是把手中长刀往身后又拖了一些以便在两人相遇时能爆发出更强的速度和力量让对方避无可避的与自己硬对一刀从而以绝对的力量击退甚至是击倒对方,甚至没有放缓前进的速度来等待两边的同伴过来支援自己。

但延香突然又爆发出的惊人速度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子拥有这么惊世骇俗的身法,加上对方左手多出来的可弯可绕的短鞭凭空给两人即将爆发的生死一刻在直兵器的交锋外陡然增加了无穷变数,再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在与延香错身一刀的时候占得上风。电光火石间中间的灰衣人硬生生停下前冲的脚步横刀身前改为采取守势,期望能守下延香的第一次攻击拖延她前冲的势头再会合马上就可以过来支援自己的两名同伴,到时候没有了速度冲击助威的延香想来就算有身后的应劭增援,能和自己三人成纠缠之势已经是相当理想,也许在他们身后己方的十名同伴赶来前就能收拾掉他们。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次呼吸之间,然后在应劭和包括十五在内的其他十名巷子的人眼前,发生了他们完全没有想象到的一幕。延香身形微晃闪过了所有的暗器来到了居中灰衣人的面前,似乎被居中灰衣人的长刀透胸而过,然后从灰衣人左边的肩膀上穿了过去。一道血箭飞起,正越过居中灰衣人向他身后飞去的延香在半空中直直的改变了方向,用力扯动缠在对方右脚上的短鞭,一脚踢在居中灰衣人的脖子上,弹向居中灰衣人左边的灰衣人,在对方不能相信的眼光中贴着对方刺出的长刀直撞进对方怀中。同时居中灰衣人就像被一块万斤巨石从旁砸中,身体不自然的从直立变得横空而起,带着脖子上冒出的一道血雨,直直的撞向自己右边的灰衣人,距离过近下这名灰衣人只能本能的两手推向飞过来的居中灰衣人肩膀。

两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延香一把推开看起来像是抱着她的灰衣人,冲到不远处抱着居中灰衣人倒下的那名灰衣人旁,从居中灰衣人尸体的头发中拔出刺进原本站在尸体右边灰衣人胸前的短剑,捂着被火红的火烷布围巾围着的脖子强忍住咳嗽,拉了一把才刚赶到面前一脸震惊的应劭,向已经在不远处的客栈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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