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第五章 密林激战

作者 : dzpper

()从岛上回来的三人现在的心情只能说是喜忧参半,虽然得知刘友渔有心帮助己方做了一些安排而安心不少,但从清远阁主口中得知他的态度和对形势的分析后又多了另一堆忧心之事,好在三人并没有肩负决定到云州后怎么做这个重任,只需要到时把这些事情如实告诉目前应该已经从广武出发的正式使团就是,所以简单碰头后都觉得在这些事情上三人无须也无法过多耗费时间,目前首要还是做好前期刺探情报和拖住周克明所派的人的任务。清远阁主宇文越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唯一跟刘友渔有关的刘轻月也早已离去,三人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略作休整后便在当天晚上趁夜sè离开了卫远。

宁界的意思是指安宁的国界,不过这并不是指宁界就无刀兵之灾,长羽弓手为核心的宁界军队实际上跟洛西营的摩擦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宁界之所以得名更多的是因为这片土地的安静祥和,一年四季没有明显的交替,而且因为国境内多水的关系,每当晨雾弥漫之时,配合上各地几乎都是以白sè为主调的城墙和各种建筑,外来人初次见到时都无不有一种不知是否踏足仙境的感慨。不过赶路的应劭三人是没有什么心情观赏了,不但如此三人反而对这宁界盛名的美景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感。一路上昼伏夜出而且避开大城镇的关系,这些雾带给三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每天早上准备在野外或者荒僻小镇的客栈住宿时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有客栈时还好,洗个热水澡后就没有太多不适了,晚上醒来时正好衣服也已经烘干,在野外露宿时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三人不得不多次调整行宿时间,需要在野外露宿时尽量选择在身上湿透的后半夜和上午赶路,利用运动散发的热量把露水挥发掉,而在下午和晚上前半夜的时间休息,才能保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体力。

三人已经从西南方向穿过了云州周围八座将其拱卫在中间位置的卫城,一路至此,气候逐渐暖和起来,虽然离阳chūn三月还有不短的rì子,路边却已经偶尔会出现一两朵不畏严寒的野花开放,给人一种chūn回大地的感觉。

“今天过了前面的那片山岭,明天上午应该就可以看到云州的城墙了。”黄群跟应劭两人头碰头在地上经过一番比划研究后,把结论告诉了一旁静静发呆的尹卓。

“我们对云州所有的认识都是建立在纸张和话语上,面对可以算是完全陌生的宁界都城和已经占了先机的周克明,现在我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三人继续上马前行,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黄群眼中不是闪过一丝焦躁。

“无法控制的事情多想无益,黄兄你这是关心则乱。”尹卓第一次用上了兄这个表示了亲切的字。

应劭点头表示同意:“我们都想把宁界的事情尽可能快的解决掉,这样对卫国和洛淮都最有利,不过如果我们以这个心态去面对云州的掌权者们,会给他们一种我们在下风委曲求全的感觉,效果可能适得其反。尹兄说得不错,你是关心则乱,因为你是我们中间唯一的一个卫国人,可能难免有些陷于其中。实际上,如果站在全局的角度上去看问题,摆出一副为了洛淮的利益不惜西边的任何牺牲也不肯向宁界过多低头的态度,可能反而有利于在最小的代价下达成目的。”

“想来侯爷跟淮将军和皇孙应该已经达成了共识,我们确实是多想无益。”虽然知道应劭说得有道理,但感情上黄群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带着些不快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条是从西南方向进入云州的官道,沿途岗哨和盘查都开始多了起来,三人于是改走一条知行特别标注的他当年从附近住户处打探到的猎户们发现的小路,可以笔直的穿过那片山岭。虽然路况会艰险些,但一来现在的季节毒虫猛兽都还暂时没有从冬眠中苏醒,以三人的体力和身手翻山越岭和走平地也没有太多区别,可以节省不少路程,二来可以免去经过大道上那些岗哨不必要的麻烦,相较之下稳妥得多。不过傍晚时分毫无征兆的突然下起雨来,这就让已经进入山岭的三人行进速度被拖慢了下来,眼见得已经不可能在天亮前走出这片山岭,有些疲冷难熬的三人只得找了棵枝干繁密的大树,将帐篷搭在树枝上遮挡雨水生起火来露营。

因为一路奔波,本来非常健壮的三匹骏马现在都瘦得可以看到骨头,身上的毛也掉了不少。轮值的应劭静静的看着自己那匹不时被飞溅的雨滴淋到眼睛而摆动几下脑袋的棕马,想到了在宜郡时碰到的林管家,进而又想到当时的情形,涌上一股温暖亲切的感觉,嘴边挂上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一点极细微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蚊子,不过夹杂在雨声中极难辨认方位,应劭皱了皱眉头,生活在湖边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蚊子,就算点燃艾叶都是驱之不尽,是夏天不能用被子掩住全身之时夜里安睡仅次于酷热的敌人,每天起床后都会发现手脚上多了不少红sè疙瘩。但转即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想起这个宿营地的周围并没有水源,虽然是在天气普遍偏暖和的宁界,但在今天这个下着雨的冷夜里怎么都不该会有极其怕冷的蚊子出来活动,在全身注意力集中到听觉的这一刹那,那个嗡嗡声被无限的清晰放大了,应劭不但清楚的把握到那并不是蚊子发出的声音,还知道那这些声音是由不同飞行轨迹的几道暗器破风声夹杂着不规律的被雨滴击打其上的响声汇聚而成,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三人和马匹shè去。变起突然,应劭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只能从声音和速度来判断这几道袭来的物事该是牛毛针一类的轻巧暗器,以特制机关发shè而出,既然为了防止三人逃跑连马匹都算计到,那么这类细小至无法以外伤影响马匹行动力的钢针上一定是涂有毒药。

在心中闪电一样过了一下会采取这种袭击的对手和目前钢针飞行方向还有周围所有人所处位置和环境后,应劭马上判断出目前的情况下三人的马匹肯定是无幸。对方有备而来实力自然是足以对付自己三人,而且钢针从六个不同的方位发shè就证明起码有六个人已经将自己三人包围了起来。心念急转下应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在钢针及体之前就大叫一声“暗器”,做出一个有所察觉想要躲避但已经晚了的样子,然后侧身借助惯xìng以背上长剑的剑柄略微撞偏了shè向自己的钢针,捂着脖子挣扎几下,就那么一声不吭的闭住呼吸倒了下去。

黄群和尹卓睡觉时本就保持着jǐng惕,又得应劭的呼喊提醒下立即作出反应,黄群下意识的就地向后一倒闪开,尹卓本身是暗器行家在这种情况下应付得更是自如,在钢针及体的不到一眨眼间已经辨明了方向,抬手用一把握在手中的飞刀从下而上jīng确的命中了钢针的中段,然后用带着鹿皮手套的左手轻巧的借着篝火光亮接住落下的钢针,拿到眼前看了看。

黄群站起身来右手放到腰间,但是眼睛毕竟闭的太久一时间即使是篝火的光亮也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周围情况下又听到了三匹马的惨叫,更是有些不明所以,只能jǐng觉的查看四周。尹卓以飞刀为武器,视力和听力较黄群要强得多,在三匹马倒地后就发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应劭,眼神一变体连转两圈月兑手向黑暗中丢出一把飞刀。这把飞刀出手前的准备时间太长,而且是当着黑暗中敌人的面投出,虽然因为集结了身体两次旋转的力量飞行速度极快,但突然xìng和隐蔽xìng都不及刚才敌人以机关施放的钢针,黄群这时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应劭心神一阵激愤,不过他并不认为尹卓的这把飞刀能取得什么实质xìng的效果,顶多只是将敌人从隐蔽处逼出来和泄愤而已。

只听得一声闷哼,尹卓投出飞刀的方向明显有重物倒了下去,黄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尹卓,暗想难道发出钢针的只是一些身手不怎么样的小喽啰。找死的喝骂声中,四名全身黑衣的敌人从暗处冲了出来,手中武器的目标直指尹卓。黄群抽出腰间的链子刀,背靠背的站到一脸yīn沉的尹卓身后,计算着以自己和尹卓的武器发动攻击最有利距离。就在其中一名黑衣人刚刚越过倒在地上的应劭身旁时,隐忍已久的应劭手脚并用的暴起贴地向前冲去,利用那名黑衣人左脚刚刚离地无处着力的空隙,一剑划向他的脚踝处。黑衣人虽有察觉,但处没有准备的跑动中又双脚离地身在空中,实在是无从躲避,一声惨叫几个翻滚摔倒地上,过程中又被应劭在右脚踝和双手手腕上补了三剑,这还是应劭从没杀过人有些手软没有招呼要害,不过这名黑衣人现在明显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站起身来的应劭并没有向黄群和尹卓的位置跑过去,只是跟他们对视了一眼就又转身面朝着一个黑暗的方向,长剑横在胸前。

“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看了你们。”眼神中透露出同伴被杀所引起怒意的宣若镜从黑暗中的一颗大树后走了出来,扔掉身上罩着的一身黑衣,露出内里的白sè劲装,反手从右腰处抽出背负的长剑,原本干净整洁的面容由于狰狞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怕,在忽明忽暗的篝火映衬下额头上那道伤疤更是让他如同地狱前来勾命的夜叉。尹卓和黄群又看了应劭一眼,这才明白他不肯过来跟两人站在一起的原因。最后出来的这人一看就是敌人的首领,而且从动作和气势以及主动走出来之前隐藏气息踪迹的能力来看,他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这方单独谁能应付的。事实上他的五名手下实力也都跟三人在伯仲之间,被应劭偷袭成功那人甚至高出三人一截,一旦双方七个人纠缠在一起形成群殴,实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敌方肯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收拾掉自己三人。尹卓跟黄群使的都算是长兵器,利攻不利守,面对宣若镜这实力高出三人一大截的人只会迅速落败,而攻守平衡的应劭面对那三名跟自己实力相当的敌人也难以占到什么便宜,为今之计只能是应劭想办法拖住宣若镜防止他加入战团,而尹卓和黄群利用自己攻击xìng强又都属于冷门兵器的特点出奇招在实力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占到优势,再去支援应劭以三敌一,三人才有活命之机。否则在这种黑夜里,对方实力超出己方,周围又不知道是不是布下了什么陷阱,贸然突围机会只会更加渺茫。

想到这一点后尹卓和黄群也都不再多话,看了看面前因为装死的应劭的偷袭和宣若镜的出现而暂时停住脚步的三人,互相递了个眼sè,分别向左右两个方向逃去,一副逃得一个是一个的打算。对面的三名敌人一声怒喝,分出一人追赶尹卓,其余两人都奔向了黄群。

面对着对面现在全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宣若镜,应劭止不住的缓步后退,等察觉后面的尹卓和黄群两人分头逃跑后,心中一动,转身就向现在旁边已经没有人的篝火处跑去,宣若镜紧盯住他,也不见身体摆动,就如同月兑弦之箭一样快速的缩短着他跟应劭之间的距离。应劭跑到篝火前时感觉到宣若镜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不到三丈远处,回头一看时宣若镜又接近了一丈的距离,在篝火的映照下面容已经清晰可见不由心中一颤。好在他在宜郡时已经见过洛鬼的气势,马上恢复如常,纵身从篝火堆上空跳了过去,顺手朝上空一剑,不但划断了上空的树枝,也把本来放在上面遮挡雨水的帐篷布划成了两段。这样一来身后的宣若镜如果也跟他一样从火堆上空跳过去无疑会被掉下来的树枝阻扰到,应劭回身加以攻击的话他身在半空就算力量要胜过应劭也有后继着力掉到下面的烧得很旺的篝火堆上的可能,更有被他用剑挑起下方篝火堆燃烧着的木炭攻击的危险,后果可想而知,而已经分作两段带着堆积着的雨水从篝火堆两边落下的大块帐篷布也阻断了从两边绕过去的视线,如果对方趁自己用剑破开帐篷布的时候视线受阻挑起篝火堆里红sè木炭也有被烧伤之厄。思来想去,见应劭露出转身逃进后方密林中去的意思,宣若镜顾不得许多,俯身把长剑向前探,决心先挑起篝火中的木炭袭向应劭。

应劭等的就是这一刻,一脚踢起地上一滩污水同时将左手中紧握的一团物事向宣若镜扔去。因为距离过近宣若镜来不及看清那是一团什么物事,应劭踢起的污水已经带着一阵臭味飞溅过来。如果没有那团物事,宣若镜就算溅了一身污水也决心继续向前缠住应劭,但见识了尹卓的飞刀绝技又切身体会了应劭偷袭的手段他不得不求稳妥先避开那团物事。现在他重心已低,面前又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阻住了前滚的路,只得长剑插向地上,借助阻力身体后仰空翻躲避,这时才借在空中翻滚的机会看清应劭丢过来的一团黑sè不过是一把烂泥,想来是他刚才在地上装死时随手抓的。

强压住心中中计的躁意,宣若镜站稳脚步,同时挑开了应劭又以长剑从篝火堆中击出的几块火炭,这时半空中的帐篷布已经落地,他改向左边绕过篝火堆向应劭扑去。应劭一边向自己的左边绕圈躲避宣若镜,一边等宣若镜刚到篝火堆旁的一瞬间左手又一团黑sè物事扔出,不过目标变成了篝火堆。宣若镜并不认为那还是一团烂泥,因为应劭的手没有再接触地上过,不过有之前烂泥的经验,这次他也并没有避开很远,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团黑sè物事在篝火中炸开,瞬间一股浓密的黑烟滚滚冒出。宣若镜虽然反应神速,加上雨水的下压使得黑烟并没有完全弥漫开,不过黑球的烟经过尚未被雨水淋到多少的篝火上热气一冲还是起了一人多高的距离,即使闭住呼吸没有受黑烟毒xìng影响,他的半边脸仍然都变成了黑sè。宣若镜如yù吃人的目光透过在雨水中很快散开的黑烟再看时,应劭又已经远远的躲开,绕到了一颗极粗的大树后。

尹卓向右边并没有跑出很远,事实上他跟黄群分开逃跑是因为看准对方是三个人,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如果是以二敌三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所以两人分头跑开的话必然有一个人只会面对一个敌人,胜出的几率可以大大增加,而另一个人只要不停逃跑的话应该可以拖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是现在他已经出手了三把飞刀,却仍然没有找到敌人的什么破绽,相反另一边黄群的两名对手中有一名明显速度高出其他人一截,很快就把黄群拦截了下来。尹卓这才明白自己已经露了一手绝技的情况下对方仍然只分出一人追踪自己的原因,黄群的那两名对手明显实力都要强过自己的对手一线,而且还有一个速度奇快的,这就可以迅速拦截击杀后黄群再过来对付自己。而自己的对手显然在黑夜的大雨中并没有发现自己开始时一刀击杀他的一名同伴是在转身第一圈的时候以直线的手法扔出了那根被他截住后藏在手里的钢针,然后第二圈扔出飞刀时主要是利用飞刀的旋转让刀柄在半空中撞上之前的钢针以弥补用手扔出钢针力道不足的弱点,同时用飞刀特意加快的旋转速度带起的风声掩盖掉钢针的破空声。这才对那名敌人造成了麻痹,让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飞刀的身上,在钢针及体已来不及躲避时才察觉,最终中钢针后被其上的毒药所害已无力再闪避之后速度已经不算快的飞刀,连中两器而亡。这名敌人以为自己真的飞刀功底已经深厚到能对他形成一刀必杀的机会,所以一直谨慎小心的在外围靠树干等小心防备,只是防止自己逃走。

在发现之前的三刀诱敌之策并没有生效,自己的对手仍然借助掩护物jǐng惕自己后,尹卓迅速观察了一遍周围的形势,黄群的链子刀虽然仍然是虎虎生风的紧紧护住自己周围让那两名敌人近不得身,但速度和力量都明显在衰减,而应劭那边更是不堪,宣若镜的实力远超出了之前的预计,应劭目前只是在依靠周围的树干和灵巧的智谋避开跟宣若镜的正面交锋,但随时有被宣若镜近身的危险。

再拿出真正实力连出三刀希望能打破局面仍然没有成功只是让对手看出自己之前的三刀是想诱他近身之后,尹卓知道目前自己的对手实力不到其他两人的一半,如果打不开的局面的话三人今天只能饮恨在这里。他咬咬牙,下定决定般又放出一把旋转着诡异弧线的飞刀阻挡住敌人后大喝一声招呼黄群,掉头什么都不管的向应劭的方向跑去。

黄群闻声明白尹卓是找不到打破缺口的机会,自己这边也已经顶不住两人的联手险象环生,在逼开面前的一个对手后立即转向了应劭的方向。哪知那名速度较快的敌人已经看穿了他的目的,黄群还没跑出多远就已经被那名敌人从旁绕出远远截住了去路。黄群无奈下只得用已经疲惫不堪的双手再次将链子刀挥舞起来,阻止敌人近身自己。

这时尹卓大喝一声:“黄群,拼了!”突然改变方向朝拦住黄群的那名速度较快的敌人冲去。尹卓的对手被他的突然变向弄得一时追错了方向,而黄群的一名对手一直被他挡在身后,尹卓之前奔向应劭时刻意调整了一下路线不露痕迹的向黄群靠拢,现在那名拦住黄群的速度较快对手突然变成了被尹卓和黄群夹在中间以一敌二围攻的态势。黄群也看出了这一点,知道这是唯一打破目前不利形势的机会,将链子刀收回手中,钢链缠在手上,变成一把短刀,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尹卓一起朝那名拦在自己前方的对手冲去。

那名夹在两人中间的敌人立时脸上现出惊骇之sè,知道在这种时候这两人以命搏命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他前有尹卓,后有黄群,虽然这两人身后也有自己的两名同伴紧随其后但就是差了那么几步,自己必须首先独自面对这两人的夹击。最终这名黑衣人选择了先背朝黄群,一者因为他也不知道尹卓之前一刀凑效杀死自己同伴是使用了计谋,二者尹卓的飞刀攻击距离还是要远过黄群的链子刀,这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但突然间他心中又是一动,转身向黄群冲去。

现在五个人之间的距离相差并不算多,这名被夹在中间的敌人选择跑向黄群无疑是想在进入尹卓的飞刀攻击距离前尽量争取时间而转为跟黄群身后的那名同伴会合先行击杀目前已经收回链子刀的防御转为攻击的黄群。如果黄群再次展开链子刀,那么他的这次被围攻自然而解,而黄群选择继续跟他拼命的话,他有信心在尹卓的飞刀有效攻击距离到达前先跟黄群一对一错身对一刀,那么至少有了一个五成击杀黄群的机会,无论怎么样都只会比待在原地等着被两人合力一击的结果强得多。

其他人也都看出了这一点,黄群一皱眉,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继续向前跟这名敌人赌命,而尹卓迅速计算了一下距离,那名敌人跟黄群近身的时候自己的飞刀最远也还差几丈的距离,但如果自己的飞刀不能及时到达的话就算黄群能赢得跟这名敌人的错身一刀也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最终肯定逃不过他身后那名敌人尾随的一击。而自己身后的敌人速度现在看起来似乎要比自己略快一些,已经追得相当近了,只是仍然选择着那些有障碍物的路线没有过于靠近自己。他一咬牙,右脚重踢在旁边一棵树上,向前腾身而起,滑过一段距离后左手用力将一把飞刀刀刃向上的插在身旁一颗树干上,借力又笔直的上升了两丈多高,双手用尽全身的力量投出了两把飞刀。

这两把飞刀在这黑夜中带起了两声锐利的尖啸声,迅若雷电的向前飞去,就在黄群和他的敌人即将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没入了那名敌人的左右腿弯处。这名将所有jīng神和力量都用在了跟黄群错身一刀上的敌人虽然听到了这两把飞刀的声音,却也没办法停下已经全力加速的身体,只能含恨的两腿互绊下不自然的在跟黄群错身之前不到一丈的距离时滚倒在地。黄群借机俯身一刀,鲜血飞溅中,这名敌人当场毙命。

黄群还没来得及停下脚步,只见尹卓像已经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从半空下落,而他身后的敌人已经追到下方,他只能勉力扔出了一把飞刀逼开对方一段距离,但那名敌人在眼见同伴丧命下已经决心冒险也要把尹卓立毙手下,略微后退后又立马上前一剑刺出。尹卓身在半空已经无法躲闪,只得尽力扭转身躯避开要害,一道血箭飞起,那名敌人的长剑终于刺进了尹卓的大腿。尹卓忍住剧痛抬手扔出一把飞刀,却因为刚才在半空那两刀用尽了全力腿上又受伤失血力量不济,被对方轻易躲开。尹卓的那名敌人想要抽出剑来了结尹卓的xìng命,尹卓却拼起最后的力量,牢牢的固定住了对方的双手。那名敌人想要挣开却一时未能得逞,正要再次使力时,背上突然一凉,紧接着腰上也是一凉,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背上的两把飞刀,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见到尹卓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还利用投出的最后一把飞刀击中当时自己插在头顶树上借力上升的那把飞刀,让两把飞刀相碰后自然下落从背后命中了被牢牢固定住的敌人,黄群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和尹卓的最后一名敌人,并没有将手上的链子刀再次放开。尹卓目前已经失去了行动力,而应劭的情况看起来也已经招架不住宣若镜,自己现在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个敌人身上,即使危险一些也必须采取近身搏击的方法速战速决,而黄群的这个想法看起来也是非常合数名同伴丧命已然红了眼的对手心意。

“退下!”就在黄群准备跟他和尹卓的最后一名敌人分出胜负时,宣若镜突然大喝一声,让自己手下在挣扎片刻后听命退开采取守势的同时自己也改变了目标,慢慢的朝倒在地上的尹卓走去。

尹卓虽然伤势并不致命,但伤在大腿现在肯定是没有能力再进行移动躲避,宣若镜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自己的手下损失惨重近乎全灭,他是要逼应劭三人正面迎战,至少也可以先手刃尹卓一人报仇。虽然看出了宣若镜的计划,但应劭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如果不正面应战的话尹卓必无幸理,但刚才虽然只让宣若镜找到两次接近自己的机会攻出了几剑,他却已经清楚知道就算是己方三人完好无损的以三敌一正面面对宣若镜也没什么胜算。应劭心内纠结中宣若镜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不再管身后的应劭,开始慢慢加快向尹卓前进的速度。

黄群一时之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按道理来讲现在最好的战略就是放弃掉尹卓自己跟应劭分头逃走,或者可以侥幸逃掉一人,但看应劭不紧不慢的跟在宣若镜身后显然是虽跟自己一样有些犹豫但已经下了绝不放弃同伴的决心。原本跟黄群对战的那名敌人现在虽然听从了宣若镜的命令躲开了他的攻击距离,却仍然紧紧的盯着他寻找可趁之机。

宣若镜此时突然再次加速,如同奔马一般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已经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尹卓。应劭虽然知道对方仍然留有余力等自己从背后袭击他时回头,但已经没有他法可想,只得全力向宣若镜冲刺,逼他自救的同时暂时放弃攻击尹卓。黄群也看出了这一点,冷静的在注意自己身后敌人的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向尚在自己保护范围之外的尹卓处赶去。

在宣若镜到尹卓身前三丈处时,应劭终于赶到了刻意调整速度的他背后。正犹豫是否该出剑时,前方的宣若镜突然停下,以剑支地扭身双脚凌空向应劭连环踢来。心神有些恍惚的在思考周围环境以求想出个办法让三人安全逃走的应劭现在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宣若镜手中长剑的回身一击上,对这下还在宣若镜长剑攻击距离之外的攻势措不及防,前冲之势已经没法停顿。而黄群仍然还在可以提供帮助的距离之外,尹卓也因为自己跟宣若镜离的太近而且两人动向难名不敢发出飞刀。应劭只得双膝跪地,腰部以上向右以一个跟地面平行的姿势堪堪滑行避过带起的风声刮得他脸上生疼的这两脚。

谁知宣若镜后续攻击接踵而来,在半空中原本横着的身体借助仍然支在地上的长剑之力脚向上竖立,变成面朝应劭的倒立姿势双手握剑划着地面由下向上直劈他横在剑锋前的腰月复要害。眼见应劭已经难月兑被宣若镜一剑劈成两段的厄运,尹卓的飞刀适时出手,取的也是半空中宣若镜的腰月复之间。虽然这把飞刀并没有太多力道,但宣若镜身在半空无处着力,为了保持劈向应劭那一剑不能回剑击打只得稍稍向右扭身闪避。腰月复是贯通人上力道最重要的枢纽,这一扭身宣若镜的力道当下弱了近一半,双手长剑因为腰部向右的关系直劈出的方向也偏左了一些。应劭抓住机会全身的jīng力都集中到了右手长剑上,改为手心向上的姿势先以剑尖极其jīng妙的探出提前接触上宣若镜的长剑,在自己的长剑险些被震得月兑手而去时手腕急转,长剑贴着自己脸面在空中转了半个圈,把借得的那部分力道旋转到剑柄上,然后加送进自己现在能使得出的全部力量,以剑柄狠狠的撞向宣若镜的剑锋。应劭的长剑立即被反震之力震得再不受控制的月兑手而去,宣若镜的剑锋也终于又向他自己身体的左侧偏出一段距离,错身而过后只在极限之下又扭动上身让身体偏离原本轨道一小段距离的应劭左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应劭借助湿滑的地面继续滑行到坐倒地上的尹卓处,黄群也几乎随后赶到了这里,握住他的双臂把他扶了起来。尹卓忍痛拔下敌人插在自己大腿上的长剑递给应劭,三人终于又会合到了一起,而敌人已经只剩后依宣若镜的命令保持远望的一名灰衣人和宣若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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