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在东城尉的治区发生的,不过林彦平的身份特殊,东城尉自然是不愿意掺和进去,在应劭在背后看着席永的身影发愣时就已经悄悄离开。应劭也没想过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会帮自己,于是开始按中尉府程序处理自己蓄意策划的这一起事件。中尉府办事的人员自然都不愿跟这件案子沾惹上干系,好在应劭早已预先备好一应文案和证据,现在需要的只是走一遍程序而已,不过既然张安岩临走时对他交代了那番话暗示以不再插手这件事换取保全王化的xìng命,应劭也便在已死的乌阳的资料里把他强抢民女和百姓田地时王化作为帮凶的部分去掉,然后才备案。
本来这种案件的文案资料按惯例一层层核实查对后转交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席永的手里,不过在各个主管官员们纷纷推月兑之下应劭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在中尉府里得到了一个一致认定的共识,这种大案必须由中尉席永亲自审核判决和上报,所以应劭便拿着还没有任何中尉府的人看过的文案资料直接去了找席永。一身酒气的席永见到应劭又来找他脸上就像上了霜一样,拿起应劭递上去的资料一目十行的翻了一遍后便丢到一旁。
应劭迟疑了一会,还是小心的问道:“中尉大人,这件案子该怎么审理。”
席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审个屁,等大司农回来了呈给圣上就是,老爷可不想自找麻烦,你自求多福吧。对了,你去通知东城尉处理乌阳后面的事情,顺便让他去一趟铁甲旅,把那个王化立下过什么军功弄清楚。”
大司农林成业自然很快得到了儿子出事的消息,立即赶回了昆定,朝议时在震怒的皇帝面前只是磕头请罪,而后在皇子洛海楼等人的求情之下皇帝才对林成业罚俸一年,并责令中尉府协助大司空秦曜尽速审理此案。林彦平等人被应劭扣得极死,根本无法月兑罪,审理定罪的过程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所有人关注的只是最后大司空秦曜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上陈结果。大司空并没有让皇帝多等,三天后便在早朝上恭读判罚结果给皇帝圣裁。
“大司农林成业之子林彦平及同党七人,当街行凶险杀死当值治安官员,罪行无可辩白。但林彦平当时酒醉,且过往并无不良言行,又有悔过之意,从轻发落,棍责五十后收监三年。铁甲旅屯长王化,败坏军纪,几酿成大祸,本为死罪,念其多有军功,特此法外开恩,棍责五十,流放百里。侍御史乌季同之子乌阳大逆不道,唆使铁甲旅围攻中尉府,被右辅都尉应劭当场斩杀,其罪不容诛,尸首示众十rì以儆效尤。至于其余四人,不但同当此恶劣行径,且过往多行不法之事,罪证确凿,数罪并罚,判以斩首之刑。围攻中尉府之铁甲旅兵士,责成卫将军张安岩以军法严加处置,克rì回报。”
当场便有两名官员跌坐于地,皇帝不悦的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理会,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还有那东城尉,身居此职rì久,不堪其用。居然在其辖区发生此等令人发指的案件,他这官也不用再当了。”当下有内臣递上笔墨,秦曜随即将圣意添加上去。皇帝又扫视了殿下群臣一遍,特意在刚才跌倒失态的两名大臣身上停留了一会,才又道:“周克明之乱乃我洛淮之不幸,不过依朕看来,周克明逆天行事必然自取灭亡,实质上不足为虑,而趁此机会兴风作浪目无法纪动摇我洛淮民心根基者才是尤为可恨,唯望卿等好自为之。”
当下群臣请罪,林成业更是自请责罚,以戒教子不严之罪,皇帝自是不许,一时朝上人人自危。皇帝却不再提起风纪治安之事,开始了朝议,也同往常般谈笑风生,似乎林彦平的案子根本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终于退朝之后,洛海楼从后赶上了大司农林成业,打算好言安慰宽解几句,也顺便为自己稍作些解释,没想到林成业却见四周无人后收起了脸上的羞愧之sè,反倒是劝洛海楼不要轻举妄动,最近好些管住自己的手下不要惹事。洛海楼奇道:“林大人为什么好像完全不为彦平入狱之事不平?”
“彦平被害得这么惨,我怎么可能没有气。只是我回来后详细查过,那个应劭上任右辅都尉的时间很奇怪,是在他跟彦平为芸公主冲突的几天以前。可据彦平所说那个应劭应该是在跟他冲突的当天刚到昆定的,再加上这次的案子里圣上的态度,这件事情跟那个应劭背后肯定是有圣上的意思。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又到了整顿昆定吏治和治安的时候了,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明着反对,否则就是跟圣上作对。好在那应劭倒是知道轻重,对彦平没有下重手,虽然秦曜判了三年,我想过上一年半载等风声平息之后皇子施以援手的话。彦平也就能出来了,他从小娇惯,借这个机会磨磨他的xìng子也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次的事情以后我们再找机会报复。”
“如果真如大司农所想,我想那个应劭不会就此罢休的。”
“皇子也不必忧心,他毕竟只是个右辅都尉。据说那天在中尉府带领禁军前去解围的是赵况而不是方庭威,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代表的意思就是圣上也考虑到了那个应劭可能会趁机打压皇子而对他有所限制。所以只要我们自己不犯错的话,这次的整顿风波肯定能够平稳度过。”
“希望如此吧,洛文轩跟宁界廷尉刘友渔之女新婚在即,再加上淮昱跟张豫思,眼前都是让洛文轩大出风头的事情。可惜我们辛辛苦苦努力那么久才占到的一点上风,转眼就已经是烟消云散。”
“皇子不必着急,皇孙毕竟有他爹故太子这个极为有利的背景,他自身也不是泛泛之辈,我们不可能轻易的取胜。时也运也,转于低cháo时尤忌自怨自艾,还请皇子暂避锋芒,韬光养晦以待下一个时机。”
“多谢林大人,海楼谨记了。”
接下来按照计划应劭带着在东城尉被撤职后终于挑选出的一队有胆气的下属把之前选定的其他目标都一一抓捕,东城尉空缺,席永又不理会,六品以下官员和平民不归大司空秦曜管,对抓回来这些犯事者的判罚就自然只能落到了应劭头上。这时他之前准备的文案资料起到了作用,审案判罪时条理极为清晰,在遇到有犯事者身后的阻力质疑时则引据过往案例为证,所有判罚结果无不深合洛淮典律,一时之间从百谷到量锦一带应劭管辖的地区风气为之一新,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不再见有公然犯法违纪之事发生。
在此期间一向喜欢缩在中尉府自己办公房间里什么事都不管的席永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早朝上给皇帝上了一份折子,先请御下不严之罪,而后说明中尉府先有东城尉疏忽职守,现又查出一名左辅都尉贪赃枉法勾结匪类,先前量锦街西段一起一家四口的灭门惨案正是因那名左辅都尉对主犯刻意的纵容包庇才导致迟迟未能定案。皇帝看了他的奏章也没有太多表示,只是让席永核实无误后转交大司空判决,接着闲话般说起听言官上奏最近量锦百谷一带治安大有改观,夸奖了应劭几句,随即很自然的便将那名被撤职查办的左辅都尉所负责的区域也让席永划给应劭管理。那名左辅都尉的辖区中包括了量锦街至百谷街的西段,现在应劭就等于是负责整个昆定城内最繁华热闹区域的治安,应劭在依旧极不耐烦的席永处得知这一赏赐后知道皇帝这不仅是对自己整顿方式和成效的肯定,而且还希望自己借此机会把效果扩大和稳固。
应劭得到右辅都尉的官职已经算是破格录用,上任也不过才一个半月的时间,不可能被再度提拔,而且作为右辅都尉,他现在管辖的区域足足有其他辅都尉们的两倍,也不可能再得到更大的权力了,要想继续整顿好整个昆定的风纪治安,这些就是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和瓶颈。而此刻席永查办那名左辅都尉这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及时的帮应劭解决了这个难题,应劭现在能肯定席永这么做绝不是一时头脑的发热,不过鼻间的酒肉香气和席永那身油腻滑稽的装扮却让他只能是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大隐于朝的人必然都有着自己的原因,不愿意跟人接触的话是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轻易有所改变的。
林彦平的案子现在已经传遍了昆定,应劭也就成为了一时被热议的人物,虽然在大众看来这两人之间不过是狗咬狗,不过把一条恶狗咬伤的另一条多少也还是会博得些好感。在辖区里一路走过,应劭发现终于可以把那如yù吃人的凶狠表情收起后,民众看向自己时至少不会像是要两股战战转身就跑了。不过也有些跋扈惯了而且不像林成业那样能看清事情背后真相又或是得到聪明人指点的人,认为林彦平的事只是他自己太不够聪明,所以还会不时有人仗着熟悉洛淮律法和自己家里的权势特意对应劭进行挑衅,希望能借此出一下风头,让自己的名字在昆定城里更加响亮。
应劭之前只是管理量锦到百谷的东段一带,所以准备的也就只有那一带的资料,通过林彦平一案的余威已经以雷霆手段把做过调查的那些犯事者全都惩治以后,又得到席永给他创造出的扩大成果的机会,正愁着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些从昆定城里各处聚集而来的最顽劣的纨绔们和犯事者们可以说是自己送上了门。这些蓄意来挑衅的人人数虽然不多,但通过对他们的打击收到的效果无疑却会是最好的。因此应劭也毫不客气,甚至间中用上了让方无邪往那些人脸上吐口水,然后用很蛮横挑衅的语气跟对方道歉,再着重反复提起把口水吐到脸上这件事来激怒对方。这些人终于发现到应劭比他们还要不择手段心计歹毒时,已经是被关到了中尉府的铁牢里之后了。不过因为这些人里面大多都只是行为受大风气影响较为乖张跋扈,却并没有犯过什么大事,因此最后的结果也就是便宜了席永,只是这次他借机的要价让那些人肉疼了很久。
席永得了应劭刻意回报给他的这好处后乐的合不拢嘴,应劭接着着力处理了几件挑选出来的因为受被告权势影响而积压下来的案件,使得中尉府又得到了昆定民众的交口称赞,应劭之前恶劣的声望也是一扫而空,于是在中尉府十一月的月议上时席永便特别夸奖了应劭,同时又提起了被查办后判处腰斩的那名左辅都尉。中尉府里除了应劭以外其他官员都为官rì久,其中不少还经历过昆定以前的治安整顿,席永如此露骨的提醒当然不会听不懂。有应劭跟那名左辅都尉截然相反的两种不同结果摆在面前,月议结束之后其他具体负责的大小官员们便纷纷开始有样学样大力整顿辖区治安,不少以前积压的恶xìng案件更是被翻了出来进行清查。但由于已进十一月过了秋后行刑之机,而且来年开chūn不出意外会有一场皇室的大婚,杀人终会冲撞了喜气,那些这段时间被逮捕后判罚极刑的罪犯都只能先行收押,这也使得洛淮第二年的秋天问斩人数之多数倍于往年。
中尉府的这一番动作下来后自然引起了不少的仇视和反抗,不断有秘奏上到皇帝那里,但皇帝只在朝上公开说了一句中尉府的事情向大司徒投诉即可便断绝了那些人的念头。席永向来处身不正,每年光刚正不阿的大司徒秦曜向皇帝弹劾他的的折子都是以斤论,皇帝也从没处置过他,属于虱子多了不痒的那种,这些在这次整顿中的被惩治的犯事者们也只能是再多浪费几张纸,而不少本想瞄准应劭来出气的打击却也因皇孙洛文轩和大司马淮光的归来不得不半途而终。
皇孙洛文轩的归期本该在半个月以前,不过今年宜郡和卫国一带的雪比往年下得要早了些。正好淮光淮昱也都在宜郡,既然雪路难行,洛文轩也就在现在的卫王李明房的广武作客后又跟大司马父子一起在宜郡停留了一段,顺便跟宜郡太守张寻志商谈开chūn时两场同办的婚礼细节,这一耽搁文轩跟淮昱父子回到昆定时已经进了十二月。皇孙马上要迎娶宁界廷尉之女已经不再是秘密,洛淮朝野间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没人愿意得罪他,而应劭突然冒起后也早就已经被查清是皇孙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后再回顾从林彦平的案子开始的所有事情,这些想要报复的人里面除了最不开窍的少数几个外也就都慢慢的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之后会怎么做就随个人的心xìng各有不同了。
文轩现在比起应劭还要高了一些,气度沉稳,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潇洒自如的味道,不过在太子旧居里遣走所有下人后一个大大的懒腰完全败坏了这种形象。两人相见之下自是有一番畅谈,而洛芸则在一旁充当了婢女的角sè端茶倒水,不时被两人情绪高昂下互揭老底的糗事逗得失笑连连。叙旧之时应劭几次想提起苏依和洛海楼的事情,不过却都被文轩有意无意的带开了,加上洛芸在旁边,应劭也就不好破坏这重聚的气氛。三人正坐间方庭威也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官员,经文轩介绍得知名叫潘景从,是当年太子的故人之子,太子之案后其父辞官归田,现在太子之案平反,潘景从又有心仕途,皇帝便因其父当年之功赏了他的官职,虽然他官位和权力都不算大,但因出身可靠现在也是文轩一系的核心成员。应劭跟潘景从见礼过后,因为年岁相仿,并没有什么隔阂,只是到底是第一次见面,也找不到太多话说。
方庭威潘景从之后又有几名官员陆续到来,洛芸去吩咐准备宴席之间淮昱跟淮玥也一起来了,应劭这才知道文轩今天特意邀自己过来只是是借着他从宁界回来后跟从属相聚的名义,主要的目的还是介绍自己给其他同阵营的人认识。淮玥进门之后除了跟洛芸打了声招呼外就一直跟在文轩旁边,目光更是没离开过,文轩明显有些尴尬但也没什么办法。应劭看向淮昱,发现淮昱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也苦恼他妹妹这很难有什么结果的单相思。
文轩今天请来的都是些不用避讳太多的心月复支持者,而且先说明了只是普通相聚不谈公事,那些官员自然不会不知道文轩这次吃饭的主要目的所在。应劭近段时间整顿昆定治安得到皇帝称赞,在昆定城内也是最常被提起的官员之一,自然都是对他一番恭贺,只有淮玥唱着反调,不过在座的没有不知道她脾气的,见应劭马上作出惶恐的样子向淮玥端茶谢罪,都是哈哈大笑。
宴席完后,众人告辞,应劭想起十五和吉让的事情,特意留到了最后跟文轩说了。文轩显然很是高兴,他出宫入宫都有无数眼睛盯着,而且每次都是那些年老位高的内臣陪伴,虽然也使过手段想要找一两个作为自己的眼线,但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好的效果。这个吉让懂得从应劭下手可见人极聪明,而且在宫里认识的人多,又没有太深厚的背景,无疑是一个很理想的目标。文轩当即心里就作出了计较怎么一步步确定吉让是否可用后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来,只是吉让毕竟是内臣,想要下手应劭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没有告诉他。对于十五,文轩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十五是知客的手下,而知客是湖县那晚逼死太子和杀害应翁的直接执行者,虽然文轩只是在新安被关押时见过十五一面,但可想而知湖县那晚十五肯定也是在场的。
应劭见此便道:“我回绝他好了。”
“算了,老师说过,杀父仇人都不是不可以暂时合作的,何况他只是个没有沾上我们仇恨中血腥的从属。而且就像他说的,我拒绝了他就是把他推给了我的敌人。不过我不想跟他离的太近,你安排他跟我见一面,然后暂时先让他通过你跟我联系吧。”文轩心思并没有放在十五身上,叮嘱了应劭对十五要小心之后又详细的问起了有关吉让的事情。应劭仔细回想后又加上了自己的分析,直到文轩再没有什么要问的才离开。
应劭回到星汉园时发现方无邪神秘兮兮的看着自己,不过他喝得有些多,醉意上头后也没有多管就回房睡下。第二天到东城门留下暗记后只过了一天应劭就收到了十五的回复,于是他又留下了暗记约好时间让十五到星汉园找自己。这些天不但应劭管辖的区域,整个昆定在前段时间的严厉整顿后都非常安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犯事是自己找霉头触,街上连争吵都很少见到,应劭安排好了巡街的轮次后,便到太子旧居把十五的回复通知文轩。跟宁界的联姻是举国大事,因此皇帝让文轩暂停了所有其他的事情cāo办准备,不过实际上这类事情自有一应相关官员细心安排,文轩反倒是没有太多事情要做,他借机在协助cāo办人员的内臣名单中夹杂进了吉让的名字。在太子旧居里文轩自然是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就跟吉让搭上了线,而且结果让他非常满意,心情大好下便立即答应了隔天晚上到星汉园去见十五,不过同时也让应劭先跟他去拜会大司马淮光。
应劭来昆定后去过大司马府好几次,但每次都yīn差阳错的没有见到淮光。作为晚辈,即使是身为皇孙的文轩,都只有去大司马府见淮光而不能让淮光来太子旧居见他,应劭身为文轩的心月复到了昆定这么久还没上门拜会过这名文轩目前最重要的支持者确实于理不合。席永是不管事的人,东城尉目前空缺,应劭这个右辅都尉现在可以说非常zìyóu,而且以现在昆定的风气肯定不会有什么重案发生,应劭在当值期间去拜会大司马虽有些渎职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当下便答应下来。
特意叮嘱过应劭不要准备任何东西的文轩在大司马府外约定地点见面时果然是备好了双份的礼物,而不出意料,知道文轩今天会带应劭过来的淮玥果然也是待在府里一直等着,一路相随的炽热目光让应劭隔着文轩都能够发现。身着便服的淮光显得非常随和,给应劭的感觉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丝毫看不出任何心机,但应劭知道淮光能做到大司马城府肯定不会是像表现出来的这样。
文轩给应劭介绍过后,淮光示意应劭不用多礼,笑道:“难怪这次出去后回来觉得昆定总有什么不太一样了,得玥儿提醒才发现,昆定的治安和风气都是焕然一新。这可都是应都尉的功劳,果然是后生可畏。”
应劭赶忙谦虚:“多得玥小姐帮忙,晚辈才能侥幸做成些事情。大司马威名,晚辈心仰已久,只是前几次来大司马府时运道不佳,未得拜会,还请大司马恕罪。”
淮光又勉励几句,有家丁来通报皇帝有事召见,淮光听后向文轩告罪一声,吩咐淮玥好生招待二人。起身待淮光离开后,文轩苦着脸向应劭使了个眼sè,不想却被淮玥发现了,在一个文轩看不到的方向充满威胁的看向应劭。应劭赶紧装作没看到文轩的眼sè,不理他后面又不停的小动作,在淮玥盛情邀请二人留下吃饭的时候全不发表意见,文轩一个人婉拒不成,于是两人都到天黑时分才从大司马府月兑身。
文轩让随行的护卫远远的跟着,黑着脸在马上道:“阿劭,听说淮玥那天跟小芸还有吕良玉一起到星汉园去找你,你们的关系看起来挺不错啊。”
“玥小姐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我今天总不能直接跟她作对吧,反正你跟轻月小姐马上就要大婚,她的念想最多也就几个月了,何必弄得那么僵呢。”
文轩没好气的道:“你说得倒是容易,以淮玥的脾气,我要是稍有不慎让她以为我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意思,后果就会不堪设想,大司马可是最疼爱他这个女儿。”
“这我实在是帮不了你,刚才的情况,就算我说要走,玥小姐也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哎,说得也是,其实淮玥真的很不错,可惜,我跟她总还是差了点什么。又或许没有轻月的话,可能我就不会觉得差的这点什么了。”文轩叹了口气,突然又嘿嘿一笑,“我看她对你倒是比对其他人好得多,不如你这段时间牺牲一下帮帮我吧。”
应劭咳嗽一声,策马往旁让开了一步:“饶了我吧,你看她看你时的样子就该知道就算洛海楼那家伙来也是没用的了。”
文轩看向前方:“我实在是不太想提这个,你的解决方法毕竟有隐患。就算洛海楼愿意遵守你们的约定,但你跟苏依现在毕竟关系着洛淮和烛成,说不准什么时候事情就会有其他变化,你的处境实在是非常危险,想要万无一失必须让洛海楼彻底死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会小心不让洛海楼有机可趁。他对苏依确实有感情,所以不要把他逼急了万一做出什么事来也是我说服自己的理由之一,虽然很牵强。希望事情的发展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要是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说过,你是我现在在世界上唯一的兄弟,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其实我现在想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苏依。”不等应劭反应,文轩又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我跟轻月成婚后,没有了宁界的威胁,烛成就不可能月兑离洛淮的掌控,所以圣上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明年苏满回烛成后,我们的老师会在南边看着他,苏依又至少人在我们这边,洛海楼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老师他现在怎么样?”应劭也看向前方。
“烛成的铁矿去年初就已经在控制下恢复了开采,南边又没人掣肘,我们老师的能力还用怀疑吗。说起来,当时患难的人,现在就少一个了。”文轩看了看应劭,又叹了口气,“我结婚的时候老师说过会回来,不过迎娶轻月的马车所配的八匹纯种白马当时林家堡还少两匹,他们答应我会赶在年底前替我找到,我想你去一趟。我才回来,这边还要安排礼仪的事情,而且林家堡还有老师买的三百匹战马也是到了交货的时候,别人去我不太放心。”
“没问题,不过最好是你向圣上请示一下,我现在毕竟挂着右辅都尉的职。”
“林家堡靠近南方倒是应该没这么早下雪,而且时间很充裕,你赶在过年前把那两匹白马带回来就行。老师的那三百匹马你带进洛淮国境后我会派潘景从接替你带去给老师,迎亲的时候我还需要你帮我去撞门呢,刘先生跟花儿小姐都武艺高强,不多带点人我心里可没底。”
花儿,她现在又在哪里呢,应劭抛开跟花儿分开前的回忆,道:“那你就早些跟圣上请示吧,我也好尽快出发。”
文轩用很平淡的语气认真的道:“希望你不会是想躲避什么。”
应劭没有回话,隔远运足目力看向星汉园的墙上,十五已经留下了等在里面的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