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被挡在浴室门外，甄烈极困惑且失落，同时，也预感不祥。
“发生了什么吗？”她问脸sè凝重的秋垣绫道。
“只是和抛弃他的母亲重逢了而已，不，也不能算母亲，只能算半个吧。”秋垣绫道。
“抛弃他的半个母亲？好复杂的关系。”蔻娜眨着大眼道。
四个秘境中来的女人挤在一张沙发上，由蔻娜捧着一盘樱桃，几人分食，和对面的檀雅和秋垣绫倒也相敬如宾。
“因为默，他是借那位母亲所怀的女儿的影子转生的，窃取了一丝血脉，却也仅此而已。而且，他还没出声就死了一回，一口nǎi没吃过就被丢在垃圾堆。的确是很复杂的关系。”秋垣绫头枕在檀雅肩头，悲伤的故事让她情绪很低落。而且，这是默的故事。
“怎么会这样？”凰心乱如麻。
“也就是说，作为母亲，可能会认为他是个不祥的存在，因为夺走了她亲生女儿的影子。”希琳娜依亦黯然。
“那个女儿怎么样了？”拉苏娜依旧直指重点。
“暮光教会的人带走，作为影子的默还活着，那么，那个人也一定还活着。所以，默也许已经想到了，这位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暮光教会的总部所在，也许那个孩子就在这里，只是不知道她是被关起来还是怎么样。”秋垣绫道。
“大人，他，只是影子？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甄烈黯然垂泪。
“默从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他的生死，取决于另外一个人。流云家的那帮老狐狸老jiān巨滑用心良苦，不过现在那个人在暮光教会手里，也就是说，默的生死，现在由暮光教会掌控。”
秋垣绫看着对面四个追随默来到这里的女子，似同情，又似戏弄。
“所以，你们选择的是一个多么不可靠的男人，随时都可能消失。”
“即便知道真相，依然选择相信默的你，不会比我们有更大的决心，我们的义无反顾是因为我们在这之前，一无所有，我们现在，只有他。只要他多存在一天，我们就会多陪他一天，怎么都是赚的。”希琳娜依微笑道。
“除了凰，我们三个都已经死了一次，失去过一切。输不起的该是活着的人才对。”拉苏娜道。
“我们可不一定会输。”秋垣绫微微一笑，对檀雅道，“nǎi妈，要不要进去，他现在可能需要你？”
“我也要去。”凰跳起来。
“你？别添乱了。”秋垣绫向她招招手，“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坐过来，我慢慢教你。”
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坐了过去。
甄烈也好奇地凑过去。
秋垣绫坐直了，摆出一副导师的姿态，但只维持了一秒便模着鼻子讪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懂。”
“你不是有过一次经验了吗？”檀雅笑了。
“我都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好不，排山倒海似的，那完全是本能，本能，脑子里一片空白。”
“炫耀吧你。”
“炫耀吗？嘿，就算是吧，羡慕吗？嫉妒吗？”
“那是你强迫的好不，骄傲什么？”
“那么腼腆害羞的家伙，等他主动啊，下辈子吧。你们也抓紧点，趁现在还比他强的时候……”
凰和甄烈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这，这都行？”蔻娜冷眼看着对面忽然变得没心没肺的四个女人，无奈又困惑。
“因为，默他已经没事了，那么强，有心的话，即便不在身边，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希琳娜依向蔻娜解释。
“默，大人他真是好运气。”拉苏娜道。
裹着毛巾出来，默擦着头发，依旧到檀雅面前坐下：“相处得不错，决定好今晚谁来侍寝了吗？”
“我！”凰高举右手。
“还有一个呢？”默笑道。
“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你啊，今晚能拿下咱们当中最小那个就不错了。”秋垣绫啐道，抢过檀雅手上的毛巾，狠狠在默头上搓了两把，还把毛巾给檀雅。
“我洗澡去了。”甄烈脸一红，抽身便逃。
“我也去。”凰跳起来追出去。
“哟，这么着急。”秋垣绫调侃了一句，跑到对面坐在希琳娜依旁边，摘了颗樱桃丢嘴里，看着替默擦头发的檀雅，“从这个角度看，还真是温馨的画面啊。”
“绫，你对暮光教会，知道多少？”默目视秋垣绫，问出他迫切想了解的问题。
“就像圣光教会和恶魔法庭一样，暮光教会背后，也站着一帮神明。是一股夹在两种追求极端的势力之间的中立势力，就像黑与白之间，rì与夜之间的那条分界。暮光，既是未曾消失的白天，也是正在降临的黑夜。”
秋垣绫道。
“他们的实力，不输于其他两派，而且由于低调和神秘，韬光养晦，不曾参与神魔大战，极有可能早已积累了足以压制神魔两方的力量。他们的眼光，比神魔两界要看得远，关注的从来不单是人界的纷争，而是九大种族间的平衡。”
默皱眉。
“这么说吧，一个克拉格学院的底蕴，就不输于圣光教会和恶魔法庭，而且，这只是暮光教会的秘密产业之一。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你要考虑的不是怎么从他们手上救人，而是努力提高自己的身价，引起他们的注意，任何在他们眼里有利用价值的人，都能获得庇护。”秋垣绫继续道。
“利用价值？”默苦笑。
秋垣绫点头：“不错。所谓正义，公平，秩序，世界和平，天道法则，具体而言都是这么回事，没有价值便没有存在的意义。现在的你，应该能排入他们的观察名单，各大种族之间，终究会有争斗存在，如果有能在那种程度的战争中派上用场，不论你是怎样十恶不赦的人，暮光教会都不会埋没你的价值。就是这么回事。”
……
结果，这一夜，默还是逃离了满室chūnsè的房间，跑去抢了霍拉的床。
除了愤怒和鄙视，霍拉也只能无奈地睡了沙发。
当然，即便睡床，默也并不好过，因为有梦魇的传承在，噩梦便硬是折磨了默一夜。一夜间，作战的却不是黑，而是主魂，而且战场，转移到了封禁之门内的那片海，与主魂死战的，也变成了天空的巨龙以及海中的未知妖兽。
与此间的战斗相比，黑之前的遭遇不在一个级数，算是小儿科了。无论巨龙，抑或海兽，都是无法战胜的存在，因而战斗，也就沦为单方面的蹂躏。
这才是真正的噩梦。
风起云涌，狂涛漫卷，巨龙的咆哮，海兽的怒吼，默在一个个巨无霸的无情折磨下，毫无还手之力。
被撕碎，被砸扁，迅速恢复原样后又被拍成肉泥。
屈辱伴随痛苦，一次次摧残着这脆弱的刚觉醒不久的灵魂。
“不堪一击，简直不堪一击，被封印了记忆的你，居然如此弱不禁风！”嘲弄声中，默被巨型触手卷裹，拖入海水之中，拖向深海。巨大的水压压得默喘不过气来。
徒劳地挣扎，默用尽全力，无济于事。
“太弱了！太弱了！”
千百个声音一起出现，那触手之上，生出千百张嘴巴，开始撕咬啃噬着默的灵魂。
“噢！噢！”默猛然惊醒，汗湿透了全身，浑身都在战栗。
“别怕，我在这里，别害怕，默。”秋垣绫的声音就在耳畔，她把**的默搂紧，柔声安慰。
“绫。”默脸埋进她胸膛，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还记得我的真名吗？”
“夜魇…落。”默自然记得，然而月兑口而出的刹那忽而生出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不要……”
……
歇斯底里的惨叫和哀号，是后半夜的主旋律，涅磐，连续三次的涅磐，默死去活来，被折磨得不chéngrén形。
这是比噩梦更残忍狂暴的体验。当跑到帝国大厦天台躲了半夜的霍拉回到房间，看到的是宛如火灾之后的破败场面，默浑身被烧得焦黑，倒在门口，整整蜕了三层皮。
“喂，还活着没？”捅了捅仰面倒下的默，霍拉问他道。对默，他抱持的满是同情，虽然身边美女如云，可实际遭遇，却总是让人唏嘘。
喀！
烧成黑炭的又一层皮月兑落，露出呈现淡淡金sè的默的皮肤。
“死不了。”默睁开眼，璀璨的星光倏地八方汇集而来，没入双眼。挣扎起身，默吐出一口黑血，顿时，昏昏沉沉的感觉消失殆尽。“帮我找套衣服过来，谢谢。”
……
“昨晚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冲完凉出来，秋垣绫神清气爽地问一班姑娘们道。
“什么动静？我不打呼噜的，你们别乱猜。”蔻娜一脸困惑。
“我也不会。”凰摇手澄清。
“我是说隔壁，那么大叫声，真没听见？”秋垣绫目光如炬，一个个逼视过去。
众人摇头。
“隔壁不是两个大男人吗，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希琳娜依不以为然。
“默对男人可不感兴趣。”檀雅帮默澄清。
“怎么会？这里隔音效果就这么好？”秋垣绫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