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逸低眸,目光落在杯中摇曳着的液体,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很抱歉,我对你叫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酒已经请你喝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继续打扰。”
闪烁的霓虹灯让整个大厅陷入了暧昧迷离的境地,舞池中有人相拥着窃窃私语,不过是为了消遣时间,来这里寻找刺激。
“莫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无趣?”秦岚优雅地端起酒杯,媚眼如丝。
莫辰逸缓缓地勾起唇角,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一抹极冷的寒光从他的眼底一闪而逝,低沉却又冷漠的嗓音如同杯中醇厚的美酒。
“失陪!”他放下高脚杯,转身离去。
“有趣的男人!”秦岚望着他的背影,如葱般的手指缓缓地来回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她的笑容极浅,却动人心魄。
莫辰逸站在守望者的门口,一直望向路的尽头,他也没有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道路两旁只有昏暗的路灯和枝繁叶茂的树木,夜风肆无忌惮地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巷,远处的天边一枚弯弯的月牙儿,似是要下雨的样子,有一半的月光隐匿在厚厚的云团后面。
这天晚上,莫辰逸做了一个梦,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跟叶若宸还是校园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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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从自家的酒架上拿出一瓶九二年的拉菲,又拿了两个高脚杯,分别在这个杯中倒了一些红酒,顿时,客厅的空气里弥漫了醇厚的酒香。
她端着高脚杯走到余归晚的身边,幽深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她住在二十三楼,一眼望过去,远处灯火阑珊。
杨静浅啜了一口红酒,微微笑着说道:“晚晚,你交代我办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明天上午我陪你去见我的那个律师朋友,据他自己说,从业七年来,还从来没有过败绩。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遍,他说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他净身出户。”
“谢谢你。”余归晚抿唇。
“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为了你,我可是把林子谦的约会都给拒绝了。”杨静笑米米地说道。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轻轻地抱住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对于杨静来说,爱情和友谊相比,友谊更重要。
“亲爱的晚晚,你是不是很感动?可惜我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的话,一定娶你。”杨静得意地笑道。
余归晚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杨静在松开她,在飘窗上的藤椅上坐了下来,一双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其实,女人离婚并不可怕,最可怕就是摇摆不定下不了决心。你要知道,有时候放弃了一棵小树,还会有大片的森林在等着你,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传统已婚女人总是为丈夫和孩子活着,可是到头来她们得到了什么?又有谁能够理解她们心里的痛苦和煎熬,我觉得,我们女人还是要为自己活着,不能将婚姻和家庭视为人生的全部,它们都只是一个过程……”
“晚晚,我是过来人,十个男人,九个会在外面花天酒地,一个是因为工资卡被老婆冻结了有心无力。”
余归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若是换在以前杨静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可是这一次,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曾经,她以为一辈子的爱情却在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记得以前我这样说的时候,你总是护着你家易扬,说他是什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晚晚,我告诉你,这天底下也许还有好男人,不过他们要么还在娘胎里,要么已经是别人家的了,到现在我才知道,这男人其实是需要教的,你别想着让他自己自觉地变成一个对你无比忠诚的男人,不过,这还有一个风险,当你把你的男人教好了之后,自然也就招人喜欢,到那时候你的情敌也会不少。”
“我若真的在他心中,就算是情敌三千又何妨呢?”余归晚勾起唇角,嫣然一笑。
杨静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晚晚,为了你这句话,我们干一杯!”
“好!”
玻璃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两个人浅啜了一口,然后相视而笑。
很多年以后,杨静总是想起余归晚说过的这句话,我若真的在他心中,就算是情敌三千又何妨?那时候的她早已经两鬓斑白,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回想着曾经的过往,想到余归晚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扬起唇角。
余归晚半倚在沙发上,抬眸,清亮的双眸静静地望着她,“小静,你的林子谦呢?”
“他?”杨静抿唇一笑,从半掩着的窗户灌进来的夜风将她的长发吹散了,转过身,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连笑容都变得明媚,“晚晚,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有人说,婚姻是前世注定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随随便便就跟一个人结婚的话,岂不是太造孽了。”
余归晚一脸无奈,歪着头笑吟吟地问道:“那离婚呢?”
杨静笑笑,说道:“这个嘛!只能说明他们的缘分到头了。”
余归晚沉默了下来,将杯中仅剩的一些红酒一饮而尽,“时间不早,赶紧休息去,明天还要办正事呢!”
“嗯。”杨静笑着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她连忙拉住准备起身回房间的余归晚,笑米米地问道:“晚晚,老实交代,你跟莫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余归晚愣住了,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一脸认真地问道:“哪个莫少?”
杨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娇嗔道:“你还跟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舞会我可是看到他主动跟你说话来着,千万别告诉我,你根本不认识他。”
“小静,我跟他不熟。”余归晚敛眸,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不熟?”杨静笑米米地瞅着她,“据我所知,环亚集团的莫少可是极少主动跟任何女人说话,那些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用尽了手段,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杨静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晚晚,你说这莫少会不会是同性恋?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对那些美女不感兴趣呢?”
同性恋?他要是同性恋的话,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算什么?难不成还是她强行上了他吗?余归晚只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抽了抽,然后不动声色地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很是认真地说道:“小静,我都说过了,我跟他不熟,至于他是不是同性恋,你大可以去试探一下。”
杨静干笑一声,“还是算了吧!我们这种人跟他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更何况,我对他也不是感兴趣,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可以……”
余归晚说:“别开玩笑了,你都说我们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且我很快就是离过婚的女人了。”
“离过婚的女人怎么了?晚晚,我们只是为自己而活,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有人说三道四,那是因为他们不敢打破传统。”杨静嗤笑了一声,“一段婚姻若是已经维持不下去了,与其干耗着等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要超生了。”
“就你贫!”
“赶紧去睡吧!这都十一点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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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们去恒生律师事务所找曾律师的时候,一出门就下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所有的声音都淹没了,城市的高楼大厦笼罩在一片雨雾中。
路上塞车,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她们硬是花了一个小时才赶到,急匆匆地进了曾律师的办公室,余归晚将事情详细地跟曾律师说了一遍,然后提出自己最终期望的结果,除了易扬的宏扬律师事务所,其他的都归她所有。昨晚上她一直失眠,想了很多的事情,在一起六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不得不承认,曾经他们也有过幸福的时刻,只可惜,那样的幸福早已经淹没在彼此的恨意中。
“晚晚,你确定要这么做?”杨静微微皱眉,“要是换成我的话,一定让他流落街头。”
余归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点点头,问道:“曾律师,情况就是这样,我也已经把我的想法跟你说了,那么,你有把握打赢这场离婚官司吗?”
曾诚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一副镇定自如的模样,“余小姐,你放心吧!像你这样的情况,想要打赢这场官司并不难,更何况你还是小静最好的朋友。”
“那就多谢曾律师,至于费用,您按照正常比例抽取就行。”余归晚微微笑了笑说道。
离开恒生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谈妥了,不过是一场胜负已定的离婚官司。可是,余归晚却有些心神不宁,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易扬从来都是一个警觉性很高的人,他能够从一个普通律师做到今天的成绩,绝对不是偶然,除了他的勤奋,也少不了机遇和天资。
“晚晚,你想什么呢?”杨静不解地问道。
余归晚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杨静无奈地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分明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咦?归晚姐,真的是你啊!”周一鸣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余归晚,不由得一阵欣喜,连忙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又注意到余归晚身边的杨静,“这位是?”
杨静抬眸,笑米米地瞅了一眼余归晚,一个眼神,余归晚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总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叫杨静,晚晚最好的朋友。”
“杨小姐,您好!我叫周一鸣。”周一鸣极有礼貌地浅笑,又将目光望向余归晚,问道:“归晚姐,你来这里?”
余归晚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杨静已经替她开口了,“当然是办重要的事情,要不然谁闲着没事跑律师事务所?”她心里有气,也表现得很明显,这小子分明对归晚有意思,在称呼上就足以见分晓了。
周一鸣尴尬地笑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美女。
余归晚无奈地笑了笑,只得伸手扯了扯杨静的衣角,用眼神告诉她,她是真的跟这个大男孩不熟。可是杨静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铁定了要跟周一鸣过不去,“为什么你叫她归晚姐,而叫我杨小姐呢?”
周一鸣平时说话挺溜的,典型的能哄人开心主儿,可是碰上了杨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静,人家可比你小好几岁,你总不能欺负比你自己的男孩子吧!”余归晚半开玩笑地捅了捅杨静的手肘,又朝周一鸣抱歉地笑了笑。
杨静皱皱鼻子,十足的小女人娇态,扬起精致的小脸,她这是为了更仔细地观察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儿。杨静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穿恨天高了,一双波西米亚风的平底凉鞋,这一靠近,她才到周一鸣的胸口。
余归晚没有再说话,决定站在一旁看好戏。
周一鸣低头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显然是被杨静看得不好意思了,帅气阳光的脸庞微微泛红,他恨不得掉头就跑,可是他的双腿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不动。
“晚晚不喜欢比她小的男人,不过,你可以转战目标。”杨静心不跳脸不红地说道。
霓说很继。对于杨静的态度,周一鸣直接将她划归于调戏他的一类,被一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人调戏,这样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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