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晚无声地沉默着,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有执着,才会有痛苦,可是很多的时候我们又都甘之如饴。
她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体会到安全感。
“傻丫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在这里等着,其他的事情都要手术室的门打开之后才能决定。”莫辰逸柔声说道,轻轻地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那一双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望着长廊的尽头,不知道也在想些什么。
余归晚埋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手术室门口很安静,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几乎无孔不入,将她紧紧地包裹着,余归晚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一扇紧闭着的门,心里担忧到了极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安静地等待,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辰逸,把季少的号码给我,我要给他打电话!”余归晚突然说道。
莫辰逸微微一愣,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之色,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无奈地叹息。
他将手机拿出来,然后拨通那一个大洋彼岸的号码,不多一会儿,那头就接通了,手机里传来一个朗朗如玉般的声音,甚至还透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阿逸,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莫辰逸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余归晚,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轻声说道:“你跟他说吧!”
余归晚抿了抿唇角,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直接从他的手里接了过来,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毕竟那是小静自己的选择走下去的路,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支持她,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尽管如此,她又怎么取代在她心里那个男人的位置?
其实,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为自己的坚强找一个足够的理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一双清亮的眼眸晕染了些许的不满,“季少,我是小静的朋友余归晚。”
“嫂子好!”季翰林笑米米地打招呼,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玩世不恭,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小静现在就在手术室里。”余归晚一脸认真地说道,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季翰林,我不管你能不能从苏黎世赶回来,我只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因为在我觉得你有这个知情权,我不想看到小静在手术室里饱受煎熬的时候,而你却躲在离我们很遥远的另外一个城市……”
季翰林在听到她的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傻傻地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做小静现在就在手术室里?她为什么会在手术室里?为什么啊!”等他回过神来之后,说话的声音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急躁,他所认识的杨静从来都是那么坚强,即使没有他,她也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一定会……
可是,就在刚才,余归晚竟然告诉他,小静躺在手术室里,她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吗?难道是她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了吗?是因为他没有守在她的身边所以决定将孩子打掉吗?季翰林的脑袋里很乱,就像是一团开锅的浆糊一样。
不!小静不是那样的人,她那么喜欢孩子,怎么可能会把孩子打掉呢?
他的手指紧紧地攒成拳头,眼睛里一片冲血的红色,就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一样。
余归晚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听到他在手机里不敢相信而怒吼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竟然可以那样镇定。
“晚上的时候小静出来买东西,回家的路上被人抢劫了,然后她整个人被摩托车拖了好几米远,她的大腿几乎被鲜红的血液染透了……”
季翰林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他以为她可以顺利地将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只要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他一定会回去找她的。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个晚上变了样,他甚至不敢保证她还愿不愿意见到他。
“你让小静等我,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他迫不及待地喊道。
“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她。”
……
季翰林挂了线,那一双潋滟的丹凤眼布满了血丝,映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显得格外的渗人。
他立刻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地把最近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只说自己有急事要回一趟曲市,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沉默了片刻,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回去了,如果他见到了小静,他还愿不愿意回到这里?
“季总,明天早上有重要的客户要见,如果您走了,那么环亚集团为我们做担保的事情……”助理只把话说了一半,至于最后决定还是让自己的老板来做。
“把这几件事情推迟,三天之后我一定会赶回来的。”季翰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吩咐下去,只希望三天之后还能再见到您。”助理无奈地说道。
忽又想起什么,似是有些难言之隐不方便开口,可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季总,您的未婚妻……不,应该是Sunny小姐,不仅是她,还有她的父母,都不接受您单方面的取消订婚典礼。”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回来之后,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那,好吧!祝您一路平安。”
……
季翰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母亲夏陶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失望。
“翰林,你要去哪里?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对我们季家来说是一个多么关键的时刻?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那么你回来之后,你爸爸一手创建的公司还会有你的位置吗?他们现在就紧紧地盯着你,巴不得你立刻出错,然后好让董事会剥夺你现在的权力。”
他紧紧地蹙起眉心,握成拳头的手用力地砸在雪白的墙壁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指关节处渗出鲜红的血液,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那一抹血色显得那样的刺眼,与他眼眸里的血丝遥遥相对。
夏陶猛然一怔,被季翰林刚才的举动和他眼里满满的血丝吓住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般隐忍的样子。
“翰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您别问了,就算是我求您,求您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处理公司的事情。”季翰林一脸决然地说道。
夏陶定了定神,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要走,我不拦着你,可是你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难道你忍心看你老妈在家里担心受怕吗?你爸爸已经昏迷不醒了,难道你也想一走了之吗?”1cuuT。
她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非走不可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他不会对着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夏陶的心情也难过到了极点,“翰林,就当是妈求你,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流产了,我必须回去见她一面,要不然的话,我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季翰林缓缓地摊开自己紧握的手指,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然后扔下这句话就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流产?他要回去见谁一面?夏陶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她眼中的儿子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的心里早已经住进了一个女人,甚至在几天之前,他还答应要跟Sunny举行订婚典礼,他告诉她,他很喜欢Sunny,其实那都是他骗她的吧!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不替他担心……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季翰林已经发动了院子里的那一辆跑车,扬尘而去。
一路疾驰,从他家到机场,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可是他仅仅用了一半的时间,直接将跑车停在停车场里,然后疯一般地朝着机场大厅跑去。
偌大的机场大厅,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广播里不时播放着各个航班的登机情况,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一张张陌生的脸庞行色匆匆,但是也就在这一刻,他们的目光全都被一个疯狂奔跑的华裔男子吸引了。
他用最快的时间跑到购票处,那般着急的模样,就连售票处的售票小姐也跟着紧张起来。
归么时时力。所有人纷纷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长相俊美的华裔男子如此焦急?
“您好,我需要一张最近时间去往中国曲市的机票,我很着急!”
“稍等,我帮您查看一下!”售票小姐礼貌地回道。
题外话
一更送上,二更稍后,大概在五点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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