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米,是我爸妈的第二个孩子。姐姐艾琴死于三年前的一场重病。弟弟艾文的诞生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恩赐,在我没有失忆之前我非常的疼爱她。而艾文几乎将我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妈妈。我们搬到这个城市是三年之前也就是姐姐去世的那一年,妈妈无法接受突然失去姐姐的事实,父亲才提出了搬家。因为这样可以渐渐忘记姐姐。我也是那个时候辍学了,但并不是因为姐姐,爸妈没有将这件事情的具体原因告诉我。我曾经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女孩,但却在近些年xìng格突变,爸妈一直认为这是和姐姐的死有关。失忆之前,我有一个交往很密切的朋友——潘伟。我和他从小就是同学,三年前很凑巧的他们家也搬到了这个城市。曾经一段时间,爸妈一度认为我和他的关系已到了恋爱的程度,直到母亲在街上看见他的女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和潘伟在一年前突然不再交往了。另外两个和我交往比较密切的是住在市中心的尹氏两千金——尹淑恩、尹淑惠,她们是一对双胞胎。我还有一位混血儿朋友——Neil,中文名为徐若风,有一张极为英俊的脸。他的母亲住在美国加州,父亲是Linedell集团的董事。”
这一天对于艾米来说太累了,她躺在床上,在脑海中梳理着这些天父母灌输给她的所谓的记忆。
有些东西之所以称为所谓,是因为看上去太难以让人接受。艾米有时候非常渴望自己所经历的仅仅是一个梦,那样她便有无数个借口去告诉自己——不用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仅仅是一个荒唐的梦。
艾米感觉眼皮越来来越沉重,便干脆闭上眼睛睡着了
城市的另一端,一个医院,发生了一段对话。
女人结结巴巴用并不流利的中文说:“儿子已经昏迷整整三个月,可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这家医院的回答却总是束手无策。我们还是将儿子转到其他医院,或者转到国外的医院也可以呀!我不想就这么失去他,他还那么年轻!”
男人抽了一口烟,脸上的表情沉默却无奈,他吐出两个字:“好吧。”
而在医院的病房里,一张年轻的脸正在熟睡,静谧且安详,似乎永远也醒不过来。
他是Neil,艾米的混血儿朋友
风声
风声
艾米睁开眼睛,发现窗户被风吹开了。月光倾泻到房间里,顿时像下了一层银白sè的霜。艾米伏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月光下微风拂过远处的雪松,塔尖似的树冠轻轻摇曳,像是无数个沉默的守望者,手拉着手虔诚地守望着夜的传说。偶尔会有一两只萤火虫,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好像是黑夜里飞舞的jīng灵。远处的城市的上空,璀璨的霓虹,把夜空染成了一片橘红,仿佛是遥远的极光。
艾米披上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准备到外面逛逛,想借这样安详的夜景平复一下自己烦躁的心。
她轻轻推开门,夜很静,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很远都能听得很清楚。
门外站着一个人。
艾米显得很惊讶,月光下,那个人的脸清晰可见,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
“你是谁?大半夜你站在我家门前干什么?”艾米吃惊的问,但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因为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艾米,我是Neil。”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Neil!”艾米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个名字,之前父亲跟她说过,这是和她之前关系非常要好的混血儿朋友,但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交往了,怎么会在夜里突然出现在这里。
“Neil!你怎么会来这里,来,到我家屋里坐坐吧!”艾米极力想表现的和她不是很陌生。
但那个自称Neil的人表情却非常的冰冷:“艾米,我知道你失忆了,这是必然的。但艾米,你要救救我。只有你才能拆穿Jerry的yīn谋。事实证明,我和成恩的决定是错的,即使你回来,你还是逃月兑不了。”
艾米的脑子突然一片混乱,“Jerry”、“成恩”这两字子仿佛有巨大的力量,猛烈地撞击着艾米的脑子,似乎这个男人再多说一句话,艾米就要崩溃了。艾米叫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的话被艾米打断了,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起来,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五秒。
“艾米,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我再说下去只会让你疯掉,或者你会把我直接当成疯子。但你迟早会恢复记忆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艾米睁大眼睛,眼神里写满了惊讶和疑惑。
“你竟然知道这些,那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恢复记忆?”艾米大叫了一声。
男人脸上的表情这时突然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痛苦抓狂的表情。他突然用双手紧紧抓住艾米的肩膀,大声说道:“镜子!镜子!一切的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去看看那面镜子,你就会明白。到时候你也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艾米,我是多么的爱你,可你为什么总装作不知道?!”
此时艾米只觉得天玄地转,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始至终,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猛烈的撞击着她。
“艾米,我爱你。”男人此时近乎抓狂,但说完这句话,他猛地将艾米向后一推,甩出最后几个字:“记住,镜子!镜子!”
艾米就这样被推进了屋里,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的黑夜。
“回来!回来!”艾米大叫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床上。
梦!
仅仅是一个梦!
外面的月光依旧,夜,依然很深沉。
艾米回过神来,但那个梦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了一旁书桌的抽屉里。
那面镜子!
当某些不平常的事发生在夜里时,夜注定是不平凡的。而这一夜,对于白天艾米所遇见的何清来说,似乎也注定难眠。
何清收到一封信,虽然她知道迟早她会收到这样的信,但当真的收到时,她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很久,终于,她拆开了信封,信其实很短。
“清:
你还是拆开了这封信,不是吗?
艾米始终会醒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她再回来,但这不是我的错。Jerry是个狡猾的人,而Clinton夫人更是深不可测,但你要明白,我这样做纯粹是为了保护你,虽然这样可能会让你和艾米反目成仇。而对于艾米来说,她至少不会死。
我表示深深的愧疚,但我发誓我已经尽力弥补了。事情发生之前,是我通知了Neil和成恩,不然他们是没有时间带艾米离开的。
清,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认清现实。
事物残酷的表面,往往隐藏着无辜的苦衷。我知道我已经不能追回我们的感情,但这不代表你不了解我。虽然三年间接二连三突然袭来的事件已经让许多人被迫发生转变,但我那颗心是没有被玷污的。
你终会明白。
清,我可能会死。
清,但我一直爱你。
————爱你的潘伟”
何清默默的看着信,她感觉自己的心猛烈的颤动了一下。信看完了,许久,她依然呆呆的坐在那里,渐渐的,她的脸上泛滥成了一条河。
她回忆起了往事,脑海中泛起一片灿烂的花海。那是在十年前的乡下,她和潘伟都还只是一个纯正无邪的小孩,脑海里只有玩和好好学习这两个简单的词。曾经为了能提高学习成绩,两个天真的孩子决定一起去上补习班。补习班很远,两个小孩子天天骑着自行车,行驶在乡间有点颠簸的小路上。潘伟天真的学习着电视中所出现的浪漫情景,常常故意不让她独自骑车,让她坐在自己的车后,然后两人行驶在乡间两旁布满野花的小道上。只是潘伟向她所称赞的“宝马”,其实只是一个破驴,再加上潘伟的车技实在太烂,两个天真的小孩,栽倒在地,滚到了旁边一望无际的花海中
只是命运总是捉弄人的,就在两人隐约觉察到他们的感情时,何清一家搬走了。三年前,潘伟家也搬到了和艾米相同的一个城市。
两人再次相遇,彼此却发现,对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天真的小孩。
何清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将信装回信封,然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jīng致的木匣子里,里面满满的,尽是之前潘伟写给她的信。
她转过身,目光转到了窗户的外面,窗外,是在月光下汹涌翻滚的江面,夜,注定不再平静。
艾米的眼神停留在书桌的抽屉上,她走过去,打开抽屉,从众多古董似的物品中拿出了那面镜子。
因为年代久远,那面铜制的镜子表面已失去了光泽,但镜面依然光滑。镜子浑身上下细致的龙纹,古老且神秘。而镜子把柄处突出的字母“DREAM”,则让镜子多了几分诡异。
艾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多么迷茫的脸!
而她手中的这面镜子,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这面镜子虽然有点诡异,但也没有什么极端特别的地方。她躺回了床上,但仍拿着那面镜子仔细观察。不知不觉,她渐渐睡着了。
似乎过了许久。
“镜子!艾米!镜子。”远处传来叫声!
艾米睁开眼睛,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古老破旧的黑暗走廊中。
“又是梦!”艾米这样暗示自己。
但这个梦境却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对,艾米第一次从医院里醒来之前,梦中就是这样的情景。虽是梦,但艾米却觉得是那样的真切,以至于艾米都产生了错觉。
走廊远处的尽头,传来微弱的光,艾米向着发光的地方走去。光越来越亮,走廊的尽头也越来越清晰。
艾米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走廊的尽头,是成千上万的蜡烛所汇成的烛光的海洋,每一只蜡烛都像是一只发光的眼睛,在黑夜里不知疲倦地眨着。
而烛光海洋的背后,则耸立着一尊宏伟的雕像,在黑夜里,像一座挺立云端的巨大山峰。
而隐隐约约,艾米看到烛光的尽头雕像巨大的底座上,有某个物体。
“人!”艾米的意识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词,艾米穿过烛火的海洋,走到了雕像巨大的底座旁,发现,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着上身,身上有几道很明显的伤口。他睡着了,但更像是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