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rì,
蜀山已将葛风子的死讯传出,震动江湖。
山西泗洪堡,议事厅。一人坐在正中坐着一位老者,左右手边个各两人均是中年西北汉子。
老者道:“这么急着把你们叫回来是因为葛风子的死讯,这你们都应该知道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左首坐在虎皮椅上的人见其余三人不说话,说道:“死就死了,跟咱泗洪堡也没什么关系。还是今年的天下第一会重要。师父您可不能因此而分神,这次天下第一的称号已经是您的了,您可不能给那些小丑机会。”
老者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不,不。”右首边坐在狼皮椅上的人开口道:“秦二哥这句话小弟可不认同。如今葛风子已死,葛征再被追杀。蜀山已经元气大伤了,一个葛康折腾不起什么事来。估计他现在正忙着对付葛文风和葛刚呢。泗洪堡也是江湖一元老。我认为我们应该去追杀葛征,树立泗洪堡威信。趁机取代蜀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说着他一拱手,“师父。我认为这葛风子之死与天下第一会同样重要,而且以师父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同时处理,同时可以主持江湖公道。”
老者哈哈大笑,摆手道:“不要张扬。”
左首边豹皮椅上的坐不住了,“三哥,你这话是否欠妥啊。葛征是什么人,凭咱们几个就能杀得了他。自葛风子死后他在蜀山呆了十多天愣是没人能找的着他。更别说他现在已经出了蜀山了。在我看来,若不请出龙多道长咱去多少人都是白闹。若是因为葛征耗费了师父真气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老者若有所思,回味着这最后一句话。
“哼哼。”右手边坐在象皮椅上的人冷笑一声,“四弟,你未免太看得起葛征了吧。龙多道长是一位出家之人,虽说他出家之前是咱泗洪堡的人。可他早就说了,不过问江湖之事更不管咱的泗洪堡了。请他?恐怕你分量不够吧。”说着他偷瞄了一眼老者,见老者没有不悦之sè,继续说道:“我提议咱们四个一起去请龙多道长,好让师父养jīng蓄锐一脚踢垮那些小儿。”
“你。”老四真的坐不住了,“大哥,你这是什么话。龙多道长怎么说都是咱们的师祖,师父不去我们有何身份去见他老人家。我看你现在倒是和葛征有几分相似。”
老大眉头一动,手握长枪。“放肆。”其余见他动了武器,也拿起武器。
“住口。”坐在正中的老人高声道,“吵什么,还想动手不成。”老大放下长枪,跪在老者面前,说道:“师父恕罪。”老者继续道:“你们几个除了吵架就不能干点别的。你们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四个放在四个地方吗。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回来,还得让我派人去请你们。太不像话了。”其余三人也紧随老大之后跪在了老者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你们说的这些我早已经想到了,不然今天坐在这的不会只有我一人。我已将派秦江、秦河出去打探了。”
四人齐声道:“师父圣明。有两位师叔出马必会万无一失。”
老者微笑的点了点头,“你们二位师父已经传回消息。葛洪和孟中天、钱烈正在追赶葛征。他一路向北而来,你们说他这要是去哪?”
老四一见众位哥哥都在犯难,淡淡道:“他此去必是少林寺去找空明、空亮。天下虽大可能容他身的地方不多。少林寺虽身处武林,但很少和别派起争端。别派很敬重少林可不仅仅只因为达摩还有它的公正。葛征若想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必去少林寺。”
“不错,不错。”老者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你们几个都向秦双学着点。”秦双甚是得意。其余几人虽口称是,但心里甚是不服气。“你们四个回去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要去少林寺了。如此大事没咱们泗洪堡他们可弄不成。”
此老者正是泗洪堡堡主秦狄。其余四人是他的徒弟‘天下无双’,秦天,秦下,秦无,秦双。秦狄给自己徒弟取这名字是在吹嘘自己教导出来的天下无双,可惜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江湖传言影教在甘肃一带,他就派出自己的四个徒弟去寻找影教。扬言,泗洪堡要为武林除害。不知为何泗洪堡找了五年嘛玩意也没找到,倒是惹得民怨甚重。
这五人还没走出议事厅。就见有人急匆匆,慌张张说:“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影教的人找上门来了。堡主快出去看看吧。”
五人一听不禁失sè。秦双更是干脆,一坐在了地上。秦狄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要慌。来了几人?”其余三人暗自发笑,让你在师父面前显摆。原来秦双这一摔是他三个师兄暗地里弄的。
报信人道:“一人。”
秦狄又问:“来为何事?”
报信人道:“前来拜访龙多道长。”
秦狄闻听此话不禁火冒三丈,“什么?我才是泗洪堡的堡主,有事找我才对。找个老头子干嘛,他能干什么。难道我的威名还不如他吗。他这是在羞辱我,我要杀了他。他有没有提我?他有没有说名号?”
报信人被秦狄吓坏了,“没有,都没有。他说泗洪堡不配知道他的名号。”
呀呀,砰。秦狄一掌打在了报信人的头上,报信人登时毙命。“我这一掌怎么样?”他四个徒弟立即竖起大拇指。“我一会就叫那人死在我这掌下。”说着就往外走。
他们来至大门处。只见一身穿黑衣长袍的人背身站在门外,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腰间的两把长剑煞是惹眼。这人闻声回身,一张jīng雕细琢的玉脸出现在了他们眼里。怎么就这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怎么就那么安静,让人一看心里暖呼呼的。“你就是秦狄。”字字似刀,气气如剑。
秦狄一拍胸脯,“我就是。知道我的名号还敢来送死。”
这人不动声sè,“我不想杀人。龙多道长不喜欢有杀气的人。”眨眼间,话声已经在秦狄身后,“要不然你们早就死了。”
门前这人的身影闪烁了几下消失了。秦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五人已经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但这人已经在他们身后了。秦狄的手有些抖了,“你,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你们不配知道我的名号。”这人说着走进了泗洪堡。“泗洪堡的功夫可不止如此,是你没练到家而已。连我的动作都看不清还有脸做泗洪堡的堡主。”
秦狄想动手但他不敢。“你们四个给我上,谁杀了他谁就是下一任堡主。”谁人敢动?只有一人。但见秦双纵身而出,一掌直取这人后心。这人似没有察觉到一般,悄无声息的走着。掌至,人飞。飞的是秦双,他落地口吐鲜血不止。其他几个人一见纷纷后退,居然没人去搀扶秦双。秦狄见这人消失在了视线里才站在秦双面前,道:“没用的东西,看来你盯着堡主的宝座很久了。连我十分之一的真传都没得到还敢在这丢人。哼,少林寺你不用去了。你就好好在这养伤吧。”说罢冷笑几声,扬长而去。其余三人瞥了他几眼也走了,只剩秦双一人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上。
泗洪堡深处,一座简陋的道观。门窗皆破,风动草飞。
黑衣人来到道观前,撩衣而跪。“晚辈黑影,百拜龙多前辈。”
良久。道观中才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你怎么有时间来这看我这个将死的人了?进来吧。来见我最后一眼。”
黑影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低声道:“有趣的老头子。”一进屋他说什么也笑不出了。龙多道长盘腿坐在地上。道冠在地上,有一种烧焦的味道。凌乱的白发上下浮动,遮住了他的脸。道袍七扭八歪的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这,谁来过了?”黑影失声道。
龙多想抬起胳膊摆手,可胳膊似断了一般说什么也离不开膝盖。“你来的正好,把床上的孩子带走。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我刚给他疗完伤。可怜了你跟七鹰了。你师父的事我帮不上忙了。不过你放心,有静海在他出不了什么事。”
黑影把目光移向了孩子。只见孩子满头大汗,睡得很香,红扑扑的脸上有婴儿般的微笑。“你用毕生的功力救了这个孩子?”死寂,龙多再也说不出话了。黑影撩开龙多的发。笑,释怀的笑。黑影脸冷似冰,就像他师父葛征面对葛风子尸体一样。他抱起龙多和孩子飞身而去。
黑影不知疲倦的飞奔着,似一匹在黑夜中奔跑的狼,在黑夜中滑出一道一闪即逝的光。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停下。或许只用风声才能稍微的安抚一下他心中的伤。
星光闪动孤狼现,一声长啸撕破天。寒月照地青烟起,誓要吞月重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