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清晨,几匹马在雾气弥漫的森林里前进,为首一人怀中抱一婴儿,神sè凝重。
“吁~”扯住缰绳,为首之人下马,道:“就这里吧。”说着,将怀中婴儿放在一棵树旁。
旁边一士兵走上前,看着正睁大眼睛瞧着他们的婴儿,“铿”的一声拔出剑。
领头那人皱了皱眉,转过身,按住那只抓着宝剑的手,缓缓放入剑鞘中说:“算了吧。”
“可是,常大人密令我等永绝后患啊。”拔剑人说道。
“我说算了!”领头者喝道,目光看向四周:“这里豺狼熊罴无数,这小孩能活过明天都是未知,你还是少造点孽吧。”说罢,手一挥,下令调马回营。
刚骑上马,此人踟蹰了一下,又翻身下马,将随身水囊放在婴儿旁边,默默的道:“叶世子,军令难违。在下只能做到这了,希望叶世子九泉之下,不要记怪在下。”
随着得得得马蹄声渐渐远去,森林恢复了宁静。
这树下的婴儿,不正是叶培风么。受到叶倾城的牵连,他差点命归西天,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领头士官的善心,给了叶培风一丝生机。叶培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恰相反,他是那种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之人。这个士官或许不会认为叶培风能够活着看到明天,但他一时善举,却也为rì后带来了莫大的机遇。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残阳公曰:人生在世,因果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故劝天下人——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
与此同时,大楚皇城,朝堂之上,熊熙面sèyīn沉。
他在除掉叶倾城后,重掌朝政大权,改年号为——chūn秋。今rì正准备昭告天下,但今天上朝之人,却十不足一。
怒将面前奏本笔砚摔倒在地,吼道:“谁能告诉寡人,今rì怎么都不来上朝了?”
旁边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拾起散落一地的狼藉,回道:“诸位大人都称病了,其余的,小的也是不知。”
“放屁!”顾不得皇上的威严,熊熙破口大骂:“这些佞臣,简直把朕不放在眼里。罢了,罢了,今rì依旧上朝!”
一坐在椅子上,听着稀稀拉拉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熊熙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谢皇隆恩~”
“朕今rì,有几件大事宣布:第一,改国号为chūn秋;第二,封常建为兵马大元帅;第三,原所有诸侯王爷,均撤去封地,所统之兵,全部由朝廷管辖”皇帝一一宣布道“最后,为纪念寡人重掌朝政,大赦天下。希望诸位爱卿共同勉励,共创大楚百年盛世。”雄心勃勃的皇帝迫不及待的将这些圣旨昭告天下。
邯郸,赵王爷将圣旨一把摔在传旨的小太监身上:“哼,他熊熙自以为靠着一点运气除了叶倾城,就以为自己实力雄厚吗,居然敢削孤的爵。”然后冷喝道:“送客!”
雍州,宁王府,宁王面sè铁青,对面前拿着圣旨的官员说:“此等大事,还是容孤考虑几rì,再回禀皇上。”
云川,宋王爷大发雷霆
允州,燕王怒发冲冠
chūn秋一年一月,邺城。威武霸气的王帐内觥筹交错,其中在坐的,正是天下各路诸侯。他们讨论的,就是起兵“清君侧”。
最高处的淮南王此时满面红光,他居然被选举为联盟盟主,统御十八路诸侯。在好大喜功的他看来是莫大的殊荣。
到这里,诸位看官或许有疑问,这淮南王在诸侯中可以说是实力最弱的,怎么会当上联盟盟主,在赵王宁王等大拿面前发号施令?
说来话长,这联盟盟主之位,可谓是烫手的山芋,没有什么实权,却是众人的代表。这次起兵,虽说不会输,但一旦输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盟主,假若是赢了,也没甚好处,反而会被天下人诟病。这些狡猾的狐狸,看到毛遂自荐的淮南王争当这个出头鸟,自然求之不得,顺水推舟之下,淮南王意料外的当上了盟主。可笑这淮南王,被人当做枪使还不自知。
洋洋得意的淮南王铿锵有力念着讨贼檄文——
“原禁军虎贲将军常建,yīn谋残害忠良叶倾城,此罪一;妖言惑众,诋毁王侯,此罪二;欺君罔上,借皇帝之名传达圣旨,此罪三;为人残酷无情,残杀叶氏后人,此罪四;……;骄奢yín逸,大修府苑,此罪二十七;治军残暴,动辄殴打士卒,此罪二十八;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此罪二十九”
林林总总二十余条罪状,可以说得上是其罪当诛了。但其中有多少真的是常建做过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诸侯们对大楚王朝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常建,不过是诸侯起兵的借口罢了,那些yù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孤不忍楚室衰颓,故起兵讨贼,清君之侧。”念完檄文,淮南王巡视四周,说:“一月后,大军出发。”
chūn秋二月,大大小小十八路诸侯,总兵八十万,号称百万,由邺城出发,浩浩荡荡开往楚国皇城--大梁。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各关守将大多象征xìng的抵御了一下,便是弃关投降。不久,楚国皇城外,便被团团大军包围。
皇宫内,熊熙看着面前仅剩的几位心月复大臣,心中五味杂陈。果然不出叶倾城所料,在其死后,诸侯们再也没有忌惮,而这皇上颁布的削藩,更是加速了诸侯的谋反之心。可怜这熊熙,本想大权在握时有一番作为,但如今马上要成为亡国之君。
朝堂之上,有的几位老臣甚至倒地痛哭。熊熙做在龙椅上,表情麻木,淡淡的说:“寡人国库里还有些银两,诸位分了,逃命去吧。”说完这句,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斜躺在龙椅上,闭目不语。
“皇上!”原侍卫总管,今禁军统帅王统说道:“臣愿率御林军两千人,为皇上死战到底!”
熊熙扑哧一笑,摆了摆手,说:“那些士卒,也是上有有父母的人,下有妻子的人。就别让他们给我这个昏君陪葬了。”
如今大势已去,熊熙也不再挣扎,他只有满心的懊悔。叶倾城说的没错,而如今,唯一那个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人,已被自己杀害。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皇上”饶是以王统这样的硬汉,听到这句话也是泣不成声。他是皇上的侍卫,跟随皇帝最久,他知道熊熙并不是无能昏君,只不过天意弄人,生不逢时,倘若是在太平盛世,他必然能有一番作为。但如今,却成为了诸侯砧板上的鱼肉。
“呵呵,叶倾城如果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笑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熊熙自嘲道,叶府惊变仿佛就在昨rì,而那句“没有你,大楚王朝的未来将更加强盛”也在耳畔徘徊,如今回想,那时何等幼稚。没了叶倾城的保护,他不过是那小鸟,纵有大鹏般的心愿,也是望洋兴叹。
chūn秋一年三月,大梁城破。自此,楚国灭亡,天下大乱,群雄割据。chūn秋,正式拉开帷幕。
残阳公曰:在座不乏有大志向的人,但君子能审时度势,谋定后动。若是熊熙能够韬光养晦,暗自培养实力,等其羽翼丰满,自当会一鸣惊人。而借大楚皇帝最终灭亡之事,残阳公赠诸位一句话——“忍人之所不能忍,方chéngrén之所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