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一下情绪,洛程深吸一口气,说道:“跟我来。”说罢也不理会叶培风是否答应,转身向前走去。
叶培风额头青筋跳动,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终于是跟了上去。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有点后悔自己此次上山是否正确,本希望得到的没有得到,反而离目标越来越远。不过,他还是听到了洛程的话,他想听听事到如今,这个传闻中神乎其人的“河洛一凤”到底还有何话说。
路并不长,但是叶培风仿佛感到度过了大半生的时间jīng力坚持自己走下去。心里思绪万千,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如此妥协,如此违心。脑海一遍遍浮现出山下当众嘲笑的场景,浮现出上山后大家鄙夷的目光,浮现出王管家小人得志的那副嘴脸
不知不觉,感觉到天sè一暗,叶培风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观察一下四周,不知不觉来到幽静寂谧的竹林,一条小径曲径通幽,洛程走在前头,叶培风不知道为何洛程会让自己来到这里,不过既然来了,那也没有不继续的理由。
曲曲折折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亭,不过,杂草密布中小亭隐藏的很深。洛程已经做到小亭之中的石凳上,手里端着一杯香茗,细细品着。叶培风没有主动说话,只是看着石桌上雕刻的棋盘。洛程注意到叶培风,一只手伸出来向前一拱,示意叶培风坐下。叶培风没有做作,直接端坐在洛程对面。桌上,除了雕刻的棋盘,还有一壶茶,两只紫砂杯,还有一盘水果。再无点缀,若不是气氛的凝固,这里仿佛是闲暇消遣把酒谈心的上佳之处。
“很不甘吧。”洛程依旧是那样开门见山,不过叶培风没有被说中的尴尬,也是直来直去:“是。”
仿佛早料到了叶培风会如此说,洛程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叶培风的一肚子不解与愤怒,自顾自挑选了一只肥大的梨子,咬了一口满足的嗯了一声。仿佛是对着叶培风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洛程用一种极其平缓黯淡的声音道:“当年的时候,天赋异禀卓尔不群的人何其之多。”失神的凝望着手里的梨:“而我,不过是个混迹街头卖狗皮膏药的小地痞,既没什么鸭梨才,也没什么经国略。”
“可是,就是这样落魄了,却依然没有想过一次放弃。
世人都叹我如今风云无数,却没人记得我当初的卑微。当初也是倍受欺凌,当兵的那些子人,哪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一篮子膏药,卖出去的少数,抢去的才是多数。
最难的时候,也曾连米都买不起。
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和那些人打交道啊。不知道给了多少好处,也不知道强忍着笑脸有多少个岁月。就是这样,坚持到他们的一个小头头答应了让我给他们营专门供给药物。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本来坎坷不定的命运反而出现转机,一只看不到前途希望的我终于忍到了机会降临。命运,从此再也阻止不了我的脚步了。
我生来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只有坚持,抱着信念一次次忍下去。
我的成功,完全是忍出来的,一个无用的普通人,单靠隐忍,就能成长到如今地步。反而看那些当初那些指点江山的年轻一辈,却是大都一事无成。想来可笑啊,每个人的命运之途,真是不可预料啊。”
说罢,平稳了一下情绪,洛程扶着桌子站起身。看了一眼依旧在沉思中的叶培风,说道:“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chéngrén之所不能成。亭子后面就是下山的路,你自己选择吧。”
说罢,转身离去,仿佛从未来过这里。
脚步声愈来愈远,此时天地只剩叶培风一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一丝丝茶嘴冒出的青烟证明着岁月的存在与流逝。叶培风纹丝不动盯着天边火红的太阳从朝阳变作落rì,像是深思,又像是发呆
叶培风细细咀嚼着这些话,看了一下山下的漫长道路,淡淡的笑了,拿起一只梨,狠狠咬了一口:“哼,不就是个忍么。”随着嘴角一丝轻微上扬,那个意气风发的叶培风再次出现在天地rì月之间。
随手将梨核扔向亭子后那条下山的路上,叶培风头也不回转身走去。
走出已经被黑夜笼罩的竹林,叶培风模糊看到一个佝偻身影,不是福伯还能有谁?叶培风打心里还是对福伯很敬重的,也不知道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究竟等了他多久,不过,没等他询问,福伯摇了摇手打断了他,道:“走吧,等你好久了。”
愣神了一下,叶培风没有多说什么,微笑了一下,说道“嗯!”
“饿了一天吧,还好给你留了饭。”福伯和蔼说道。
“有点饿了,谢谢福伯了。”叶培风道。
“对了,庄主跟我说,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到这里转一转。”福伯不经意说道。
“知道了。”
灯火通明的伙房内,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看到了叶培风,大家依旧热情似火,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这时,走来了两位熟人——宁昭和南宫长万,宁昭一脸着急,南宫长万依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叶兄弟,你还好吧。”宁昭问道。
“多谢了,我没事。”没想到宁昭会特意找来,“对了,多谢你的衣服了。”
看到了叶培风安然无恙,宁昭笑道:“呵呵,也不知道是否合身。”
南宫长万打趣道:“我们少爷难得照顾别人,就算不合适叶兄弟也得要曲意逢迎啊。”
“作死!”宁昭笑骂道:“刚学点成语别拿来显摆!”
“哈哈哈。”叶培风开心笑道,能得到这样的知己兄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霎时间,三兄弟的笑声溢满大厅,惊动了房顶飞檐上的乌雀,“扑簌簌”飞向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