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剑侠录 第七章 逆天转世

作者 : 云曦慕容

()接连又下了两rì大雪,方才停歇。

入夜时分,玉清观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中,煞是显得清冷。观内众弟子做完晚课,便各自回房休息。龙隐道长屋内灯火通明,直至深夜,也未曾熄灭。

屋内只是简单的铺了张软榻,一张樟木做的长桌,靠墙处则是两个巨大的书柜,上面摆放的都是道家典籍。长桌之上摊开放着一本古籍,只见那古籍上,临摹着写奇怪的图形,则每个图形边都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桌子上的紫金香炉正冒着袅袅细烟在屋内弥漫。龙隐道长闭目打坐,纹丝不动。过了良久,方觉有人敲门,他才慢慢睁开眼,沉声道:“进来。”

门刚打开,便见两个小道士仪器入内,又将房门轻轻关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两个小道士向拜道:“师父。”龙隐道长道:“你二人可打探到些消息么?”小道士相互看了一眼,面上一红,有几分羞愧之sè:“禀告师父,rì间我师兄弟二人多处打听也未探得有关那人的任何消息。此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龙隐道长听得二人所说之言,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当中,心中自忖:难道是我想多了?此人虽来历可疑,却也无一适当理由证明他是邪道中人,又是缥缈剑派的两位师侄所救,料想也非大jiān大恶。

他遣走两名弟子,又急起身来到桌前,反复翻阅那摆放在桌子上的古籍,许久也未得到他要的答案。龙隐道长年轻时,常在江湖上行走,所见之人多如牛毛,所闻之事亦是多不胜数。但对此人的各种推断,也得不到一个之所以然来。如今江湖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他退隐对年,但有些事也无可奈何,不可不防。

龙隐道长苦想无果,暗自下定决心,明rì再亲自去探他一探。

杨弦醒来时,头痛yù裂,四肢仍有些麻木。他睁开眼环视四周,只见房内空荡荡的,自己身上改着一床沉重的老棉被,散发出一股陈旧cháo湿的味道。床头矮凳上,还摆放着一只碗,碗中有几缕草药渣子。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看来平时少有人住,简陋非常。

其实他已恢复神志多rì,只可惜身体无力,且不听使唤,只能迷迷糊糊的听见人声,偶尔也能看见人影晃动。经历过种种事情,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这比任何事都要让他内心喜悦,他终于能清晰的感受到周遭世界的所见所闻所触所感。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心中充满生机。

云易身形微胖手中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草药,四平八稳的向客房走去。绕过回廊,脚踏积雪,他自小便与师父学武,如今刚过十七岁,已略有小成。别看只是手端一碗行于雪地上,他脚下却忽缓忽急,时左时右。而脚踏之处,这一尺厚雪也只陷入一寸不到,他正使着一门上乘的轻功。待来到客房门前,脚下也是片雪未沾。

云易用脚轻轻推开房门,方进门便见床上之人正睁着大眼望着他。他生xìng憨厚,见被救之人已经醒来,心中不由一喜:“你醒来了。”

“这是哪里?”杨弦气息不足,声音也不大。但见这个胖子一身道士服装,脑子里正疑惑着。

“这里是玉清观,你先把这碗药喝下,对你身体大有好处。”云易小心翼翼地将草药给杨弦喂下,道:“我去唤我师父来。”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不多时,云易就带着龙隐道长进来。龙隐道长未说话,就坐在床边,伸出手将杨弦右手抬起,又搭了搭手指,面sè喜道:“没想到竟然好的这样快,你本身受寒毒,若非救治及时,恐怕难保xìng命。现在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几rì,便可恢复了。”

杨弦心中不明其意,听眼前这个中年道士的话,似乎自己生了一场很大的病。他依稀记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掉到哪里。龙隐道长见他一脸迷茫,便将缥缈剑派止风三人如何路边发现他,然后如何救治他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弦才略微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之中,曾看见过一个女子在照料他。

接下来几rì,杨弦多蒙云易照料,又从他口中慢慢了解到是怎样一个情形。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名叫龙泉镇的地方。而这个龙泉镇,竟然有很多地方都是与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龙泉城相似的。凤阳山、铸剑师、剑池、铸剑世家。而唯一得到的结果就是,自己竟然穿越了。刚明白的时候,杨弦还有些接受不了,想不到只有在小说中才有的情节竟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但随后又想,误入杨家后山的秘洞,接着有些那白茫茫空洞的地方,这些事都发生了,如果说是穿越,也就正常了。

既来之则安之,总比被关在那不见人影,毫无生机的地方好。至少,这样有人,有一切应该有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回得去吗?通常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主角穿越后,都是回不去的。

杨弦黯然几天后,终于豁然开朗了。或者,才是最美妙的。不管身在何方,我必当好好或者,好好珍惜。

待到积雪融化,天空出晴以后,杨弦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已能下床走动。在这里接触最多的便是小道士云易,两人相互较好,云易为人老实,这也就让杨弦放开心去与他交流。这云易让他想起自己的好友胖子,只是云易比胖子多了些收敛。

接近半月下来,他从云易空中得来最让他兴奋的信息便是——这是一个强者的世界。所谓强者,在杨弦眼中自然是那些身怀绝技之人。当他听到云易正是习武之人手,更是兴奋非常,忙着让云易显露显露身上。起先云易还有所拘谨,到后来实在拗不过杨弦。

玉清观内的弟子都做早课去了,云易被派遣照顾杨弦。两人来到院中,杨弦内心焦急又期待,忙道:“云易,你先展示你所说的轻功。”天下武学中,要说哪门功夫高深,未必一时能见其一二。但这轻功一门,杨弦最是期待。杨弦觉得电视电影中的轻功,瞬息百步,飞檐走壁未免夸张。但如果一跃两三米,那也一定是经过rì积月累锻炼而成的。但云易一展示后,杨弦张大嘴巴,足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那种惊讶程度,不下于白rì看到外星人。

只见云易深吸一口气,口中喝道:“看好了。”话音刚落,他脚下未消残雪迸发,他微胖的身体平地掠起,约莫一丈高度,在空中摆了个圈,落到杨弦身后。未等杨弦冲吃惊中回过神,脚尖放着地,随即千钧一发之剑,跃向杨弦身后的高墙。

杨弦本以为他会一头撞在墙上,却不想快到墙边时,云易只是稍微一侧身体,双脚在墙上轻点,沿着墙壁飞奔数丈,接着一步登上屋檐,飞奔几步后又回到原地。

“好好好好…”杨弦此时近乎痴呆,张着嘴巴一个劲的拍手。云易见状,又听杨弦口中称赞不已,脸上腼腆一笑:“飞檐走壁虽不在话下,我这只是粗浅的轻功,见笑了见笑了。”

杨弦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将这胖子一口吞下,连忙上前一阵云易师父,云易道长的喊着。这倒叫云易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

杨弦苦苦哀求,向他求教这一门轻功。但云易死活不肯答应,最后无奈,只得说道:“我学了十几年才有几rì的功力,如你所说你丝毫不懂武功,我就是想教你也教不了。况且未得师父同意,本门武功向来都不外传的。”

这下杨弦可气坏了,难道要自己受戒律,也当一名小道士吗?

这轻身之术,如果长年苦练,也将有小成。但实质意义上的轻功,想要飞檐走壁,踏雪无痕,那必须要修炼出气海才成。云易练了十几年,也才是化劲中期,气海成后,所修之内力尽归其中。这就像一个盛满水的瓶子。你要盛水,首先要有一个瓶子去容纳。而腾空而行,穿檐而过的本领,你必须要瓶中有水。不但是轻功,任何内家功夫都是如此。内中有气,方可发挥其最大能量,否则只是一副空架势。

天下正统武学,如果仔细划分,自修炼起,有两大境界。一为后天,一为先天。其中后天境界又分为,养气、化劲、御劲、化势、御势,每一个阶段分为前、中、后期。先天境界又为真源、金尊、无量。到了化势阶段,已经算的上二流好手,如果达到御势阶段那更是一流高手之列。修行武学,难之又难,多少人修其一生,也未必见得能达到先天境界。所谓先天境界,就是当你的**和内力达到一个境界之后,全身经脉jīng通,化气为源。又是重塑全身筋骨,返璞归真,真源境界,已能化气为形,御劲离体,虚势为实。金尊之境,更为神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要说这无量境界,那便是绝世高手一列,内力源源不断,永不枯竭。而传说最高境界,变是半仙之境。就算云易,也只是听师父提到过五百年前传说中的人物才练到。但只是传说,可信度自然不高。

但武学之繁杂,门派之多,所修习法门亦是多如星辰。有时也不能用这古板的阶段去划分。

几百年来,每当说起何人武功之高,多数还是用此阶段去划分。但武学之道,强者通神,又岂是这些笼统的说辞能说个明白的。曾经就有一个化势境界的高手,对上一个御势境界的前辈,两人交战五百招,最后竟然是化势境界的高手险胜一筹。

而真正能用阶段区分的,唯有先天以后。试想一个真源阶段的高手如果对上一个刀枪不入的金尊境界高手,无论如何都要吃亏的。你武功再高,招式再出奇,你伤人一记,别人只伤了两三分。他若给你一记,你就要伤个七八分。这样较量,着实吃亏的紧。又在试想,一个金尊境界的高手,对上一个无量境界的高手,与你对战三天三夜,当你内力散尽,对手仍是jīng力充沛,不败才怪。所以为何说,真正的高手之间对决,往往是一招制胜。各自修行不同,如果按境界之分,光耗内力就耗不起了。

杨弦大致明白了一些,也不便强求。况且云易未入江湖,许多都是道听途说,也不能全信了。也正如杨弦理解的那样,天下武功奇妙非常,非是三言两语就能道个所以然来。但凡是人,就有优点,亦有缺点。真正要达到无敌之境,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再强,难道能敌的过天地,敌的过自然?

云易被龙隐道长召见去了,杨弦独自回到房中,大病初愈后,身体的jīng力大不如从前,还需再调养些时rì。

龙隐道长也倒好说话,杨弦闲来无聊时,便可叫云易拿来写书籍给他看。杨弦竟然像换个人似得,一改往rì惫懒。

那把剑正被他搁置枕下,那rì止风几人将他救起,就想这把看似平常的长剑,必定是杨弦及其重要的物事,便一齐给他带来。龙隐道长虽觉得古怪,最后杨弦也十分好奇这把剑的来历。交予龙隐道长过目之后,也看不出有何蹊跷。这把长满铁锈的古剑,是他唯一带在身边的物事。其中对于他内心的情感,是相当重要的。外人自然不知道,为何这人把一把生了锈的废品当做宝贝。而杨弦自己却知道,这把剑一定藏有重大的秘密。或许关乎他个人,杨氏一族,也关乎他为何今rì深陷此处的秘密。

杨弦将古剑包裹好,就放在枕头底下。似乎这样一觉醒来,或许他就能回到家中。他虽然已经下好决心,但又多么渴望能回去。那里有他最亲最爱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家乡。

如今的一切,究竟是如何的情形。他不知道,也无从知道。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如若上天要戏弄一个人,即使他穷极一生,也未必能明白。如若上天要眷顾一个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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