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脚,寒秋草抬头仰望着面前百看不厌钟灵毓秀的太yīn山,满满的翠绿充盈着眼眸,散发的生机缭绕间似乎连心脏跳跃的节奏都变得舒服了起来。寒秋草就这么怔怔地盯着面前这座巨大的童年玩伴,心里的杂念仿佛都被吸走于不知名的地方,眸子中的星辰也因为面前的山峰变得明亮了起来。血红sè的护腕散发着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红芒,赤凰的虚影渐渐从护腕上浮现,但周围的人包括寒秋草均都没有察觉。赤凰皱着眉头道:“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而后他抬起头,盯着面前的太yīn山,眼睛放出明亮之芒,眉头逐渐舒展开,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道:“原来在这里啊……”在赤凰轻轻的笑声中虚影缓缓消散,赤凰重新回到了护腕内,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寒秋草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满目苍绿的太yīn山。
“喂,喂。”田书萱戳了戳寒秋草的腰:“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都这么矫情。”寒秋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轻轻地说道:“哦,那……我们进去吧。”抬脚走进山脚的树林,越过太阳投下的树叶斑斑点点的影子,寒秋草与田书萱踩在了草地上,放眼望去,满目的翠绿生机,碧草丛生间时常能看见不知名的小虫来回或蹦或飞,配合着深处的纷多鸟鸣,构起了一场舞会般的效果。
太yīn山不是很伟岸,没有那些名山大川的磅礴恢弘,但却另有一种小家碧玉指畔生香的舒适感。山间的空气极为清新,入目间满满的苍树将天地间的污气转化为供人存活的新氧,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婉转轻吟,带动着山间的清风,连同动听的歌声一起扑在寒秋草二人的脸上,撩起二人额前的刘海,山风带着阵阵好闻的味道,从鼻孔钻入一直萦绕至二人心尖,由内而外的清香让二人看向山景的视线都清晰了许多。
细嗅着身边淡淡的山香,寒秋草与田书萱的脚步逐渐挪向山腰,因为山不是很高,所以半小时的脚步起落后,二人的足迹便抵至了太yīn山腰,这时候,碧空上那金黄滚热的火球,也开始扬洒着真正刺目的阳光。
太yīn山的半山腰,环绕着一条银光潋滟的小溪,现在太阳完全升起,穿透了轻薄翠绿的山林树叶,打在微凉的溪水里,在水面形成一块刺眼的光斑,令人无法直视。环腰小溪的某处,分出一股约莫两米宽的分流,逆行而上奔向山顶的方向。此刻,小溪边,光斑反shè在少年白皙的脸庞上,引起身边少女的阵阵娇笑,混着溪水撞在水中石块发出的叮咚声,牵着少年本就半眯着的双眼更加迷离。
“喂,”少女坐在溪水旁,月兑下脚上的细带凉鞋,白皙的玉足伸进清澈见底的溪水中,轻轻地撩起水花,同时用手遮住上方投下来的阳光,冲着那边默不作声的男生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要爬太yīn山呀?又有什么郁闷的事情了?”她是非常了解寒秋草的,从小到大有什么郁闷的烦心事,他都会拉着她,在大人的陪同下来到这座熟悉的山峰,登上山顶,在山顶上,有一颗高大挺直的树,他们俩会躲进树洞里,寒秋草这个二笔就会开始对着所谓的大树爷爷说自己的烦恼,说白了就是说给田书萱听的,当然田书萱也是如此,后来渐渐地长大,再想上山时,已经不需要大人的陪同,但每逢他们俩任何一人有烦心事,都会毫无顾忌地拉着对方上山,依旧是躲在树洞里,互相倾诉,这种绝对的信任,保证了二人多年以来的闺蜜关系。
寒秋草挨着田书萱坐了下来,径直连着凉鞋将脚踩进水里,直勾勾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烦的,但就是心里有些郁闷,现在好很多了。”他不能说出实情,最近的事情搅得他心烦意乱,昨天在回家的车上时他就想到了太yīn山,想到了山顶的那颗安心树,所以才拉着田书萱来这里。而他现在的心情也确实好了很多,似乎有莫名地力量,将压在心头的大石驱散。
田书萱闻言有些沉默,将素白小手也放入了溪水中,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推荡在手上的波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这是寒秋草第一次在来到太yīn山后没有告诉她心中烦事,虽然她相信寒秋草确实只是心中郁闷,但还是有些落寞的感觉。
寒秋草用脚荡了荡溪水,听了会溪水随波流去发出的哗哗声,站起身来,在草地上蹭了蹭湿漉漉的凉鞋,说道:“不,我要去山顶。”
田书萱将脚从水中抬起,穿上了凉鞋,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那走吧,我们去山顶。”
二人沿着溪流走去,来到了溪水分流处,转了个弯,脚步顺着分流移向山顶。
一路无话。寒秋草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洒在右边的水面上,洒在青草密布的路上,洒在左边的树林里。田书萱咬着嘴唇,她心中开始有了闷闷的感觉,让她很难受,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爬山的时候心中有异样的感觉,而且刚才在山腰溪水环边还好,但愈往上走,心中那股沉闷的感觉便越深,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田书萱紧紧捏住了自己银灰sè的衣角。
二人脚步不停,走动间脚下的青草地逐渐稀疏,慢慢地被各种形状的圆润石头所替代,石缝间可以看到有细细的水流在其内流淌,水很清澈,偶尔可以看到有各sè的小鱼穿梭其中,游动转弯间拍起一丝涟漪,顺着微风荡开,直到被石头弹回,水面重归平静。寒秋草心中的舒适感愈来愈浓,他慢慢皱起眉头,虽然以往爬山时也会有身心舒畅的感觉,但效果这么明显还是第一次,想了一会,寒秋草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是眉头逐渐舒展开,嘴角也有了笑意。
田书萱的眉头皱紧,脸sè有些苍白,捏住衣角的手指也添了几分力道,她心中的沉闷感越来越浓,虽然在她的承受范围内,但却让她有些难受,脑海中也乱糟糟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地冲击着,好在已经可以看到山顶,目的地就在不远处。
不一会儿,二人站在了山顶,看着面前这颗仿佛擎天的大树。树干笔直,其上褐sè纹痕密布,且凹凸不平,沉淀着岁月的痕迹,缭绕着轮回的气息。树很高,用肉眼无法估测,但远比寒秋草与田书萱沿途见到的树木要高得多,树冠如伞般撑在大树之上,在太阳的投影下在地面形成一片yīn影。
寒秋草下意识地向树干走去,越靠近树,他心中的舒适感便更浓一层。护腕红芒微闪,赤凰再次出现,依然是虚影,依然无法被他人看见。赤凰出现后,紧盯着面前的擎天苍树的树腰部分,透过褐sè粗糙的树壳,他看到了一株小草,一株散发着绿光悠悠转动的晶莹碧草,小草悬浮在空中,四周散发着翠sè的波动,其内布满了玄奥的力量,一眼望去便震动了赤凰的心神。
田书萱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巨树,心中的难受感不可抑制地升腾,片刻间便达到了顶峰,她支撑着找到一颗大石头坐下,脑海中掀起大浪,之前不断冲击的东西似乎打破了某种封印一般,她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与她以往认知完全不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