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城,是大楚国江南一带中等大小的平常城市。
此时已是rì上三竿,城中人来人往,小贩商贾叫卖声络异不绝。街上车水马龙,两旁商店林麻,酒茶饭菜,勾人心魂,好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
在一条人流量不是很大的街上,四个十五六的少年,每个肩上各自扛着一大袋米,艰难地在街上走着。
最前面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少年招了招手,另外三个少年便将肩上米袋放在路旁,一坐在上面。
"天没天理,人没人xìng啊。吾等作为大好少年,竟被扼杀在因食之困中,呜呼哀哉!天也,你惨无人道妄为天;地也,你置世人生死于外妄作地。泪呼,悲呼,天理难容呼..."一少年刚坐下便指天骂地地嗷叫了起来。
"聒噪!老三,知道你读了几年私塾,但也别整天卖弄你的文学。没创新,除了那几句就没有别的了?天也,你惨无人道妄为天;地也,你置世人生死于外妄作地...连我都记住了!"旁边一个少年揩了把汗,不满道。
"靠,二哥,这也不是我的错!铁公鸡有私,除了敲诈我们就是压榨我们。我们每天起早贪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是没rì没夜的干活。可他铁公鸡呢,整天泡在丽chūn院里,我诅咒他jīng尽人亡,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唉,这rì子啊,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老三抱怨道。
"行了行了,老二老三,别鬼叫了,学学老四,留着力气多干点活,别做无用之为,至少还吃得上一口饭就不错了..."那个年纪最大的少年劝道。
"哇,老大老大,快看,那人怎么摔倒了?"第四个少年叫了起来。
"看,老大,谁说老四不会叫了?!而且比我们还厉害!"老三在旁似笑非笑,轻声道。
老大看了看老四所看之处,沉声道:"别闹了,先去看看那人再说,老三,你守在这里。"
那个倒地之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行人倒是一个也没有过来好心地帮帮忙,皆远远从旁绕过。
三个少年跑到那摔倒之人跟前,扶起了那人,竟是一个仈jiǔ岁的孩童。虽然他衣垧破烂,头发蓬乱,但是苍白的面部依旧整洁,眉清目秀,细细一看,宝光逼人,似是非常人家之人。此人正是凌纵横。
凌纵横从那天早上离开金木村后,跋山涉水,依靠着那一包吃食,一路上风餐露宿,几次险遇血sè紧身衣人,更有几次差点死于凶兽之口,整整走了五天,过着非人之生活,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九岁的他,竟克服重重困难,最终支撑着走出了山群;进入宣城时,jīng疲力竭,有缺食两天,顿时昏死过去。若不是他心智坚定,坚持着心中的信念,怕是早已坚持不住。但就算如此,他还是面无血sè,衣裳破烂,更有皮肤被刺破许多。
"老大,怎么办?这孩子昏过去了..."老三焦急道。
老大模了模凌纵横苍白的小脸,沉吟片刻,左右寻思。似乎心存不忍,咬咬牙,道:"我先把他运回家中,你们三个要辛苦一下,我弄好就来帮忙..."
另外两个少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将凌纵横扶上老大的背上后就去运米粮了。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虽然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根缺了脚的凳子,但却很安静,很温馨。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凌纵横躺在上面。
老大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扶起凌纵横为其灌下。但是凌纵横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似是在睡觉,毫无转醒之意。
老大看了看房外,又看了看凌纵横,似乎担心自己的兄弟,便在桌子上放了几个馒头和一壶茶水,便将门锁上,去寻自己的兄弟了。
天已黑尽,房门才被人打开。四个少年筋疲力竭地走了进来,但都充满了好奇。老大看了看屋内,隐约看见了床上之人。便示意兄弟们小声点。
点燃了油灯,众人便迫不急待地向床围去。
老大见桌上的馒头不见了,而壶中的水也一滴不剩,笑着摇了摇头。
"谁?!"
老大一惊,急急向床边挤去,发现凌纵横已醒了过来,正jǐng惕地盯着众人。
老大将三个如狼似虎的兄弟推开,轻声jǐng告"莫要吓了他"后,才温和地笑了笑,道:"小兄弟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今天我们见你晕倒在地,才将你带回来。这里是我们家,你不要怕啊..."
如此一说,倒是连其身后的三个兄弟都摇了摇头,苦笑老大哄小孩的技术真"厉害"啊。
凌纵横依旧迷茫地盯着众人,没开口说话,但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环境。
"咳咳..."老大见凌纵横无动于衷,干咳一声,又道,"在下颜心闪,不知小兄弟叫什么?"
老大颜心闪见凌纵横依旧迷茫地看着他,顿感尴尬,又要说话时,却听到凌纵横略带沙哑地说道:"我叫凌...二烟..."
"凌二烟?"颜心闪笑了一下,感叹如此女xìng化的名字。继续道:"小兄弟是哪儿人啊,怎么会如此..."
凌纵横望了众人一眼后,眼底异光一闪。
"呜呜...全死了,全死了...我们一家本yù从渝州迁移至常州城,谁料半路遭遇匪贼,生了争执...死了,大家都死了,只余我一人苟存于世...呜呜..."
颜心闪见凌纵横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心头一软。他并不是没有怀疑凌纵横的话是否为真,而是这一切太逼真了,太现实了,并且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兄弟会骗他...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