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chūn院,位于城北处,与贫民区相距三四里路,为此,等走到怡chūn院时也费了几刻钟的时间。
花红柳绿,莺莺燕燕。规模中上大小的怡chūn院门口正站着三四个妆抹得很浓的姑娘,长得与绝sè根本不擦边,又算不得难看,还算一般吧!
此时随是白天,但也不怎么影响它的生意,稀稀拉拉的一两人或进或出。姑娘们若是看中哪个衣着富贵或有意者,便会有一姑娘风sāo地小跑而出,若莺燕一般,十分风sāo地抛出媚眼,抱上那人的胳膊,又万分风sāo地嗲上一句:"哎哟,这不是王老板吗?什么风把您吹我这来了,是不是想奴家啦?来,进来喝一杯嘛,王老板,今天院里又来了个弹小曲儿的姑娘,长得可水灵了,又会一手好琴,您老就赏个脸吧"话还没尽,这姑娘却一个劲地往里拽。那个牲口见这姑娘几乎全身往他身上靠,不好拒绝,又听得如此风sāo发嗲的声音,不由得chūn心荡漾,干笑几声,便搂着那姑娘的细腰,着了魔似地走了进去
凌纵横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是陶如令提议大家举手表决的,不让二烟去拿饭,理由是:"小小年纪就去逛窑子,成何体统?可别学老大,打小就天天往怡chūn院里钻"结果颜心闪赏了陶如令一个清脆的爆栗,但还是全票否决凌纵横去拿饭。
颜心闪对准凌纵横的踢了了一脚,只见这厮两眼放光,东看西看,尤其是多往门口那几个姑娘盯了几眼,吞着口水,兴奋地两腮微红。
颜心闪拉着凌纵横娴熟地转到了怡chūn院后门,用力拍了拍门,等了好一会,才见一个姑娘开门,也不说话,冷着张脸,只对颜心闪轻轻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略有些冷漠,但颜心闪早已习以为常了,拉着凌纵横走了进去。
穿过后院,来到主楼下,颜心闪让凌纵横在此等侯,便去找金功极去了。
目送着颜心闪不见了踪影,一个人也有些无聊,便到处打量起来。忽然听着二楼嘈杂声小了不少,随后一阵空明般的琴音响起,似金戈铁马,似黯然咽泣,似仰天嘶吼,又似思乡念亲。琴声声声清脆空明,好像一个待夫归家的怨妇,又像血染战场的壮士,时而柔情似水,时而铮铮若刀,又像九天之上传来的仙音神曲。凌纵横双眼发呆,他何时曾听过如此奇妙动人又摄人心婚的琴音?勾起了他心地曾经埋葬的记忆,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过,但却无论如何也记忆不起。凌纵横想仰天怒吼,又想豪啕大哭不知不觉间,沿着旁边的楼梯呆呆地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入眼便是一座一米高的红木圆台,台不大,仅四米长,台上端坐着一个妙龄女子,长艳丽绝美,清纯动人,一身粉sè束装,十六七岁左右,身前一架古sè古香的九弦古琴身前一架古sè古香的九弦古琴,一双白皙娇女敕的手正上边跳着舞。
"月光稀.
是谁捣寒衣.
望天涯.
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
北风急.
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
此时这个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清脆若黄莺翠鸣,忧伤的声音有些苍桑无奈,像是寒夜冷月北风萧萧一般。
这个女子一开口,二楼完全静了下来,而呆呆走上来的凌纵横终于流下了两行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下泪,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忧愁悲伤。他只知道他想哭,想流泪,哭出声音来,更想仰天嘶吼,更想豪啕大哭。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怕扰了如此琴音
"知卿心.
千里寄寒衣.
若功成.
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
频传急.
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
"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
死如爱别离.
终有rì.
你会懂这谜题.
黄泉碧落去.
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
月下长相忆.
"
"月光稀.
是谁捣寒衣.
天涯路.
魂自归故里.
今夜无雪无情无悲喜.
两相对望兮风细细"
北风凛冽,冰冷若刀。
丈夫是出征北方的士兵。北方寒冷刺骨。
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便赶制一件御冷寒衣寄给北方战场的丈夫。
若功成,冠翎归故里;功不成,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难道我与妻儿从此就人鬼两隔了?不,我不要这样,我还要再去看看她!
妻子美滋滋地捧着赶制好的寒衣,幻想着丈夫穿上寒衣的样子。传信人闯了进来,报了丈夫战死沙场的噩耗,妻子顿时摊坐在地。
寒冷的月光,顺着未关的门户shè了进来,斜shè在妻子的身上。
一夜白头,青钗委地。
丈夫魂故里,终于见到了满头雪发的妻儿。
妻子如有所感,抬头相望,两相对望,沉寂无声,唯有和风细细。
月太寒,和风细细,沉寂无声,两相对望。
今夜无雪无情无悲喜,两相对望兮风细细。
附诗一句:yù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寒衣调》的歌词早已经发了上来,放在OTHER中,大家可以翻翻看,本节要的就是那种意境,替后面蓝金热血出现作铺垫,所以并不是所谓的赘肉。吼,寒衣、寒衣)
这是多么凄美的一幅画面啊!寒光、和风、沉寂,两相独望。凌纵横早已是双眼蒙胧,心中有一种说不出莫明情感。
曲终,只余琴音犹缠,久久不散。
二楼渐渐嘈闹起来,几乎满是对台上女子琴艺的赞美。的确,这女子的琴艺之强莫说宣州城无人可比,估计整个大楚国能比得上的也仅仅寥寥几人。
"好美啊"
凌纵横还沉浸在淡淡不散的琴音之中,却听见身后一声赞叹传来。
是啊,这曲子的确很美
凌纵横转过身来,擦了擦眼泪,发现颜心闪怔怔地望着台上正欠身,手中提着篮子,而颜心闪身后便是"没有眉毛"的金功极,也有些恍然地望着台上女子。
此时那女子也理好了一切,背负古琴向凌纵横这边款款缓步而来。
"金老板,今rì一曲亦尽,不知"声音清脆柔和,细心细语,如黄鹂脆鸣一般,十分动人。
"啊?嗯,很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明rì再来即可"
"等等"凌纵横不知怎地就开了口,叫出了声音。
"请问,有事吗?"这女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凌纵横脸上的泪迹。
"嗯不知姐姐可否告之刚才所奏之曲"凌纵横了也发现了那女子的目光,尴尬地擦了擦泪迹。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道:"刚才所奏之曲名《寒衣调》,乃窈青一所写,由我师傅填词,再传于我的"
"嗯,寒衣调,寒衣,寒衣,好曲!好词!"凌纵横目光有些恍乱,如有所思。
女子见了凌纵横的模样,心中竟大大震惊起来:师傅说的意境体味
呆了一会儿,女子再一欠身,便要离去。
"等等"这次说话的是颜心闪。
那女子回过身,脸上看不到半丝愠sè,依旧温和动人,淡淡问道:"请问公子,还有事吗?"
"姑、姑娘可否告之芳名"颜心闪说话有些别扭,神sè也有些不对,两颊涨红。
女子一听,两腮微红,低着头,咬着下唇,默默呆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小女子贱姓禹,名娇玉,大家都叫我小玉请问公子,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哦,我叫颜如玉哦不不不,我叫颜心闪、颜心闪"颜心闪顿时大窘,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了。
"呵呵,嗯女子禹娇玉轻笑几声,露出两个小酒窝,又一欠身,便身负古琴缓缓下了楼。
颜心闪面sè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但痴迷地望着禹娇玉的背影,一副活月兑月兑的花痴样。
凌纵横有些犯傻了,不知道颜心闪怎么会变得这么白痴,但瞟叫了公鸡越来越不善的yīn沉的脸,便对准颜心闪的狠狠地踢了一脚,报了之前被颜心闪踢的仇,就推着颜心闪,跑了。